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露馅薛仁贵二次出世,官复原职大元帅京城遇到刺客!

伯芳评文化 2024-09-03 21:32:51

白袍薛仁贵正往前追,就被皇上李世民给挡住了;再想踅回坐骑,程咬金又把后路给卡断了。

“哈哈,好啊,薛仁贵,你还往哪儿跑?你都把我追苦了。你好好瞧瞧我是谁?”“啊--”

程咬金把头盔摘了,大刀也扔了。这下,薛仁贵可认出来了,忙说:“你是程老千岁?”

“嘿嘿,不是我是谁呀?”“哼!别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呀!”

薛仁贵才如梦方醒,赶紧甩镫离鞍,翻身跳下马来,跪下就给皇上李世民叩头说:“皇上,罪民前来请罪!”

李世民把手一摆说:“薛王兄,你怎能有罪呀?只要你能安全无恙,朕就高兴了!快快请起?”忙伸手相搀。

薛仁贵站起身来,面红耳赤,真是无地自容啊!心说,这可往哪藏啊? 诈死埋名,这下露了馅,我怎么上这么个当啊? 又一想,这并不奇怪,有军师在此,正笑眯眯地看着薛仁贵呢!薛仁贵带着窘态说:“军师,我——”

“哈哈哈哈,薛王爷,别说了,走吧,咱们到营中一叙吧。”好吧,也就得这样了。他们一起进了御营。

原来,他们早就事先安排好了。薛仁贵进帐之后,只好二次给皇上见礼,然后大家都各自落坐。

李世民满面笑容,心想,这就好了,只要人没死,朕就不怕西凉造反了。所以,他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再看程咬金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忙问:“我说爷们,你怎么想起这么个招儿来呀?可把我老程折腾苦了。上次我来请你,说你死了,把我哭得肝肠欲断哪!回朝我还跟军师打赌,结果——。”

徐茂公说:“结果怎么样?程四弟这回谁输了?”

“哦哈,唉,我输了,我输了。不过,三哥,看在咱哥俩是磕头弟兄的份上,现在你先别要我的脑袋,等咱们进京以后再说。”

徐茂公哈哈笑着说:“四弟,只要薛仁贵他没死,还能为国尽忠,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呀?得了,暂且把头存在你的项上,等我何时用何时再取吧!”

啊!程咬金一听,这个气呀!脑袋在我脖子上长着,可不归我管,还是你的。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取,你看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呀!但一想,也好,不管怎么样,能对付活着就行啊!

李世民说:“薛王兄啊!我知道你很委屈,有些话,咳,已经过去了,不必多说了。这次朕请你出世,不知你是否还肯为朕出力?”

薛仁贵长叹了一声说道:“咳,万岁呀!事已如此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这次皇上御驾亲自来请,薛仁贵有何德能,敢劳圣驾亲临。真是罪该万死呀!为国尽其忠心,是我的天职。常言说,学会文武艺,应该报效君王。如果,万岁肯重用我,可以跟圣驾回京,愿再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一听,这个乐呀,嘴都合不上了,忙说:“爽快、爽快,看起来还是朕的薛王兄,忠心耿耿,我大唐江山社稷这回又高枕无忧了。”

程咬金心说,是呀,这回你乐了。他说:“薛王爷,我还得跟你一块回趟平辽王府,得给我盟儿媳妇陪礼去!这可不能怪我呀!”

“啊!老千岁,这你放心吧!有我代劳了。现在有皇上、军师、程老千岁,你们都在这儿呢,还有众家国公。让我薛仁贵出世,别无可说,不过,我得要求三个条件,万岁能答应了,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不能答应,这就-”

程咬金一听,忙说“对、对,对,应该要,三个条件,三十个条件,三百个条件也能答应,你就说吧,要什么条件?”

“薛王兄,你说吧!只要朕能做到的——”徐茂公在旁边并不多言,一句话也不说。

程咬金就是那个毛包脾气,咋咋呼呼地说:“什么条件,我听听。”

薛仁贵说:“第一个条件,这次我回京,要官复原职。”

“哎呀,我说薛仁贵,这还用你说吗,不用万岁答应,我就替他做主了。当然让你官复原职了。就是让你挂帅前去征西嘛!不但让你恢复平辽王的官职,兵马大元帅的官职,八家御总兵都给你调来,还是那些原班人马,听你的调遣,你仍是天下都招讨,御赐王兄。万岁,我说的对吧?”

“对,是呀,朕是件件依允,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

“这第二件,因为我的干爹尉迟公敬德,是为了给我求情,才撞死在紫禁门的,我要给他老人家扫墓拜祭。”“啊!行、行、行!”

把程咬金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这这,都是小事一宗,是应该做的,敖国公敬德是你的义父,他又是为了救你,才撞死紫禁门的,你前去扫墓参拜,这是理所当然的,行行行,万岁,你说是吧?”

“啊!是。”“那第三件呢?”程咬金又问。“这第三件,把兵马聚齐,操演完毕,征西起兵要走的那日,我要成亲王李道宗的人头,祭纛旗。”

“啊!”程咬金往后“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跌倒。心说,我的妈呀,这能受得了吗?

成亲王李道宗是唐高祖李渊李叔德的亲兄弟,李世民的亲皇叔。老皇上封他,没有杀他的刀,没有斩他的剑,没有捆他的绳。怎么?把他绑上给你祭纛旗? 这、这、这皇上能答应吗?程咬金看看李世民。

李世民一听这话,当时也将头低下了,陷入了沉思。心说,薛仁贵呀!哼!你这真是得寸进尺。想当年,跨海征东,你是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我大唐的江山,千斤重担,让你担了八、九百斤,这都不假。

正因为这样,我才封你为平辽王、平辽帅又御赐王兄,把你妻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事事都依了你。

这就叫“官大生尖,树大招风”啊!让你在龙门里享清福,放着好好的平辽王你不做,竟敢私离戍地,不奉圣旨进了京都,闯进成亲王府,欺压皇叔李道宗,酒后无德,闯入翠云宫,强奸鸾凤郡主,因奸不允,用砖砚打死联的御妹。

朕本应抄你的满门,灭你的九族,刨你家的祖坟。念你对大唐有功,功高者莫过于救驾,计毒者莫过于绝粮,淤泥河、凤凰山,百日双救驾,你的功重如山,所以,你罪归一人概不株连。

为了救你敖国公鞭撞紫禁门,鞭断身亡,朕这个气并没有消啊!军师回来给你求情,是奉朕三年前的赦旨给你讲情的,朕才都不怪咎了。才把你的官职一撸到底,贬家为民。

朕看不见你,不生气也就算了,对你,够宽恕的了。不料想,西凉造反,要侵犯我大唐,朕朝无良将,实无办法,这才请你出世,让你官复原职,就可以了。

你应该明白,应有代罪立功的心情,为国尽忠,朕不深咎往事,也就罢了。你这不是骑在朕的脖子上拉屎吗?还要皇叔的人头给你祭纛旗,这个条件朕是绝对不能答应的。李世民低着头,他想着这些事,脸上也露出不满的表情。

其实,薛仁贵心里也是明明知道皇上不能答应。心说,你不答应啊,哼,对不起,我也就不出世了。我这也拿你一把,因为我薛仁贵背屈含冤,事情没给我弄清楚,我怎能再领兵去征西呢?

薛仁贵也不看李世民,只看了看程咬金。徐茂公谁也不看,总是低着头,微笑着。

可把程咬金急坏了,他的毛包脾气忍不住。一看皇上那样,薛仁贵这样,军师是那个模样,这这这,心说,怎么都不说话呀?

程咬金是一个心慈面软的人,又是一个急性子,忙说道:“哦呵,这个事吗,是不是,我说薛仁贵呀,你也别急,这个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啊,对不对,是不是,反正你也明白了吧?”

薛仁贵一听,这个气呀!心想,我明白什么了?忙说:“程老千岁,这个主你做不了。这可得要皇上说了算,你说是也不是?”程咬金这个人呢,还最爱吃将。

其实薛仁贵的话,并不是将他。可程咬金却受不住了:“嗯?我做不了主?嘿!你可隔着门缝看人-把我瞧扁了。好啊,我一定要做这个主,不就这三个条件吗?答应了,答应了!”

“怎么,老千岁,你答应了。”“啊!我答应了。”“这个主,你能做了?”“啊啊,我做了。”

“老千岁,你真的能替万岁做这个主。万岁在这儿呢,军师也在这儿呢,你要能做了这个主,到时候,我可朝你要成亲王。”

“啊!行行,你就朝我要,到时候,我交给你一个李道宗,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程老千岁呀,这可不是儿戏,到时候,有李道宗人头祭纛旗,还则罢了。如果没有成亲王的人头祭纛旗,可别说我薛仁贵翻脸无情,我可要你的脑袋。”

“唉、唉、唉,行行行、行。到时候没他的,你把我这个拿去。行,我认了。”

程咬金心里想,军将到这儿了,皇上他不能说行,我答应了。徐茂公,他从来不说痛快话呀!这个主意,就得我拿,这个稀泥就得我和。我虽是这么应了,只要薛仁贵跟我们一进京,挂印为帅,操演人马,忙忙碌碌地,到时候该走祭蠢旗,他这一忙活,就会把这个事儿忘了。我呀,找个旮旯一躲,找不着我也就算了。薛仁贵是位干国的忠臣,带兵一走,过往不咎了,到时候我再出来,他也就不能宰我了。

嗯,程咬金哪,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这么做。特别是薛仁贵最后说的那句话、说得厉害,没有成亲王的人头,我就要你的。

程咬金心说,当时怎么都行,到时候我一藏,你就找不着我了,所以他才说“行”,到时候没有他的,把我这个拿去。

“好,老千岁,咱就这么办了。”“哦,就这么办了、就这么办了。”

此刻,李世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说,程咬金哪,你答应了,你就去做主吧!反正,杀朕的皇叔、朕是不答应的。他也知道程咬金会和稀泥,徐茂公是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哦,这事儿哪,就算定下来了。咱们进趟王府吧!”程咬金说。

“不必劳你的大驾了,让我回去,替你老人家把话说说就算了。这么办吧,万岁,你们先行一步,我回府安排一下,随后进京。”

程咬金说“行,这个事几行,让罗通、怀玉、宝林、宝庆咱们等着,和薛仁贵一起走。”于是,皇上和军师先带着御林军走了。

不提皇上先走,单说这些人到了平辽王府,大家都乐坏了。皇上不在跟前,众人就能放松一些,说话也就不受拘束了。

见了柳氏,大家都给王嫂见礼,嘻嘻哈哈地,这话也就多了。薛仁贵,当然也很高兴。

可是王妃一听薛仁贵被皇上请出世了,毫无办法,只是长长地“咳”了一声。

女儿薛金莲也忙问:“爹爹,要不要我也跟你去?”薛仁贵说:“不用,你还是陪你母亲在家吧!”

薛仁贵安排好了一切,穿戴好盔甲,骑马离开了龙门县,就直奔京都而来。到了西京,就住到了金亭驿馆。因为京都里没有薛仁贵的王府。

薛仁贵一住下,这金亭馆里,可就热闹了。因为朝中的文武百官和他磕头得不少,听说薛仁贵回来了,所以,都纷纷前来金亭馆看望他。

李世民回京之后,也出旨把八家御总兵调入京都,好听薛仁贵的调遣。

这八家御总兵,都是跟薛仁贵磕头的好弟兄,这哥八个,想当年跨海征东,他们都是前营月字号第八棚的火头军。

头一个就是二爷愣周青,还有姜兴本、薛显图、大刀李庆红、王兴汶、王兴鹤、周文、周武。听说薛仁贵没死,又活了,是又惊又乐啊。

这一日,皇上早朝,聚齐了满朝文武百官。因为,皇上答应了让薛仁贵给干爹尉迟公敬德扫墓祭典。所以,先宣薛仁贵上殿。

白袍薛仁贵,这是自被贬后,头一次回京见驾。他来到八宝金殿一看,嗬!虽然离京已有一年多的光景,看满朝文武,好象特别地亲近,看哪儿都觉得新鲜。

八宝金殿上,玉柱盘金龙,头动尾摆,象托宝瓶站在滴水檐前。檀香木的龙书卷案,皇上坐在绣龙墩上,左右站有宫娥彩女,打着支使、日扇、月扇、凤扇。有一传宫小太监,怀抱龙泉剑站在皇上身旁,这边是吉祥灯。

文武百官、官袍带履齐正,文东武西排班站立两厢,文官手托象牙笏板。到了金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象到了庙里,这伙人都象木雕泥塑一样。

薛仁贵在品级台下,就跪下了。施的是,前七后九中八拜,四双八拜,君臣大礼。

皇上把手一摆,说了声:“免参。”薛仁贵这才站起身来。

“薛王兄,朕命你奉旨,去给敖国公陵前去扫墓。朕不能随你前往了,只好让老柱国程千岁,陪你一同前往了!”

程咬金心说,这事儿,都跑不了我呀!忙说:“行、行、行。臣,遵旨!”

李世民把旨传下去了,命人给准备一些香髁纸马,有程咬金陪着,跟着薛仁贵就去扫墓去了。

给敬德扫墓,当然薛仁贵得先去府上,拜见黑白二位夫人。宝林、宝庆、宝怀哥仨,给亡父前去祭典扫墓,当然也得跟着。薛仁贵是哭倒在地呀!

程咬金在旁边陪着也哭,还一边叨咕:“大老黑呀、大老黑你在阴曹地府也瞑目甘心了。看见没有,你干儿子,前来给你扫墓祭典来了。仁贵呀,给你干爹多磕几个——”

薛仁贵是一肚子的话,不能往外说呀!因自己遭受这不白之冤,如今是无凭无据,说不清道不明,我干爹为我死的也挺窝囊啊!

薛仁贵哭了一会儿,被程咬金劝住,自己也明知道,哭是没有用的。老千岁把他搀扶起来,离开基地,又把他送回了金亭驿馆。

几日过去了。八家御总兵已经到齐。薛仁贵领了圣旨,在校军场照样操演人马。定好了登台拜帅之日。

登台拜帅,就是元帅坐在点将台的正位上,皇上得亲自去拜这颗帅印,这叫登台拜帅,或叫登台拜印。

这两日,就要起兵走了。众公爷们也在忙,所以,没空来看薛仁贵,都在紧张地做着走的准备。

薛仁贵这日晚上吃过了饭,让众人退下,自己将房门关好,独坐在桌前,凝视着烛灯,又想起一些往事,不住地咳声叹气,紧锁双眉,自言自语地说:“不要想了,想这些个,也无用。还是要想一想教军场,如何操演人马,派兵遣将吧。”

说到这,便想把思绪集中回来,于是,顺手就把一本兵书,从桌上拿了起来;又把蜡烛,往自己跟前挪了挪,把腊花也掐了掐,灯就亮起来了;借着灯光看着兵书,就在这刹那间,薛仁贵这心里一震。

怎么了,他掐完烛花,就着这火苗,忽、忽,往里边倒了几下。当时薛仁贵,心里就一愣,怎么,这说明外边进来风了。

这风是从哪来的呢?别看这是一件小事,可经验丰富的薛仁贵,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此时,樵楼已快打二更了。

薛仁贵有些嘲意,打了个“呵欠”,合上兵书,就放在桌上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然后,自语道:“咳,睡觉。”

说完,他便倒在床上,两只手搂着后脑海,两条腿伸着一只,弯着一只,然后,一回身“扑”,就把蜡烛吹灭了。

屋中顿时漆黑一片,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室外天朗气晴,满天的星斗,没有月亮,真是万籁无声啊!

薛仁贵躺下以后,时间不大,便从屋中传出了鼾声。那知道,屋外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从房上来的,由打后坡下来,绕到了前边。

他来到窗前,用小拇指沾点儿唾沫,把窗户纸润湿了,抠了一个小窟窿,象苍蝇翅大小。常言说:“针尖大的眼,可进斗大的风啊!”他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来个木匠单调线,往屋里观瞧。

他先是见薛仁贵在灯下看书,后来合衣倒在了床上,他都一一看在了眼里。这个人一直藏在窗外,他听见屋中传出熟睡的鼾声,别提心中是多么高兴了。

咬牙切齿地想道:“薛仁贵呀、薛仁贵,嘿嘿。这真是天助我也,也是你命该休了!”

他悄悄地来到门前,用手慢慢地一推屋门,没推开,就知道门闩着哪!从怀中就取出一把拨门的小刀子,用这小刀,轻轻地就将门插棍给拨开了。

把小刀装好之后,用两只手指,将门轴轻轻往上一托,这门一点儿响声都没有,被他推开了。他一提丹田气,“噌”就从外边蹿进来了。

进到屋中,他又侧耳细听,听见了薛仁贵熟睡的声音,他一回身,轻轻地又把房门给对好了。他又把门插棍给倒插上了。然后,蹲下听听薛仁贵的鼾声,确信薛仁贵熟睡无疑。

他这才从背后一伸手“噌”,就拽出一把折铁单刀,他牙关紧咬,心说,姓薛的,你做梦也没曾想到吧!人,生有处,死有地,活该你今日死在了我的手中。

他悄悄地哈着身子,手提单刀,就走到薛仁贵的床边,他知道薛仁贵是怎么躺着哪!他来到贴近处,“欻”的一下,就把这口刀给举起来了。

举起刀,他应该往下砍,但是,他停住了,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稍停了一下,二次他又把刀“欻”举了起来,他心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杀就杀了吧!“欻”一刀就砍向了白袍薛仁贵!

他想,这一刀下去,薛仁贵就完了,不料,就听“嗖”的一声,“啪!”“仓啷”!“哎哟”!“噔噔噔”,“咕咚!”

这是怎么会事呀?原来,薛仁贵根本就没睡。从他发现灯苗往里边倒时,就知道外边一定有人,这风是从外边进来的,但又听见一种声音,使他更加警觉起来。

于是,他把灯熄了,假装就寝,便和衣卧在床上,故意地打着呼噜,佯装睡着了。其实,他一直在瞪着二目看着这一切!

刺客从拨门到举起刀,又犹豫了一下,薛仁贵都看在了眼里。他飞起一脚,正好踢在刺客的胳膊腕上,“嘡啷”一声,刀就落地了。

这刺客“哎哟”一声,转身刚要跑,薛仁贵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照着刺客又是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踩在了脚下,厉声喊道:“别动!”

随手又把刺客的两只胳膊给拧了过来,用他的腰中带子,就捆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又把刺客的刀拣起来,放在了桌上,将蜡烛点着,又踢了刺客一脚说:“起来!”

这个刺客也不含糊,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怒目同睁,脸呈不服的样儿,意思是说,没把你宰了,算便宜了你。

薛仁贵借着灯光,仔细一打量这个刺客,个头不高,也就在六尺左右,生得瘦小枯干,两腮无肉,刀条子脸,三角眼,短眉毛,塌鼻子,薄片嘴,看年纪也就四十岁左右,可是挺精神。

头上戴着六楞抽口壮士帽,迎门高挑三尖慈茹叶,左鬓边戴着一朵守正戒淫花,人不动花动,突突乱颤。身上穿青挂皂,短衣襟,小打扮,腰中扎着巴掌多宽的硬壮带,蹲裆裈裤,足蹬薄底皂靴。

薛仁贵说:“看样子,你象是行侠尚义的壮士,可我跟你往日无冤,素日无仇,你为何前来杀我?请问贵姓高名?”

“哼”刺客白楞他一眼,哼了一声。他也把薛仁贵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想,真是一表人材。

薛仁贵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双肩抱拢,扇子面身材,上宽下窄,银盆大脸,面如冠玉,一双虎目,两道剑眉,草直口方,牙排碎玉,大耳朝怀,仪表堂堂,穿白爱素。怪不得,人都称他白袍将。过去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见过,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一身英雄气概。

薛仁贵又问:“壮士,你到底跟我有什么冤仇?”

“没仇我杀你干什么?常言说,要解心头恨,亮刀茶仇人。我没把你宰了,算便宜了你。我被你捉住了,是杀、是剐,随你便吧!杀人者,举手,吃肉者,张口,我要皱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我决不象你”"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哼’!还恬不知耻地活着,我要是你呀,找个尿水窝子,早沁死了。”

薛仁贵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所受的不白之冤,然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壮士,听你的话音,很是恨我,究竟我跟你有什么仇,我可不清楚,我想要听个明白。”

“还听什么明白,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象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我要是你早死了。”

“嗯,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壮士,常言说的好,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既然我跟你有仇,和你有恨,你来杀我,这也是应该的。方才你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看起来,不是你和我的冤仇啊!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请你说明了好不好,真是那么回事,我可以把你绑绳松开,把刀还给你,你把我的人头取走,我死而无怨。你就这样把我杀了,我就是见了阎王爷,问我怎么死的,我都回答不出来呀!是不是,你还是跟我讲清楚吧!”

刺客“嘿嘿”一阵冷笑后才说:“姓薛的,你要是实在要问哪,也好,我可以跟你说一说。过去,我把你看错了,我认为你是一位英雄,征东一十三年,在前营月字号当火头军,你曾两次救驾,所以把东辽征服了。现在大唐朝国泰民安,马放荒山,刀枪入库,百姓安居乐业,我们都感谢你。而你是‘官大生尖,树大招风’,你的所作所为跟过去大不相同了。所以,才说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次我来杀你,确实是有原因的。”

“壮士,既然你说了,那你就说明白。”“哼,还让我全说出来,你自己做的事,你还不知道吗?放着好好的平辽王府你不呆,却不奉圣旨,私离戍地进京,你都干了些什么?象你这样的人哪,剐之有余,还请你出世,让你挂印为帅去征西。好了,看起来我大唐朝真是没有能人了。”

“哦”,薛仁贵点了点头说:“壮士呀,你说的这些,我多少明白了一点儿。你是说我私离戍地进京,成亲王王府之事,是吗?”“哼哼,明白了就好。”

“壮士,不过,还有些个事情我不清楚,这么办,你坐下吧,我将绑绳给你松开。天气尚早,咱们俩好好的说一说。至于你把我人头拿去,或是不拿,这都没有什么。既然我薛仁贵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要做到哪几了,还是那句话,你把我薛仁贵人头拿走,我是死而无怨,必须把话要说开,怎么样?”

“哼,姓薛的,你要有此胆量,那你就给我松绑吧!”“好”薛仁贵就真的上前,把刺客的绑绳给解开了。

刺客活动活动胳膊腕,晃了晃膀子,也真不客气地就坐下了。

薛仁贵也就坐在床边,和刺客坐了个脸对脸,又问:“壮士,你贵姓啊?”

“哼哼,姓薛的,明人不做暗事,我可以告诉你,免贵,我姓钱,单字一个亮。”“嗷,钱亮?好个响亮的名字。”

“名字响亮管什么,现在不是杀你没杀成,反被你拿住了吗?”“钱壮士,你既然是来杀我,我看你一定是受他人主使-”

“唉,姓薛的,别问这个,你不是还有不明白的事儿要打听吗?那你就说吧!”

“钱亮,你听着,我薛仁贵这一生,可以这么说,犯病的,我不吃,犯法的,我不做。我薛仁贵只知有国,不知有家,只知有主,而不知有自己。可是现在,我薛仁贵身受不白之冤,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今日你提到了我私离戍地进京,你把我错怪了。我进京,是有奉旨的钦差官,有金牌,有圣旨,我是奉旨进京,怎么落了个私离戍地,我至今都不明白。”

“唉,什么、什么,你是奉旨进京?”“是呀!”“那,钦差官呢?”

“我上哪里去找啊?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钦差官的去向,如果现在这个钦差官还在,我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唉,薛元帅,那么你说,你怎么到的成亲王府?”

“好吧,我也不瞒着你,我跟你说。有一日,我正在龙门县平辽王府的家中,由京来了一位钦差官,说万岁想我想得染病在床,茶饭懒用。他说皇上是茶里、饭里、梦里都在想我薛仁贵,所以皇上出旨,才命我速速进京。这样,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就跟钦差官赶奔京都。结果,我刚一进西京,走到大街上,就碰上了成亲王李道宗,他一下轿就跟我打招呼。我一看是成亲王,躲闪不开了,只好给他见礼。

“成亲王跟我非常近乎,非让我跟他进府不可。我说,我是奉旨进京,尚未拜见天子呢,怎敢跟你进府啊!可他说,午朝已过,你先到我府上坐一坐。然后,我再陪你一同上殿。钦差大人在一旁也再三解劝。这样,我出于无奈,就跟他进了府了。

“我到了王府,二次见礼之后,王爷要摆宴款待于我,我说不行,我还没有拜见天子呢,如果我要带酒上殿见驾,皇上会怪罪于我。他说:‘我是皇叔,是我叫你饮的,你只能少喝一点点儿,然后,我领你直接到宫中去见皇上’。

“成亲王再三相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只好顺从了。又有钦差官,也一再相劝,就这样,我答应只喝三杯酒。

“不料,这三杯酒入肚之后,我就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身在天牢了。我想说也说不清,我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等我知道了,说我是私离戍地。闯进了成亲王府。又是什么欺压皇叔李道宗,又是什么酒后无德闯入翠云宫,强奸鸾风郡主,说什么因奸不允,用砖砚打死了皇上御妹,这都是哪跟哪呀? 我自己都不清楚。听说万岁出了旨,把我的官撸了,不让我见驾,就此出京,贬家为民。

“原来我的夫人和八家御总兵,都在城外等着我呢!军师又派人给我送来一封信。叫我什么也不要提、不要问了,叫我回家忍、忍、忍!”

“我想,既然是这样,就算了。所以,就回到山西龙门县。听说,西凉打来了战表,我想,非得叫我出世不可,因此,我才诈死埋名。

“不料想,这军师定下了计谋,骗我出世,我也是出于无奈,这才进了京。今日壮士你来刺杀我,你说说,我自己究竟是怎么个事儿,我都不清楚,你说我是冤,还是不冤?”

“如果谁能帮助我,把这件事弄清楚、弄明白,我纵死九泉,也就瞑目甘心了。”

薛仁贵这番话,使刺客听得两眼发直,惊叹不已!忙说:“嗯呀,薛元帅,请问这个奉旨钦差官,他是怎么个长像?”

“哦,我还记得,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比较深的。他的个头在七尺左右高,生就的高颧骨、尖下颌、圆眼睛,短眉毛却挺粗。”

他说到这-这个钱亮就站起来了,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停了一下说:“薛王爷,这个人的年纪,在四十多岁。”“啊!对,也就是那样。”

“他是薄片子嘴,长一口碎芝麻粒的牙。”“对对对,怎么,钱壮士你认识他?”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薛元帅,我、我把你冤枉了!”说到这儿,钱亮眼圈发红,走近薛仁贵忙说:“嗯呀!薛王爷,我上当了。我再问你点儿事。”“请讲。”

“薛王爷,你还记得张桓张士贵吗?”薛仁贵一听,说:“张桓,那我怎么能忘记得了呢。 嘿嘿,不瞒你说,当时我投军,就在他的帐下,就在他的前营月字号、第八棚,我当的是火头军哪!”

“薛王爷,张桓为什么跟你结下了冤仇?”

“啊哈,这事要说起来就太长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就因为他的姑爷何宗献,跟我长的几乎相差不太多,张桓想要冒名顶替,把我所立的功劳都记在他姑爷何宗宪的名下。但是,这件事他没有得课,所以,想把我置于死地,以后淤泥河数驾,真象大白了。回西京,他定下断海之计,妄想篡位登基,是我回到了京都,把他们翁婿父子,全部拿获。

“征东得胜班师还朝以后,皇上把事情真象弄明白了,要杀他全家。是老元帅敖国公敬德,手使打王钢鞭,一鞭一个,才把他们打死了。”

“这就对了。薛王爷,你被害,看来,我也是上当了。我今日,实话跟你说了吧!”钱亮一转身,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了。

“薛王爷,小人我姓钱叫钱亮,只因我从小学了一身本领,在绿林中,成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因为我的性情不好,为了打抱不平,误伤了人命,怕官府捉拿,便逃奔他乡,到了张桓的手下,当了一名差人。

“张桓被杀之后,因为我认识张仁,就投奔张仁这里。”薛仁贵一听张仁,忙问:“这张仁是谁呀?”

“薛王爷,你先别忙,听我慢慢地跟你讲。张仁他是宗亲王府李道宗手下的都总管。我们二人不错,因为张桓家没人了,所以我才投到他这里忍下了。

“这个张仁呢,原来是张桓府上的一个花伏。不瞒你说,张桓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许配何宗宪了,这小女儿就给了成亲王皇叔李道宗,做了妃子了。因为,这个张美人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常上花园里赏花,一来二去,就跟这花伏张仁,眉来眼去有了私通。因为她在家行为不端,后来,张桓又把他许配给成亲王做了妃子,她非要让把花伏陪嫁过来不可,张桓也就答应了。成亲王当然是没什么说的。”

“这样,张美人过了门,就把花桓张仁也带过来了,因为张仁这个人哪,能说会道,会办事,就赢得了成亲王李道宗的信任,拿他当成了心腹之人,后来,就让他做了府上的都总管。可张仁和张美人始终保持着爱味关系。

“我是出于无般无奈,才倒了他的府上。张仁把我收留了,而且他又在成亲王面前,多加了几句美言,就让我在他的府上,当了一名护院的。”

“我有一身本领,过去,在绿林里闯荡,因为我好交朋友,到了这儿,也算有了安身之处,这样,我便安下心来。”

“方也没曾想,就在前日的晚上,张仁把我找来说:王爷要见见你。”

“成亲王把我请到书房之中,微笑着跟我说:‘钱壮士呀,自从你到了我的府上,每晚十分安静,没有出过任何闪失,寸草没有丢过,这也是由于你护院护得好。手下家人又跟你学了不少武艺。’他把我夸奖了一番。最后他又同我‘你来到我的府上,本王待你如何?’”

“‘你待我天高地厚。’‘有件事情,想请你去做。’‘王爷,请说吧!只要我能做的,小人一定尽力。‘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王爷,什么事呀?’”

“他就跟我讲了,他说:‘现在呀,薛仁贵已经进京了,住在金亭驿馆。只有你,才能把这件事办好。’‘你到底叫我干啥呀?’我着急地问。‘要你把他的人头给我拿下。’”

“‘当时,我吓了一跳,拿薛仁贵的人头,这怎么能行呢?’”“成亲王又跟我讲:“你可知道仁贵的为人吗?’”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你私入王府,欺压皇叔,闯进翠云宫,酒后无德,强奸鸾凤郡主的事了。可是我一听,让我去杀你,这是违法的事情啊!我怎么能干呢!”

“成亲王再三地说,有他给我做主,因为他的亲生女儿,被你用砖砚给打死了。皇上应该把你杀了,可是没有杀你,又把你赦了,那还不算,而且这次又把你请回京都,还让你重新挂帅,领兵去征西,他这口气实在难出。张仁在旁边,又直溜缝,跟我说:‘钱大哥,这件事,你得帮忙啊!过去你也曾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的是什么样的人哪? 爱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呀?这还用我多说,你不清楚吗?成亲王这件事,他只能靠你,你要不帮忙,他的冤仇就无法可报。只要你能办到这件事,一切后果都有王爷给你承担,这你又有何可怕呢?’”

“我开始,根本不想做。可是,架不住他们的再三调唆,又说你的为人如何不好。这样,把我的火就给激起来了。成亲王还给我一份礼单,事成之后,保我如何如何。”

“我一想,是呀!像薛仁贵这样的人,忘恩负义,官大生尖,树大招风,留他又有何用呢?好,我就看张仁这个朋友的份上,成亲王待我又确实不薄,我也就答应了。所以,今日夜晚前来刺杀于你。不料想,你把绑绳给我松开了,把事情原委跟我说明了。我听后,这才明白,咳呀!原来说你私离戍地是假。看来,扮钦差官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一定是张仁。他的长像,和你方才说的一样,他就是成亲王府的都总管。张美人是张桓的女儿。张恒的全家被杀,就是因为你薛仁贵,这个仇是从这引起的。叫他们一说呢,我受骗了;你也是上了当。薛王爷,我是受贿赂之人。得了,你还是把我绑上吧!是杀是剐任凭你发落,我说明白了,我悔不该这么做。”

薛仁贵说:“不不不,钱亮,你是个豪杰,咱俩把话说开了。常言道,话说破了,无毒啊!你方才讲,成亲王他给了你什么?”

“啊,给了我一份礼单。”“你带着吗?”“啊!在这儿呢!”说着,他就从怀中把这张礼单取出来了,双手递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接过来,仔细这么一看啊!心说:“成亲王啊、成亲王,你为了杀害我薛仁贵,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上写着黄金万两,还有什么珍珠、玛瑙、还有珊瑚树一棵。简直我薛仁贵这颗人头,成了金山了。他为了得到我这颗人头,舍出去这么多财宝。”

“钱壮士,今日夜晚,咱俩个相遇了,这是件好事。现在,你承认了,我薛仁贵不是私离戍地,我进了王府之后,可是,为什么酒一入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薛仁贵又问。

“嗯呀!那后来呢?”“因为这后来,我都不知道了,等我在天牢里明白过来的时候,听那禁卒跟我说,他说我又哑又聋,说话也听不见,还说我两只眼睛血红血红,嗷嗷地乱嚷。”

钱亮两只手一拍:“哎呀!薛王爷,‘咕咚’!”这个钱亮可就跪下了。“哎,你这是怎么了?”“薛王爷,看来是我把你害了。”“你--”

“是。就是你在成亲王府被害之时,张仁从我手里要去了一付药。这个药,叫哑聋药。这种药只要吃下去,有耳不能听,有嘴不能说,是又哑又聋啊!他跟我说,有一种用处,我就拿他当成好人了。因为我的一切,全靠于他,所以,我对他就没有什么戒备,大概这付‘哑聋’药就给你灌下去了。”

薛仁贵一听,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说:“哎呀,啊!原来如此呀!可是,后来,我怎能好了,又能说话了呢?”

“嗯呀,薛王爷,你要不说这件事,我还真没把他连起来想,这一下,我全明白了。你怎么好的,大概你不知道,你是因为又吃了八步断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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