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竹马很多年。
可他却任由继妹肆意糟蹋我精心布置好的婚房。
又在我被设计求助时挂断我的电话。
语气轻佻：「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介意你也在婚前玩玩。」
后来我才知道他误以为我是攻略者。
于是我心灰意冷，如他所愿解除了婚约。
「你不是要攻略我吗？有本事你来玩我啊！」
还没等我开口，这人又红了眼眶。
小声而又发颤：「我没碰过她们。枝枝，我不脏的……」
给裴淮眠准备的生日礼物遗忘在家。
想起那枚袖扣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临时改变行程回去了一趟。
却没想看到一地狼藉。
用来装饰婚房的花被随意折断。
花瓣上还沾染着不明液体。
而我的未婚夫坐在我精心挑选了很久的沙发上，任由一个女人暧昧贴近。
开门的声音被音乐遮盖。
屋子里的两个人毫无察觉。
「裴淮眠，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啊？」
女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听出来了。
周思雪，我那继母带进姜家的女儿。
而她的那句话让我突然就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半晌后，裴淮眠散漫的声音响起：
「不然呢？」
「老头子一直在催我娶她，我都快被烦死了。」
语气里的不耐和厌恶很是明显。
于是耳边一片嗡鸣声。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心想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很早之前，裴淮眠在提起我们结婚时永远都是期待着的。
2
我和裴淮眠是青梅竹马。
他性格乖戾，却唯独会对我表现出明显的偏宠。
十几岁的少年尚不懂得情爱。
但裴淮眠却会在我初潮慌张无措时，忍着羞涩拿来一个黑色塑料袋。
耳朵红红地安慰我不要害怕，这是正常的。
也会在父亲忙着迎娶初恋、照顾初恋的一对儿女而忽略我时，偷偷爬窗来陪我。
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
「我永远都会站在枝枝这边的！」
所以哪怕后来连我父亲都不待见我时，我也总以为裴淮眠会一直陪着我。
直到现在——
「小裴总如果执意不想娶的话，也没人逼得了你。除非你还喜欢她？」
「怎么可能。」
裴淮眠轻佻地捏着周思雪的下巴，嘴角笑意玩味：「她那人跟个古板的老修女一样，碰都碰不得，怎么会有你有意思？」
古板的老修女。
我突然想起来，在我和裴淮眠订婚之后，他的确有几次提出过亲密行为。
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原本是想着要等到结婚那天的。
所以裴淮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坚持的吗？
心脏处传来细密的疼痛。
可大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看到周思雪大胆地坐在了裴淮眠的腿上，微微俯身。
而裴淮眠任由着她的动作。
他抬眸，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我这个方向。
带着点嘲弄和其他我看不懂的情绪。
哦，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啊。
近乎折辱。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开口嗓音犹带着一丝颤意：
「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于是那个吻顿住。
3
母亲去世没多久，我那所谓的父亲就等不及娶了他的初恋周云。
周思雪是周云的女儿。
或许是爱屋及乌。
自小对我冷脸的父亲会对着周思雪百依百顺，两人关系好倒更像是亲父女。
而他也任由着周思雪抢走我的一切东西。
我对父亲失望，对周思雪不在意，本来也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如今看到她和裴淮眠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暧昧。
「原来是姐姐回来了啊。」
周思雪故意环着裴淮眠的脖子偏头看我，带着一丝挑衅。
我扯起嘴角：「看来你妈把你教得很好。」
母亲还在时，齐长明就出轨了周云。
而周思雪那位比我只大了一岁的哥哥周林，其实就是齐长明的儿子。
这些事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裴淮眠也知道。
他更知道我有多恨周云和她的一对儿女。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突然涌上喉咙。
周思雪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想说什么，却被裴淮眠懒洋洋的语调打断了。
「枝枝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我可是特地邀请思雪妹妹来参观我们新房的啊。」
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他特地咬重了「婚房」这两个字。
于是周思雪缓下脸色，像是得到了什么依仗。
「姜归枝，」她笑意吟吟，意有所指，「你不会不知道，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吧？」
先前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
我想也不想地抬手给了周思雪一巴掌。
「姜归枝你——」
「行了。」
裴淮眠皱着眉握住了我的手，依旧散漫：「开个玩笑而已，枝枝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裴淮眠。」
极致的崩溃下，我听到我极为冷静地开口。
我问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
裴淮眠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和以前那般亲昵地抱着我。
低声诱哄：「就只是玩玩。枝枝，反正最后和我结婚的一定只有你啊。」
这句话我以前就听过。
十七岁的裴淮眠说这句话时，眼底满是对我赤诚的爱意。
如今二十五岁的裴淮眠说这句话时，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同样一句话。
同一个人。
鼻间萦绕着刺鼻的香水味。
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推开裴淮眠，恶心到一阵干呕。
裴淮眠瞬间拧眉。
他下意识想走过来扶我，却又生生克制住。
眼底的烦躁化为实质。
「姜归枝。」他叫我，嗓音冰冷，「你要是觉得恶心，我们可以解除婚约。」
4
这其实并不是裴淮眠第一次提出要解除婚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淮眠就开始刻意疏离我。
甚至态度恶劣。
就仿佛先前他对我十几年的好只是做梦一般。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
后来我又觉得是裴淮眠发生了什么。
我总期待着他能够变回来。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解除了，然后好成全你们俩吗？」
我直起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又朝着他笑了笑，可声音发颤：「裴淮眠，别做梦了。」
周思雪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间消失。
她语气不耐：「姜归枝你别给脸不要脸——」
「闭嘴！」
裴淮眠目光瞬间森冷。
他低声呵斥，语气带着明晃晃的警告：「你还没那个资格骂她。」
又是这种熟悉的维护。
总是给我带来希望。
然后下一次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
周思雪住嘴，眼底满是不服气。
「看来你还没完全得到小裴总的欢心啊，继续加油。」
我偏头朝着周思雪笑了下。
裴淮眠身子僵硬了一瞬，神情也陡然阴鸷了下来。
我没理会，冷静地上楼去拿原本给裴淮眠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
等下来的时候，周思雪已经不在了。
「姜归枝。」
裴淮眠叫住我。
烟雾缭绕中我对上了那双噙着嘲讽的桃花眼。
他轻笑了声：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舔狗呢？」
一直紧握着的礼盒尖角用力到刺破掌心。
挺疼的。
但远不及心上那股细细密密包裹着的疼痛。
痛到近乎喘不过气来。
好在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在裴淮眠难掩错愕的神情中，我把礼物递给了他。
又弯了弯眸子，轻声：
「以及无论你做什么，我暂时都不会和你解除婚约。」
5
齐长明有意想让他那儿子继承他从我母亲那夺过来的家产。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裴淮眠解除婚约。
更不会让联姻对象变成周思雪。
裴淮眠大概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没有接过礼物，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我。
我拿着手累，干脆扔到了垃圾桶里。
「既然这么不喜欢的话，那下次换一个。」
裴淮眠一言不发。
他看着垃圾桶，眼眶似乎隐隐有些泛红。
我没太在意。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都很忙。
忙到我甚至都快要忘记了周思雪和裴淮眠的那档子事。
直到周思雪设计了我。
联合姜家的一个对家，在饭桌上就对我动了手。
6
最开始，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去外面透透风。
却没想到半途那股燥热越来越严重，我只能先进了卫生间。
企图用冷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一波又一波翻涌的热浪近乎压抑不住。
我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拨打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一阵铃声后。
透过嘈杂的背景音，裴淮眠一声散漫的 「喂」响起。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
很早之前裴淮眠就帮我把我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他。
「只要你打电话给我，不管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因为我在那个家的尴尬地位。
所以在那段最黑暗的时光里，是比我小了一岁的裴淮眠包揽了我所有的事情。
他会吊儿郎当地拍着我的脑袋。
可下一秒语气又极为认真：「但我希望枝枝永远都不要用到紧急联系人。」
后来就一直没变过。
我也忘了去改。
但现在没时间去想那么多。
「裴淮眠，」我压抑着那些溢出唇的喘息，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语气快速，「我好像被人下了药。你能不能过来——」
我想，好歹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
我总不信裴淮眠真的会再也一点都不管我。
「裴少，怎么还不过来玩啊？」
可下一秒，女生的调笑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到我耳中：「谁呀，这个时候还敢来打扰您？」
「就我那个结婚对象吧。」
裴淮眠开口，漫不经心：「估计是从哪知道了我在这玩，就想着法子让我回去陪她。现在连被下药这种卑劣的借口都用上了，啧。」
于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裴淮眠不相信我。
他觉得我是在骗他。
卫生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我心里的不安感也越来越浓。
我听到我压低的声音都在发着颤，难得示弱地求他：「我真的被下了药。裴淮眠你来找我好不好？」
「你还来真的啊？」
裴淮眠轻嗤，语气轻佻：「行了姜归枝。真被下药就下了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介意你也在婚前玩玩的。」
女生的娇笑声愈发明显。
口腔里隐隐有血腥味弥漫。
我开口，嗓音艰涩：
「……你过来吧。」
「过来我就和你解除婚约。」
我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和放弃。
可这句话却莫名激怒了裴淮眠。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玻璃被砸碎的声响。
「姜归枝！」裴淮眠语气发着狠，「这又是什么你新想出来的攻略手段？你别以为——」
后面的话突然被掐断。
手机没电了。
我愣愣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想。
我赌错了。
原来裴淮眠是真的不要我了。
彻骨的寒意和浑身的热浪交织快让我的理智彻底崩盘。
而门口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带着明显的恶意。
「我记得她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人呢？」
「会不会躲进厕所了？」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眼前视线都被烧得模糊了起来。
我低低地喘着气，又快速扫视着能周围能用来防身的东西。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却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
随后陷入一片寂静。
指甲刺破掌心的尖锐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些。
我握紧着手里的拖把，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下一秒。
熟悉而又散漫的声音响起：
「姜小姐？」
7
哪怕头脑不清醒。
但我依旧听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
——谢峤。
圈子里出了名的手段狠辣但又体弱多病的谢家继承人。
我和谢峤接触过几次。
也大概了解到他那不着调的行事作风。
就比如现在。
「姜小姐这是怕到躲厕所偷偷哭了？」
嗓音噙着不太正经的笑意，又说：
「还是说姜小姐是打算让我这个瘸子亲自进去抱你出来？」
谢峤因为一场意外瘸了双腿，如今出行都是坐着轮椅。
但据说他也因此不能人道。
吐息都滚烫了起来。
我深呼吸，在谢峤又抬手敲门的那一刻打开了门。
他扫了我一眼，挑眉：「不哭了？」
我没打算理会，却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腿直接发软。
直直撞入到谢峤的怀中。
谢峤啧了声：「投怀送抱？」
我抬头，只看到那色泽稠丽的薄唇一张一合。
很聒噪
但……似乎能解渴？
嗓子眼干得实在厉害，我下意识舔了舔唇。
又发现谢峤其实长得很好看。
至少很对我的胃口。
「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介意你也在婚前玩玩。」
裴淮眠嘲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于是烦躁、愤怒。
再加上药性。
冲动之下，我扯着谢峤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
又发泄似的咬上那薄唇。
「姜小姐是属狗的吗？」
谢峤「嘶」了声，可语气里却不见得有多少恼怒。
「城西那块地我不和你争。」
体内的干涸稍稍得到了缓解，我恢复了一点清明。
又说：「帮我找个医生。」
谢峤嘴边笑意一滞。
8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轮椅真的很方便。
「姜小姐。」
领口扣子被解开。
谢峤顺着我揪着他头发的力道微微仰头，眼尾上挑：
「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我抽空瞥了眼他的腿，没吭声。
但谢峤懂了。
他也没恼，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怪我让姜小姐扫兴了。」
「闭嘴。」
我微微拧眉，就当身下这人是个用得趁手的工具。
只是这工具的话实在有些多。
「医生呢？」
「大晚上的，你总得给人家一点赶过来的时间。」
谢峤安抚着我。
我想去浴缸里泡着，却又被谢峤拦下。
他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冷水伤身。姜小姐都让了这么大的利，总得给个机会让我展示一下我的诚意。」
「什么——唔！」
我被迫坐到了床边。
视线里只留下那头黑发。
我下意识抓住，连声音都破碎了起来：
「谢峤！」
谢峤……
谢峤果真闭上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燥热散了不少。
可医生却依旧迟迟还没来。
我抓着他头发的手越来越用力。
大概是疼了。
谢峤抬头看我，弯了弯眸子。
又叹了口气，语带歉意：「第一次，不太熟练。」
「姜小姐力气挺大。虽然我颜值挺抗打的，但我暂时还没当秃子的打算。」
我恼怒：「谢峤！」
谢峤低笑了起来。
唇瓣愈发湿润。
……
荒唐。
医生什么时候来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谢峤的头发应该被我揪下来不少。
他叹着气说这算工伤，得加钱。
我没理。
但到底有些心慌。
「开玩笑的。」
谢峤倒是先笑了起来：「姜小姐让的那块地已经够了，钱货两讫。」
挺上道。
我面不改色，实则默默松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并不想和谢家的这个疯子有什么牵扯。
直到下一秒。
谢峤像是想起了什么，唔了声。
「你昨天跟我上来的时候，好像被人看到了。」
容貌精致的男人微微拧眉。
似乎真的在替我担忧。
又偏头看我，叹气：「你那未婚夫不会误会什么吧？我好歹还是要些名声的。」
我沉默。
心想着昨晚那般荒唐的谢家疯子还有名声可言？
借了充电的手机终于能开机。
但是除了一些工作消息以及助理焦急的询问外。
没有来自裴淮眠的任何一条消息，任何一通电话。
抓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我微微敛眸，声音冷静：
「不会。」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9
和裴淮眠解除婚约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姜氏和裴氏还维持着很多合作，我得尽可能降低损失。
以及要想着法子对付那一家恶心的人。
所以我很忙。
好在那晚之后我和谢峤也再没有任何联系。
就真如他所言。
钱货两讫。
这倒是让我能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我就被告知我一直跟进的那个人工智能开发的工作室项目负责人突然要求更换姜氏对接人。
换成空降的周思雪。
「是我有什么做得让您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吗？」
「并没有。」负责人说，「商人逐利，我们只是看到了更好的人选而已，姜经理并没有任何的过错。」
那人大概是有些理亏。
所以挂断电话前，他又隐晦地提醒了我一句：
「姜经理……最近和小裴总闹不愉快了？小情侣嘛，有点摩擦是正常的，说开了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工作室的老板和裴淮眠是大学舍友。
所以，又是裴淮眠？
我愣了好一会后才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个项目我亲自跟进了三年。」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我的语调依旧极为冷静。
没有等裴淮眠开口，我自顾自说了下去：「为了拿下那个项目，我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最开始的一两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通宵加班，那段时间我差点成为医院的常客。」
「董事会的人一直在盯着我，所以我不能出一点错。我更是需要做出成绩来让他们认可我。」
「但是现在，」我顿了顿，轻声，「裴淮眠，一切都结束了。」
电话那头沉寂了很久。
半晌后，裴淮眠突然轻笑出声：
「枝枝，你这是在卖惨吗？」
我没有吭声。
「行了，只是一个小项目而已。」
他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态度：「还是说你觉得裴太太的身份都比不上这个项目？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轻松点不好吗？」
「对了，你明天来家里一趟，两家正好把结婚的日期定了。」
我和裴淮眠订婚五年。
但结婚的日子却是一拖再拖。
我知道是裴淮眠不愿。
就连如今说快要结婚了，他也只是简单通知我一下。
我突然觉得挺可笑的。
包括我的喜欢。
包括我之前所有的坚持。
都挺可笑的。
所以我笑了起来。
「裴淮眠，我们解除婚约吧。」
一阵寂静。
「姜归枝，」裴淮眠突然叫我，嗓音阴沉得厉害，「这是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我语气平和：「如你所愿不好吗？」
「别开玩笑了。」
他嗤笑，语带嘲讽：「你做得到？别再试图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了，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裴淮眠大概是极为不耐烦了。
所以他暴躁留下一句「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后」就挂断了电话。
裴淮眠这人，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
我握着手机保持着动作没变化。
心里在算着如果明天摊牌，能够解除婚约的可能性有多大。
直到手机一阵震动。
我看了眼。
是通未知号码的电话。
「要合作吗？」
电话接通。
谢峤含笑的声音传来。
我抿了抿唇。
好半晌后，声音沙哑：「好。」
不管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
我总得试一试。
10
挂断电话后，裴淮眠的心情更差了。
姜归枝又说了一次要解除婚约。
哈。
简直可笑。
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逼他妥协吗？
裴淮眠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身边一众朋友见情况不对，也连忙安慰着他：
「裴哥你别放心上，这一听就是在和你闹别扭，等着你去哄她呢。」
「对啊，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姜归枝有多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和你解除婚约呢？」
直到有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我怎么觉得姜归枝这次是认真的？裴哥你用这种手段把她负责的项目送给了周思雪，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得气死。」
于是裴淮眠原本稍霁的脸色又陡然沉了下来。
那人又开口：「没开玩笑，裴哥你这次干得真的不厚道。要不还是去道个歉吧？」
道歉？
裴淮眠冷哼。
明明应该道歉的人是她！
想到姜归枝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而她对他表现出来的爱都不过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裴淮眠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解除就解除。」
于是裴淮眠扯起一抹笑，垂眸任由着其他女人趁机靠近自己。
轻嗤：「反正到时候后悔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但听上去却更像是在警告着自己。
几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看着又要了一堆酒的裴淮眠，不敢吭声。
11
我是最后一个到裴家的。
进去时，齐长明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又对着裴淮眠的父亲赔着笑容。
而自我进来后，裴淮眠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眨也不眨。
眸底酝酿着不可测的风暴。
我没有看他。
只是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然后等到两家商量着结婚日期的时候突然开口：
「婚约解除吧。」
「或者换成周思雪也可以。」
这句话一出来，周云母女两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齐长明一愣，皱眉：「胡闹，你以为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吗？」
但语气里却没有过多阻拦的意思。
而裴淮眠周身戾气暴涨。
他死死地盯着我，紧抿着唇。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快要结束的项目都可以临时更换负责人，为什么婚约不可以？只是订婚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刚落，茶几被狠踹发出了一声巨响。
裴淮眠猛地起身，扯了扯嘴角：
「够了，姜归枝。再闹就过分了。」
「我没有和你闹的必要。」
我摇了摇头。
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件，朝着裴淮眠的父亲歉意地笑了笑：
「之前也是我的不对，明知道小裴总不喜欢我，还要一直试图用婚约牵制着他，也难怪小裴总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除了知错能改外，我这人还有点洁癖，实在忍受不了太脏的东西。」
文件里是裴淮眠和各个女人亲密的照片。
包括周思雪。
还有一份怀孕报告。
这份报告是谢峤发给我的。
他说：「不论真假。当你拿出去的时候，就代表着这是真的。」
在看完这些后，裴淮眠的父亲大怒。
他抓起烟灰缸就朝着裴淮眠扔了过去：「混账东西！」
裴淮眠额头被砸伤，鲜血瞬间顺着他脸侧流下。
周思雪小声惊呼，下意识拿着纸巾想要替裴淮眠擦拭。
却被他推开。
裴淮眠目光一错不错。
半晌后扯起一抹笑，语气嘲讽：「这又是你想出来的新手段？」
为什么都不发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