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然
当兵第二年的夏天,我们从老式石头营房,搬到了我们自己挖土方子又让施工队盖好的楼房里面,美得很,那过去的老式房子呀,是石头砌的,空间大且密封很差只是生着一个小锅炉取暖,这也就是全凭战士们年轻火力旺扛着呢......

我们这一年兵就赶上了这运气,自连队来住了四十年的老式房子,轮到俺这一年兵就赶上了驻京部队营房升级版 ,搬到了制式的新营房了,那心里自然是美得很哪。
没想到,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有利必有弊这住楼房呀,冬天享受夏天受不了,特别是在这三楼住的,实在是受罪。
白天好说但晚上实在是个折磨,天气闷热,十几个人的屋子光中间有个吊扇吹着热风,晚上出汗根本不能睡,但还是得必须按照一日生活作息制度等团里面熄灯号一吹呀,那就得躺着,不睡都不成,只得躺着干熬着翻烙饼。
那时候也没手机更没有什么智能手机,也不能相互说话,只能在闷热之下发呆接受折磨,有老兵就发牢骚说:“这当兵,除了和犯人出了制服不一样其它都一样,都是被人高度管束着不自由,其它没啥区别”这心里面就想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还是在家里面好呀,我们山西高原海拔高,夏天也不这怎么热蚊子既不多也叮人的时候没劲儿。
二是蚊子袭扰,这北京的蚊子呀,由于北京的气温是比我们山西老家的海拔低所以气温高六、七度,而且我们部队附近是个水库,所以蚊子就比我们老家多得多。
多就多吧,而且应该是地域不同气温不同,所以蚊子的品种也是不同的,比山西那个品种的蚊子厉害多了,就是蚊帐稍微有个罅隙,那家伙就拼命的死劲儿往进挤、钻进来咬人叮人,也是个很烦人的事情。
我现在还记得,经常有战友半夜翻身坐起来,打着手电满蚊帐里面找蚊子,然后把吃的肚子发胀发亮的蚊子,拍死在洁白的蚊帐上,于是,蚊帐上就经常有沾了血,洗也洗不干净,这血,是蚊子的也自然是咱的血。
另外就是在夏天每次晚点名的时候,穿着半袖站着听连长指导员在上面训话的时候,两臂垂立的时候,蚊子就会借机拼命袭击手臂,这时候,谁要敢动一下试图躲避赶走叮着手臂的蚊子,立马就会被训话的连首长叫出名字单独操练一顿:“嗯?蚊子就叮你?就你长着胳膊咋的?啥叫纪律你现在给大家说一下”。
于是,大家只能在手臂被蚊子叮的时候偷偷地小幅度转一下试图赶走蚊子,就这也会被上面讲话的连长指导员发现呵斥一顿,但他们自己却随时挥手驱赶叮他们的蚊子,你说这是啥道理呀,唉,这也许就是特权的体现是管理和被管理的矛盾区别吧......
下面咱就说说这排里面分配蚊子的故事,我们在第一年住上楼房的时候的那个夏天,已经算是第二年半个老兵了,于是抢占了个下铺,晚上一熄灯睡下,这蚊子们就和直升飞机一样开始“嗡嗡嗡嗡”轰炸来了。
就算有老兵躺在吊扇下面也照样还有蚊子扑上去叮咬,也不知道那时候没有灭蚊剂还是咋的,反正是被叮的没法儿睡觉,当然,人家有的人大概是天生抵抗力强,还是血型的原因(据说蚊子也是对血液血型有选择的),反正人家是照样睡得香但咱没法儿睡,夜夜不好睡,前面不是说了嘛,不是有蚊帐吗?
但有段时间,是因为我们住上了新楼房,挂蚊帐的话,那必须全连统一按照标准规范呀,下铺的有床杆可以挂,但上铺的挂蚊帐的话,那就需要竹竿了,而且这竹竿哪,必须是有标准的,必须统一长短做到整齐划一好看,但当初的竹竿一时间无法到位,所以就经过了那么一段时候上铺没法儿挂蚊帐。
这样一来,排长说,为了保证上铺的同志不被室内所有的蚊子叮,下铺的同志也坚决不能挂蚊帐,呵呵,这是啥规定?但人家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而且领导说了咱咋能不听?
于是,这每天十几个人被迫接受蚊子的平均数儿,直到那个标准的竹竿到位以后上铺的蚊帐也能按照标准挂蚊帐了才停止,现在想想那个时代也是可笑得狠,这事儿呀,听上去是荒唐不羁的,被蚊子叮,还有被平均的?但反过来说,治理不了蚊子的根本之下,那又有什么办法可言呢?
时光飞逝过了三十多年了,这事儿大概当初的战友们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忘了,但这个蚊子被平均的荒唐故事,我一直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