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情缘之汉宫雪》作者:雪阡篱

芳芳看小说 2025-04-13 11:05:09

简介:

逐鹿天下,霸业鸿图;

  锦绣江山,谁主沉浮?

  皇位之争,难分胜负;

  红颜如花,终归陌路……

  他一生中,曾有过三个爱他的女子。

  一个白衣胜雪,只因兄妹之名,终难相爱相守;他怜她护她,她却因他远嫁异乡;让他痴情不忘;

  一个粉衣若霞,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半分真心;他弃她误她,她却为他饮恨而亡;让他心生彷徨;

  一个红衣如火,为助他谋天下,投入他人怀抱;他恨她爱她,她却因怨两鬓成霜;让他寸断肝肠……

  为权而谋,道路艰难险阻。

  一个是邪魅难测的太子,一个是温润儒雅的越王,一个是君临天下的父皇。他们,或者更多人,让他人生的路异常坎坷……

  苦,他独自尝;恨,他独自吞;泪,他独自咽。隐忍数载,跌宕起伏;几度寒暑,几度沉浮?一段段恩怨纠葛,一场场爱恨情仇,一次次的生离死散……不知不觉,已让他冰冷的心悄然融化……

  历尽艰辛,他终于坐拥江山,执掌乾坤。只是却背上了千古的骂名,成为一代昏君。被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又如何?他恨的念的,是那些爱的和爱他的人,都已离他而去……

精选片段:

  雪,静静地下着,像少女滴落的泪,晶莹透明却冰冷入骨。

  无数奢靡豪华的宫殿笼罩在漫天飞雪中,如梦境迷离,似云雾缥缈,若轻烟虚幻,影影重重。

  细密飘落的雪,无声无息,穿过怒放的红梅的枝杈,将整个冷宫都掩在白茫茫的天地间,让人感到无比凄凉。

  在飘舞的雪花中,一身素淡的打扮的雪滢,静静立在梅树下,感受着滚滚的寒流。纷纷扬扬的雪沾染在她的颈间,她却似浑然不觉冰冷,只是望着一枝染雪的红梅出神。

  南汉,以前从来没有下过雪……

  “父皇,你看南汉下雪了,母妃她是冤枉的……”她如秋水般清澈的星眸中,流转的光芒渐渐黯淡,清秀的脸上满是悲伤。

  晋王刘洪熙踩着满地的白雪走过来,“雪滢,随四哥回去,外面冷,别冻着身子……”

  “四哥?”雪滢的眼眸中茫然无神,语气亦是幽怨,“你是身份尊贵的晋王,而我是母妃和丞相的野种,我怎么配称你一声四哥?”

  “是呀!有些人就是野种,在这儿出现简直污了本宫的眼!”遥遥传来丽妃不屑的声音。

  丽妃一路走过来,满地的白雪被踩得咯吱咯吱细碎作响,梅枝上的雪被丽妃身上翠蓝色绣孔雀纹缀银狐毛的织锦披风带过,簌簌的不断摇落飘坠,一地艳红。

  高挽的发髻上插着几支碧玉八宝玲珑簪,一朵绢制的缕金牡丹花别在鬓旁,妩媚不失雍容华贵。身上穿着的蓝色彩纹牡丹锦袍,衬着绣花的齐胸曳地罗裙,看起来穿得丰腴但却不显臃肿。虽然丽妃年近三十,但看起来却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貌美如花,光华照人。

  丽妃身边的宫女春儿撑着一柄青竹伞,静静而立,为她挡下了无数飞雪。丽妃望着风雪中的两人,傲慢道,“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雪滢不言不语,看向丽妃时面上泛着一层冰霜般的冷淡,仇视的目光仿佛化成千万把利刃,恨不能将眼前的丽妃刺得千疮百孔。

  见雪滢如此看着自己,丽妃不由有些心慌害怕,感觉到一道寒意从脚下直窜到头顶,浑身都凉嗖嗖的,却依然强装镇定,“真是贱人生的,小小年纪便如此不懂礼数!”

  雪滢冷笑一声,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讽刺,“我只听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倒没有看到山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一旁的刘洪熙伸手轻拉雪滢的衣角,低低唤了声,“雪滢……”

  雪滢却站在原地,如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冷冷道,“有些人值得我一生尊重,而你,一辈子只配被我挖苦嘲讽!”

  “你……”丽妃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丽妃娘娘,请您不要为难两个孩子,嫔妾求您了!”风中传过来的哀求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凄楚。

  丽妃闻声回头,看到神容憔悴的惠妃时,轻蔑一笑,话语中透着尖酸刻薄,“原来是惠妃姐姐,哦不,应该是惠美人,你怎么不好好养病,倒跑出来吹风……莫不是冷宫的景色太美,惠美人流连忘返了?”

  惠妃远远瞧见丽妃过来,担心晋王刘洪熙和雪滢两人出事,匆忙间披了件淡绿色的披风就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刚过来就看到丽妃为难这两个孩子的场景。

  寒风在冷宫里肆虐着呼啸而过,笼罩着阴郁的氛围,凭添了几分萧索。惠妃本就身子虚弱,疾病缠身,再加上衣衫穿得单薄,更显得弱不禁风。

  “惠美人教导无方,让贱人的女儿冲撞了本宫,该当何罪?”丽妃轻挑秀眉,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言语中亦是说不出的倨傲。

  惠妃一脸担忧地望着雪滢和刘洪熙,咬了咬唇,在丽妃面前缓缓跪下,“嫔妾甘愿让娘娘责罚!”

  丽妃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也好,惠美人就在这儿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若再教导不好这丫头,下次可不是跪两个时辰这么简单……”她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对身边的春儿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看着她,时辰不到,不要让她起来。”

  “是,娘娘!”春儿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雪滢微微仰起脸,冷冷道,“丽妃,你陷害我母妃还不够,如今竟还百般折辱我和惠妃姨娘,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做错事的人当然会遭报应,”丽妃掩面轻笑,“你那不知廉耻的母妃不就遭报应了?你可是亲眼看到她死的,难道不是吗?”

  闻言,雪滢眼前仿佛又呈现出那阴暗的场面,数万条蛇密密麻麻聚集在池中,紧紧缠绕在池中两人身上,朝雪滢的方向吐着火红的芯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咬到她。

  那样黑暗,那样恐怖,就好像是人间的地狱,让雪滢久久在恐惧的阴影中难以释怀,夜夜被噩梦缠绕。

  丽妃那日阴恻恻的笑声至今仍在耳边回荡,雪滢藏在袖里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目光中的寒意似乎要置人于死地。

  “死丫头,你再这样看着本宫,信不信本宫让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被雪滢的目光一直盯着,丽妃心里畏惧更深,但盛气凌人的架势却半分未减。

  “雪滢还小,什么都不懂,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惠妃一边悄悄拉着雪滢的衣袖示意她跪下,一边低声下气地向丽妃赔罪。

  不忍惠妃为自己多受丽妃的责难,雪滢不情不愿地朝丽妃跪下,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雪滢不懂事,请丽妃娘娘不要见怪!”

  “既然赔罪了,那本宫再责罚惠美人就未免有些小气,你们两个都起来罢!”丽妃冷哼一声,带着春儿转身离开,“死丫头,下次你再这样对本宫无礼,不然休怪本宫无情!”

  看着丽妃嚣张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雪滢紧紧攥住的拳头渐渐松开,眸中的冷意却未减半分。

  “雪滢……”惠妃轻声叹息,握着雪滢冰凉的手,站起身来,“我们回去吧。”

  “回去……”雪滢看着惠妃,轻笑出声,眼中却含着泪光,“姨娘,我娘是您亲妹妹,是丽妃害死她的!我们现在这境况,也是她一手造成的,您难道就这样任她欺凌一辈子吗?”

  “雪滢,母妃也是为了你好!”许久沉默的刘洪熙开口道。

  雪滢看着丽妃消失的方向,言语中满是恨意,“如果能将她加诸在我身上的痛与恨还回去,就算我死也在所不惜!”

  “雪滢,听四哥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什么时候找她报仇都不会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雪滢咬牙切齿,“与其不报仇,在痛苦中活着,倒不如杀了所恨的人,痛痛快快死去!”

  “都不要说了……”惠妃掩着唇低低地咳嗽起来,“雪滢,如果可以的话,姨娘希望你能够放下仇恨,在冷宫平安度过一生……”

  听了惠妃的话,雪滢心里对她的歉疚渐渐消失,直到无影无踪,“姨娘,你怎么会如此能说出这样的话?”

  “雪滢……”

  雪滢却不愿听她解释,用力挣开刘洪熙紧握自己手腕的手,转身离开。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似乎没有感觉,她只觉得心里如冰封一样……

  脚下踩着雪,咯吱作响,雪滢一路走过,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雪地上,清晰可见,犹如她心上那些斑驳交错的伤痕,难以抹去。

  薄薄的裙子垂曳在地,随着雪滢的走动,在风中轻盈扬起,飘飞曼卷,好似一朵柔柔绽放在寒冬的花,柔弱却坚强。

  走到梅林中,雪滢坐在了梅花树下的青石上,望着地上鲜红的落梅静静发呆。

  纵然雪滢再不愿提起“曾经”这两个字,但过去的一切还是一幕幕烙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忍回忆,却又无法忘记。

  雪滢无法想象到曾经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父皇,也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无法想象到丽妃恨她母妃如此之深,一次次对她横加陷害;无法想象到温厚大方的惠妃会如此软弱可欺,任凭丽妃欺辱……

  雪滢抱着膝低低哭泣起来,纵然她在人前装得再坚强,她的心还是那么脆弱,经不起撞击,一碰即碎。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雪滢跟前,紧接着,一只拿着丝帕的手缓缓伸到她面前,静静不动,“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它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恨你的人更加快乐!”

  雪滢缓缓抬起头,两行晶莹的泪珠挂在清丽的脸颊上,迷蒙的泪眼,柔弱的模样,如梨花带雨,惹人同情爱怜。

  “眼泪,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能把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晋王刘洪熙在雪滢面前蹲下身子,“心里有恨,越是沉默的人越是可怕,因为谁都不能猜测到他在什么时候会爆发!”

  “你刚才在丽妃面前不说话就是这个缘故吗?”雪滢垂下湿润的双睫,敛去眼底的情绪,神色淡淡,“我懂了。”

  “意气用事,只会一败涂地……”刘洪熙握住她冰冷的手,站起身子,“我们回去罢,母妃很担心你。”

  “嗯。”雪滢淡淡应着,跟在刘洪熙身后,穿过一树树繁花,朝惠妃住的房间走去。

  拾阶而上,雪滢停在惠妃房间外,却迟迟不肯进去。

  刘洪熙看了雪滢一眼,松开她的手,轻轻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灯火摇曳中,昏黄的光影落在榻上的惠妃身上,淡淡而朦胧。光影里,有无数浮动着的细小纤尘,虚虚渺渺,似是为她增添了一抹暖色。

  惠妃倚坐在榻上,身上覆着的被子有一半滑落到腰间,露出雪白的里衣,让人觉得她身子十分单薄。她面色苍白如纸,脸上却有着一抹病态的嫣红,瀑布一般的长发凌乱散落在枕上,看上去神容异常憔悴。

  在看到门外的雪滢时,惠妃嘴角弯了弯,极力想让自己看着精神些,“雪滢,洪熙,你们进来吧。”

  雪滢有些迟疑,犹犹豫豫,终于还是走了进去,在惠妃的示意下,坐在了床边。

  惠妃一手拉住雪滢的手,一手捂住嘴,断断续续咳嗽了几声,半晌,才说道,“雪滢,听我的话,有什么事都先忍着……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姨娘,四哥劝过我了,我会好好的。”见到惠妃虚弱的模样,雪滢浓密的双睫垂下,掩饰去自己的情绪,心里却像针刺般的疼。

  “有洪熙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惠妃的手顺着她的衣袖缓缓上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试问,天下间,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开心……受到伤害?”

  雪滢只是低下头,沉默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洪熙缓缓走了过来,淡淡道,“母妃,有我在身边,雪滢不会出事的。”

  惠妃看到刘洪熙对自己一直不冷不淡的态度,眼神黯了黯,“也好,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好好照顾雪滢……”

  “姨娘,你别这样说,还是专心养病罢……”雪滢拂开惠妃的手,起身跟着刘洪熙朝屋外走去,“你的药没有了,我和四哥再去找侍卫换一些来。”

  没有炭火的屋里很冷,对于刘洪熙的冷淡和雪滢的平静,惠妃的心凉凉的,有些难受,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两人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银装素裹的冷宫伫立在茫茫的天地间,素净得让人压抑,冰天雪地,一片凄凄冷冷的景象,冰彻人心。

  冷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依然是一脸倨傲的表情,掂了掂手中荷包里银子的分量,嗤笑道,“就这么点银子,打发要饭的吗?”

  雪滢冷着脸,“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小丫头,是你求我呢?还是我求你呢?”守门侍卫不怀好意的看了雪滢一眼,“我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才帮你带药过来,银子如此少,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你……”雪滢强压下心里愤怒,扯下颈上的玉坠,朝他扔过去,冷笑道,“这样够了吗?”

  “这还差不多……”那侍卫接过雪滢的玉坠,正欲纳入怀中时,却被刘洪熙伸手拿了回去。

  “玉佩比它值钱些,希望你多带些药材过来。”刘洪熙将玉佩从腰间解下来,神色漠然的将它给了守门侍卫。

  “有钱好办事,我这就帮你们取药过来。”守门侍卫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冷宫外走去。

  看到守门侍卫见钱眼开的丑恶嘴脸,雪滢心里越发反感,“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洪熙将玉坠放回雪滢手中,语气淡淡,“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春风得意,也高贵不到主子头上去!”

  “皇宫都如此黑暗冰冷,更何况外面?”雪滢冷冷的笑,“在这深宫之中,如果有人性和感情,哪里能保得住性命?”

  “感情算什么?为了追名逐利,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刘洪熙望向远方的天空,眸中一片清冷淡漠,“总有一日,我会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闻言,雪滢抬眸看向刘洪熙,只见他冷峻的容颜上没有半分情感,身上的黑袍广袖迎风飘摇,猎猎作响,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给笼罩起来。

  突然间,雪滢感觉自己看不懂眼前的刘洪熙了……

  寒风拂过,屋外的檐角挂着的风铃碰撞,发出阵阵清泠如水的声音。院中的几株梅树傲然而立,虬枝错杂中,梅花瓣瓣艳红似火,与白雪交相掩映。

  雪滢蹲在树下,看着药罐下快要熄灭的火,手里持着扇子用力扇着,然而由于多日下雪,柴禾湿气太重,火不但没有燃起来,冒出的浓烟还把雪滢呛得直咳嗽。

  听到雪滢咳嗽,房里的惠妃勉力支撑着病体走了出来,靠着房门低低的喘气道,“雪滢,这些事你就别做了,让洪熙回来做罢!”

  “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和废人有什么差别?”雪滢抬起头,语气平静,“姨娘,你进屋歇着罢。”

  “那依你这样说,我这个只会拖累人的病秧子,与其活着给你和洪熙增加负担,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惠妃无奈的说着,神色黯然。

  “姨娘,如果连你都不愿活着,我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世间?”雪滢心里有着几分酸涩。

  惠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哪里来的药味,熏死人了!”丽妃以绣帕掩鼻,朝身旁的宫女春儿抱怨道。

  “娘娘,药味好像是从冷宫里传来的……”

  “冷宫?”丽妃拿下遮在脸上的帕子,笑意满面,“春儿,不如陪本宫去冷宫看看惠美人吧……”

  走进冷宫,两人便看见雪滢蹲在树下熬药,惠妃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惠妃只梳着寻常的云髻,斜簪着一支玉叶梅花簪,一身淡绿色撒花长裙,衬着薄薄的青布衣衫,更显得瘦削不堪。相比之下,在珠翠满头,衣衫华丽的丽妃面前,

  她简直黯然失色。

  丽妃笑意森寒,“这药味实在呛得慌,本宫怕姐姐闻着难受,不如让春儿把药倒了罢。”说罢,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春儿上前将药倒掉。

  雪滢想去阻拦,然而春儿推开了她,雪滢只能眼睁睁看着棕褐色的药汁,被春儿缓缓倒在洁白的雪地上,和融化的雪混杂在一起,斑斑驳驳,十分醒目。

  “丽妃,惠妃姨娘已经沦落至此,你为何还要几次三番如此难为她?”

  “难为?”丽妃笑了起来,“本宫最讨厌她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还不收起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免得本宫看着扎眼。”

  见惠妃示意自己不要与丽妃争吵,雪滢垂眸看着地面上的雪,“丽妃娘娘,天寒地冻,说完了就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

  “天冷,多动动才暖和,惠美人每日躲在屋里不出来,很容易生病,连衣服都带着一股子霉味,大老远就闻着了!”丽妃不怀好意的笑着,“春儿,去把惠美人屋里的盆子和脏衣服取出来,让她洗洗!”

  “你简直太过分了!”雪滢忍不住站起身,恨不得上前去扇丽妃两耳光,然而她衣袖却被惠妃拉住了。

  “娘娘,嫔妾这就来洗。”

  面对丽妃的刁难,雪滢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只是,她没有想到丽妃竟然让春儿将水盆中装满了雪,让惠妃用雪洗衣服!

  惠妃咬了咬下唇,终是什么都没说,卷起衣袖,在丽妃面前蹲下身子,将手伸入满是冰雪的盆中,轻轻搓洗着衣服。

  “惠美人,你这样怎么能把衣服搓干净呢?该用力些才对……”丽妃慢悠悠地说道。

  “丽妃,若是我姨娘有个三长两短,皇上问起来,我看你如何交待!”

  “哟,小小年龄倒学会要胁本宫了!”丽妃轻蔑地看了雪滢一眼,袅袅婷婷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笑得邪魅,“本宫是不会让贱人死的,她活着的意义就

  是让本宫来折磨的,本宫怎么舍得让她死?”

  “你……”看着惠妃又红又肿的手,雪滢恨恨的瞪了丽妃一眼,偏过头不再理会她。

  “丽妃娘娘,冷宫的风景无限好,你若是喜欢,不妨让父皇也安排你过来住一段时间可好?”刘洪熙的声音在丽妃身后沉沉响起。

  闻言,丽妃顿时感到一股凛洌的寒意从身后传来,回过头时,正对上刘洪熙冰冷的目光,不禁心里发了虚,“惠美人好好养着身子罢,本宫也不叨扰你了,春儿,我们走!”

  刘洪熙神色漠然的放下柴禾,冷冷道,“不送!”

  见丽妃离开,雪滢扶起地上的惠妃,“姨娘,你没事吧?”

  “没事……”惠妃摇摇头,声音却微不可闻。

  雪滢的手探上她的额头,才发觉火烫一片,“姨娘,我扶你进屋歇着吧!”

  惠妃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刘洪熙,朝雪滢微微颔首,“好。”

  “你们都进去吧,我来煎药。”刘洪熙轻描淡写道。

  “嗯。”觉察出刘洪熙对惠妃若即若离的态度,雪滢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惠妃进屋。

  一连数日的阴沉寒冷,雪终于停了。

  乌云低垂着,微弱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射出来。玉树琼枝,黑白相间,参差不齐的小道上积雪消融,像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房门轻轻推开,雪滢走了出来,将略略有些潮湿的被褥从房里抱出,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晾晒。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刘洪熙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边。

  雪滢低头望着庭院里枯败的落叶,“药快没了,银子也所剩无几了……”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想活下去,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拦你我。”

  “但是,没有自由,没有希望,何来的生存?”雪滢看着冷宫中重重高墙,“死很容易,生却要任人摆布,不能自己做主,这样的生不是很可悲吗?”

  “一时的隐忍,不代表终生屈服。”刘洪熙侧眸看她,“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为何你我就不能效而仿之?”

  “你是想去求丽妃放过我们吗?”

  “不,我是要去找我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个人。”

  “你的话就像你这个人,总是让我难以理解。”

  “如果一个人的心思很容易就被别人看出,那世间还会有秘密和阴谋存在吗?”隐隐绰绰的房屋阴影,将刘洪熙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

  神情。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样身边就会少太多可以沟通的人。”雪滢静静道。

  “越是了解自己的人,就越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我呢?”雪滢问,“你会和我成为敌人吗?”

  “世事难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说,“只是,我没有担心的必要。”

  “为什么?”

  “因为……”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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