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之父司马谈,写有“论六家要指”一文,深入浅出评论儒、墨、道、法、名、阴阳六家的优劣,见地颇深。父子二人皆为“太史公”,有机会博览群书,学识渊博。
司马迁秉持客观原则,“以信传信,以疑传疑”。例如对黄帝的记载,太史公因为以前的著述没有可靠的依据,所以存疑,而不做定论。同时,因庄子书中记有孔子问礼于老子,而确有庄子其人其事其书,故援引至《史记》。虽然后世儒家摒斥庄子之说,但也没有实证驳倒庄子。
这种客观精神几乎是没有“主观”的客观,当知,这是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是一种“无我”、“克己”的精神。
老子曾讲道于孔子,他说:“为人臣者勿以有己,为人子者勿以有己。”章太炎先生解为“无我”。孔子教颜子“克己复礼”,则与前者相应。
司马迁因“无我”而有大无畏精神。那时,“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李陵,虽奋勇杀敌,终因寡不敌众而被俘,投降于匈奴。他固然没有守住气节,作了降将,但司马迁却认为过不在李陵一人,且其本是仁义之士,故直言极谏汉武帝,请帝网开一面。奈何,汉武盛怒之时,岂容有人为李陵开脱。结果,他处司马迁以宫刑!
司马迁废而志坚,受刑之前,官居太史令,以著史为职责,是他分内之事。之后,汉武帝以他已是“刑余之人”而用为中书令,负责传递奏章(可见汉武对司马迁的信任)。在此任上,他奋发完成《史记》一书。
那时,“太史令”写史属于官修,其他则是私家著作;官修国史应上呈朝廷,而《史记》则“藏之名山”。以此可见,《史记》本是官定,后成私修。
尽管如此,司马迁不忘初心,忍辱负重以竟此功。真“无我”“克已”之楷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