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名琛,湖北汉阳人。字昆臣。道光年举进士。出仕后初任陕西兴安(今安康)知府,后任山西雁平道、广东布政使等职。
道光三十年(1850),拜上帝会信徒凌十八率众在广东罗定州罗镜圩起事。咸丰二年(1852),叶名琛派兵赴罗定进剿,击败并捕杀凌十八。击灭凌十八后,叶名琛由广东巡抚升任两广总督兼通商大臣。
咸丰四年(1854),广东爆发了天地会武装起义,亦称“洪兵”之乱。陈开、李文茂等会党武装首领聚集二十万众围攻省城广州,叶名琛被困在城内,麾下守军仅一万五千人左右,兵单势弱,孤立无援。叶名琛一面加固城守,一面派人向英国驻香港总督包令求援。 广州城内住有不少英国商民,有巨大的商业利益, 包令和英海军提督赐德龄遂展开救援,用军舰将大量粮食和武器运入城中。有英国人的鼎力相助,加上叶名琛指挥有方,清军顽强抵抗,天地会军围城半年之久一无所获,又连遭失败,损兵折将,遂怏怏撤围而去。
击退洪兵后,叶名琛下令“不留俘虏”,清军在广州附近残酷屠杀,被杀者多达十余万人。有史料记载,整个广东省共有百余万人罹难。1855年,叶名琛积功被授协办大学士,权势煊赫,红得发紫。
叶名琛非常迷信,又刚愎自用史载,叶名琛“素善六壬”,即善于占卜,相信算命,遇事“占得吉课,自诩必胜......”。由于叶名琛的刚愎自用和极度迷信,加上“亚罗号”事件横生风波,从而演绎了晚清中国社会的一场大悲剧。
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根本原因在于,西方列强要求扩大加深第一次鸦片战争以来所攫取的巨大权益,而清廷则抱残守缺,愚昧无知,以其外强中干的残躯,去抵御洋人的坚船利炮,其结果也就不难想象了。
当时的英国是世界头号霸主,殖民地遍布地球的每个角落,号称“日不落帝国”。英国试图从“修改条约”和入广州城受阻两个问题上打开缺口。1854年夏,英国公使包令和美国公使麦连以及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相约至广州,要求与两广总督叶名琛会面,商谈“修约”问题。位高权重的协办大学士、钦差大臣、两广总督叶名琛拒不会见 ,仅用书面答复道:
“天朝臣下无权,但知谨守成约”。《庸庵全集》
叶名琛其人,用当时人对他外交方式的评价是:
“既不屑讲交邻之道,与通商诸国联络,又未尝默审诸国情势之向背虚实强弱而谋所以应之 ”。《庸庵全集》
时人评价叶不仅昏聩,而且狂妄自大,这也是晚清官员的通病——
“常以雪大耻,尊国体为言。凡中外交涉事,驭外人尤严,每接文书,辄略书数字答之,或竟不答,顾其术仅止于此”(铁马冰河wu作品 )。
这一敷衍轻率态度贯穿于他在粤督任上所有对外交涉事宜。
亚罗号事件咸丰六年(1856)九月,广东水师千总梁国太带兵登上泊于海珠炮台附近的走私船只“亚罗号”,拘捕海盗嫌疑犯梁明泰等12名水手。亚罗号曾在香港登记注册,英国领事巴夏礼闻讯,立即带人前来,欲带走被捕嫌疑人,遭水师将领梁国太断然拒绝。
英国驻广州领事巴夏礼抓住这个突发事件作为对华开战的借口,称粤水师违约在悬挂英国国旗的货船上抓人,并拔下英国国旗。当日,巴夏礼即致信英国公使包令,同时发照会给两广总督叶名琛,一口咬定亚罗号为英国船只,清军擅自登船捕人,违反了英国的治外法权,要求立即释放所有被捕水手,并进行书面道歉。尽管叶名琛做出了一些让步,但英法两国还是蓄意发起了一场对华战争。
咸丰七年十一月十二日,英法联军再次向广东当局发出最后通牒。叶名琛以为自己能掐会算,误判英法不过是虚张声势,仍然不作防备,亦不准广州缙绅、买办等人前往英法军舰驻泊地打探消息。次日清早,英法联军猛轰广州城,军民死伤颇重,叶名琛避入粤华书院,东固炮台千总邓安邦率千余东莞勇奋死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而退。十四日,联军攻入城中,广州沦陷。
内战内行, 外战外行史载,叶名琛非常迷信,军事大事常常取决于乩语。据说英国人对叶总督颇为了解,特地收买占卜者制造乩语说:“过十五日可无事”,叶名琛居然信之不疑,更深信自己的办法,以为英、法矛盾甚深,不可能采取一致军事行动,竟死守“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之“六不政策”,静待“夷人穷蹙乞和”。(铁马冰河wu作品 )孰料没等到过15日的前一日上午,英两联军先从海上发炮轰城,再出动陆师发起进攻,很快便击溃东固炮台守军,攻入城内,叶名琛仓惶换上便服藏匿民间。
次日 ,广州将军穆克德讷、巡抚柏贵竖起降旗,英法联军占领全城。咸丰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联军挨家挨户搜查,在副都统双喜府内将藏匿其中的叶名琛搜获,把这个被人揶揄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钦差大臣变为狼狈不堪的阶下囚。所谓叶督内战内行,出处在《南海县志》:
“叶汉阳智勇深沉,巨细兼综,斩乱丝,碎连环,明镜不疲,能断大事,措置裕如,故寝馈镇海楼者几半年,而会城暨广州各县底定,又半年而全粤乂安,披艰扫秽,奔魑走魅,露台偃伯亦良帅材也,独师武臣力乎” 。
外战外行指的是面对武装到牙齿英法联军,他仍迷信谶纬之言,在攻守作战方面毫无作为,事前既不做积极准备,临战又不肯拼死抵抗,被洋人打得一败涂地后乖乖束手就擒。
海上苏武咸丰八年(1858) 二月,叶名琛被英国人用舰船解往印度加尔各答。在加尔各答期间,脑后拖着一根辫子的叶名琛曾被禁于囚笼中像“猴子”一样任人观赏,备受屈辱。《清史稿》记载:
“名琛既被虏,英人挟至印度孟加拉,居之镇海楼上。犹时作书画,自署曰‘海上苏武’,赋诗见志,日诵吕祖经不辍。 ”
薛福成在其著述《书汉阳叶相广州之变》对叶名琛多有夸赞。旅澳学者黄宇和根据英国外交部所藏叶氏档案,写成《两广总督叶名琛》一书,对“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老叶多有推崇:
叶名琛在吃完从家中(国内)携带的食物之后,于1859年不食异乡粟米绝食而亡,死于印度加尔各答,气节堪比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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