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躺赢”这么一说,那么司马懿同志无疑是躺赢界的祖师爷。没有别的意思,他一生的重大突破确实是躺在床上取得的。
他躺在床上等待天下大势日趋明朗,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曹丕那艘大船,然后稳打稳扎,位极人臣;晚年又靠躺在床上装死,骗过了曹爽,在“快扶我起来”之后在洛水旁放了一个响屁,从而窃取了最高权柄;最后,再度躺在床上装死,骗取蓄意谋反的王凌露出马脚,从而弄死了老大哥王凌。
把生病和装孙子玩得如此出神入化,司马懿确实是历史少见的大神。可那又怎么样呢?被他熬干了精气神的蜀汉,还有姜维在咬着牙继承丞相的遗志;被他窃取了最高权力的曹魏依然在卧薪尝胆;被他熬走了的那些老干部,把不服的种子早已深种;被他集中关押的曹氏宗亲最后会冒出一个热血沸腾的曹髦与之玉石俱焚;被他再三经营的关中、陇西、荆豫、两淮依然会此起彼伏地反对他们司马家。
司马懿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历史极低的评价,低到他的子孙都以有他这样的祖宗而羞愧——晋明帝刚登基时,王导给他介绍了他们家的发家史,晋明帝听完之后倒在床上痛哭:若果真如此,晋朝的国祚怎么可能长的了呢!
明帝时,王导侍坐。帝问前世所以得天下,导乃陈帝创业之始,用文帝末高贵乡公事。明帝以面覆床曰: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谁愿意埋汰自己的祖宗呢?可见司马懿的所作所为造成的恶劣影响确实是让子孙后代抬不起头。
话不多说,之前介绍过了司马家的现世报——淮南三叛的第一叛。今天接着来介绍第二叛,看看司马家为什么会成为草梢上的露水——长不了。
淮南第二叛的背景公元251年9月,在弄死了80岁的老大哥王凌之后,司马懿终于也灯枯油尽了。
在临终之前,司马懿把自己的权力打包移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司马师,他相信他这个在政变前夜还能做到鼾声如雷的儿子是足以担当起扛着司马家更进一步的使命的。他确实没有看错人,司马师确实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但是,报应在司马师身上的却是,他没法像司马家前辈那么长寿了,也没有司马家前辈那么能生儿子了。
司马师继承父亲司马懿的权力和地位时,其实处境是相当尴尬的。他不像曹丕,曹丕继位时,他爹曹操已经是魏王了,人家是有资格把权力进行家族内部传承的。你司马家呢?尽管权倾朝野,但毕竟是个打工人,不是王也不是帝,凭什么私相授受?你爹是董事长,你可以接着当董事长,但你爹是总经理,你却不一定能够接着当总经理。
司马师接班司马懿其实有两个大问题,手续不齐和资历不够。你司马懿没有经过公司审批就把权力转交了给自己儿子,这是不合法、不合规的;另外,你司马懿之所以能做到权力的最高位,那是因为你司马懿资历老、功劳大、根基深,可你司马师对曹魏集团有啥拿得出手的业绩?就凭你在高平陵政变中拿下了曹魏的禁军和司马门?
更为关键的是,曹芳此时已经21岁了,完全可以亲政了。你司马家这个搞权力内部交接就格外刺眼了。
但是,已然走火入魔的司马家是不会管这么多的。司马师还是以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伊尹既卒,伊陟嗣事"理由接班了。嘉平四年春正月,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司马师这种强行接班的行为,其实已经撕破了他们家和曹魏朝廷之间最后的脸皮了。权臣都可以不走公司审批流程就内部交接权力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司马师上位不久,71岁的孙权同志就去世了。孙权去世时,托孤给了丞相的侄子,江东大臣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诸葛恪是江东著名的鹰派人物,对于骚扰曹魏的事情从来都不含糊。他在辅政之后第一时间,便重修了以前孙权因攻打合肥废掉的东兴堤,并左右依山各筑城一座。
会众於东兴,更作大堤,左右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全端、留略守之,引军而还
懂外交的朋友都知道,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军事挑衅了。我都把军事掩体修到你家门口,啥意思你自己去琢磨吧。
这样一来,刚刚上位的司马师就比较被动了。人家把军事建筑修到自家门口了,若是没点反应,那就太伤士气了;可要是果断出击的话,毕竟自己刚刚上位,里里外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诸葛恪修完城就跑了,他可以回去得瑟了,东吴的同志们,我一上任就到曹魏家门口得瑟了一下,牛不牛?跟着我这样的领导干心情舒坦不?
选择权交给了左右为难的司马师了。事实上,司马师也没得选择,他必须要出击。因为人家诸葛恪也是刚刚上位的,人家能拿出这么强硬的作风,你司马师就不能怂。另外,挑衅的是东吴而不是蜀汉,你司马师没有退路。如果是蜀汉,你还可以推到丞相的余威尚在,曹魏的历史战绩不佳上去,可以说自己不是怂而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挑衅的是东吴,东吴自从张辽威震逍遥津之后,一直都是曹魏将领刷战绩的最佳对象,你爹每次带人去打他们,他们都是望风而逃,这次他们都上门欺负你了,你还能忍的话,大家都会把你当软蛋看待的。
于是,司马师他老爹留下的嫡系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大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毌丘俭、镇东将军诸葛诞几乎同一时间上书要打东吴,还各有各的方案。真是一帮会来事的小可爱。
最终司马师拍板,按诸葛诞的计策行事——派王昶逼取江陵,派毌丘俭攻向武昌,牵制住吴国长江上游的兵力,然后挑选精锐兵力进攻东兴两城,主打一个快刀斩乱麻。
252年十一月,曹魏三路大军正式伐吴。王昶进攻南郡、毌丘俭进攻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七万大军攻打东兴。率先挑事的诸葛恪率领四万大军星夜来救。
然后,活该诸葛恪要吃顿饺子了,曹魏军队由于这些年对决东吴有压倒性的战绩优势,所以压根没把东吴军队当回事,仗还没开打,就喝上大酒了,还一副曹魏今夜不设防的样子。
时天寒雪,魏诸将会饮,见赞等兵少,而解置铠甲,不持矛戟。但兜鍪刀楯,倮身缘遏,大笑之,不即严兵
最终,曹魏死伤数万,东吴时隔24年再次尝到了对战曹魏的胜利滋味。
那么,问题来了,诸葛恪那边是借助这场胜利彻底坐稳了辅政大臣的位置了,可你司马师呢?才上位就吃了个大败仗,你怎么服众呢?曹魏朝臣借机要求司马师罢免那些吃了败仗的将领,可那都是司马懿留给司马师的嫡系人马呀,于是司马师把责任一个人揽了,削去了做监军的弟弟司马昭的爵位。算是马马虎虎把这事暂时遮掩过去了。
随后,司马师根据这次实战演习,觉得诸葛诞和胡遵难以担纲东南防务,开始着手调整扬州的军事结构,令诸葛诞与血洗东北的猛将毌丘俭互换,诸葛诞为镇南将军,都督豫州;毌丘俭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
诸葛诞战于东关,不利,乃令诞、俭对换。诞为镇南,都督豫州。俭为镇东,都督杨州
这样一来,东南前线就变成了毌丘俭和文钦这对猛男组合了。从战斗力来讲,相比以前是增强了,但是,权力游戏不会太风平浪静,之前的权力结构被打破,就会有新的问题如期而至。
253年春,刚刚取得自卫反击战大胜的诸葛恪意得志满的打算趁势伐魏。但是,遭到了东吴上下的一致强烈反对,我滴个神呀,这都多少年了,一直是人家不来打咱就阿弥陀佛了,咱咋还去主动招惹人家呢?后来,是诸葛恪采用铁血手腕镇压异己,才顺利出兵的。
结果诸葛恪这次出兵合肥没有取得理想的战绩,在损失惨重之后引军而去。司马师终于靠此战功坐稳了位置,而且江东罕见的鹰派诸葛恪此战后由于大失众心,被政变诛杀,东南边境的战事危机就此降级了。
可是,有一部分一看你司马师的位置越坐越稳了,就会按捺不住地出招了。254二月,中书令李丰、曹芳岳父光禄大夫张缉,试图拥立太常夏侯玄辅政。
张缉和夏侯玄自然不需要过多解释他们的动机,重点说说李丰,这哥们是中书令,也就是当年司马家恩人孙资干的那个岗位,掌握了关键的政治优势。他之前一直游走在曹爽和司马懿之间,是个骑墙派。但后来曹芳用公主嫁他儿子来拉拢他,司马师则提拔了他做中书令来拉拢他。他最终还是觉得亲家曹芳才是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这次政变因为被司马师提前发现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但司马师却从中读出了曹芳意欲夺权的信号,于是在将所有参与政变的人诛灭三族后,把张皇后也给废了。半年后,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帝曹芳也给废了。
此时司马师刚刚握大权三年,还有很多不安稳的地方!司马师废帝的行为,立刻激起了曹家最后势力的反对。淮南的毌丘俭和文钦反了。
淮南第二叛的过程毌丘俭为什么要叛变呢?因为他是心向大魏的人,跟曹叡关系特别好。之前之所以没有动,一是司马懿没有做出实质性的篡位举动,司马懿又是资深老干部,夏侯玄这种顶级干部都没有动,自己没有必要乱动。但现在司马师已经明目张胆地行忤逆之事了,还把他的故友夏侯玄、李丰等人被彻底清洗,是可忍孰不可忍。
初,俭与夏侯玄、李丰等厚善
毌丘俭的大儿子即便身在洛阳为人质,但是革命热情丝毫不减,给他父亲写信,劝他父亲不能熟视无睹。毌丘俭深以为然。
齐王之废也,甸谓俭曰:“大人居方狱重任,国倾覆而晏然自守,将受四海之责。俭然之
那么,文钦为什么要叛变呢?因为随着王凌被搞掉,诸葛诞被调离,他在东南战区就没啥存在感了,没啥意义了。再加上这个人以前有冒领军功的黑料,在司马师手下活得相当不自信。
曹爽之邑人也,骁果粗猛,数有战功,好增虏获,以徼宠赏,多不见许,怨恨日甚
毌丘俭在这种情况下对文钦进行适当的拉拢,两人一拍即合。
俭以计厚待钦,情好欢洽。钦亦感戴,投心无贰
255年正月,毋丘俭、文钦看到有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大扫把星起于吴、楚交界处,砸向西北,认为吉时已到,便正式开始筹备政变。
毋丘俭先派人联络豫州刺史诸葛诞,因为诸葛诞和夏侯玄及自己都是一个圈儿的,希望这位老兄弟也跟着拔刀相助,匡扶社稷。但诸葛诞这人的成分比较复杂,人家不光和司马家是儿女亲家,还一直跟文钦很不对付,所以并没有站队到毌丘俭这边,而是杀了毌丘俭的使者并把毌丘俭的计划公之于众了。
毌丘俭、文钦反,遣使诣诞,招呼豫州士民。诞斩其使,露布天下,令知俭、钦凶逆
阴谋败露,毋丘俭和文钦无奈只能迅速起兵,矫太后诏,于寿春举兵讨伐司马师。他们控制了军中骨干,然后兴兵五六万,北渡淮河,往西北推进到了项城。同时,昭告天下,揭露司马师的罪恶。并将儿子宗族四人送入东吴为质以求外援。
迫胁淮南将守诸别屯者,及吏民大小,皆入寿春城,为坛於城西,歃血称兵为盟,分老弱守城,俭、钦自将五六万众渡淮,西至项。俭坚守,钦在外为游兵
这次叛乱,其实对司马师是一次最严重的考验。两点原因:一是毌丘俭这个人在当时堪称曹魏第一战神,相当难搞定;二是毌丘俭这次出手挺狠,讨贼檄文写得特别刁钻狠辣。
毌丘俭这次讨贼檄文历数了司马师十一条罪状,但是却把司马懿、司马昭、司马孚等人都划为了好人,也就是说司马家就司马师一个坏家伙,他们发动政变就是为了废掉司马师,让司马昭辅政!
毌丘俭这些弄有什么讲究呢?人家宣称只反司马师而不反司马家,就相当于把你司马师孤立了。刚刚做完眼部手术的司马师必须要亲自站出来顶住这狂风暴雨,其他人靠不住,因为你没法保证其他人会不会借此机会改弦易辙,把你司马师踢下位。权力的诱惑下,谁能真正靠得住呢?
最开始,司马师打算让他叔叔司马孚带兵去平叛的,但是心腹傅嘏、王肃、钟会全都说不行!表面理由是司马孚搞不定非常厉害的毌丘俭。实则是提醒司马师这背后的政治风险,人家公开说司马孚是好人,万一互相一接触,彼此变成真爱了怎么办?你怎么确定司马孚对更高权力没有想法?要知道,曹芳被废时,司马孚可是哭得相当伤心的。
帝受命,遂载王车,与太后别,垂涕,始从太极殿南出,群臣送者数十人,太尉司马孚悲不自胜,馀多流涕
自从司马懿对着洛水大放屁之后,天下已无可信之人,你司马师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毌丘俭就是逼着你司马师带病参战,你司马师敢不应战吗?最后,司马只能亲自上战场。
是时景王新割目瘤,创甚,闻嘏言,蹶然而起曰:我请舆疾而东
司马师亲率中外军南下,令诸葛诞督豫州诸军从安风进攻寿春,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之间绝其归路,三路扑毌丘俭而来。
司马师抵达汝阳后,便下令全军坚壁清野。为啥呢?因为毌丘俭的叛军很多都是被裹挟的,他们的家眷都在洛阳,耗的时间越久,叛军就越容易发生内乱。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毌丘俭的军中就出现大量士兵叛逃的情况,只有淮南新抓的壮丁还听指挥。
俭、钦进不得斗,退恐寿春见袭,不得归,计穷不知所为;淮南将士,家皆在北,众心沮散,降者相属,惟淮南新附农民为之用
司马师一见对方果真出现了叛逃现象,便派此时已经官至兖州刺史的邓艾督泰山诸军万余人到乐嘉示弱诱敌,自己悄悄跟进,准备一举歼灭毌丘俭。
结果双发在乐嘉如期相遇了,文钦之子文鸯也是个著名猛男,二话不说就来了个夜袭。猛男带队,打出了恐怖效果,司马师军中大惊,司马师更是把眼珠子都惊掉了。
鸯之来攻也,惊而目出
按照常理,文鸯必将名垂史册。因为正常的戏码是司马师大军溃败,司马师性命和司马家的权位都会因此难保。
但遗憾的是,文鸯遇到的是完全不逊于他爹司马懿的神对手司马师。这位狠角色在爆眼珠子后居然用被子捂住脑袋,死死咬住被子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让身边的人都看到任何异样。
惧六军之恐,蒙之以被,痛甚,啮被败而左右莫知焉
旁边人一见司马师如此淡定地睡觉,心中大定,于是各司其职地去稳住局势,从而把极容易引起溃败的军中夜惊给平定下去了。并罕见地顶住了文鸯的再三冲击。
既谋而行,三噪而钦不能应
文鸯一见难有进展,只好退兵。然后,司马师立即掀开被子,下令追击。
司马师的恐怖造型惊呆了所有人,大家都劝说领导以身体为重。但司马师却坚持表态,文鸯那小子气势已经下去了,咱们得趁机找回场子,大家赶紧给我追。
当初替司马懿洛水传话给曹爽的那位心腹尹大目一见司马师如此状态,心思又活络起来了,他想给老领导曹爽报仇。于是请求去说降逃跑的文钦,司马师答应了。
尹大目追上文钦,喊道:君侯何苦若不可复忍数日中也!啥意思呢?你咋就不能再坚持几天呢?司马师已经快不行了!
可是,已经杀上头了的文鸯居然没听懂这背后的意思,还张弓欲射尹大目。
最后,文钦军在魏军的追击之下溃败投降,文钦父子与麾下逃亡东吴。
毌丘俭一听说文钦战败了,也赶紧撤退了。撤退过程中,逃兵越来越多,到了慎县时,毌丘俭只剩亲近两人,最后被安风津都尉的属下猎杀了。
淮南第二叛至此以失败而告终。但司马师也没有活着回去交接班,掉眼珠子那一下耗光了他的生命力。
相关逻辑分析淮南三叛,司马懿爷仨一人品尝一次,谁都没落下,很是公平。因为你司马家的所作所为太不能服众了,人家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挑战你的。一个人再特么豪横,总有虚弱的时候吧,趁你病要你命,这一招大家都会。
以淮南第二叛来讲,曹魏很多潜伏者是一开始就准备对你司马师下刀子的。你爹专权或许还好说一点,毕竟他的功劳、资历、能力都摆在那里,但你司马师继承式继续专权,就很难让人接受了。一是你司马家把一个公有制平台私有化了,太恶心人了。人家还有很多老干部在等着司马懿死了之后再夹一筷子的,结果你司马师不讲武德,直接把碗都端走了。二是你司马师这么做,严重破坏了职场之中“排资论辈”的潜规则,你司马师一个小年轻有啥资格统领群臣?
司马师刚上台时,诸葛恪真是太给力了,咱就是挑衅你,你又咋滴?你正面回应,你就根本没法坐稳自己的位置。你根基不稳,还想当软蛋?赶紧给我出兵吧。
关键是司马师走马上任第一仗还干败了,看看当时曹魏朝廷给司马师的压力,你小子不行,赶紧把你爹留给你那些保驾护航的亲信都下岗吧。吃了败仗,是要被追责的,你司马师得给大家一个说法。最后,司马师是牺牲了弟弟司马昭的爵位才平息了此事。
最后,还是诸葛恪送来良机,帮司马师树立了权威。大胜东吴,逼死了东吴大佬诸葛恪,司马师借此才真正站稳了脚跟。
可是,那些朝中大佬会眼睁睁看着你司马师坐大吗?眼看你取得外部战争的胜利坐稳了自己的位置,李丰、夏侯玄这些大佬就等不下去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人家要帮曹芳夺权了。
虽然你司马师暗中控制了一切,但你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你诛杀政敌,废黜皇帝,背后是动了多少人的利益?伤害了多少人的感情?
既然有人吹响了反攻的号角,总会有人前赴后继地保持攻击态势的。李丰、夏侯玄等人被你杀了,毌丘俭、文钦这些人又蠢蠢欲动了。
这里简单说一下毌丘俭,这个人是真的很厉害,大家看他的出招,那真是有招招致命的感觉。咱只反你司马师一人,免得你司马家形成合力,让你司马家内部其他人因此有想法了,使得你司马师不敢放心使用;同时,我选择你司马师刚做完手术,然后把你逼到高危岗位上来,即便打不赢你也多了几分胜算,万一你意外了呢?
但有一说一,抛开人品等维度不说,司马师真是个狠角色,即便身处巨大不利之中,依然能做到镇静自若,是个做大事的好苗子。这次平叛,换做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干出如此效果。他们司马家能否持续稳住局面犹未可知。
司马师虽然成功地平定了淮南第二叛,但是却耗尽了他的生命力。同时也给他们司马家的权力交接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漏洞与风险。因为他没有儿子,司马昭过继给他的儿子司马攸当时也只有8岁,没法继位,司马家只能转交司马昭打理,而权力路线(产权)的变更永远是后患无穷的。
很多时候,我们置身于历史之中,是需要有极强的敬畏感才能保持理智的。司马家为什么会慢慢走到这一步呢?司马家在高平陵政变前,家族一直有长寿基因,且有非常强悍的繁殖能力,但在高平陵政变之后,全没了。比如司马师在高平陵政变后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大家还觉得历史没有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试问苍天饶过谁?司马家逐渐黑化的历史真的值得我们去警醒和反思。如果上述还不能警醒大家,还有淮南第三叛、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王与马共天下等等在等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