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下旨护庞文包公怒铡王文拱,庞龙误入齐平山袁智兵进木兰关!

伯芳评文化 2024-06-02 02:59:26

包拯闻天子相问,把本章接过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说:“万岁,微臣见此本与杨文广的言语一字不熟。后虽有走了侬艳花一事,乃是乱军中误致走脱,依微臣之见,呼门平西有功,当批班师回朝,封官受赏。”

仁宗听了包括的话,面露不悦之色,说:“卿言差矣!今早朕未升殿之时,有边报说,呼家父子明为平定西凉,暗又贪困贿赂,买放了侬艳花,留下了祸根。朕本应问他一个重罪,姑念平西有功。暂批一道宽恩的旨意,叫他父子拿住依艳花方许回朝,即时方能封官受赏!”

宋仁宗的这番话,说得包拯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口中不言,低头暗想。杨文广刚刚还朝,边报怎么会这样快到天子手中?这一定是奸臣作蔽,欺瞒没有主意的天子。

杨文广押解囚车见驾,又遇着假传圣旨把他阻挡,这两件事肯定是一个人捣的鬼,总出不去庞文手的那些狗官。他们怕呼家父子进京后,在金銮殿上与他辩冤,因此朦朦胧胧,含糊其辞奏上一本,使呼家纵有功劳也不能还朝。

若是依了天子的主意,要呼家父子留在边庭再拿侬艳花,这报仇伸冤又遥遥无期了。如今我若不上本替呼家伸冤,是不会有别人上前的。包拯主意拿定,用手按了按纱帽,端了端玉带,撩袍跪倒。

说:“我主在上,听微臣进上一言,微臣在此要替呼家仲屈鸣冤。提起呼门的冤屈,要写本章得写上几百篇。微臣只能简言陈述。呼丕显袭爵封王,奉旨夸官怒打了庞文,由此种下了仇恨。”

“老贼庞文定下胭粉计,把女儿送与圣上作了西宫娘娘,趁东岳庙烧香之机,诬赖呼丕显调戏国母,圣上一怒,下旨把呼家满门抄斩。偏偏此时微臣去陈州放粮,不在朝中,满朝文武惧怕奸贼,不敢保奏,可怜呼家三百余口命丧黄泉。”

“也是天不绝人,留下了呼家一对根苗。呼守用逃到大王庄招了女婿,可是庞贼不斩尽杀绝不甘心,三番五次搜捕大王庄,后来竟暗中使人放火烧庄,呼守用岳丈王天成全家死于火海,只有王天成死里逃生。庞文无故残害百姓,罪大弥天呼家的冤屈故且不论,先把庞文害民的事审问明白,按律应定何罪,咱们君臣谁也别偏心!”包拯说完又连连叩头。

仁宗听了只是呆呆发怔,口中一言不发。心中暗想,包拯既然坐镇南衙开封府,定什么罪名他不知道?为何反来问朕?分明是要讨朕的言语,他就可定庞国丈的罪了。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放少如同强盗一般,律按该当问斩。自古君主无戏言,朕若说出一个字来,就是圣旨,朕岂肯入他的圈套?

仁宗看破了包拯的用心,便说……“你既然说庞文烧死王天成一家,但不知令谁去放的火,何人为证?”又说:“你说王天成死里逃生,此人今在何处?卿家把他带进朝来,朕当亲自审问他一番,然后好定庞国丈之罪!”

包拯也看出天子以为他拿出证据,才如此说,正好将计就计,说:“此乃民间议论传入微臣耳内。放火的不过是庞府仆役家奴,真名实姓谁肯说?纵有见证,哪个敢与庞国文对质?况且王天成得命逃脱,怎敢还留在汴梁,叫微臣到哪里去找?”

仁宗听了微微冷笑,说:“卿家,常言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既不知谁放的火,又无见证,且又无被害之人,怎能凭空定罪?除非四角俱全,那时方可定罪。”

包拯见天子上了圈套,便说:“四角要全也不很难,只求我主先批下一道圣旨,免得庞文日后反招。”

仁宗哪里相信会四角俱全,批道圣旨,堵住包黑子的嘴,也给群臣看看他是禀公处断,就说:“这有何难!”说完,提起笔来,定了定神,写道:

今有包拯本参庞文主使仆人放火,烧死王天成举家良贱。若能查实,有证有凭,即当按律治罪,决不宽待。特谕。仁宗只当王天成不敢出首,查无实证,所以才批下了这道圣旨。批完之后交给包拯,包拯看了一遍,暗暗欢喜,收入袍袖里面。

仁宗说:“圣旨已写完,就此卷帘散朝。”说着起身离开龙坐就要回宫。包拯忙叫:“圣主,本章还未奏完。”仁宗有些不耐烦了,可又无奈,只得重新坐下,说:“快快走来!”

包拯便又将呼家的事重新提起,从呼延庆上肉丘坟大闹东京,到拐印诓兵,领西番人马归顺汴京,一直说到带罪征西,大获全胜,最后说呼家几代有功于朝,今日平西获胜,望我主降胃,准其班师回朝,封官受赏。若是不发撤兵旨意,不单呼门寒心,仍提兵回塞北去,就是满朝臣子也是兔死狐悲,难肯与天子尽忠。”

包拯这一席话,把仁宗天子说得左右为难。欲不准他的奏本,他说的句句在理,难以驳回。若准了他的本,呼家回朝,恐怕国丈难保性命!仁宗天子思虑再三,横下心来,不能让呼家还朝。

开口说道:“包卿,你所奏之言无有不当。但朕的旨意已批了下去,已赶不回来了,且叫呼家父子拿住侬艳花再撤兵还朝,也不为迟。”包拯又往上叩头,说:“我主,既然先批的旨意不能赶回,如今再发一道又能如何?”

仁宗把眉头一皱,强按盛怒,说:“卿家,你也太过份了!自古君主无戏言,我既发了一道旨意,怎能再发一道?岂不反复无常么。卿家若觉第一道旨意不中意,你就替朕发一道,把联的旨意废了!”这话说的份量不轻,言外之意指责包拯目无天子。

仁宗以为能把包拯震住。岂不知包拯生性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这不由怒火腾起,黑脸气得成了紫脸,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好你个昏君!你听信西宫谗言,杀尽呼家满门!呼家几代忠心扶佐大宋,朝野谁人不知?我忠言相劝,你竟一字不听!只怕这大宋江山就要断送在你手!”

“今日你若不发撤兵的旨意。咱们就君不是君,臣不是臣!着我这十二道免死金牌,打进西宫下院,请下斩妃剑,立斩庞妃!看看我黑老包可是好惹的人!”说着捋下玉带,摘下乌纱,都摔到殿前,拔腿就要往后宫去。

仁宗天子不想包拯如此大胆,吓得急忙离了龙坐,奔入后宫,令太监关闭官门,别放包黑子进来。

寇丞相站在班中,见包拯欲行无理,急忙上前一把拉住,说:“包大人,且不必如此重怒。万岁虽然不发撒兵旨,并不关紧要。我想那侬艳花不过女流之辈,岂能逃脱,用不了几日就能被呼家父子擒获,到那时天子亦无话可说,撤兵回朝亦不算晚,伸冤报仇也能实现,何必非争这早晚几天。”

包拯听寇丞相这么一说,才把气息了一半。寇丞相把包拯劝至殿下,拾起纱帽玉带,包拯重新整冠束带,往两边文武瞧了瞧。他在瞧什么?原来包拯在找奸贼黄文丙,要拿这个奸贼究问边报的事情。

左瞧右瞧不见黄文丙,便问:“殿头官,黄文丙为何不在朝中?”殿头官上前说:“启禀大人,黄大人告病在家,今日并未上朝,现有职名在此。”说着把职名递了上去。

包拯瞧了瞧,心中纳闷,方才万岁说呼家尊走了侬艳花,是从边报上看来的,这边报怎能到宫中,庞文生了瘩背,不能出府上朝,此事必黄文丙所为,可他又不在朝中,这事真叫人难以明白。

包老爷越思越怒,又想起假传传圣冒一事尚未向明白,更不由得火起,迈步来到五凤楼前,高声叫道:“把皇门官给我带过来!”王朝、马汉齐声答应,不一会儿就把王文拱推到跟前。

包老爷问:“皇门官,免朝的圣旨是何人传出来的?你从实招来!”王文拱叩地叩头,说,“老大人,这个圣旨是宫里传出来的!”包老爷又问:“可知传旨官是哪一个,叫什么名字?”

王文拱照着黄文丙的嘱咐,说:“只知道是个宫官,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包老爷明知王文拱扯谎,不由大怒,喝道:“满嘴胡说! 凡系传司的官官,哪个没有名字?你即做黄门,岂有不知传旨官姓名的道理?”

吩咐王朝,马汉:“把钢铡抬来!”王朝、马汉蓬令,把钢铡拾了过来,包老爷又说:“王文拱,你只要说出假传孟旨的主谋,我就饶过了你,若是不肯实招,让你尝尝钢铡的厉害!”

也是王文拱合着该死,他还想着黄文丙答应他的一千两银子,若是从实说了,一千两银子岂不没了!又想包拯怎敢说把我铡了就铡了,只不过是想吓吓我罢了。

想到这里,便说:“包大人,下官有罪该死,假传圣旨是下官自己所为没有主谋!”包拯听了,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官竟把事揽到了自己头上,你既愿死,我就成全了你。

包老爷说:“既然是你所为,你可敢写下口供?”事到如今,王文拱横下了心,硬着头皮写下了口供,包老爷将口供收起,喝道:“把这个假传圣旨的狗官给我铡了!”

一声令下,王朝、马汉扑上前来,抬起王文拱,拦腰横担在钢铡上,刀把一按,扑哧一声,一股鲜血溅起,王文拱命丧黄泉。一千两银子没到手,反到把命丢了。

五凤楼前的宫官侍从都看见王文拱被铡,消息飞快就传出朝去。俗话说,好话要传不真,只怕错听了音。包拯铡了王文拱,那些传话的人,无非是些跟随官府的长班,其中有个冒失鬼,把王文拱错说成了黄文丙,顿时朝外的人都纷纷说包老爷铡了黄文丙。

再说庞文有病不能上朝,每时差遣家将到朝门打摒事情。这一日两个探事的家将来到朝门,听众跟随、长班的在那里议论纷纷,使凑上前去。

只听一个人说:“包老爷果然铁面无私,竟把兵部尚书黄文丙用铡刀铡了,万岁爷岂能不恼他!”另一个说:“你们哪里晓得!因为黄文丙假传圣旨,包老爷才把他铡了,慢说是个兵部尚书,就是皇亲国舅惹恼了他,他也敢放铡!万岁爷虽是恼他,他有十二道免死金牌,也奈何不得!”庞府的两个家将听了,吓得转身往府飞奔。

到了府中直奔后堂,高叫:“大爷、二爷在 何处?”家人告诉,说在后花园中赏花饮酒。两个家将慌忙跑到后蓓园,见两个狗子正在秋景亭上饮酒行令。

两个家将跪到亭前,气喘嘘嘘地说:“大爷、二爷,今有包黑子把黄大人铡了!”庞龙听了大惊,说:“怎么会有这等事情?”

家将回答:“丝毫不会错,因他假传了一道免朝的圣旨,包黑子在五凤楼前把他铡了!”庞龙、庞虎不能不信了,吓得如同走了真魂,二人相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楞了半响,庞虎说:“黄大人今天早上叫咱们逃走,因舍不得丢下万贯家财娇妻美妾,所以不想离家。本指望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是一家团圆与享安乐的好。”

“不料想包黑子紧逼不放,今天铡了黄文丙,明日就会找我等算帐。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家财妻小了,还是逃命的要紧!幸亏黄文丙给我等留了封书信,我们就去投奔他外甥吧。”

庞龙也惊得六神无主,忙说:“贤弟之言有理,快些打点出走,多带些金银财宝,到外边使用。”说完又把心腹家人庞禄叫来,吩咐他去挑选三百名家将,再传来一千名御林军,只是奉旨打围,要立刻起身。

庞禄依着吩咐走出花园,叫家将头目挑选了三百名家将,都是能射善杀的壮汉。又到御林营传集一千军兵。庞龙身为御林军的都督,他要调入谁敢不遵,一千人马立即传集齐备。

庞龙、庞虎打点了二十驮子金银财宝,还有十驮子衣服行李,也顾不得长瘩背的老子了,抛下家园家计,闪下娇妻美妾,一齐上马,出了国丈府,急急如漏网之鱼,慌慌如丧家之犬,出了汴梁南门往前赶。担心恐怕朝廷派人追赶,吩咐下来,若是一日能走二百里地,每人赏给五两雪花银。众人听说赏银子,都打马如飞往夷明山而去。

不说庞龙、庞虎心惊逃走,再说包拯铡了王文拱,依他假传圣旨的口供定了案,吩咐把尸首拉出朝去。包拯又同寇丞相商议,说:“如今圣上躲避回宫,反贼侬智高还未发落,杨公子带回的人马未曾安排,必得天子下旨才行。二人共写了道本章,送进宫去。仁宗见了本章,批上:依智高押送南牢监禁,等拿住侬艳花一同发落。杨文广一路鞍马劳顿,回家歇息。代回的一万军兵分在京营当差。两家见了御批,照旨意办了。

包老爷回到南衙,想着庞文火烧大卫庄之事尚频查实,便出了一张告示:国丈庞文当日放火烧死大王庄王天成举家良贱,如有知情者前来出首告官,赏给白银三百两。

包老爷张挂告示这话不提。且说仁宗跑进宫去、闭了官门,心里正在不知怎样是好,忽又有报事的宫官进来禀报。

仁宗听说了:“铡得好!这就出了黑炭头的气了”说着走到庞妃床前,不住地叹气。庞妃不知因何而起,便何:“万岁,今日为何烦恼?莫非又是为的呼家事情?”

仁宗叹了一口气,说:“不要提起!包拯领着杨文广进朝报捷,替呼家诉功辩冤,又参国丈差人放火烧死王天成举家良贱,又叫朕下冒召呼家进京,因朕皆不准,惹恼了包黑子,他要请了斩妃剑,打进西宫。若不是朕叫关了宫门,爱妃就要吃亏了。”

庞妃听了大吃一惊,暗想,呼家虽然在边外,但终归会有回朝的时候,一定要报杀父之仇,到那日有口也难分辩。包黑于铁心要与我家作冤家对头,早晚也得大祸临头。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得想法保住全家性命。

庞妃琢磨不一阵,忽然放声大哭,双手不住地捣枕捶床,边哭边说:“皇爷啊!我有几句临终的话要与你说。自从蒙皇爷龙恩,好似游鱼得水,日日欢欣。”

“不想老天不睁眼睛,让奴家得了毒疮,不能日夜陪伴皇爷,但往日的恩爱没齿难忘。偏偏我父亲又长了瘩背,朝中有谁能如我父那么忠心?所以包黑子在敢在皇爷面前抖威风。”

“依奴家的主意,倒不如把妓家献出,免得总惹基爷生闲气。如果我死了,包黑子就不会再拿我垫舌根了”说着就对宫女喊道:“快找一把剪刃来,汗巾或带子也可以,奴家要自尽!”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庞妃这一哭叫,哭得仁宗心烦意乱。今天在金殿受了包黑子一肚子气,如今来到西宫,庞妃又这样寻死作活的,叫多人如何是好。

看到庞妃哭的可怜,又想常言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庞妃如今虽是遍体生疮,花容损坏,但服侍寡人一场,怎能舍得叫她自尽?还要宽慰她一番才好。

庞妃是以死来吓唬仁宗,仁宗却信以为真,说:“爱妃,有话慢慢的商议,且不可寻短见。你若有什么话,尽管讲来,寡人没有不依的。”

庞妃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了此言便止住了哭声,说:“皇爷,要叫小妃不死,除非把我庞家一家保住,免得奸臣谋脚。如此小妃或许能多活几日。”

仁宗听了,低头想了多时,说:“我想呼家日后还朝,必是不肯放过你家。若是居住在宫外,总是难逃呼家之手。若要保在你家性命,只得把国丈全家搬到皇城里来,把南清宫腾出来让他居住,再加封他为国丈护国守官围都太尉之职,纵有天大的事情,外官也不能到我皇城里拿人。再把赞文内加开总管三法司,日后学家还朝,要是鸣冤告状,外边有他审问口供,将曲作直,将五作曲,也就没摹了。”

庞妃听了满心欢喜,连忙在龙床上叩头谢惠,说:“谢主龙恩,小妃没齿难忘。”昏君宋仁宗只是为了枕边的恩爱,一心偏袒贼奸丈人,竟把国丈搬到皇城里居去了,一座南清宫成了庞家的宅院,大小人等丫环妇仆都住了进去。仁宗更是下旨加封庞文为护守宫围都太尉。这样安排,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庞文的两个狗儿子带领八百家将一千御林军,一日一夜走出三百余里,觉得不会有兵追赶,便扎下了队伍。庞龙说:“既然有话在先,不能不符前言,赏每人五两银子。”家人打开驮子,取出六千五百两白银,一千三百人,每人五两。

众人得了银子,无不欢心。一个御林军的头目问道:“启上二位国舅老爷,不知到何处兴围?”

庞龙说……“我们此次要去夷明山。夷明上有个大王,名叫全义,乃兵部尚书黄老爷的外甥。如今说是奉旨打围,实际暗去招安。你等前去问清往夷明山的路径,切不要误了老爷的大事。”众头目领令,又催动人马前行,沿途寻问往夷明山的道路。

常言说,过兵如过虎,这一千多号人马穿庄过店,搅得四处百姓不得安宁,男女老幼闻听太兵来到,纷纷逃散。人人躲避起来,要找个问路的人都难。正在寻找之际,见前面有个年老的榫夫担着一担茅柴往前走。

有个头目催马赶到前面拦住,问道:“樵夫,问你一声,往夷明山的路怎么走?谁知这个樵夫是个耳背,见有官兵拦他他,只是发楞,头目又高声说:“有个大王全义在夷明上称尊,你若知道那条路去夷明山告诉我们,有酒赏给你!”

樵夫见是问他,便说:“你大声些,我听不清。”头目无奈,又大声喊了一遍。樵夫把夷平山听成了齐明山,把全义听成了袁智,就高声回答:“你是问高山的路啊!这一带的高山我全知道,山上的大王也是知道的。你顺着我的手瞧,西南上有座山头,离这里有六十余里,过了山头再往西走二十里就是了。”

头目问的明白,樵夫答的糊涂。头目信以为真,以为向明白了,掏出来五十个铜钱,赏给了樵失。圈马回来,禀告了庞龙、庞虎,顺着樵夫指引的方向去了。

合该庞龙、庞虎倒运,问路偏问了一个耳背的人,竟往齐平山而行,此行恰如飞娥投火。几十里的路程,切夫不就到了齐平山下。庞龙传令在山下安下了营寨。

中且说齐平山方园二百多里,共有三座关口。头一座关口在山脚之下,挡住上山的路径,有一个头目领着五百喽卒把守山口,第二座也是如此,第三座关口牙是寨门。

把守头上座关口的头目,就是当年放走王天成的庞府家将孙豹。自从放走了王天成后,孙豹凭着他的一身武艺流落江糊,四处玩耍枪棒糊口。

后来打听呼家引番兵围困汴梁,万岁下旨,令呼家征西,王天成同家口到齐平山居住。他听到这个消息,便投齐平山来。王员外一见是数命恩人,相待甚厚。留守山寨的大王袁智见孙豹是条好汉,与他拜为兄弟,派他把守头一道关口。

这一日,孙豹见山前来了一队人马,在山脚不安下营寨,不知是何来意,便命喽罗关了山出。孙豹站在出口内往下高叫:“何处兵马敢来犯我境界?若不答话,可要用大炮轰了!”

家的家将听了喊话,慌忙报与庞家见弟,庞龙遣一个家将到关口前答话,高叫:“众位好汉,不要打炮我们不是犯境的军兵,是庞国丈的人马。现有二位国舅来投你们大王,与机密事情相商,带有兵部黄老爷的书信在此。”

孙豹听了这一席话,心中纳闷。呼延明聚啸山林屯集人马,原来是为了向庞家报仇雪恨。虽然现拐去征西,家眷都在山案。黄文丙为何给他捎书信,庞家的人马为何来投奔?怎么会与仇人商议机密。这里一定有缘故,且先把书信要来,看看或许能够明白。

因为是庞府的人马,孙豹怕自己去答话被认出来,便吩咐手下喽啰:“你等去把书信要上来,我看完再说。”喽罗朝下喊道:“既然有黄老爷的书信,叫人送上来看一看真假。然后再做商议!”

庞府的家将听了,催马来到关下,把书信掏出来,上面用荆把书信吊了上去。孙豹把书信接过来,见封皮上写着,夷明山寨尊贤外甥全义亲启。见了封皮,晃然大悟,原来是庞家人马投错了地方,把齐平山当做夷明山了。

拆开书信,里面写着:兵部正堂亲娘舅捎书寄信贤外甥:你在夷明山立寨称尊,官兵常要去剿灭,全是我横拦遮挡不让发兵,因此才使你至今高枕无忧。

今日为了庞国丈的事寄书给你。庞国丈与呼家有深仇大恨,呼门时刻想报冤仇。如今呼家征西获得全胜,要班师回朝。是我本奏当今圣上,不准呼家撤兵,要他拿住侬艳花方许还朝。

只恐呼家再获胜利,就无理由阻挡他回转汴梁,因此才想出如下计谋。遣国舅兄弟带兵马去投靠你,你倾全寨人民,与二位国舅开赴西凉,占住木兰关,阻住呼家返朝的道路。此事全仗贤外甥尽力,日后国文定会赐你高官厚禄。

孙豹看了书信,满面带笑,说:“原来是黄文丙叫两个狗子去投靠全义谁知投错到这里来了!也合该倒运。”便对喽罗吩咐一番。

喽啰听着点了点头,朝关下大喊:“你们回营多多拜上二位国舅。今日天色已晚,待我家寨主看过书信,明日请国舅上山。”庞府家将听后欢天喜地回去了。

见庞府家将离了关口,孙豹拿着黄文丙的书信上了大寨,一直来到避罪厅。袁智与王员外正在吃饭,孙豹把庞龙兄弟二人投错了地方的话告诉一遍,然后把书信递给袁智。

袁智和王员外看完都大笑起来,王员外说:“既然他投错了地方,咱们决不能让他们进来,把他们打走!”

袁智说:“老员外,你也太忠厚了!若是把他们打走,也伤害不着他们,他们必然再去夷明山投全义。全义是黄文丙的外甥,他依了黄文丙的计谋,与庞家人马合到一处,同上木兰关,把路径断绝。令婿就是在西凉得胜,回朝必径木兰关,那时可就有些费力了。”

孙豹在旁说:“如今山寨的人马都去征西了,只有三千喽罗护寨,再就是众将家口。若与庞家人马硬拼,也只能把他赶跑,难阻他再去夷明山。依我的主意,不如将计就计。袁寨主假扮全义,把两个狗子诓上山来,与他的人马会合,同上木兰关。”

“明为断绝后路,暗中接应呼门,待呼家父子拿住依艳花,再把两个狗子拿住,然后一同撤兵。把两个狗子解往京城,有了真凭实据,连黄文丙的性命也难保了!”

袁智和王员外听了,齐声称赞,分头安排,嘱咐山上喽罗家口,只说此处是夷明山,不准提齐平山,都称袁智为全寨主,谁也不许走漏消息。安排停当,单等明日诓两个狗子的人马上山。

次日清晨,王员外与孙豹一同躲到后寨,恐怕遇到庞府的家将认出来。袁智吩咐头目开放关口,差遣两名喽罗去请庞龙的人马上山。

庞龙、庞虎听说山寨相请,满心欢喜,令头目看守营案,只带十数名家将打马上山,绕过盘山道,过了三个关口,来到大寨。

袁智带人在寨门迎接,见庞家兄弟到了,上前说:“不知二位国舅大驾前来,有失远迎,接待来迟,多有得罪。”

庞龙三人及众家将慌忙下马,深施一礼。庞龙说:“寨主,小弟今日来叩拜,何劳远迎。”说着携手共腕,走进了避罪厅。到厅里,一同叙礼让坐,两边献上茶点。

庞龙心中着急,一落坐便问:“寨主,令母舅的书信不知看过没有?”袁智满面陪笑,说:“昨日就已看过。舅父大人让小弟扶助二位国舅同上木兰关,断决呼家的归路,小弟理当从命,再所不辞。”

庞龙兄弟听到寨主一口应诺,心中大喜,又问:“不知我等何日起程?”袁智说:“以小弟之见,此事不可迟延,若是走园风声,大事难成。小弟立即发二千人马,今日就随国舅起程。”

此话正中庞龙心意,离开坐位,又深打一躬,说:“承大王慷慨相助,我们感恩非浅,稍有薄礼进献,不成数意。”说着令家将把礼单送上。袁智接过,见礼单上写着,黄金千两,用珠百颗、白银万两、锦绣千端。

袁智看了,心组,两个狗子真正的有眼无珠,如同飞蛾扑火。我且把这些礼物收下,照作日后罪证。便说:“既承二位国男高情,小弟权且收下,只是受之有愧;日后相报。”庞龙吩咐家将把礼物抬上厅来,袁智便收下了。

收了礼物,袁智传令摆酒宴,给二位国舅接风洗尘。酒席宴上,两个狗子以为趁心如愿;喝得手舞足蹈,喜不良胜,一时忘了抛家的心酸。

宴散之后,与庞家兄弟约定,让他们先下山去整齐人马,山寨二千人马随后下山。庞龙、庞虎带着家将,兴高彩烈下山去了。

打发走了庞家兄弟,袁智吩咐挑选了二千喽罗,把山寨的事情托付给孙豹和玉员外、齐员外一同照管,自己带领人马下山了。

到了山下,庞龙庞虎起整顿好人马,两家兵合一处,就要登程。刚要出发,不想那一千名御林军兵听说要开往木兰关,都闹了起来,说原叫我们跟着出来打围,并没讲往木兰关去。去木兰关千山万水,谁肯抛家舍业,无论如何也不去西凉。

庞龙、庞虎无可奈何,答应给每人二十两银子,众军兵方安顿下来,又费去了二万两银子。军兵不闹了,庞龙传令拔营登程。书要简短,这一行人马晓行夜宿,奔波了一个多月,见木兰关就在前面了。

袁智把一个头目叫到马前,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暗中快去打听把守木兰关的是谁,通知来意,设法套住庞龙、庞虎。头目听了吩咐,离开大队人马,偷偷进关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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