一千多年以前,欧洲流行了一次可怕的天花。天花流行过的地方,死人遍地,真是凄惨。那时,天花是绝症,比水灾和火灾更可怕,人们对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时有一个好战的国王,发兵去侵略别国。兵士们在途中传染上了天花。一传十,十传百,兵营顿时变成了天花病院。
国王害怕天花蔓延到自己国家,下令在路上杀掉了所有的天花病人和接近病人的人。当然,这一次侵略战争也停止了。
不料天花还是传回来了。第一个传染上了天花的竟是皇后。皇后病势沉重,就连最有学问的御医也没有办法。
皇后死了,国王很生气,用剑刺死了两个御医。可是,这能顶什么用!
人们没有办法对付天花,教会便乘机愚弄群众。教士说,天花是神降下来惩罚人的,若要不得天花,只有向神赎“罪”。
教会安排了一种敬奉天花女神的仪式。他们把信神的人,用绳子吊到空中打转转,认为这样就可以赎“罪”,不出天花了。
人们还进教堂祈祷许愿,以便能消灾免病。祈祷的时候,有钱的人献上很多祭品,穷人甚至把自己仅有的一文钱也献给教士。
到了十八世纪五十年代,在英国的柏克莱地方,出生了一个小孩,名叫爱德华·真纳。他就是后来发明种牛痘,为人们消除了天花威胁的人。
爱德华·真纳的父亲是牧师。真纳不愿意继承父亲的职业,从十三岁起,就给一位有经验的老医生当助手。
这一年天花流行,老医生的诊所里经常有天花病人来看病。老医生治不了天花,总是很遗憾地摇着头,真纳也为这件事苦恼着。
有一天,真纳去参加朋友的订婚酒会。他瞧着这一对幸福的人,心中很是羡慕。
可是,还没有等到结婚,那女方便得了天花,虽然没有死,却变成了麻子。未婚夫来看她时,几乎认不出麻子姑娘就是他美丽的未婚妻了。
真纳还看见一个出过天花的母亲,虽然没有死,但是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她再也听不见孩子的笑声,看不见孩子的笑容了。真纳看着,心里很难过。
这天,有个农妇来诊所看病,说她有点不舒服。老医生认为她传染上了天花,真纳在为她担心:即使不死,也会变成麻子、瞎子的!
可是,那农妇十分有信心地说:“我出过牛痘,不会再出天花。”真纳听了,很注意这句话。老医生重新给她检查了一下,叫她注意。
不久,这个农妇恢复了健康,完全不象出天花的样子。她那句出过牛痘不会再出天花的话,给真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纳给老医生当了七年助手,觉得自己的医学知识还不够,便辞别了老医生,去伦敦学医。他一心要寻找对付天花的办法。
真纳进了医学院,在著名科学家的指导下,认真攻读医学,得了医学士学位。
他们毕业了。有的同学要留在伦敦开医院,有的同学要继续深造当博士,可是真纳想到的是乡村和农民。
真纳的学习成绩最好,教会、医院以重金厚礼聘请他,他都拒绝了。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柏克莱。
柏克莱的居民很重视青年医生真纳,他们象信任自己的亲人一样信任他。节日里,真纳爱和大家一起跳舞。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他。
真纳还有作诗的才能。有时,人们听他朗诵诗歌,忘记了疲劳。
真纳一直没有忘记那位农妇的话,他从没有间断对牛痘的研究。一有空,他就到奶牛场仔细观察。
每年都有天花发生。真纳亲眼看见病人在可怕的折磨中死去。可是奇怪得很,得病的是地主、神甫和一些不接近奶牛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挤牛奶的人。
真纳高兴地把这个发现告诉同行,却遭到了他们的嘲笑。他们说,天花不会对挤牛奶的人特别宽大。
受到嘲笑,真纳并没有泄气。他仍然用顽强的精神,一年又一年地研究牛痘。他无数次观察牛怎样出痘,出痘的时候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真纳发现:人在挤牛奶的时候摸到了牛的痘脓,就染上了牛痘,过几天,稍微感到一点不舒服就好了,不会聋、不会哑、不会瞎,也不会变成麻子。
这时候,真纳记起了中国古代种鼻痘的办法。那是把轻性天花病人的痘壳粉末移种在健康人的鼻子里,使他染上一次轻性天花,这样他就不会再染上严重的天花了。
真纳想:既然中国人可以把天花病人的痘脓移种在健康人的身上,为什么不可以把牛的痘脓移种在健康人的身上呢!他相信,出牛痘是一个预防天花的好办法。
真纳把自己的想法又告诉同行,可是,仍然遭到了他们的讽刺。一个同行说:“这一下你可以名利双收了。”其实,真纳如果追求名利,他就不会当乡村医生了。
真纳无数次把牛的痘脓移种在别的动物身上,发现别的动物也只是有一点不安就过去了。这就是说,染上了牛痘的人和动物,身体里培养出一种抵抗天花的能力。
经过24年的研究,真纳证明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他决定用人作试验。1796年5月17日,真纳很早就起来了。这天,他要在健康人身上试验种牛痘了。
八点钟的时候,候诊室里聚满了好奇的热心的人们。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津津有味地吃着水果糖。真纳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
男孩吃完糖,真纳用酒精在他左臂上擦了擦,用小刀在上面划破了一道,然后放一点牛的痘脓在破痕上。
第三天,男孩有一点不痛快,不爱吃东西,还有点耍脾
又过了一天,男孩完全好了。他和别的孩子在大街上又跑又跳,又叫又闹。这证明真纳的试验成功了一半。
男孩已经种了牛痘,还会染上天花吗?摆在眼前的是一个更危险的试验。真纳找了一点天花的脓,种在男孩的右臂上。
真纳紧张地观察着、等待着。假如搞错了,男孩就会染上天花,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几个星期过去了,男孩一直很健康。这说明,试验完全成功了!种牛痘的确能预防天花。
真纳怀着激动的心情,把他的试验结果写成报告,希望得到皇家学会的承认,推广种牛痘,预防天花。
真纳把自己的报告送给皇家学会,没想到被拒绝了。真纳相信自己的发明是正确的。他积蓄了一些钱,把自己的报告印了几百份。
当时,英国医学界对真纳的发明抱着怀疑态度。他们认为,有些人种了牛痘不再出天花,是偶然的现象,那是因为这些人的体质比普通人强壮。
但是,种牛痘的人不出天花这个事实,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求真纳给种牛痘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料,教会反对人们种牛痘。教会认为,真纳发明种牛痘,违反了神的安排,妨碍了教会的利益。他们要向真纳开火了。
在教会出版的杂志上、小册子上,出现了攻击真纳的漫画。有的甚至于写着:你相信种了牛痘的人不会长牛角吗?
教会的报纸造谣说,某人的小孩种了牛痘以后,咳嗽象牛一样,满身长了毛。又造谣说,某人的眼睛已经象公牛的眼睛一样瞧人了。教会企图用谣言吓住人们,不要种牛痘。
真纳还收到很多攻击和诽谤他的信。他很苦恼,他没有想到嘴里喊着“救世人”的教会,竟对真正能救人的牛痘这样仇恨!
真纳写信给他的朋友说:“我一生从来没有遭受过象现在这样的打击。我好象乘着一只小船,快要到达对岸了,却受着狂风暴雨的袭击。”
有一年,就在这个教区里,天花又猖狂流行起来。无论人们怎样求神保佑,也无济于事。人们一个接一个病倒,一个接一个死去。
只有种过牛痘的人,没有染上天花。可是教会死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不久以后,英国舰队出去远航。为了保证这次远航任务胜利完成,水兵们出发以前种了牛痘。这样,舰队开到哪里,真纳的发明被传到哪里。
真纳的著作《牛痘的成因与作用》出版后,被欧洲许多国家翻译出版。种牛痘在欧洲推广了。
这时,英国政府才承认了真纳的发明。真纳得到政府的奖励后,拿出一部分奖金,给第一个种牛痘的勇敢的男孩造了一所住宅,并亲手在花园里种了蔷薇。这时,那个男孩已经是中学生了。
真纳自己呢?他谢绝了高官厚禄,仍然在家乡柏克莱当医生。
1823年,真纳和人们永别了,终年七十四岁。人们树立了真纳雕像,纪念这个平凡而伟大的乡村医生。雕像下面刻了一行字:向母亲、孩子、人民的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