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2月31日,在朝鲜人民军的三个军团的配合之下,中国人民志愿军调集六个军的兵力,分成左、右两路大军,朝着位于“三八线”的“联合国军”发起全面攻击。
“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设置的第一道防线是临津江防线,此时的临津江寒风刺骨,雪花飘扬。
这天的傍晚17点,随着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的一声令下,几颗耀眼的信号弹在天空划过,正式揭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第三次战役的序幕。
随后,志愿军发射的一波密集的炮弹,炮弹全部落在了“联合国军”的阵地上。
经过一轮猛烈的炮火打击之后,志愿军第50军副军长蔡正国指挥前卫突击部队,不顾敌人的枪林弹雨,冲入冰冷刺骨的临津江。
蔡正国
在宽达两百多公里的临津江防线上,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共有三十万人冒着生命危险冲入临津江,一批又一批的战士倒在了水里,鲜血染红了整条江面。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到临津江南岸,消灭对面的“联合国军”。
面对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凌厉攻势,坚守在临津江南岸的“联合国军”纷纷往南后撤,“联合国军”的临津江一线阵地很快就被攻破。
顺利攻破临津江防线之后,蔡正国决定乘胜追击,继续指挥志愿军第50军朝着“联合国军”设置在高阳的第二道防线进行追击。
1951年1月3日夜晚,在蔡正国的指挥下,志愿军第50军第149师刚刚赶到仙游里以南地区,就听到了从不远处的公路上传来的发动机声响。
志愿军
见此情景,第149师全体将士迅速抢占了公路一侧的高地,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蔡正国通过情报得知,正在沿着公路向南行进的这支“联合国军”机械化部队,正是战功赫赫的英军第29旅。
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英国名将蒙哥马利曾经率领英军第29旅参加了阿拉曼战役和诺曼底登陆,下辖的“皇家重坦克营”更是以“武器装备精良”而著称。
在第50军的作战指挥部里,蔡正国和其他军部首长紧急召开会议,商谈如何应对突然出现的英军第29旅。
蔡正国心想,若是能够消灭英军第29旅,不仅能够提升志愿军的士气,还能够对“联合国军”造成沉重打击。
可是,战机稍纵即逝,此时的英军第29旅正在凭借机动化优势向汉城方向撤退,一旦让他们撤到汉城,志愿军再想消灭他们,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由于时间紧迫,应该怎么打?选在哪里打?成为了当下面临的首要难题......
看着墙上的作战地图,蔡正国和其他军部首长反复研究,最终把伏击英军第29旅的地点选择在了佛弥地山谷。
佛弥地位于高阳以南,紧邻汶山通往汉城的公路,公路两侧都是高地,这里独特的地形十分有利于志愿军展开伏击,能够有效限制英军第29旅机械化的推进。
制定好了作战方案之后,志愿军第149师的全体将士迅速赶往指定位置,抢占有利地形,以小组为单位分别隐藏在公路两侧。
与装备精良的英军第29旅相比,志愿军第50军的装备非常简陋,不仅没有反坦克炮,也没有火箭筒,每个班只配备一根爆破筒和一个炸药包。
面对敌我双方相差悬殊的武器装备,志愿军第149师的将士没有一人退缩,全都埋伏起来等待战斗打响。
志愿军第50军副军长蔡正国亲自打来电话,对第149师的将士进行一番鼓励,同时下达指令说:“坚决不能让敌人的一辆坦克跑掉”。
没过多久,英军第29旅的坦克和汽车一辆接一辆的出现在公路上,他们刚一进入伏击范围之内,埋伏在公路两侧高地上的志愿军马上开火射击。
在战友的掩护之下,有的战士冲到敌人的坦克旁边,使用爆破筒和炸药包,成功将敌人的坦克履带炸毁。
见此情景,英军第29旅瞬间乱了阵脚,后面的坦克在狭窄的公路上四处乱撞,甚至在开炮还击的时候伤到了自己人。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英勇奋战,志愿军第149师成功歼灭英军第29旅的皇家奥斯特来复枪团第1营和和“皇家重坦克营”(第8骑兵团直属中队),开创了志愿军首次以轻装武器歼灭敌人重型坦克部队的先河。
1月11日,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给第50军发送了嘉奖贺电,并在国内的《人民日报》上面报道了这次战斗。
随着《人民日报》的广泛传播,蔡正国也在佛弥地之战中全歼英军第29旅的“皇家重坦克营”,而一战成名。
然而,第50军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而是趁着取得的巨大战果,以及战士们的士气正旺,继续往南追击逃跑的英军第29旅,一直追击到了“三七线”。
就在这个时候,彭德怀突然向第50军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蔡正国只好将已经追击至“三七线”的部队调回,在水原以北的山区构筑防御阵地。
彭德怀之所以不让第50军继续往南追击,主要考虑到两个方面的因素:
1.志愿军进入朝鲜作战两个多月时间以来,由于持续作战,战士们已经非常疲惫,急需进行休整;2.随着战线南移,志愿军的后勤运输线已经长达五百多公里,在敌人飞机的眼皮子底下,往前线运送物资补给十分困难。此时的志愿军由于不能得到后勤补给,既要面临寒冷,又要面临挨饿,许多战士们甚至患上了夜盲症。
就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蔡正国带领志愿军第50军在汉江南岸的群山之间构筑防御工事,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第50军修筑的防御工事共有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依托修理山、光教山和文衡山等要点构成,第二道防线是依托博达里、内飞山、鹰峰、国主峰等要点构成。
1月25日,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派出十六个师、三个旅、一个空降团和炮兵、坦克兵共计二十三万人,朝着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发起反攻,打响了抗美援朝战争的第四次战役。
面对“联合国军”的攻击,志愿军立刻从全面休整状态转为全面战斗状态。
这一次,“联合国军”的主力部队主要集中在西线的汉江以南地区,而在这里进行防御的志愿军第50军就成为了敌人首要的攻击目标。
第50军军长曾泽生
然而,此时的志愿军第50军军长曾泽生和政治委员徐文烈均已前往志愿军司令部参加会议,指挥第50军作战的任务就落到了副军长蔡正国的身上。
看到“联合国军”突如其来的反攻,蔡正国深知汉江南岸阵地的重要性,他马上下达作战命令:“第50军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住汉江南岸的阵地!”
就连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也向蔡正国发来电报,再三叮嘱说:“第50军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七天时间!”
接到韩先楚的命令,蔡正国内心五味杂陈,第50军只有四万人,要面对“联合国军”的二十三万人,简直是以卵击石。
为了想出一条应敌之策,蔡正国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军事地图,自言自语道:“美军的此次反攻,是以汉城为主要进攻方向,若是能够控制水原通往汉城的主要交通要道,就能有效限制美军机械化部队的前进速度。”
这时,蔡正国终于做出决定,他对身边的第50军参谋长舒行说道:“将第50军的阻击重点放在第一道防线上的修理山、白云山和帽落山一带!”
于是,志愿军第50军的各支参战部队迅速抵达阵地。
第50军第149师第447团负责坚守的白云山正面阵地,率先遭到了美军的猛攻,面对美军飞机和坦克的狂轰滥炸,他们始终奋力阻击敌人的冲锋。
直到战斗到第七天的时候,由于后勤物资供应不上,第447团的战士们只能饿着肚子打光了所有子弹,只能使用石头、铁锹和十字镐与敌人作战。
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第447团顽强阻击了敌人整整十一天,以付出伤亡344人的代价,取得了歼灭敌人1200多人的战果。
志愿军第50军第148师第443团负责坚守帽落山阵地,他们面对的可是多出自己数十倍的敌人。
面对美军发起的“车轮战”进攻战术,第443团团长朱光云直接把通信员、警卫员、炊事员都派上前线,甚至连马夫也都走上前线参与作战。
尽管伤亡惨重,但第443团的战士们始终抱着“人在阵地在”的信念,与美军奋战了八天时间,歼灭美军1500余人。
而在修理山的正面阵地上,负责坚守在这里的是志愿军第50军第148师第444团,美军派出了第25师主力部队攻打这里,同时还派出数十架飞机提供空中支援。
尽管从兵力人数和武器装备上,第444团完全无法与美军相提并论,但是他们凭借顽强的意志,击退了美军的一轮又一轮冲锋。
激战至1月31日,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彭德怀给第50军发来嘉奖电报,内容中写道:
“第50军数日鏖战,坚守阵地,反复争夺,表现了高度的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你们的英勇鼓舞了全军。”
直到2月4日,第444团的人数已经打得所剩无几,再也无法抵抗美军发起的新一轮冲锋。无奈之下,第50军军长曾泽生和副军长蔡正国只好命令第444团放弃修理山阵地。
下达撤离命令的时候,蔡正国的心里百感交集。
2月7日,“联合国军”突破了志愿军第50军设置的第二道防御阵地,彭德怀下令第50军主力部队撤退至汉江北岸进行防御。
在汉江北岸的防御战斗当中,曾泽生和蔡正国指挥第50军再次坚守了25天,再加上汉江北岸坚守的25天,尽管伤亡过半,却也圆满完成了志愿军司令部交代的阻击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