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022年8月30日,前苏联最后一任领导人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因重病医治无效去世,终年91岁。
戈尔巴乔夫
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戈尔巴乔夫一生毁誉参半:西方国家认为他是一位“英雄”,而他的祖国俄罗斯则认为他是一个“罪人”。作为一个能与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亲手将苏联带向了灭亡,从而结束了冷战,他以牺牲苏联的方式赢得了西方世界的普遍赞誉。但是如果将苏联解体的锅全部扣在他的头上,也是不客观的。
戈尔巴乔夫1931年3月2日出生于前苏联南部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普里沃尔内村,19岁时进入莫斯科大学法律系学习,1952年加入苏联共产党。毕业后回到家乡工作,因工作优异,仕途得到一路升迁。1978年,戈尔巴乔夫被调到莫斯科任党中央书记,并在1980年10月成为最年轻的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1984年2月,戈尔巴乔夫成为政治局的核心成员,苏联第二号人物。
1985年3月,苏联领导人契尔年科去世,在葛洛米柯等人的支持下,戈尔巴乔夫当选苏联共产党总书记。他一上台就表现出改革的气魄和充沛的精力,大刀阔斧地调整领导班子,结束了老人政治,为他的改革扫清了道路。
此时的苏联已经是内忧外患。在国内,由于苏联的经济重军工轻民生,经济结构长期畸形低效,苏联人民早就不堪重负;在国外,苏联陷入了阿富汗战争的泥潭,并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和近邻中国的关系不佳,四面树敌。所以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不是他的自主选择,而是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
1985年4月,苏共确立了戈尔巴乔夫作为党总书记的最高领导地位,并确立了他的改革路线。自此至1988年上半年,戈尔巴乔夫开始从经济体制改革入手,他认为国家集中的资产过多,而人民则同国有制的关系疏远,所以要实行国有资产分散化和国营企业私有化,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混合经济”的道路,但由于操之过急,加上苏联模式不能适应新工业化时代的需要,经济改革未取得实质效果。
经济改革的失败,使得戈尔巴乔夫认为这是由现行政治体制造成的,僵硬的政治体制使得苏联无法保持活力继续前进。于是从1988年中期开始至1990年年初,他将改革的重点转向政治领域。政治改革的中心是解决党政职能分开的问题,实现社会的公平公正。按照戈尔巴乔夫大力提倡的意见多元化和政治多元化的方针,苏联人民代表大会也通过决议,放弃了苏共的领导地位,推行多党制和议会政治,戈尔巴乔夫本人也在1990年当选苏联历史上首位也是唯一一位总统。
然而公开化和民主性造成社会政治的极度混乱,一些加盟共和国的“民主派”开始与苏共争夺权力,而经济形势则更加恶化,1990年初至1991年“8.19事件”,苏共完全丧失了对改革进程的控制力。苏联改革的目标从“完善社会主义”转向彻底摧毁原来的社会制度,向另一种新社会制度过渡,从而使得改革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1990年5月29日,被戈尔巴乔夫一手提拔上来的叶利钦当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他上台不久就制定了《俄罗斯联邦国家主权宣言》,向联盟中央的权威发起了挑战。随后,乌克兰、乌兹别克斯坦、白俄罗斯、中亚五国等加盟共和国也纷纷发表“主权宣言”。联盟面临解体的危险,戈尔巴乔夫这时开始在政治上采取强硬的态度,并再次提出建立主权共和国联盟的设想,但此时为时已晚。
1991年的“8.19事件”后,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进入了末期,他本人的政治生命也进入了“弥留”阶段。此时他与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叶利钦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8月23日戈尔巴乔夫在主席台上发表演讲时,叶利钦拿着一份会议纪录走上前去,用手指着戈尔巴乔夫,以近乎呵斥的语气要求他立即宣读,可怜的戈尔巴乔夫见大势已去,只能乖乖就范,将耻辱的一幕继续下去。
此后,戈尔巴乔夫对叶利钦亦步亦趋,而叶利钦只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一枚棋子。在叶利钦下令禁止共产党在俄罗斯境内的活动,戈尔巴乔夫也把自己在“8.19”中被囚和差点失去权力归咎于苏共中央,并反戈一击,发动一场大规模打击苏共的运动。
但即便这样,戈尔巴乔夫也未能讨得叶利钦的欢心,在俄罗斯总统的眼中,苏联总统已经成为一个“多余的人”。不仅是叶利钦,那些准备自立家门的各加盟共和国领导人也将戈尔巴乔夫看做绊脚石。
1991年12月21日,原苏联11个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共同签署《独立国家联合体协议议定书》,最后宣布了苏联的寿终正寝,同时也宣布了苏联总统的“死刑”。接下来戈尔巴乔夫只是凄凄惨惨地对叶利钦说:“马上我就要成为你的子民了,你得保证我的地位和安全不受任何人的侵犯。”而叶利钦则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如果您还有什么事担心的话,赶紧忏悔,趁您现在还是总统。”据说戈尔巴乔夫向叶利钦提出六个条件,不过叶利钦却没有全部答应。虽然保证前者“每个月有四千卢布退休金”,可后来由于俄罗斯经济形势恶化,这笔钱也没能如数到账。戈尔巴乔夫失去经济来源后,不得不想其它办法继续维持生活。
12月25日19时,戈尔巴乔夫宣读了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书,并把象征无限权力、可以毁灭人类几十次的“核按钮”交给叶利钦派来的国防部长沙波什尼科夫大将。
戈尔巴乔夫是作为失败者被迫下台的,因为他失去了国家,抛弃了把他推向权力顶峰的党(博尔金语)。他“试图改革共产主义,可最终只是加速了他的末日的到来。(迈克尔.多布斯语)。
作为克里姆林宫“叛逆者”的戈尔巴乔夫去世,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但是围绕他的是非功过却依然难以盖棺定论,还是任由世人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