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周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建国,是双河镇的一个普通农民。那年我25岁,每天在镇上摆摊卖水果,日子过得清贫但踏实。要说我这个人吧,从小就被我娘教导要老实本分,所以在镇上摆摊这几年,也没跟人红过脸。只是谁能想到,1983年的那个夏天,我的生活会因为一场意外而彻底改变。
那天,天气闷热得很,我推着三轮车,装了满满一车的水果,来到镇上最热闹的正街。这条街是咱们双河镇最繁华的地方,街道两旁开着不少商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找了个临街的位置,把三轮车停好,开始摆摊。
我这人做生意讲良心,水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个个新鲜水灵。那些老主顾都夸我的水果好,说周建国这人实在,从不坑人。可能就是这样,这几年我在镇上也算有了些口碑,生意虽然不大,但总还能养活自己。
正当我低头整理水果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围住。那姑娘长得真好看,皮肤白净,眉眼如画,一看就不是咱们镇上的人。
“小妹妹,陪哥几个喝杯茶呗?”为首的是马强,镇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仗着他有个在外头做生意的哥哥,没少在镇上作威作福。
那姑娘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请你们让开。”
“哟,还挺有气势!”马强嬉皮笑脸地说,“长得这么标致,去喝杯茶怎么了?”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拉那姑娘的胳膊。
我看不下去了。俗话说“路见不平一声吼”,我这人平时老实,但最见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马强:“马强,你干什么?”
马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多管闲事,愣了一下才认出是我:“呦,这不是卖水果的周建国吗?你也想英雄救美?”
我心里其实挺怵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马强,你别太过分。这是在大街上,你想干什么?”
那姑娘趁机躲到了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马强见状,眼睛眯成一条缝:“周建国,你今天是存心要和我作对?”
我知道这事肯定没完,但既然已经管了,就不能退缩。我转头对那姑娘小声说:“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
谁知那姑娘却抓住了我的衣角:“他们人多。。。。。。”
这时马强已经叫来了七八个小混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看着姑娘惊恐的眼神,我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她的手:“跑!”
我拉着姑娘就往老街的方向跑。身后传来马强气急败坏的喊声:“给我追!今天非让这小子好看!”
老街是双河镇最老的一条街,街道狭窄,巷子多,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里的每一条巷子都熟悉得很。我拉着姑娘七拐八拐,终于把后面的人甩开了。
我们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喘气。这时我才发现,我还抓着姑娘的手,赶紧放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那姑娘却冲我笑了:“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苏雨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建国。”我憨憨地挠了挠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巷子口突然传来马强的声音:“找到了!在这儿呢!”
我心里一惊,顾不得多想,把苏雨柔往巷子深处一推:“你赶紧走,从后面那条巷子可以直接到大街上。快走!”
苏雨柔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迎向了马强他们。马强带着七八个人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周建国,你今天管这闲事管定了!”
接下来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拳头雨点般地落在身上,我蜷缩在地上,用手护住头部。也不知道挨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住手!你们这些天杀的,要打死人啦!”
是李婶。她是我们巷子里的老住户,最见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她操起扫帚就往马强他们身上打:“还不快住手!再打我去叫人了!”
马强他们这才住了手。临走前,马强踢了我一脚:“周建国,这事没完!”
我躺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李婶心疼地说:“建国啊,你这是何必呢?”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李婶。”说着想爬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力气。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建国!”是苏雨柔,她没走,还带来了一个医生。
后来我才知道,苏雨柔是东边富商苏大富的女儿。那天她是偷偷出来逛街,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
在医生的检查下,发现我有两根肋骨骨裂,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大夫说要好好养着,起码得卧床休息半个月。
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心里却不安得很。这半个月不能做生意,家里就没了收入。我娘虽然没说什么,可我知道她心里也在发愁。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苏雨柔就来了。她提着一大包补品,还有一些水果。看到我浑身是伤的样子,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赶紧说:“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管的。”
从那天起,苏雨柔每天都会来看我。她说话温温柔柔的,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每次来都会带些营养品,还会坐在床边跟我聊天。
我这个粗人,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开始还挺不自在,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苏雨柔性格活泼,说起话来总能把我逗笑。我发现,她虽然是富商的女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伤渐渐好了,但心里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应该有,我和苏雨柔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人心是不由自主的。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期待她的到来。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连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谁知道好景不长,这天苏雨柔来看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她支支吾吾地说:“建国,我。。。。。。我可能要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去哪儿?”
“爸爸要送我去国外留学。”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后天就走。”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明白,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挺好的,出国长长见识。”
苏雨柔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建国,这段时间谢谢你。”
我摆摆手:“应该的,换了谁看见那种情况都会出手。”
临走时,苏雨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你。。。。。。你看完就扔了吧。”
我拿着信封,心里一阵酸涩。等她走后,我才打开信封。信中说了很多,说她其实一直很感激我那天仗义相助,说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善良,还说。。。。。。还说她喜欢上了我这个总是傻笑的果农。
看完信,我的眼睛湿润了。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是个农民的儿子,她是富商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差距,在那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能跨越的。
第二天一早,我强撑着还没好利索的身子,去了趟镇上。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卡,是苏雨柔曾经在我摊位前说过好看的那种。我想着,好歹送她一个留念。
可当我拄着拐杖赶到苏家的时候,却被门房拦住了。“苏小姐已经走了,一大早就出发了。”
我愣在那里,手里攥着那个发卡,心里空落落的。原来,她提前走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也是,这样也许对我们都好。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李婶。她看我这样子,叹了口气:“建国啊,这是何必呢?你是个实在人,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姑娘。”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明白,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了。
日子还得过,我的伤养好后,又开始摆摊做生意。只是每次路过那个巷子,都会想起那天的情形。马强后来也没来找我麻烦,听说是他哥回来把他带到外地做生意去了。
我把自己的心思收了起来,专心做生意。慢慢地,我发现做水果生意还是有门路可以做大的。我开始骑着三轮车到处收购水果,然后在镇上批发。渐渐地,我成了镇上有名的水果商人。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转眼就是十五年。这些年,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全镇最大的水果连锁店就是我的。我也不再是那个只会憨笑的果农,人人都叫我周老板了。
但我始终没有成家。每到过年,我娘就念叨:“建国啊,你都四十了,该成家了。”我总是笑笑:“再等等吧。”
其实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倒不是没人给我介绍对象,而是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白裙子姑娘。这些年,我打听过她的消息,听说她在国外读了个什么商学院,后来在大城市创业,生意做得很大。
1998年的夏天,我去省城参加一个水果经销商大会。没想到,会场上,我竟然看到了她——苏雨柔。
十五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好像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她穿着职业套装,站在台上发言,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
我坐在台下,心跳得厉害。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
会议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周建国?”
我转过身,看到苏雨柔站在那里,眼睛亮亮的:“真的是你!我就觉得那个‘双河镇水果连锁店’的创始人肯定是你!”
我有些局促地笑了:“是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她的眼睛红了:“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你,可是。。。。。。可是我不敢回双河镇。”
“为什么?”
“我怕。。。。。。”她咬了咬嘴唇,“我怕看到你已经结婚生子,过得很幸福。”
我愣住了:“你。。。。。。”
“其实,”她深吸一口气,“我这次来开会是假,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水果连锁店,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参加这个会。”
“周建国,”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公司最近在招女婿,你愿意来面试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眼里噙着泪水,轻声说:“这十五年,我一直在等你。。。。。。”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藏在巷子里的下午。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