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撤出长沙,南迁衡阳,薛岳则带少数幕僚到株洲设立指挥部,战区各部队纷纷按指定位置重新集结,准备在长沙周围与敌人决战。
此时,日第11集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仍决定:
“以主力向东迂回,在平江周围消灭预想从通城以南地区向南退却之敌兵团”。
当日,冈村宁次命令湘北方向第6师团、奈良支队、上村支队向平江及其西南地区突进。
9月28日,日军奈良支队经瓮江向平江迁回,准备策应其第33师团作战。于是,日军第6师团、上村支队由汨罗江畔开始分路南进。
而后,上村支队在三姐桥、栗桥陷入第77师伏击圈。第6师团一部1000余人也在福临铺遭第195师伏击,受到重创。
29日,由新市经金井南下的日军第6师团一部3000余人又在石门痕遭到第195师第566旅的伏击。
同一天,第九战区向赣南方向第20军军长杨汉域、第79军军长夏楚中下令,要求他们将敌33师团阻击于嘉义以北,命令称:
“如该两军作战不利,使敌窜过以西以南,影响湘北之决战时,唯夏杨两军长是问”。
此时,驻守在通城九岭的79军,在20军第134师与敌大战于白沙岭附近时,由杨森总司令令其迅速开往平江,阻击由江西修水入湘南的日军奈良支队。
第20军第133师奉命由青梅湾到达公路备战时,与第79军罗启疆第82师同住一个村庄。 夏、罗二位师长相见后,略叙旧情,即研究围歼敌人方案,并向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杨森建议。
大约在当晚10时左右,在综合分析当时敌我状况后,杨森急令:第79军派第82师一个团精锐兵力,坚守献钟,阻敌南进。其余各师和第20军第133师,于明日拂晓开始总攻,将长寿街至献钟间之敌分别包围歼灭。
各师奉命后,即乘夜接近日军阵地,30日拂晓总攻开始,战至8时许,日军妄图挣扎,使用大批飞机,轮流助战,空投粮弹。我军集中高射机枪猛射敌机,迫使日机不敢低空投弹、扫射,故投弹虽多,命中者少,空投粮弹战斗,敌我伤亡均极惨重。
第82师一个团担任在献钟阻击敌先头部队任务,在战斗中,该团1营伤亡过半,仍坚持奋战到底,战斗十分惨烈。
但是,日军为达成战略目的,不避牺牲,一意南下,30日,第33师团攻占朱溪厂,其主力南侵献钟、长寿街、嘉义等地。
随后,第79军尾蹑日军第33师团南下,开始向嘉义、献钟日军攻击;第20军向长寿街、龙门厂、朱溪厂日军攻击;第8军也由通山以东地区兼程南下,准备协同第20、第79军夹击日军第33师团。
同一天,日军奈良支队沿汨罗江东侵,攻占平江,与来自赣南的第33师团会合于三眼桥。
当日,日军上村支队一部攻破中国在捞刀河的防御阵地,直扑仅距长沙以北30公里的永安市,在与第52罗张汉初第25师激战后,占领该市。
这是日军自湘北南侵所达的最远点。
至此,日军的三条进攻战线汇合成两条,进军的直线距离达130公里以上,长沙以北的湘北地区大多为其侵占。
但在作战过程中,日军不时受到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伏击,已耗时近半月,战力损失也颇重。而且,中国军队采取了较为灵活的战术,既不轻易放弃阵地,又不固定死守,且战且退。
而日军战前所订“以期在最短时间捕捉敌军第9战区主力部队,将其歼灭于湘赣北部平江及修水周围地区”的目标,在时限上和地域上,已经无法实现。
9月30日,湖南株洲第九战区前进指挥部。
薛岳两眼熬得通红,却仍紧盯着眼前的地图。他刚刚得到第25师的报告,日军一部已越过捞刀河攻占了永安市。永安距长沙不过30多公里,一路坦途,永安失守,长沙就能清晰地嗅到战争的气息了。
开战十多天,薛岳没怎么睡过囫囵觉。一打大仗他就兴奋,多少年了都是如此,更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代理战区司令长官的身份指挥,这令他兴奋中多少还有一丝紧张。
早在27日,关麟征第15集团军已开始集结从前线撤下来的部队,其他设伏兵力也在陆续到位。万事俱备,只等小鬼子来钻口袋了。
眼下得知日军攻占永安,一步步走向他布下的陷阱,与以往丢城失地的感受截然相反,薛岳体内涌动的是激动、紧张和兴奋。
决战!胜利!当他苦熬了十多天才迎来的第一缕曙光出现时,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既然与冈村的决战不可避免,那就不如让它快些来吧。
薛岳洗了一把脸,叫来了参谋长及作战主任,最后再落实一下各部的位置和情况,他的心中,似乎已酝酿起比万家岭大捷更辉煌的故事。
而在咸宁日军第11军前进指挥部,冈村宁次的感觉却与薛岳恰恰相反。
失望、沮丧挥之不去,眼下又有了几分焦虑、恐慌。此次会战,他第一次苦涩地品尝到了对战场控制的无力感。
最近几次作战,冈村宁次就已隐隐感觉到了战场形势的反转,中国军队已从战争之初的惊慌失措中稳定下来,越战越强。
而他的部队却面临兵力不足、战备物资锐减的窘境,眼下的鄂西方向第33师团就像是一面镜子,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现实。
第33师团是日军新建的丙种师团,与第34师团一道刚刚从日本国内调来,接替调走的第9、第16两个甲种师团。
鉴于第33师团实力不济,战前冈村宁次安排给他们的任务,仅仅是从鄂北突入湘西北,牵制布防此地的中国军队,而第34师团只担当了警备武汉的任务。
以他最初的判断,第33师团成军虽晚,但面对的多为不堪一击的第九战区杂牌部队,再不济也不过是前进的脚步慢一些,陷入困境不太可能,更是遑论失败。
但是,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却颠覆了他此前的判断。
在通城至长寿街一线,日军第33师团刚刚投入战场,就在湘西北因遭到川军第27集团军的层层阻击而动弹不得。
驻平江的杨森第27集团军虽然只有2个师6个团,但杨森所部在川军中,素有能征善战之名,对付这支日军丙种师团还是有些底气。
更让杨森硬气的是,部队战前刚刚配备了18门重迫击炮以及大量弹药。这批武器由国外进口,配有先进的测距、测向仪,最大射程可达5000米,最小射角45°,弹道高,还可作超越射击,能够有效消灭死角,在山地战中威力巨大。
第一次长沙会战中国军队迫击炮阵地 图片来自网络
有了这些,杨森的这支川军如虎添翼,一上来就先让33师团尝到了苦果。
此次长沙会战,杨森的27集团军和前线各阻击部队一样,灵活机动,重在迟滞和消耗、给日军以重大杀伤,不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比较以往将部队钉死在阵地上,面对日军强大的火力优势,伤亡惨重却只能硬扛,这确是一大进步。从这一点上说,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经验,在战术上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中国军队战术的进步使日军遭受重创。我军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一旦机动灵活,日军伤亡剧增不说,更难大量消灭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战果就大打折扣。
第33师团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后,他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摆脱了27集团军的阻击。可是,刚到麦市,又被以逸待劳的第79军大挫锐气,部队伤亡惨重,急需整补。
两个对手,两场苦战,初上中国战场的第33师团欲哭无泪。
不仅是鄂西方向的第33师团,进攻主要方向侵入湘北的日军也陷入了困境,战前,冈村宁次要求各部队速战速决,只求围歼中国军队,因而,大部分日军只携带了7天的干粮。
可是,刚刚渡过汨罗江,不过深入几十公里,日军就陷入了断粮断炊的境地。
之前作战,日军多是就地征粮解燃眉之急。不料,这次进入湘北后,军民力行坚壁清野,所有粮食牲畜都已被转移到远离平原的山区地带,甚至,连加工粮食用的农具都隐蔽一空。日军渡过汨罗江后,村不见人,野无所掠,如同进入死亡谷一般。
更要命的是,由于湖南民众的积极配合,湘北一带“化路为田”的方针执行得非常彻底,只剩下田埂小道,很多地方还放水成田,日军各部的驮马通过困难,更别说汽车等机动装备。
万般无奈,日军只得将田埂铲平约3米宽,用一辆坦克走在前面将路轧平,草草形成通道,后面跟着几辆卡车,与步兵一道同时推进。
如此边修路边行军,日军的速战速决就成了一句空话,而对交通更为依赖的辎重部队,更是远远地落在后面,无法支援一线作战部队。
到了10月1日,日军的补给越发的困难了,侵入上杉市的上村支队与第6师团,基本上要靠飞机空投弹药才能维持战斗。而且,空中侦察还发现,此时长沙以东、以南突然出现了大批中国军队迅速集结的迹象。
冈村宁次真的坐不住了。几十年的军旅生涯给了他灵敏的嗅觉,超乎常人的冷静很快就让他意识到,对手是否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在等着他?
在他的眼中,地图上汨罗江与捞刀河之间的弧形地带,渐渐幻化成了一只深不见底的口袋。显然,薛岳布置了一个巨大陷阱在等着他。
说实话,冈村宁次还真不知道,他的对手薛岳正在尝试一个日后名噪天下的新战术——“天炉战法”。
不知何时,第11军参谋长青木重成和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已经站在了冈村宁次的身旁。
望着两位得力助手,冈村长叹一声,他知道,如不赶快撤退,结局很可能比两个月前的襄东会战(枣宜会战)还要糟糕。不仅沉重打击中国军队的战役目标无法达成,弄不好,还会遭受损兵折将之辱。
他不再耽搁,在与二位参谋主官紧急商议后,迅即向参战各部队下达撤退命令,联系不上的部队派飞机空投,要求他们迅速脱离战斗向原驻地返转。
命令称:
中国军队已潜伏于汨罗江、修水两岸地区,“本军为避免不利态势,应速向原阵地转进,以图战力之恢复,并严密注意华军之追击”。
冈村宁次的狡诈的确出乎所有中国将帅的意料,无论是重庆的蒋介石、陈诚,还是长沙的薛岳,无不认为日军对长沙城是志在必得,长沙城下激烈的大战在所难免。
因为,自抗战爆发以来,还从未有过日军攻到城下而放弃的先例,当日军深入到距离长沙城仅30公里的永安时,第九战区仍判断日军还将深入,中国军队反击的最佳时机还未到来。
这次却出乎意料,薛岳在指挥部里收到的却是日军撤退的消息。
他当然不会相信,何况,此时军委会的手令还未下达,薛岳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关键的一天错失了!
10月2日,军委会的反攻指令到达,薛岳这才命令撤到株洲以南的第15集团军,撤到醴陵以北的第70军、第73军,正在撤退中的第79军等部迅速掉头向北追击,对日军展开全面反攻。
就晚了这一天,除了在第一线与敌保持接触的阻击部队外,其他主力各军均和日军保持至少一天的行程。
10月1日,日军放弃攻势,筹划退却。当天,侵占永安市的日军首先退回捞刀河北岸,双方进退态势开始转换,会战进入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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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日军退却的同一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定,把第6战区的防卫区域一划为二:
以湘江为界,湘江以东归第9战区,薛岳为司令长官;湘江以西归第6战区,陈诚为司令长官。
薛岳正式成为战区司令长官,但因会战的几个战场均在湘江以东,故这次战区的重新划分,对战斗结果没有什么影响。
10月2日,在赣西方向的第106师团处境不妙,第九战区前敌总指挥令第74军、第60军已将其包围在甘坊附近,冈村宁次见情势危急,严令第33师团自长寿街经渣津折向修水,接应106师团突围。
此刻,与奈良支队在献钟会师的第33师团惊魂未定,又接到解救被围的第106师团的任务。
于是,在平江的日军兵分两路,奈良支队向第33师团的来路通城前进,第33师团派出一个旅团赶往修水方向救援。
第29集团军杨森得此情报后,一面急令第79军向经嘉义北窜南江桥方向奈良支队进行追击,一面又令第20军分兵向往修水之敌及时猛追。
第20军第133师以陈亲民第397团和师周希濂参谋长带领第398团(该团适从铜鼓赶到) ,沿修、平公路两侧的小道追击;师直属队和第399团由师长夏炯亲率,取小道直插江西修水桃树港,抢占日寇必经之路南楼岭,截断日军向通城的退路。
可是,就在师长夏炯率部向桃树港前进之时,接到周参谋长电报:日军大部沿公路北上,至朱溪厂后,一部沿公路向修水前进,另一部向全丰方向退却。
师部即将此军情分电总部和军部,杨森复电:
对前往向修水城之敌,已电请第30集团军王陵基总部派队阻击。
而对向全丰方面之敌,第 133师即电告周参谋长,指挥第397团、第398团取小道直插白沙岭,转向苦竹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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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率第399团猛进,于次日正午抵达桃树港以南地区,时值有千余敌人向桃树港进发,师部急令景嘉谟团长指挥该团第1、3 营围歼;同时,令该团第2营营长苟肇修率领全营附师精干谍员20人,抢占南楼岭战略要地,以防通城增援之敌。
经一小时战斗,千余敌人向苦竹岭方向逃窜。此时,由周参谋长指挥的两个团亦追到白沙岭,与敌另一部展开战斗。
由于当时战场辽阔,我第133师兵力不足,无力对付全面日军,军长杨汉域急令第134师协同御敌。
该师参战后,亦只击败了由全丰向乌石洞逃窜的部分日军,衔尾追至苦竹岭以南,由于未能全面占领战略要地,到次日清晨开始,这一部分日军在通城援军和飞机掩护下,经麦市逃回通城。
在湘北日军进攻主战场,2日,与敌人交战多日的第15集团军总司令关麟征最先发现了日军战术的变化。
关征麟察看缴获的日军武器 图片来自网络
在断定日军确实是在退却后,他命令所辖各部改变与敌人在长沙附近决战的配置,转为追击阵形,并确定以汨罗江南岸为第一步追击目标。
关麟徵立即向其所辖部队发布命令:
(1)第73军以一部向平江方向挺进;
(2)第52军之第25师和第195师,各以一部围歼上杉市残敌,分派支队向金井、福临铺、青山市等处跟踪追击,至汨罗江南岸将溃退之敌截击歼灭之;
(3)第59军以一部向栗桥、三姐桥尾追残敌于汨尾、营田一带击灭之。
随后,空投冈村宁次命令的飞机被中国士兵击落,内容也为中方获知。薛岳立即向各部队发出命令:
“湘北正面各部队以现在态势立向当面之敌猛烈追击,务于崇阳、岳阳以南地区捕捉之。”
他要求已深入敌后的挺进部队破坏交通线,阻止日军退却计划的实施,追击部队要赶到敌人前面去,力行“超越追击”。
不过,中国各军虽接到“超越追击”的命令,但害怕日军是佯退,会突然反攻,加上前线各军已与敌军鏖战旬日,损耗很重,所以均未能突到日军前面,奋力歼敌,只是远远地尾随日军之后,收复失地。
因而,日军的撤退进行得十分顺利。
当日下午,在湘北,第195师夹击上杉市六千余日军,予敌重创,日军残部向福临铺溃窜,中国军队收复上杉市。
3日,第25师、第195师追击到福临铺、金井附近,日军又向汨罗江北退却。
4日,据守营田之敌,经我军包围攻击,死伤很大,残敌乘夜逃上兵舰,向北逃窜。第15集团军各路追击部队尾随日军之后,先后收复安定桥、新市、营田等地。
在赣西方向,日军第106师团在找桥、郭城突出中国军队的重围,死伤惨重,扔下上千具尸体,继续西行修水,准备与第33师团增援部队汇合。
10月5日,日军第106师团所部于修水与第78军新16师遭遇,双方激烈争夺伤亡均重,但日军控制城西高地,新16师鉴于地形不利退守修水南岸,日军遂攻占修水,并向新16师左翼侧击,逼使该师退守张家山方向。
薛岳当即电令赣北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第1集团军代总司令高荫槐和第30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等将领,要全力将日军106师团歼灭。
当日,受命协助第106师团撤退的第33师团一个旅团东窜修水城,与其汇合。
10月6日,日军第106师团在第33师团策应下,开始由沙窝里分向奉新、靖安、武宁撤退,于是,中国军队的围歼战变成追击战,7日,第74军第51师攻克九仙汤。
8日,薛岳令第30集团军采取积极行动,于9日前驱逐修水之日军,该集团军以第8军赵锡田第3师和新16师由东南进攻修水,9日,中国军队顺利收复修水,日军冲出重围,返回奉新。
让我们再次回到湘北主战场,6日,第6师团和奈良支队已分别退向新墙河、南江桥时,中国部队到达平江附近,速度最快的是第195师。
由于处在与日军对峙的第一线,所以,在接到命令后能够迅速转入反击。
覃异之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此时,正是农历八月二十一,深秋时节,月明星稀,凉风飒飒。行军休息时,师长覃异之端起茶杯,突然看到杯中浮现出几颗星光。
“星斗落杯中!”覃师长心情不错,随口吟道。
真是难得的佳句,覃异之来了兴致。部队稍后前进,骑在马上,但见夜空半轮明月高悬,心中一动,不禁吟道:“马首悬明月。”
连夜急行军,虽未大量歼灭日军,却不想得一佳作:“马首悬明月,三军气若虹。夜寒茶当酒,星斗落杯中。”
文人的脾性,得一佳句胜过一场胜仗,覃异之高兴异常。
7日,第195师收复了新墙河南岸的原52军阵地。部队停了下来,奉命暂守此阵地,等着第4军前来接防。
当日,第4军军长欧震打来电话,问195师的位置。当覃异之报出新墙河时,欧震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195师的进展竟如此迅速。
而当时我军其他挺进部队才刚渡过汨罗江,主力仍在南岸,和日军隔着相当的距离。
8日,湘北进攻主方向日军全部渡过新墙河,重回北岸,第195师收复了鹿角、荣家湾、新墙、杨林街等重要据点,“并派一部渡新墙河搜索”。
10日,欧震部赶到,第195师把新墙河防务交由第4军接防,并奉令归还第52军建制,进行整理、补充。
10月14日,第195师566旅的131团渡过新墙河,夜袭桃林镇,歼灭日军一部,为第一次长沙会战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历时一个月的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至此,中日双方在湘北地区又各自回到9月18日,日军发动进攻前的阵地,隔新墙河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