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春日吃春茶,栗子桂花糖
夏日喝果茶,羊羹核桃酪
秋日品花茶,蓼花卷酥饼
冬日尝奶茶,枣泥山药糕
一年四季的馋,周而复始地吃
崇仁坊内本不为人所知的忘忧茶肆重新整顿开张了,光是茶名就文雅脱俗——月光白、不知春;日铸雪芽,碧潭飘雪。
茶肆老板娘桃腮杏面,姣如秋月,点得一手好茶汤,做得一手好茶点,长安学子,风流韵客多聚于此。
京兆尹沈寂站在街边望向茶肆,心中酸涩,到底市井烟火才是她的最爱。
茶肆里娇俏的老板娘一边围炉煮茶,一边却在琢磨要怎么哄好她的受气包府尹大人。
精选片段:
“钱掌柜,木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处理,送东西来的人也没说,真是麻烦。”立于一侧的仆人感到非常棘手。
钱掌柜端起一盏茶,轻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变幻莫定,缓缓说道:“店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那仆人挠了挠脑袋,回道:“他们把箱子送来,我就让放这屋里了,没有别的人知道里面是啥。”
“那就好,别走漏风声,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还是去看看一同送来的别的货物吧。”钱掌柜放下茶盏,起身和仆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刚从箱子里醒来的木苒,本来还迷糊着,自己不是开着车去山里收茶吗,怎么醒来就在箱子里了?
迷迷糊糊的她,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电光火石间回忆起自己开车去山里收新茶,车身忽然受到猛烈的撞击,然后她车就飞落悬崖了。
来不及仔细思考前因后果,她就听到木箱外两人的说话声,瞬间就清醒了,她缩在箱子里不敢出声。
“我这怕不是被人绑架了吧”,木苒心中这么一想,就有些忐忑起来。
听着两人离开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约莫等了半刻,见房内再没了别的声响,她用力推开盖子,艰难地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木苒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箱子里空间狭小又压抑,真的是太憋闷了。
她看了一眼那口大箱子,黄梨木雕花,看着还挺精致。但随即一窝火爬上心头,她忿忿地踢了一脚木箱,啐道:“老娘还没死,就把我往棺材里装!”
她仔细打量自己所处的房间时,是个雕梁画栋,古香古色的屋子。一眼望去像是传统的中式装修,待仔细一看,哪是什么中式装修,分明就是一个古建筑。
但当下可不是来参观的,赶紧逃命才是正事,她下意识地一摸自己手机,早就没了。
自己身上穿的非但不是上山时候的牛仔裤,而是一件碧色襦裙,高竖的裙腰,红绫金线的织绣。
这房间太冷了,木苒搓了搓两臂,奇怪,这个时节按理说不该这么冷。
她提着垂地的长裙,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用手小心戳破纱窗,往外面一看,院子里站着几个拿刀的侍卫。
不禁在心里低骂一声:我这怕不是穿越了,还是说抓我的大Boss是什么异装癖。
满腹狐疑的木苒在房子里来回打量,旋即走到一扇屏风后面,竟然发现有一扇半掩的小窗。
探出窗外一看,窗角是一棵碧绿的芭蕉树,树底下还矗立着几株石笋,隔着一小片竹林,是一堵粉白的高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街上货郎的叫卖声。
那干脆翻窗、越墙逃跑!
打定主意,木苒就开始行动了。翻窗倒是很容易,毕竟她体态轻盈,就是裙子有点碍事。
她将裙子提到膝盖以上,顺手打了个结,将手掌摁在窗台上,用力一撑,顺利翻了出来。
轻轻松松,小意思。
但当她走到高墙下面,就有些底气不足了,这墙本来就高,墙上还插着的尖利的锐器,环顾四周,居然又在墙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把横放着的梯子。
“这真是天助我也!”她眉开眼笑道。
一阵寒风吹来,木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爬上墙头,往下一望,不远处的街市上人头攒动,一派热闹的景象,身后的院子则刚好被隐沒在几棵大树后面。
爬上墙头后,这长梯是没法举过墙头了,索性用力一推,“扑——”刚好将梯子推倒横卧在墙根的草丛里。
正在犹豫怎么跳下高墙之时,梯子倒落的声音惊动了宅子里看守的护院,护院看到墙头上的少女,惊喝一声,吓得她赶紧从墙上一跃而下。
“南墙那边刚刚是有个什么人从墙头跃下?”长袍束带的沈寂狐疑道,此刻,他正和差役一起巡查坊间的情况。
“好像是个碧衣女子。”一旁的便衣差役赶紧回禀道。
紧接着又补充道:“前方是光德坊的珍宝斋。”
沈寂点点头:“跟上她!”
木苒从墙上那一跃,差点没有把脚给绊折了,来不及揉一抽一抽的腿肚子,就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巷子里往左一转,发现前方有东西南三条曲巷。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巷子里张灯结彩,街上也是游人纷纷。
巷子两旁的粉檐白壁上绘着植物花鸟图案,街道两旁的刺槐和垂柳上则挂着五彩的花灯。
虽是白天,但也能想象出,街市到了夜晚张灯结彩的好看。街上的游人皆是盛装打扮,各色的花冠和奇异的妆容看得木苒目瞪口呆。
为了防止被那些追来的护院抓住,木苒顺势混入热闹的人群。在人群里,虽然心里依旧忐忑,但却比在孤巷里要有安全感一些。
她来回打量周遭的环境,以及来往游人的装束,逐渐意识到,这确实是不同的时空。
木苒满目惊奇地看着这游街的盛况,殊不知,别人也惊讶地看着她。
正月里,寒风如刀,居然还有人为了美,在这个时节穿单薄的襦裙?真是好一个美丽冻人的长安丽人!
“大姐,请问今年是哪一年啊?”木苒瑟瑟发抖地问旁边提着篮子的妇人。
那妇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虽然这声大姐有攀亲戚的嫌疑,但她所问之事,那妇人还是搞清楚了。
于是白了她一眼,没好声气地说道:“现在是咸宁元年”,说罢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咸宁元年,又是哪一年?历史不好的她,有点搞不明白,但眼下这番光景,看来,真的是穿越了。
另一边,珍宝斋追出来的护院,跟了个空。说来,他们也不知道要追的人长什么样,自然也无从追起,只能悻悻地回去请罪。
木苒回想起自己在箱子里听到的对话,也许除了当时房间里的两个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当下只要把身上这身衣服换掉,就后顾无忧了。
她当然也发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再看周围的人身上都是厚重的毛织料,哪像她,碧裙难掩胸前春光。
虽然逃过了珍宝斋的追捕,一旁游赏的几个浪荡子却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似乎脑子有大病的薄纱美人。
这样的美人,卖到北里去,够他们哥儿几个去城外的胡姬酒肆逍遥好几天了。
领头的浪荡子一个眼神,另外三个小子就会意了,纷纷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木苒还在思索着去哪里搞一身行头,身边却不知不觉间多了三四个街溜子。
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苗子,其中一个还不怀好意地拿眼睛在她胸前扫来扫去。
木苒拢了拢对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放在现代,她铁定送他们几句祖安日常问候。
这时,领头的小子坏笑着,直接靠拢她,抓起她的手,恶狠狠地说:“贼妇人!家里说你两句就往外面跑!还说不得你几句了?”
木苒心下无语,看来遇到拐子了,她用力甩开那人的手,边走边说:“我不认识你!”
另外三个小子也围上来,嬉皮笑脸地说:“阿嫂别生阿兄的气了,赶紧和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顺势贴近,把其他行人排挤开,慢慢地,木苒的前后左右都被他们占据。
沈寂一路跟着木苒走到人群中,见此场景,自知她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便示意一旁的差役去找旁边的武侯铺,这种事情,他一个长安县令不方便亲自出手。
木苒感到不妙,刚想往外冲。那些人则嬉皮笑脸地挡住她,用肩膀和胳膊把她顶回去。
她心下一慌,一边平定自己慌乱的情绪,一边思考怎么脱身。
这种拐女人的招数,在现代是很常见的,去砸旁边的摊子,然后大声说自己不认识他们,就能脱身。
但这几个人根本不给她机会,木苒被裹挟着,完全无法靠近路旁的街摊儿。
木苒正是慌乱之际,眼看着要被他们胁迫着往一侧僻静的小巷拐去。
沈寂皱了皱眉,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面色冷峻,不怒自威:“放开她,这样的节日,尔等宵小是想去蹲县狱吗?”
那几个街溜子,见沈寂孤身一人,其中一个迈步上前,正想用拳头警告他少多管闲事。
后面的差役便带着武侯过来了,几个武侯眼明手快,见打抱不平的是沈县令,连忙抱拳行礼:“不知沈明府访茶崇义坊,是属下失职!”
沈寂面色凌冽地摆了摆手,还未开口,就被一个温软的小人儿拦腰抱住。
“阿郎,他们欺负我!”木苒顾不得矜持。
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大腿,她用力推开旁边的浪荡子,直接扑进沈寂的怀里,开始抽抽搭搭哭泣。
沈寂身上一顿,向武侯摆手的姿势,僵在半空中。
领头的浪荡子,暗骂一声晦气,说了句认错人后,立马作鸟兽散。一旁的几个武侯怕被沈寂责罚,也赶紧做追捕状跑了出去。
身旁的差役赶紧问道:“沈明府,还要不要追?”
沈寂摆了摆手,又轻咳了两声,对木苒说道:“人都走了,你还不松开?”
木苒赶紧推开沈寂,一脸尴尬:“啊,时势弄人,小女子也是无奈之举。”
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木苒心下思索:沈明府?这一定是个官儿,如果现在自己贸然离开,没准儿又被抓了回去,不如求眼前这个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得到庇护。
既主意已定,木苒又赶紧一脸戚戚然,泫然若泣地望着沈寂。
她学着古装剧里的女子,对着沈寂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柔柔弱弱地说道:“小女子不知怎的被人绑到了这里,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院子里。于是就逃了出来,一路上又被人胁迫,幸得郎君照拂,才保住了性命。”
木苒边说边观察沈寂的表情,沈寂面色如常,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她不知自己是否有所打动沈寂,只能继续说道:“但当下,小女子无处可归,恍如惊弓之鸟,希望郎君能帮人帮到底!”
沈寂看她一脸变化莫测的表情和戏剧夸张的动作,心里不禁觉得好笑,略微拱手:“男女有别,不好收留娘子,长安繁华,娘子自能谋生。”
沈寂转身欲走,但见她哭丧着脸,心下不忍,安抚道:“你不必忧心,之前那群浪荡子,我自会着人诫训。”
沈寂不管一脸悲怆呆立在原处的木苒,面不改色地转身和差役一同离开了。
木苒心下凄然,摸摸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服,头上连个发饰钗环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呀,她茫然地走在这陌生又新奇的世界里,心中落寞非常。
“小娘子,这是沈明府给你的,这么冷的天,还是赶紧去置办一身衣裳吧。”
沈寂身边的一位差役跑到木苒身前,塞了一吊钱在木苒怀里,她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人就飞快离开了。
这,初来乍到,还是有好人呐,木苒朝着沈寂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安慰自己道: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吧。
木苒在坊间置办了一身冬衣,满怀新奇地穿过长街,踏入崇仁坊。
她边看边询问旁边包子点心怎么卖,飞快在大脑里盘算这时长安城的物价,以及那位沈明府所给一吊钱的购买力。(咳咳,此处忽略一吊钱有六斤四两这种事情。)
她边走边思考,却在坊间东南发现了熟悉的建筑,一棵雪柳攀缘着建筑的檐庑,爬上房顶,枝条是暗绿色的,能微微能看到新抽出的嫩芽,建筑的匾额上则是“忘忧茶肆”四个大字。
木苒痴痴地呆立在店前,眼泪夺眶而出。
檐庑下的窗口,窗台下的绿植,除了原本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现在是青砖木构建筑,整个茶肆的布局形式完全和她在现代的茶庄一模一样。
木苒压下心中的激动,拂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径直走进店里。
店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下,木苒打量着一切。店内似乎空无一人,陈设和现代相差无几,房间内的布置只是伪装得更适应这个时代罢了。
“吱呀”的开门声响,把木苒吓了一大跳。
一位佝偻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目光烁烁地盯着木苒:“这位娘子,你要买茶叶吗?”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家店看起来很眼熟,就进来看看。”木苒连连摆手,并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退出这家店铺。
老人直勾勾地盯着木苒,嘴里念念有词,“熟悉?小娘子熟悉这家店铺?”
木苒没来由地心里毛毛的,这古怪的老头子,一双眼睛彷佛要把她看穿似的,让她很不舒服,让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今天的经历太古怪了,先是被人绑架装进木箱子里,然后又是被一群人挟持,现在又是看到了她在现代的茶肆。
木苒刚退出茶肆,突然脑子里想起一串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绑定茶语系统。】
一滴冷汗从木苒额角滑落,神特么茶语系统,这是网文看多了的后遗症吧。
正当木苒怔怔发懵的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又继续说道:【宿主可通过茶叶在这个社会收获足够多的声望值来升级系统,当获得足够多的积分后,宿主即可在系统商城购买所需物品。】
木苒无语凝噎,看来自己是真的和某江设定里的女主一样了,拥有了一个神特么的系统,以后就将是系统打工人了。
她心里一阵遗憾,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茶肆,以为它也一起穿越过来的,结果里面居然有着一个古怪的老头。
这时,系统继续说道:【如果积分足够多,宿主还可以用积分兑换自己的茶肆哟。】
木苒一听,浑身充满了动力,她孑然一身来到这里,如果能够拿回自己的茶肆,那不就有了归属感吗。
这么想着,木苒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看这个熟悉的茶肆,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是身后那道灼灼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像要穿透木苒那具小小的身体,而洞悉那身后的岁月与时光似的,直到她离开了这里。
惊喜转瞬即逝,木苒摸了摸自己藏在腰间的一吊铜钱,这一吊钱就是她在这古代长安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崇仁坊多旅店和酒楼,但是她现在不急着找住宿的地方。她晃悠悠地走出崇仁坊,到处东走西瞧地竟一头扎进了东市。
相较于崇仁坊的酒楼旅舍,东市简直就是长安城繁华的商业中心。当然,对于初来乍到的木苒,她还尚未领略西市的市场繁华,不然就不会下此定论了。
东市商品琳琅满目,路上更是行人如织。食品、纺织、生鲜、肉蛋、饮品、调料等,一应俱全。
她正是眼花缭乱之际,忽然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于是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
她东张西望,瞧见前面有一家热气腾腾的小店。她来到小店,店家很是热情地询问道:“小娘子要来点毕罗不?”
木苒一脸问号,指着蒸笼问:“这里面的是啥?”
店家也不计较这小娘子的没见识,继续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个就是毕罗呀,也叫天花毕罗”,还边说边揭开蒸笼。
热气腾得升起,带着面食的香味飘散开来,木苒咽了咽口水,拨开热气,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包子嘛。
她试探性地问道:“这毕罗怎么卖?”
店家连忙说道:“不贵,不贵,一个两文钱。”
木苒不假思索地还价:“五文钱买三个,成不成?”
店家略一沉吟,微微一笑:“小娘子真会盘算,那五文钱就卖三个给你吧。”
木苒于是从袖兜里取出一小串铜钱,取了五文给店家。
早在离开忘忧茶肆,木苒就从坊间的墙角捡了几根干净的稻草,细细搓了一根草绳,把沈寂给的那一吊钱分了一百文出来,单独串成一串。
一吊钱是一千文铜钱,虽不如银子那般明晃晃耀眼,但今天被小流氓围劫的事情也让她多留了一个心眼。
店家用菜叶给木苒包了三个所谓的毕罗,她左看右看,怎么着,这也是个包子样儿呀。
尝试着咬了一口,哇,肉香四溢。
这个毕罗不同于传统的包子,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不完全是肉馅儿的包子。
它外面的皮与包子皮无异,但里面的馅儿是肉馅和某种菇类一起剁得碎碎的,混合着煮熟的糯糯的米饭,再用一种很特别的香料调味。
于是吃起来,皮是包子的口感,但是馅儿又有点像现代的烧卖。
木苒初次尝鲜这古代美食,倒是挺合她的口味。
她盘算着沈寂给的一千文钱的购买力:两文钱可以买一个包子,自己一天紧着吃五个包子,那就是十文钱。
如果她能不花钱解决住宿问题,那么这一吊钱就可以用一百天,也就是说光是吃就起码可以吃三个月。
木苒想了想吃了三个月包子的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胃部一阵翻搅。
吃三个月包子是不可能的,但那位沈明府有句话说得对,这长安城繁华,她总能找到谋生之路的。
【宿主,正前方五十步好像有卖茶叶的,建议宿主去看看。】忽然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对于这个时代的茶叶,木苒自然也是好奇的,她虽然在现代开茶肆,但她对茶的了解却是很粗浅的,不过是因为双亲去世,赶鸭子上架经营罢了。
木苒往前走了数十步,看到好些人围在一起。她把头往里一探,看到一个双鬓发白,满脸沧桑的大爷颓坐在地上,气得捶胸顿足。
“老丈,你这茶叶得去西市卖呀,西市的胡人多,胡人买茶叶的多。”人群里有人说道。
老大爷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家里那老婆子只管叫我把茶叶送到平康坊满春院去,哪知人家不要,要不是她采茶崴了脚,平时家里哪轮得着我出来送茶叶呀。”
人群里一阵唏嘘,木苒心想,感情这大爷是家里的富贵闲人呐。
有人闻言道:“你这都是些觕茶,也卖不上什么价,反正你现在去西市也来不及了,还是赶紧回去了吧。”
觕茶就是粗老茶叶加工的散茶,草原上的牧民不介意,长安城的贫民不介意,但是东市是什么地方,是万年县的高档商业街区。
东市距离皇城更近些,为了上朝方便,许多达官贵人会在附近置办宅院,因此,东市的商业定位也比西市更加的高端。
老大爷哼哼唧唧很是不愿,平常家里的茶叶都是老婆子出来售卖的,他难得出来一次,要是怎么来就怎么回,多丢人。
这时系统说道【发现古茶树种,建议宿主收录。】
但木苒想的却不是什么古茶树种,她笑眯眯地学着刚刚路人那样称呼道:“老丈,你这茶叶连背篓一起,怎么卖?”
大爷一听,眼睛瞬时有了光彩,比了比手指:“不多不多,你给我十五文钱就行。”
这背篓是大爷自己编的,不值钱,茶叶也是家里老婆子在山上摘的,又不能顶肚子,更是不值钱,干脆抵个工夫钱卖给面前这个小娘子好了。
木苒心下合计,这茶叶既没有炒制杀青,也没有进行发酵,只是自然晾干的,运到西市去到底值不值钱还不确定。
但是木苒的计算方式是这一背篓茶叶加一个背篓价值九个包子,对比现代,可就划算多了。
主意已定,她爽快地付了钱。
那老大爷感激地拱了拱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连忙对木苒说:“小娘子要是还需要茶叶,可以到清泉村来找我,我姓吴。”
这时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十五点积分。】
木苒一愣,感情这系统积分还和金钱数目相关呢。
现在的她不再是孑然一身了,她在这个世界还多了一背篓的茶叶。
秉持着要赚钱就得先学会花钱的理念,木苒又晃悠到刚刚卖包子的那家店铺,寻思着那店家长得慈眉善目,大概率是个好人,于是便又上门。
店家看木苒又来了,此时背上多了一小背篓的茶叶,便问道:“小娘子这是有什么事吗?”
木苒腆着脸皮道:“店家可知道长安城哪里能租到便宜的房子呀?”
那店家略一沉吟,便答道:“西市一带有比较便宜的房子可以赁。”
木苒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一月多少钱呢?”
店家打量了一下木苒,其实木苒这一身衣料看着不算便宜,他寻思是哪家的女郎偷跑出来,但当朝民风开放,女子被拘束得少,所以也没有多想。
“小娘子如果信得过,我倒是有个表亲正在赁房,不过不是一整个宅子,而是一个小房间,是要与人合租的”店家迟疑道。
木苒却很高兴,爽快道:“店家是个爽利人,定不会欺瞒人。”
那什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那店家也笑道:“房子在西边,是个普通的泥砖房,共有五个房间,现在已经租出去四间了,刚好最后一间房退租出来,一间房一月两百文钱。”
木苒暗自咂舌,长安房价可真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