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的西南,有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那里山高、草深、枝密,生活着许多珍禽异兽,人称“鬼山”。相传就是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之地。如今则划为大自然保护区。
滨海市昆虫研究所朱敏教授,在一次考察中在鬼山的一个山洞里抓到了几只带血的蚊子。化验结果,证明是人血,血型是AB型。鬼山广阔数百里范围内一向渺无人烟,哪来的人血呢?他们向有关方面作了汇报。
这件事引起了滨海市公安局的注意。公安局刑侦处处长金明,人们称他为“科学福尔摩斯”,是一个十分精明强悍的人,今年才四十多岁。他决定亲赴鬼山,揭开这个奥秘。
他和他的两个得力助手——戈亮和张正,带上一切必要用具,乘一架微型原子能直升飞机,飞赴鬼山。
为了不打草惊蛇,飞机在距鬼山数十里外降落。他们把飞机隐蔽在树林中,换上能随周围环境随时改变颜色的变色衣,背上帐蓬、食物等装备,然后悄悄向鬼山进发。
鬼山上到处怪石嶙峋,野兽出没,荒草没膝,浓荫蔽日。突然,金明在一堆草丛中发现了一堆粪便,几只蚊蝇正在上面萦绕。
金明小心地用小刀把粪便周围的茅草割掉后,赫然发现:在大粪两旁的泥地上,有两只呈“八”字形的脚印!脚印颇为古怪,形状瘦长,趾间有蹼。
第二天,当他们正在密林中继续搜索时,张正突然发现:山顶的密林中竟然冒起了一缕淡淡的白烟。
当他们跟踪赶至时,火早就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和吃剩的兽骨。在附近的泥地里,他们又看到那个趾间有蹼的脚印!而且,在两个脚印的正中偏后处,还有一个葵扇形的凹印,显然是那怪物坐时屁股留下的痕迹。
晚上,他们在帐蓬中议论这几天来搜索的收获。从各种材料分析,怪物显然是一个人,金明并据大粪和脚印判断他大概身高一米七三、体重约105市斤,并患有寄生虫病。但他的趾间怎么会有蹼呢?
们决定到半山腰发现人血蚊子的山洞前埋伏观察。鬼山周围数百里只有这里是最好的藏身处。
天刚蒙蒙亮,鬼山上浓雾弥漫,更增添不少神秘气氛。金明三人悄悄在离山洞口约二十来米处的树林中匐伏下来。
他们刚匐伏下不久,一件惊人的事发生了:突然,只见山洞上方一下子冒出一个钢盔似的圆溜溜的东西;紧接着,钻出一个全身穿黑衣的人来!而且浑身上下一点泥土都不沾。
金明从望远镜中看到:黑影出现后,即步履蹒跚地向山上林间一块空地跑去,然后就在那里左右晃动,看样子好像是在打太极拳。可惜距离远,黑影又戴着头盔,所以面目看不清楚。
金明取出照相机,换上长焦距镜头,准备在黑影回洞时拍摄。这时,山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黑影受惊后,马上跑回山洞,并且一下子在洞前消失了。
这天,黑影再没有出现。
第二天,他们继续在原地埋伏,几乎是和昨天的同一时刻,黑影又在山洞的上方冒出了。这回,金明早有准备,马上拍下好几个镜头。一连三天,他们发现黑影的活动很有律规:每天上下午出入洞两次,每次出入洞时间相差不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金明决定利用早上黑影出洞后、回洞前这段时间入洞侦察。他们作了分工:由金明与戈亮入洞,留张正在洞外望风。
洞中一片漆黑。金明和戈亮穿着变色衣,脚上套着特制的,和黑影的脚印一样,趾间有蹼的鞋子,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他们都没有打开微型手电筒,以防万一洞中还有第二个黑影。
洞内通道越往深处越窄,最后只够容一人爬行,而且越来越黑,这时,金明和戈亮都戴上了“夜视镜”,才算能朦矓地看到周围的东西。
下了一个深井,再拐过一个弯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两人高、周围十多平方米的洞穴,洞中有用石块垒成的床、桌、凳,全洞上下都铺满了厚厚的兽皮,显得干净、整齐。
最吸引他们的是,在床边墙上,醒目地挂着一幅少女的彩色照片:齐耳根的短发,略呈长圆的脸,在高高的鼻子右边,有一颗明显的黑痣,样子端庄、诚挚、大方、漂亮。
床边地上,摆着一个写有“Lou”字样的手提箱。
石头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活页本,金明打开一看,活页本上没有一个字,但每一页上都用大头针尖密密麻麻地戳了很多小洞洞,好像密码日记。
他们立即分工行动:金明负责翻拍密码日记,戈亮则拍摄墙上的照片、洞内的环境及各种东西。拍摄、复原完毕,这时正好是上午10时45分,他们回到洞外埋伏点去了。
下一步怎么办呢?金明没有同意张正他们提出的乘夜偷袭、擒获黑影的意见。他决定:在没弄清黑影的底细,而黑影也没有发现他们之前,还是先回滨海市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金明回到办公室后,一面叫戈亮立即把胶卷拿去冲晒;同时要张正到电子档案室去查阅一下“穿壁案”的有关资料。他记得二十年前他在公安干校受训时,教师讲授“悬案”时,曾提到过类似的案例。
张正很快就把穿壁案的有关资料借回来了。金明翻开一看,第一个案例的标题就是令人怵目惊心的,叫“行尸走肉”案。
案情发生在十年浩劫时期,地点是滨海市火葬场的停尸间···那是个朔风怒号、彤云密布的夜晚。值班工人正要把一具刚送来不久、名叫牛槐的尸体送去火化,当他们进入停尸间时,却发现尸架上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更使人毛骨耸然的是,在停尸间的另一头,他们仿佛看见有一个黑影在移动,肩上好像扛着一件白色的东西。他们进来后,黑影往墙上一晃就不见了,那件白色的东西却“砰”的一声掉下来:那正是牛槐的尸体!
跟着第二天早上,在离火葬场不远的市西旅馆,又发生了一椿怪事:134号房间本来没有住人,但服务员小李却听到里面有声音;当她拿锁匙去开门时,却发现房间从里面反锁了。
召来的民兵打碎一块窗玻璃,从窗子上爬进房间,发现床上的被子零乱地摊开着,摸摸被窝还有点热气,房门也反锁着,但房里却空无一人。
接着一连几天,在市南旅馆、金安旅舍和滨海宾馆,都相继发生了类似的怪事,在滨海宾馆打蜡的地板上,公安人员还发现了几个奇怪的脚印:形状狭长,趾间有蹼。
这一连串怪事,报到滨海市公安局后,由于案情复杂怪诞,公安局不得不把靠边多年的老公安刑侦处副处长于世安——一个五十多岁、坚强、正直的共产党员,请出来主持这项工作。
这件无头公案使老于也感到辣手,但他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人员,经过现场侦察分析后,他判断这些案件都是一个人干的;而这个人又一定和牛槐有某种关系,这是目前的掌握的唯一线索。
在火葬场,经过反复盘问,他终于弄清楚这牛槐是一具“黑尸”——那个时代,一个屈死者的代名词。而把这具尸首送来的人,就是滨海市民兵总指挥部的总指挥,外号叫“戴火箭”的戴川——一个靠武斗起家的坏头头。
他查遍了户籍档案,都查不到牛槐这个名字。他试图向戴川打听,不料戴川一听就火了,他破口大骂于世安是废物,并把听筒一撂,根本不予答理。
正在这时,案情又有了新发展:这回是中国人民银行滨海市分行的保险库被盗,被窃走了一笔黄金美钞。奇怪的是,窃贼却在保险箱里留下一个存折,存折上的存款数,正等于被取去的黄金美钞数。
在现场,老于又看到那个趾间有蹼的奇异脚印,但使他更高兴的是:他从存折上的名字意外地找到了破案的线索,他立即把它收起来。
正当破案似乎在望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剧变。先是戴川在某天深夜乘轿车回家时,被突然迎面来的一辆大卡车撞死了。跟着,又发生了于世安开枪自杀的怪事。
老于死后,公安人员在他的内衣口袋中搜出了一个有巨额存款的银行存折。可惜由于被鲜血染红,存折上的姓名和号码都无法辨认了。随着戴、于两人的死亡,那个古怪的作案者亦从此消声匿迹。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悬案。
使金明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从脚印上看,作案者和鬼山黑影倒很像是同一个人;但他是谁呢?为什么数十年后会出现在鬼山之上?他在那里干什么?只有一条揭开这个谜的线索:就是山洞中那张少女的照片。
他们把照片翻拍、印制了几百张,分发给全市各单位及基层,征求招认。
出乎金明意外的是,找上门来的竟是滨海市昆虫研究所那个发现山洞中血蚊的朱敏教授;更使他诧异的是,朱敏说这张照片是他母亲魏英教授年青时的照片。
金明、戈亮等带着他们在山洞中所拍的一切资料,兴奋地随同朱敏一起来访问魏英。在一个两边墙上摆满玻璃立柜,里面陈列着各种昆虫标本的大客厅内,他们会见了银首皓发的魏英教授——著名的昆虫学家。
魏英一看到戈亮递给她的那些在山洞内外拍的照片,尤其是那些戳满小洞洞的密码日记时,不禁失声惊叫起来:“不错。是他!是娄山。”这娄山是什么人呢?下面,是魏英看完那些密码日记后,讲述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国外哈米市,有一对华侨夫妇,都是博士。男的叫娄瑾瑜,是哈米市物理研究所副所长;女的叫慕容玉婉,任哈米市医院妇产科主任。原籍都是中国贵州省人。他们有一个爱子起名娄山——取纪念家乡大娄山之意。
娄博士夫妇都是热爱祖国的科学家,都希望能回国为祖国建设尽一点微力。但由于在国外漂泊多年,不敢贸然全家回来。因此在娄山中学毕业后,娄博士决定先送他回国升大学,作颗探路石子。
九月的一天,娄山在校园湖边草地散步,忽然见到一个女同学躺在草地里,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走上一看,原来她正用自己的手臂为饵在抓跳蚤呢!见到这样的“昆虫迷”,娄山不禁哈哈笑了。
那个女同学叫魏英。以后他们发现,彼此原来还是同班同学。慢慢地,他们成了好友。不久娄山也象魏英一样,很快就成了个昆虫迷。
娄山发现魏英的英文水平不高,就建议用通信的方式加强练习:每天,他用英文写信给我,我同样用英文作复,信上谈的无非都是一些生活、学习上的事儿。
我们的通信方式也是很有意思的。每天早上,娄山去打太极拳时,把写好的信放在校园湖边一棵大树的树洞里,然后我去取回;晚饭后散步时,我则把回信放回树洞中。
不料我们的通信给一位调皮鬼发现了。他以为我们是在寄情书。于是,有一次竟偷偷抢在我之前把娄山给我的信拿走了。
这个调皮鬼把信偷走后,竟拿回班中公开了。刚好在这封信中,娄山对当时的政治时局发了一点牢骚。结果,他受到学校领导和班内团组织的批判,我也挨了批评。
不过,娄山可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几天后,他又交给我一封信。我拆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信上没有一个字,全是一些小洞洞儿,他得意地向我解释,说这是密码信。
经他解释,我很快就明白了。所谓密码,不过是收发双方都懂得的记号而已,那些小洞洞不同的点法代表了26个英文字母。没多久,我也学会用密码给他写回信了。这种通信很简单,只需一张纸,一根大头针就行了。
光阴似箭,经过四年学习,我们大学毕业了。并一起分配到滨海市昆虫研究所工作。四年同窗,我们建立了感情,准备结婚。娄山并把我的照片寄给他的父母。
那时,我已经是党员。当我按组织手续征求支部意见时,不料得到的答复是:因娄山有海外关系,不能与他结婚!这消息对我说来无疑是晴天霹雳。
那是一个乌云吞没了月亮的夜晚。在江边,娄山拿着他父亲决定回国主持婚礼的电报喜滋滋地向我跑来,不料却听到这不幸的消息。他抱着头痛苦地坐在椅子上,我在旁边也只有掉泪的份儿。
怎么办呢?经过长长考虑,我们还是一起到电报局给娄山父亲拍出了请他回国主持婚礼的电报。娄山说:“婚礼事小,回国事大。我父亲日夜都思念祖国,祖国也需要他回来。不趁这机会让他回国,等到什么时候呢?”
老人真的兴冲冲地回国了,还带来许多礼物。其中特别是他在国外苦心研究多年发明的“穿壁衣”——老人准备给祖国的献礼。但在机场上,他只见到娄山,却不见我迎接。娄山只好托词说我出差了。
不久,那所谓“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历史浩劫开始了。大字报铺天盖地而来,平时直率敢言的娄山首当其冲,他被扣上“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帽子,受到了批斗。
接着,抄家者在娄山的房间里抄到了一大批我用密码写给他的信件,于是,娄山又成了“里通外国的特务”,被关进了“牛棚”。
我因此也受到了株连。特别是当他们在我的抽屉中抄出一大批用密码写给我的信后,我也被扣上“特务分子”的帽子被隔离审查,并被宣布开除党籍。
娄瑾瑜博士也被当成特务关押起来了。在审讯中,他们迫他交代回国动机,娄博士不慎透露了一点点他在国外研制成功一种“穿壁衣”,准备回来向祖国献礼的口风。
这一点马上就引起审查者的重视。他被转移到一个深宅大院严密看管起来。当时的民兵总指挥戴川亲自掌握他的专案。
戴川不断迫问娄博士,要他交出“穿壁衣”。
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他们对我和娄山不断审讯、迫对得上,只好先后宣布解除审查,交群众监督劳动。但娄瑾瑜博士始终未获释放,连他的消息都听不到。
一天黄昏,一个陌生人悄悄来到娄山的住处。原来他是娄博士关押处的一个看守。他告诉娄山:他将设法让他们父子见一次面。
娄山喜出望外。赶忙换上衣服,打扮成一个造反派娄山:由于他父亲拒不交出“穿壁衣”,他们可能就要下毒手了。在这位好心人的带领下,混进了娄博士的监禁处。
在一个四面密封的房子里,娄山和他的父亲见面了,但这是一次多么悲惨的会见呀!这是生离死别。父子俩都不禁热泪纵横,紧紧拥抱在一起。
但是,没容他们好好叙谈,那个好心的看守又匆匆跑进来,催促娄山快走,因为那个“戴火箭”又突然来了。临行,娄博士悄悄地把埋藏“穿壁衣”的地方告诉了娄山。原来,在娄山出事后,老人就已经预先考虑到这一着了。
第二天傍晚,那位好心的看守带来了娄瑾瑜博士不幸遇害的消息。他告诉娄山:戴胖子今晚就要将博士的尸体送去火葬场,焚尸灭迹。这是什么世道啊!娄山悲愤莫名,一个行动计划在他的心中开始酝酿。
天黑之后,他像幽灵一般溜进了滨海市公墓,找到了那座象一本摊开的书那样的墓碑——这是娄博士生前的一位好友之墓。在他父亲告诉他的地点,娄山挖出了那件宝贝:“穿壁衣”。
他走到火葬场外换上了黑色的“穿壁衣”,一按电纽,身子果然象穿过无物的空间那样到了围墙内。他本来是想把父亲的尸体背出来,暂时搁在昆虫研究所空着的冷藏库中,以便将来有一天作为戴川等人的罪证。但他失败了。
他决心把戴川亲手干掉。但当他穿墙过壁,入到戴川的卧室后,戴却不在。在卧室中,他看到到处摆满了电视机、电冰箱、空调器及各种高级傢俱,还有一个草绿色的高大的保险柜。
在保险柜里,娄山找到了两件宝贝,一是他父亲的巨额银行存折;二是戴川亲笔整理的一份“炮打”滨海市第一号头头的材料——这是戴胖子为日后自己上台取而代之作准备的。
有了这两件宝贝后,娄山改变了主意,他首先把戴川整理的那份材料,悄悄地送到滨海市第一号头头的办公桌上。他知道,这样就可以轻易地置戴川于死地,用不着弄脏自己的手。
接着,他到滨海市银行保险库取出了他父亲的巨额存款,留下了存折。
最后,在一个深夜,正当魏英为他的失踪而牵肠挂肚,彻夜难眠的时候,他悄悄地穿进了魏英房中,他那一身黑色的衣服,把魏英吓了一跳。
娄山正要给魏英讲述他这几天的经历时,房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于世安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手电闯了进来。他进房后,一手抢过娄山搁在桌上的头盔,并对娄山低声喝道:“不许动,你被捕了!”
失去头盔后,娄山无法穿壁了。但他仍然很镇定,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递给魏英,说:“留个纪念吧!英,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魏英也把桌子上摆着的一张彩色照片——就是在山洞中拍到的那张——给了他。
娄山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吉普车。上车前,于世安悄悄地对魏英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希望你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然后,于世安亲自驾驶,把娄山押走了。
事后,魏英才知道,于世安原来是个好人,他在了解了案情经过后,就把娄山放了。并劝他最好暂时离开滨海市。
娄山听从了于世安的意见,他利用“穿壁衣”上了一艘开往哈米市的轮船,他准备先去探望一下他那久别的母亲。
到了哈米市后,他才悲痛地获悉:他那可怜的母亲在他父亲回国后不久,因为听不到他们父子的消息,又听说祖国发生了政治大动乱,不久就忧郁成病去世了。
娄山父母双亡,孑然一身。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魏英一个亲人了。他按父亲的律师提示的途径,取出了母亲收藏的穿壁衣资料,又回到滨海市来。
一天夜晚,娄山根据于世安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于世安家。从老于爱人——也是一个公安战士——口中,娄山才知道:在他走后这段时间里,戴川已死,于世安也被害了。魏英则被重新抓起来,下落不明。
娄山伤心极了。他仅有的三个亲人:两个去世,一个下落不明。社会动乱,恶魔横行,身怀着尖端科学的专利,却感到报国无门!好几次,他很想往滨江里一跳,结束自己的一生,但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了。
经过长久的考虑,娄山记起了他故乡西南的一些原始山区。于是,他以考察为名,买了车票,奔向大西南,最后上了人迹罕至的鬼山··
魏英教授这一段曲折感人的叙述,把金明、戈亮都听得呆了。就连朱敏——他本是魏英的学生,后见魏英年纪大了,孤身一人生活不便,夫妇就把她接来同住,并认作母亲。录音机继续转动,一时大家都陷入沉思中。
接着,魏英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项链,把挂件上的金心盒打开,递给金明,说:“呶,这就是娄山年青时的照片。”
魏英教授继续说:“我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后,继续在昆虫研究所工作。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我始终忘不了他在临别时对我说的:‘英,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现在,是应该把娄山从鬼山上请下来的时候了。金明决定再上鬼山。这次,他带上了魏英教授写的一封亲笔信,还有电视机等物。
朱敏教授也决定同行。
这天中午,娄山在外边活动后回到山洞。当他正想躺下休息时,突然看到枕上有一封信,不禁吓了一跳。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烦交;娄山同志亲收”,下边署名是“魏英”。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拿着信的手也索索发抖。
信是用“娄氏密码”写的,上面只有一些他才懂得的洞洞儿。内容是:……托人送上这封信和一部电视机,你可以从中看到今天世界各地面貌和祖国变化…………山,祖国需要你,你如愿下山,可把这面红旗挂在洞口,当会有人接你。,
这里,我们不必详细记述娄山当时的狂喜与感慨万千的心情了。第二天一早,金明他们远远就看到山洞口挂着一面红旗;在洞口,一位全身衣黑、须发皆白,宛如圣诞老人的人在激动的站着,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的头盔。
太阳出来了!霞光万道,把鬼山照得一片彻亮。经过几十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后,娄山,这个自称的“世外人”,终于回到人世间来了!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