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大战朱雀关刀劈邹来泰,薛丁山吃飞醋要杀薛英龙三气樊梨花

伯芳评文化 2024-09-21 22:24:58

樊梨花答应破朱雀关,薛仁贵很是高兴。、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把樊梨花让到房中之后。她们不断解劝地说:“这回,要破了朱雀关,救回薛丁山,说什么,也得让他给你赔不是认错。”

樊梨花却心想,“这次若救回薛丁山,不管他回心与否,我这是看着老公爹的面子,且又是大唐之将,理该如此。若非如此,我也只好回山,随师父隐居了。今生今世,也就再也不下山了。

第二日,早早地来到帅帐,见了元帅,领了令,点齐三千兵丁,带着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薛英龙等人,奔两军阵而来,并且临出征前告诉元帅说:“你瞧着,看我在两军阵前取了胜,你便带领人马,趁虚而入,夺取此关。”

薛仁贵说:“好吧!”薛仁贵随后就把营中之事安排完毕!亲自到两军阵前去给樊梨花观敌了阵。

樊梨花来到两军阵前讨敌骂阵,早有兵丁跑下城去,禀报了元帅邹来泰。

这个邹来泰,自从活抓了薛丁山,如获至宝,洋洋得意。当时,他就升了帅帐,把薛丁山给带上来了。两边就喊着威武二字,并对薛丁山喊道:“跪!跪!快跪下!”

薛丁山往那儿一站,盘石一般,说道:“大丈夫,头可断,磕膝不可曲,我岂能跪你?”

邹来泰一见,气得“啪啪”猛击桌案,然后大声喝道“嘟,好你个败将薛丁山,叫你跪下,你听见没有?难道说,你就不怕死吗?”

薛丁山把发髻绺子往后一甩,大声说道:“呸,我这膝盖,上跪青天,下跪白地,中跪父母,岂肯跪你番将!既被你拿住,要杀,你就举手,要吃,你就张口,我要皱皱眉头,绝非英雄好汉。”

邹来泰说:“啊!薛丁山,你想用激将法,把我激怒,好把你宰了。告诉你吧,没那么便宜,你让我杀,我都不杀。哼,我还要把你打入囚车,装入木笼,解到我们都城,见我们的哈密王,还要报功受赏哩!眼下我不能杀你,你再等我把樊梨花也拿住,再把她送给白虎关我的大哥扬凡,把你交给哈密王。”把薛丁山气得脸色煞白,青筋直蹦。

邹来泰又说:“薛丁山,要说你这小子长得也确实怪好看的。就说樊梨花吧,这个丫头片子,虽说我大哥扬凡长得丑一点儿,外号叫丑鬼,是不怎么俊,可是樊梨花幼小,是她爹爹作主把她许配给我大哥的。定下亲从来没见过面儿。只听人们说我大哥长得丑,她就跑到郊外,上吊去了。据说被她师父给救上高山,学艺六年,刚下山回家十来日,还根本没与我大哥见过面呢,就碰上你了。她竟敢献关归顺,嫁给了你。你说你已有贤妻,为什么还要娶这个有夫之女呢?”

薛丁山听后,气冲斗牛,刚要发作,就听邹来泰又说:“薛丁山,我不杀你,来呀,把他押下去,该吃给他吃,该喝给他喝,如果唐营有人讨敌骂阵,我若是出关打仗,就把他押在城头上,让他看看我邹来泰是如何战败唐营之将的!如果樊梨花要是来了,我让你也瞧瞧,我怎么把她逮住!”说话间就把薛丁山押了下去。

不料想,樊梨花她还真的来了。在城外这一讨敌骂阵,邹来泰听说来员女将,他想,大概是樊梨花来了,就把薛丁山押到城头,让他站在城头上,向下观阵。邹来泰披挂已毕,上马提槊,奔两军阵前而来。

薛丁山哪有心思给他观阵。可是一听见两军阵鼓一响,身不由己地就把头抬起来了,向下看去。

大唐营外,兵分左右、队伍列开。见他妻窦仙童、陈金锭,妹妹薛金莲,窦一虎等人都在后边观阵。正当中闪出一匹桃红马,马上端坐一员女将。

薛丁山定睛细看,哎呀,这,这不是樊梨花吗?她怎么又来了?他想,樊梨花第一次在寒江关就被我把她休了,她并没灰心,青龙关是她破了烈焰阵,救了我。今日,我已被敌将捉住,九死无有一生,不料,她又来相救!咳!薛丁山自己也长叹了一口气。

心想:常言道“痴心的女子负心的汉。”莫非我丁山真是无情无意?他不愿再往下想这些。往两军阵前一看,见樊梨花披挂整齐,胯下马,掌中绣绒刀,是那样地威武,那样地俊秀。

樊梨花到了两军阵前正讨敌骂阵。不一会,见朱雀关城门大开,出来一支队伍。樊梨花可没瞧见城头上之人。等邹来泰来到阵前带马擎槊,他一看樊梨花就是一愣,啊哟,她长得确实太漂亮了!

他一边瞧着,一边大声喝道:“呔,来者,你是樊梨花吗?”“你既知姑娘我的姓名,知道我的厉害吗?何必在两军阵前自讨无趣?还不赶快献关归顺,放出二路元帅!我这刀下留情,留你不死。否则,我让你马前横尸,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嗯!”邹来泰说:“好!好啊!怪不得杨凡大哥是那样喜欢要你,果真长了个天姿国色。好了,樊梨花咱们前事一勾,后事一抹,什么咱也别说了,你就痛痛快快地跟我进城 。我把你送到白虎关,交给我的大哥,也尽了我与大哥朋友之意。你就别让我再费事儿了。怎么样?”

“呀一呸!好你个胆大的贼!休走,接刀!”邹来泰拨马闪开,说:“樊梨花,你非要跟我动手不可,这能有你的好吗?你看看!”

说着,他把手中铜人槊一摆,又说:“就凭我的力气,我这本领,我吹一口气,就能把你吹三个坐蹲儿!你这个软弱女子,身无缚鸡之力,还想跟我打?”

“哼!你可看错了,包子有肉一可不在褶儿上啊!”樊梨花一阵冷笑,又道:“我没说错,你就是邹来泰吧?”

“哎,不错,正是!大概你知道,我跟杨凡大哥是八拜结交金銮之好。在青龙关,你杀了赵大鹏,这个仇我还没报呢!我们是磕头的好弟兄,樊梨花,看在我杨大哥的份儿上,你跟我进城,我不加害于你!”

樊梨花“唰”的一刀就砍来了。这小子赶紧摆兵器往外接架,跟樊梨花动起手来。

樊梨花心想,这小子手使一对独脚铜人槊,在手柄处有绷簧。它那里面装的全是硫磺盐硝球,铜孩子肚子里是个直管儿,口的地方有铁砂子。只要盐硝球从那儿过,一蹭就着了。

这铜人的脑袋是空的,里边全是松香,蜡油,引火之物,“刷”的一着,顺七窃便往外喷火。如果甩到谁的身上,一定会将你全身烧着。所以,樊梨花万分谨慎,刀招儿紧起来了,不允许这东西喷火烧自己。

当时,邹来泰也没有用火烧她之意,为什么呢?他想把樊梨花给捉住,献给他大哥杨凡。要是用火把樊梨花烧坏,他如何向大哥交待呀!所以,两人就动起手来。

樊梨花的刀招儿,一刀紧似一刀,不给他一点喘息的功夫。这阵儿,薛丁山在城上,看得非常清楚。邹来泰的铜人槊上下翻飞,发出“呜!呜!”的风声。

樊梨花心想,我可不能与他恋战,他一旦厌烦,或者他胜不了我时,准得用火烧我。我必须不等他用火,就先把他置于死地。所以樊梨花就把翻天六十砍的刀招都施展出来了。

怎见得,有赞为证:大刀手中抡,先把门路分,团团似瑞雪,飘飘如残云。凤凰单展翅,鲤鱼跳龙门。单路分双路,双路再离分。变化七十二,见刀不见人。下遮风不透,上遮雨不淋。为救薛丁山,梨花刀法精。

正好两匹马错过镫去,刚一对面,樊梨花“欻”一刀劈下来了,邹来泰刚想举铜人槊往外架,未等碰刀呢,樊梨花的刀“欻”又撤回来了,她就手一反腕子,这招儿叫做海底捞月。

这小子往上举槊,本来是想挡刀的,还没等挡着,人家樊梨花的刀又从底下兜上来了,他躲闪不及。

只听“咔嚓”的一声,樊梨花的刀刃冲上,刀背冲下,双手用力,一下子就把邹来泰的肩膀子给砍下来了。一只胳膊和铜人槊全落在地上。

这小子“呀”字刚出口,说时迟,那时快,樊梨花就手“啪”反手一调个,一刀又奔他右膀子砍了下去。这刀使得又快、又巧、又准。这招儿,叫一刀断双臂。为什么叫一刀断双臂呢?

因为,她这个刀招是海底捞月,上去的捞下一只胳膊,“唰”顺过来,又是一刀,又把这边的胳膊也给砍下来了,这叫一刀断双臂。

樊梨花的马冲上去了,等她的马打盘旋回来,这马也相当快呀,象飞的一般又回来了,还没等邹来泰从马上掉下去,樊梨花的马就到了,把刀端平,冲邹来泰拦腰砍去。

这招儿叫顺水推舟,拦腰斩带,“咔嚓”又是一刀,活活将邹来泰剁为两段。整个尸体皆落于马下。窦仙童,陈金锭等人,都看直眼了。好快的刀啊!

樊梨花大声喊道:“众三军,快给我抢关!”窦一虎第一个就冲进关去,摆开双棒,“劈嚓啪嚓”,他专门砸敌兵的脚髁骨,挨上你就得趴下,碰上你就得倒下。

窦仙童、陈金锭等人就跟着杀进城来,樊梨花也是飞马跑进城中等樊梨花杀了邹来泰,指挥三军抢城的时候,她就发现城头上的薛丁山了。

她指挥大军进了城,自己顺着压马栈近道,上了城头,就把这口大刀摆开了,把敌兵吓得四处奔逃。樊梨花便急忙跳下马来,奔薛丁山。

她扔下手中大刀,拽出胯下宝剑,就把薛丁山的绑绳挑断了,然后将宝剑归匣,转身刚要走。

就听薛丁山喊了一声:“樊小姐,留步!”樊梨花一听,当时就“格登”一下了,站住了,浑身热血沸腾,一股暖流流遍周身。

她慢慢回过头来一看,正是薛丁山,在喊自己,这是他。薛丁山也深感内疚,怪不好意思的。

此时,只见薛丁山上前恭恭敬敬地就给樊梨花深深施礼,说道:“樊小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哪!”

樊梨花好大半天没说出话来,也不知想哭,还是想笑,颤抖着嘴唇,转过身来,给薛丁山还了个礼,道:“二路元帅,我们同是大唐之将,这是理所应当的,为什么你还道谢呀?”

“啊,不!樊小姐,全是我薛丁山的不对。樊小姐,你对我屡次三番有救命之恩,我真是--”

“啊,二路元帅,过谦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快请下城头吧!”

此刻,大唐的兵已把朱雀关全部占领。后边薛仁贵的大队人马也都进城来了,樊梨花吩咐一声:“来人,给二路元帅带马!”兵丁们闻声赶紧给薛丁山带过来一匹战马。樊梨花拾起大刀,拉着自己的马,薛丁山紧跟着她下了城头。

“二路元帅,请上马吧!”梨花说。“哦,不,樊小姐还是你请先上坐骑吧!”樊梨花也就不客气地纫镫搬鞍飞身上马,催马在前,往城里来了。

薛丁山与樊梨花是并马同行,问:“樊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到唐营啊?”这说明是薛丁山赶着与樊梨花搭话。

此刻樊梨花感到了薛丁山是赶着与自己说话,别提这心里是多么高兴了,真比吃了八步顺气丸还高兴。这一切,早被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她们看见了。

她们几人进城之后,发现薛丁山在城上,樊梨花也在上面,她们就想上去,被姑娘薛金莲给挡住了。她说:“嫂子,别去!”

聪明的薛金莲是怎么想的呢?她想:“上回破了阵,我们不该全上去,七嘴八舌地让我哥哥快去给樊梨花嫂子赔情去,闹得我哥哥反而抹不开脸了。这回,他俩全在城上,咱们谁也别管,有我梨花嫂子,我哥哥是万无一失的!”

窦仙童,陈金锭也就听了薛金莲的话。此刻看到他俩说了话,而且并马同行,可把这仨人乐坏了,替他们俩和好而高兴。

此时,薛仁贵已经升帐了,正在料理全城的事情,需要查仓盘库,出榜安民。

听说小姐樊梨花和薛丁山回来要见自己,把他乐得满脸核桃纹都要开缝了,心想,我儿可算是回心转意了。有了这样的好媳妇,以后,我也就省心了。便高兴地吩咐道:“请樊小姐上帐!”

樊梨花上前施礼:“拜见老元帅!”薛仁贵命人赐座,让樊梨花快快坐下!小姐虽然说谢了座,可并不敢坐。薛丁山上前跪道:“爹爹在上,不孝孩儿丁山,给爹爹叩头!”

薛仁贵一看,心里高兴,面上装出不悦的样儿,说:“丁山,哼!你这个冤家!你被邹来泰捉住拿进城去,这次取关救你,多亏了谁?你可该好好想想,要没有梨花姑娘,那有你的今日哪?你应该上前施礼,谢过小姐对你的救命之恩啊!”

薛丁山忙说:“孩儿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谢过樊小姐的救命之恩了。”“哦?噢!这就好了。平身,一旁站下。”薛仁贵高兴地说。

“是!”薛丁山站在一旁,把众将都乐坏了,特别是程咬金,听说薛丁山和樊梨花和好了,乐得老头胡子撅 起多高。哎!下寒江关,瞎话没白说,总算爷儿们对得起我。只要薛丁山一回心转意,那比什么都强。看来,这喜酒我还得喝。

程咬金讨令来见薛仁贵,并回身冲樊梨花说:“梨花小姐,怎么样?老爷爷的胡子你还能薅吗?”把个梨花羞得面红耳赤,低言道:“老千岁,你别再取笑了!”

“不但你不好我的胡子,你还得给我好好地满上三杯酒。哼! 我得罚丁山,给我满九杯!”“你不怕喝多了吗?”

“不怕,喜酒不醉人哪!”转身又对薛仁贵说:“哎,薛元帅,你把营中事料理料理,我呀有件事,不知你能不能答应?这回,得给他们小俩口重拜花堂,好好地热闹热闹!”

薛仁贵连连点头,说,“是呀,老千岁,我们得好好地谢谢你呀!”“好了,那我就去准备!”说完程咬金就出去了。

这事他可不外行,这一辈子没干别的,尽保媒了。薛仁贵把城中之事安排了一下。窦仙童、陈金锭他们把樊梨花接到帐中,说说笑笑。薛丁山去洗脸更衣。

整个城里之事让薛仁贵安排得井井有条,满城飘扬着大唐的旗号,然后吩咐城上增兵添将,准备灰瓶火药,弩弓药箭,加强防范城池,又传下将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人缓精力,马歇劳乏,在此歇兵几日。养精蓄锐,以利再战。

这回,让薛丁山和樊梨花重拜花堂,因为头一回洞房花烛,俩个人打了起来,薛丁山还动了宝剑,那一回不算。

这边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亲自给樊梨花梳妆打扮,樊梨花这回心情与上回确实不同。前回,因父兄去世,心中非常悲痛。

可是今日却因薛丁山确实回心转意,说不上该有多么舒心惬意呀!所以,姐儿几个也高兴异常,特别是薛金莲,小嘴儿又会说,又诙谐,逗得众人痛笑不已。她们把个樊梨花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边窦一虎、程咬金把薛丁山也打扮好了。又让他把那身状元衣服穿戴好。洞房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天地桌上放着红粮半斗,斗口用红纸蒙着,里边插上一杆秤,只有秤杆,没有秤盘,还横担着宝雕弓。一碟栗子,一碟枣,大葱两棵,头发三钱,为得是早世之子聪明伶俐,夫 妻恩爱 过百年。

那边搀着樊梨花,这边搀着薛丁山,让他俩拜罢了天地,薛丁山手扯百尺红绒绳,把新人送进洞房之后,便到帐中为大家满酒。薛仁贵从来没这么乐过。今日,可高兴啦!真是杯杯尽,盏盏干。

这阵儿陈金锭、窦仙童、薛金莲跟柳氏王妃都是同桌而食。丁山轮着敬酒,窦仙童说:“哎,官人哪,今日是洞房花烛之夜,你见了梨花妹妹,可得好好地美言几句,懂吗?”“啊,我知道!”

陈金锭说:“哎,这回可听明白,可别再闹事了!那回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我呀,跟妹妹说好了,你再不回心,我得提着你耳朵,让你给人家磕响头!看来我不用费这个事了,不过,该磕还得磕。”

薛金莲说:“哥哥,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个垫儿呀?”把个薛丁山闹得脸通红,斟完了酒就退了出去,直奔洞房而来。有丫环在这伺候着哪!手中挑着吉祥灯,把他送进洞房。

见梨花还蒙着盖头,忙上前把盖头给她揭了下来,夫妻对坐,推杯换盏,就饮起合卺酒来。薛丁山是边喝边问樊梨花说:“过去是我错怪你了,是我的不对,……。”这俩人正谈心里话哪,就从外边跑来一个人。这来人,正是小将薛英龙。

刚才英龙正在一个帐中说话时,他就问:“哎,干嘛这么热闹?”“哎哟!”有的人说:“你不知道啊?今日是二路元帅和你干娘大喜的日子!”

“啊! 怎么? 我义父和我义母,他们还没有拜堂?”“咳!拜过堂。那回呀,出了点磨擦,闹得不欢而散,这回,是元帅下令,让他们重拜花堂。”

“说呀,那我可得给我义父义母道喜去!”这孩子说着撒腿就跑来了。到了大帐上一看,哎哟,众人正在那儿吃酒谈话呢。他就来到了薛仁贵的面前说:“爷爷。”

“啊,英龙,你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你呀!”“哦,我就在偏帐里与弟兄们闲聊呢!”“好孩子,坐下吃饭。”“不,我给爷爷先道喜,给奶奶道喜!”

大伙一看,这孩子真乖。到大家面前又给斟酒,完了又说:“我呀,我得到洞房中给我义父义母道喜去!”说着转身就跑了。大家继续吃酒。英龙就来到了洞房之外。

这阵儿,薛丁山正跟樊梨花两人谈话呢。樊梨花觉得很高兴,一肚子的话也想要跟薛丁山说。可是话还没说开时,就听外边喊:“干娘!”

“嗯!英龙?”“哦,我可以进来吗?”“啊,快进来吧!”心想,这孩子很聪明,应该给义父见礼,“啪啪”,帘笼一挑,薛英龙从外边进来了,先给樊梨花施礼,梨花说:“孩子,你还不认识你义父哪,我给你指引一下,快,给你义父磕头!”

这孩子就明白了:这就是二路元帅。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了,没有见过,今日可见到了。有这么个义父义母,将来,我得好好用心向他们学习兵法武艺呀。这孩子满心高兴地跪在地下就给丁山大礼参拜。

薛丁山一看,“蹭”的站起来了:“慢!他是什么人?为何与我这样称呼?”樊梨花说:“哟,你看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没跟你说哪!”

梨花就把玉翠山八角寨收下义子英龙之事,刚刚说出唇来,还没等讲完,薛丁山已经气得脸色煞白了,眼珠子都气红了。

他“啪!”一拍桌子:“住口,不要往下讲了!来人哪,来人!”他这一大声喝喊,外面的兵丁就赶紧跑进来了:“禀报二路元帅,哪旁差遣?”

“快!把这个小娃娃上绑,拉出辕门外,与我斩!”“是!”兵丁上去不容分说,抹肩头,拢二臂,就把个小公子薛英龙绑上拖出往外就走。

樊梨花喊了一声:“且慢!二路元帅,这,这是为什么?”“呸!你还有脸问我?那就问问你自己吧!”樊梨花满面怒色说:“二路元帅,问我什么,你要讲清楚!”

“还用我讲清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一边吩咐:“推出去!”人们拉拉扯扯地就把这薛英龙拽出去了。英龙也嚷:

“娘啊,这是为什么?凭什么杀我?爷爷呀……,奶奶呀……”这孩子连喊带叫的,就被拉出去了。

薛丁山站起身就想往外走,樊梨花说:“你站住!二路元帅,你这是……,又为了什么?要说清楚你再走!”

薛丁山说:“哼!樊梨花,你是非得逼着我把你的丑事给你说出来!你是看我薛丁山三番两次把你休回寒江,你认为我是不能回心了。你是个水性烟花之辈!这个娃娃他比我小多少?他比我的个头矮多少?又生得如此俊美,这还用我说吗?现在听说我丁山又有回心之意,你对我又割舍不了,所以,你又把情夫带进营里!我怎能忍受这种羞辱!樊梨花,我不用杀你,我杀了你,恐怕你的那血染脏了我的刀!哼!你在此有脸,那你就自尽吧!”

说完,一甩袖子他走了。这几句话,真象当头一棒,打在了樊梨花的头上,天玄地转,眼前一发黑,翻身就栽倒在地上了。

丫环们扑了上去,就把她搀扶起来,撅叫捶砸。薛丁山却头也没回,走了。等樊梨花缓醒过这口气儿来,已经泣不成声,浑身颤抖着哆嗦成一团。

丫环们跑到前边就送信去了:“可了不得了! 可了不得了!洞房里又打起来了!”这件事儿,简直把这帮人都吓破胆子了。

薛仁贵在大厅上本来是挺高兴的,众人推杯换盏,互相敬酒,正乐呢。嘿嘿,没曾想,乐了个半截儿。一听说洞房又出事了。薛仁贵也不知道怎么,手一松,酒杯“啪”一声就落地了。

“什么,洞房又……?又怎么啦?”就听外边喊:“爷爷呀,快救命啊!”这孩子真鬼,他不喊别人,喊我爷爷,我是大元帅。手下兵也就不能死乞白赖地往外拽他了。

薛仁贵一问是怎么回事儿,丫环就跑进来了,就把刚才经过这么一说。薛仁贵吩咐:“快!先把英龙的绑绳松开!”

兵丁就把英龙得绑绳给松开了,他把小嘴一撅:“哼!义父见面就宰我,还是我爷爷好!”

自己又一想,刚才为什么要绑我?哎呀,别看他人小,心挺大,似乎有几句话他都听明白了。得了,这个大唐营我可不呆了,我呆不下去了。你不认我呀,我还不认你呢。有没有你这个义父我还不是一样么,还回我的玉翠山罢了。

这孩子就把他带来的二十名喽兵给集中在一块儿,也没告诉薛仁贵,也没告诉樊梨花,他就不辞而别,回奔他的玉翠山八角寨去了。

薛仁贵升了帐,这阵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也都听到信了,一齐扑奔洞房而来了,到洞房,看见樊梨花这个样子,就连柳氏王妃也被丫环搀着来了。

进洞房一瞧,哎呀,梨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啦。嘴唇青紫,面如黄纸一般。众人扶住她就喊:“梨花!梨花!梨花!”

哎呀,窦仙童紧紧拽住樊梨花的两只手,一看她两手冰凉,都抽到了一起,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床上,让她喝下一口热水,连声呼唤。

陈金锭看见窦仙童、薛金莲等人都扶着樊梨花,再看她这样子,知道薛丁山不定又干出什么事儿来了。她转身就出去,到处找开了。

在一个空帐里,果然就把薛丁山给堵上了,上去就是一拳:“咳!你怎么啦?”薛丁山一瞧:“啊?你不用管!”

“不用管?我不管可有人管,你走!”上去扑胸一把,就把薛丁山给抓住了。“哎,二夫人,你,你快撒手,你快撒手!”

“撒手?哼! 走,上帅帐,见公爹去!看看老人家怎么发落。你不跟我说,到那儿我看你说不说?”“哎,你快撒手!我不能去!”“你不去,行吗?走!”

薛丁山不敢跟她撕打,知她已身怀有孕了。好家伙,就象抓小鸡儿似的被抓走了。

来到帅帐上,薛仁贵刚刚升了帐,正在找薛丁山呢。一看,二媳妇抓着丁山来到了帐上,一撒手往那儿一扔,她觉着还没用劲儿,可是把薛丁山给摔得够呛,薛丁山就跪到在地。

二夫人说:“老公爹你瞧,我把他给你抓来了。由你发落,我可把他交给你,不管了!”转身她又看樊梨花去了。

薛仁贵大喝一声:“丁山哪!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这,这又是为什么?”

“爹爹,你先别生气,不孝的孩儿屡次惹你老人家动怒。哎,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爹爹,本来这次孩儿已回心转意,什么也不追,什么也不问了。万也没曾想,事情放到我眼皮底下,摆在我的面前了。我是忍无可忍哪!”

“是什么事,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到底是为什么?”“咳! 你就别问了。如果,你认为我是不忠不孝之子,就把我杀了吧。杀了我倒也干净,免让我受这样的羞辱。”

“你倒讲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好,你非让我说,那我就说。樊梨花是个不顾羞耻水性烟花之妇。原来我还不知道,只怪她为我杀父除兄,打青龙关,从赵大鹏嘴里,我才得知她是个有夫之女,嫌杨凡长得丑,所以她才要嫁我。这次,她又把我救了。我想,她既然是真心实意地归大唐,真心实意地嫁给我,那也就算了。万也不曾想,她认了一个干儿子,这哪是她认的干儿子?分明是她看我薛丁山待她薄情,就跟这个无耻的小冤家暗有私通。听说我又回心,她又是对我割舍不得,才把她的情夫带到营中,跑到洞房中,管我叫义父。你说,我……”

薛丁山气得直哆嗦,还在继续往下说呢,薛仁贵一听就气坏了,也不顾自己是个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了,从上面走下来,一把抓住薛丁山,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啪啪!”丁山巍巍不动,说:“爹爹,你别生气。”

薛仁贵心说:我还不生气?你这个小冤家,你怎么在胡说八道。“来呀,把这个小冤家给我绑在辕门外,给我斩!”薛仁贵气得满脸青紫,浑身颤抖。

“哗啦”兵丁们上去,就把丁山给绑上了,就推出去绑在辕门外边。薛丁山心想,你把我斩了倒干净,我乐意死。

而两旁众将可听明白了,原来薛丁山是吃薛英龙的醋了。大伙不能不给讲情,众将“呼啦”跪倒一片说:“元帅,薛丁山是误解了,你不应该杀他!”

“我不是驳众位的面子,这个冤家不是第一次了,象这个鼠肚鸡肠的小冤家,我还留他何用?众将平身。”

大伙一看,得,讲情不准,有人也说:“哎,咱们讲情,元帅不准,这个面子,得给谁留着。”“哎,对,干脆,给程老千岁送信儿吧!”

程咬金喝得晕头转向,结果他一听说洞房里又出了事了,“噌”地一下子,他把酒气都吓没了。“哎哟,我的天哪,薛丁山怎么又干出这事儿了!”

所以,他来到了辕门外边一瞧,看见薛丁山被绑在桩橛,走到跟前照肩膀头上,“啪”的一巴掌:“爷们,这又为什么?”“啊!哦,程老千岁,老爷爷,我很对不住你,叫你三番五次地受累了。这回,我也是出于无奈。”

“出于无奈?你不会耐着点儿吗?”“咳!老千岁,不用说了,这事,你进帐问我父帅去吧。”薛丁山把头低下,一语不发了。

“好吧!”程咬金就进了帅帐。见到了薛仁贵,一看薛仁贵都气成这个样子,忙问:“哎呀,薛元帅,到底为什么?”

薛仁贵就把事情这么一样,程咬金说:“哎哟,为了这件事儿呀!咳,丁山这孩子,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啊!怎么能胡思乱想啊?我去说他。”

“老人家,你别去了。你坐这儿歇歇吧!”程咬金就明白了:“嗯,好,我去洞房看看梨花去。”程咬金就奔洞房来了。

这阵儿洞房中,窦仙童、陈金锭、薛金莲,就连柳氏王妃都在这儿呢。樊梨花跟大伙儿什么也不讲,谁问什么,她也不说。窦仙童说:“妹妹呀,你怎么不说话呀?”

程咬金一挑帘进来了:“怎么啦?梨花,我来了!”樊梨花抬头一看,是程老千岁,这泪水就更止不住了,顺腮往下流淌。

程咬金说:“梨花,有什么话跟我说,老爷爷给你作主,别看我三番五次说瞎话把你骗出寒江关,我是为了叫你们夫妻和好。咳!为了小将英龙之事,薛丁山他把你错怪了,他的疑心也太大了。一会儿,我好好把他骂一顿,就好了,你等着啊!”

“老千岁,你不必再操心了。”樊梨花说。"怎么了?”“啊,不怎么。老人家,你替我对老元帅说一声,我要回寒江关了。”

“啊?回寒江关?那怎么能行呢?这个事儿,我还没说清楚呢!”

“你不必再说了。我今生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了,我已承认,我是个薄命之人,愿意归山隐居,再也不下山了。老千岁,你再想说瞎话,我也听不见了!”

“哎哟,梨花,你可不能胡思乱想,你可不能跟丁山一样!这小子,鼠目寸光,眼前呀就看不大点儿。你可不是那样的人哪,梨花,你是个聪明人!丁山眼下他没有完全清楚,这不要紧,把线儿放得长一点儿,你呢,肚量大一点儿。再过些日子,他自己会明白的。你可不能往绝路上想。这回啊,再忍一忍。你要是真的上山出了家,或者说有个好歹,不用说薛丁山怎么样,就连你的公爹薛仁贵,他都担当不起呀?你千不瞧,万不看,还得看看你的公爹、婆母、你的姐姐,妹妹待你都不错。我程咬金跑前跑后的是为了什么呀?你真要是寻短见,或者是削发为尼,这皇上都不能饶恕我们哪!”

程咬金说到这儿,樊梨花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好吧,老千岁,你放心吧,我冲着你和老元帅,也不能削发为尼,只是回寒江关带发修行,孝顺老母,耐心等待,还不行吗?”

“哎,那好!那好!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哎,还有一个事儿,得求求你。”

樊梨花心里有了一定之规了,嘴里就应付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哎,你是明白人,你的公爹听说薛丁山又在洞房里起了刺儿了,气坏了,把你公爹气得浑身哆嗦成一团,把丁山绑在辕门要杀,谁讲情也不准,就连我去求情都不行了。你还得受点委屈,到帐上还得给丁山求个情。真要是将丁山杀了,今后这仗还怎么打呀?”

樊梨花沉思半晌说:“好吧,我去!”“哎,好。要不怎么说,这姑娘就是聪明。丁山这小兔崽子,太让人生气了。我呀,咬他两口都不解气!”

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就命人搀着梨花。樊梨花就站起身来说:“老千岁,你前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哎,那好,那好。”程咬金先走了。樊梨花又把衣服换了一身素服,把眼泪擦了擦,就往帅帐来了。窦仙童、陈金锭她们俩搀着。

到了帐上,给薛仁贵见礼,薛仁贵一看,樊梨花哭成这个样,心中甚是难过,忙说道:“梨花,咳!这是我薛家的家门不幸,有了这么一个不孝之子,又让你受委屈了。”

此时,樊梨花强忍悲痛并没有哭,飘泼下拜,说道:“元帅,事情已过,不要再提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哦?什么事,你说吧。”

“且看两国战争正在用人之际,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国家大事,把丁山死罪饶过,让他杀敌立功吧!但不知元帅这个面子肯给么?”

薛仁贵一听,哎呀,丁山的所作所为,都快把人气死了。梨花看在两国交战,正在用人之际,还来给他求情,这个心胸,该有多大呀,多么宽广!

“好!好!你来求情,我怎么能够不应呢。来呀,把这小冤家给我推回来!”兵丁就把薛丁山给推回来了。

薛仁贵吩咐道:“按在帐下,给我捆打八十!”打了八十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把衣服都浸透了。

樊梨花并不心疼,光剩生气了。打完之后,薛仁贵又吩咐一声:“把薛丁山押入监中。”“老元帅,营中要没有事,我就告辞了。”

“哎,梨花,你就别回寒江关了,还是随我征西去吧!”“不。我家中还有高堂老母,正在盼望着我。只她一人在家,甚是孤单,我还是回寒江关侍奉老母去吧!”

薛仁贵点了点头,也明知道留不住人家,便说:“好吧,我命人送你!”“不必了,我自己走,如果有用我之处,请程老千岁给我送个信吧!”

嘿,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薛仁贵的心,怪不是个滋味,但又无奈,只好赠送梨花香车宝马,樊梨花是哭着走了。

等樊梨花走出唐营,就问他手下人:“但不知英龙上哪儿去了?”丫环说:“小姐,你还不知道呢,小公子他不辞而别,悄悄走了,大概又回玉翠山八角寨了。”

樊梨花心说,好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薛丁山他不仁不义,可是老元帅待你情意不薄,应留在营中,在帐下听用为对,怎么能够不辞而别呢?

梨花一边走,一边想,回到寒江关跟我母亲怎么说呢?这让母亲该有多伤心哪?又一想,不行。我这个事弄不明白,这口气我也不顺啊!

就嘱咐手下人:“你们先回寒江关,跟我娘说,我比你们晚到个一两日。”丫环一听这话,就问:“小姐,你上哪儿去呀?”

“哦,你们不必害怕,我不会寻短见的。我能抛下我娘不管,我是要到山上见见我的师傅。跟师傅说上几句话,就回去。”

“嗯呀,那你可快点回来呀。要不然的话……”“啊,你们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打发手下人回奔寒江关,自己单人独马就奔堤芦山万寿紫霞宫而来。等樊梨花来到堤芦山万寿紫霞宫,下马往里走,小女道童就看见了,便问道:“哟,这不是大师姐吗?你怎么回来了?”

“啊?师傅在吗?”“在,头两日师傅还在叨念你呢!那一定是想你了。”“是吗?快告诉师傅,就说我来了。”“哎。”

女道童进去,时间不大,出来说:“大师姐,师傅叫你进去哪!”

樊梨花这才往里走。来到里边一看,老师傅正在三品莲台上盘膝打坐,五头朝天,在那儿闭目养神呢!

樊梨花“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师傅脚下,叩头施礼说:“恩师,徒儿回山看望你来了。师傅啊师傅,这回,说什么我可也不下山了。我一定在山上跟你出家,跟师傅在一起呆一辈子!”

老圣母闻听,惊问:“哦,梨花,怎么你回山来了?师傅也断定你会回来的,你呀,还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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