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春花，今年五十三了。初中毕业，搁在过去也算是高学历了，尤其是我们这种小县城出来的。

早些年，我在镇上的小学当代课老师，后来赶上精简，就下岗了。后来就一直在家务农，也没出去打工。

老伴儿在前年走了，留下我和女儿小雅。小雅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找了个本地的女婿，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我和老伴儿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供小雅读完大学，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原本想着享几年清福，结果女婿家那边，婆婆身体不好，没办法帮忙带孩子。

小雅生了孩子之后，我心疼她上班辛苦，就主动提出去城里帮她带孩子。这一带，就是六年。

六年时间，我把外孙拉扯大，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如今上小学，我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饭，送孩子上学，下午接孩子放学，晚上辅导孩子写作业，周末还要带孩子去公园玩。

这六年，我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外孙身上。说实话，比我自己带女儿还用心。

女婿一家对我也还算客气，逢年过节都会给我买些东西，但我心里清楚，他们更多的是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

尤其是我的亲家，也就是女婿的父母，总觉得我帮他们带孩子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对我指手画脚。

02

故事还得从六年前说起，小雅刚生下外孙的时候，我接到她的电话，哭着说婆婆身体不好，没法帮忙带孩子。我知道女儿的难处，二话没说就收拾行李去了城里。

刚开始那几年，小雅和女婿对我还算客气，尤其是小雅，每天下班都会帮我做些家务，还会陪我聊天。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我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妈，这菜怎么这么咸啊？下次少放点盐。”这是餐桌上女婿偶尔的抱怨。

“春花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给他穿开裆裤啊？小心着凉。”这是亲家母的“好心”提醒。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但我毕竟是农村来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更让我寒心的是，有一次我生病了，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我给小雅打电话，让她请假回来照顾我，结果她说工作忙走不开，让我自己去医院看看。我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到医院，挂号、排队、看病、拿药，全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特别的孤独，特别的无助。我想起了老伴儿，想起了以前在老家的日子，想起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妈，你看看你，带个孩子都能把自己带病了，真是的！”小雅回来后，不但没有关心我，反而埋怨我。

“妈，以后你还是注意点吧，身体要紧。”女婿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看着他们冷漠的表情，心里彻底凉了。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保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小雅总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说我做的菜太油腻，不健康。

比如，女婿经常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却从来不收拾，总是等着我来收拾。再比如，亲家总是喜欢在我面前炫耀他们的退休金有多高，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风光。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日积月累，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疲惫。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陀螺，每天不停地旋转，却永远无法停下来。

一晃六年过去了，外孙也上了小学。我原本以为，等孩子上了学，我就能轻松一些了。可是，事情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外孙上小学不久，我的亲家突然提出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说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小雅和女婿当然同意了，毕竟他们是他们的亲生父母。

可是，我却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愤怒。我帮他们带了六年的孩子，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到头来却要被扫地出门。我问小雅：“那以后我怎么办？我回老家吗？”

小雅吞吞吐吐地说：“妈，要不你再帮我们带几年孩子，等孩子上了初中，你再回去？”

我冷笑一声：“不了，我已经帮了你们六年了，够了。我也该回老家享享清福了。”

就这样，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回到了我的老家。

临走的时候，外孙哭着抱着我说：“外婆，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我摸着他的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乖外孙，外婆也舍不得你，但是外婆累了，需要休息了。”

回到老家后，我仿佛重新获得了自由。我每天种种菜，养养鸡，和邻居们聊聊天，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03

没过多久，就到了过年的时候。腊月二十八，我正在家里忙着准备年货，突然接到了女婿的电话。

“妈，你在家干什么呢？身体还好吧？”女婿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

“挺好的，在家收拾收拾。”我淡淡地回答。

“妈，今年过年，你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吧。孩子也想你了，亲家也想你了。”女婿继续说道。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平静地说道：“不了，我不去了。你们一家好好过年吧。”

“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啊？我知道以前我们对你不好，但是我们以后会改的。你就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个年吧，好吗？”女婿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不是生气，是心寒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我的选择可能会让小雅和女婿感到失望，但我并不后悔。我已经为他们付出了太多，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过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老家过年，虽然有些孤单，但却很安心。我给老伴儿烧了些纸钱，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除夕夜，我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吃着自己做的年夜饭，心里感到无比的平静。我知道，我的未来还很长，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许，我会找个伴儿，一起度过余生；也许，我会把老房子翻新一下，好好地享受生活。

总之，我不会再委屈自己，不会再为了别人而活。我要为自己而活，活出自己的精彩。至于小雅和女婿，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