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信史时代的三千多年前,历史与其说是历史,倒不如说是后世人的道德评判和臆想。先祖们把历史资料的只言片语投入到传说和遐想的泡菜坛中,腌制而成。细心的读者和历史世界的“有心人”不难发现,中国二十五史都是这种秋菜冬储的产物。只是我们都知道,萝卜也好,黄瓜也好,一旦成了泡菜已经不是原来的“原汁原味”了。这也正是很多有识之士都认同这样的观点:小说,除了人物名字是假的,其余都是真的;历史,除了人物的名字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我们不妨托贾门贾氏的贾雨村之言,浇心中之块垒。得能如此,夫复何愿!
孔子有句名言“食色性也”,说异性之间的需求,就象一日三餐一样不可或缺。还有句话更加的一针见血的指出“荷尔蒙激荡着这个世界的青春岁月”没有荷尔蒙就不会有帅男美女,也就不会有爱情故事,可见人类历史是以荷尔蒙为唯一引擎来驱动的。诚如此言:在公元前十二世纪,在世界的东西历史方舞台上几乎同时上演了一场荷尔蒙激发的国破人亡的世纪之战:争夺海伦的特洛伊之战(约公元前1194年)和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约公元前1125年),下面我们来比较三千多年前东西方世界出现的两个美女们在相同时间,不同环境中的不同命运,从中或许我们能窥见东西方人在对待红颜们的迥然相异的差异;从中我们或许还能窥见东西方美女们的别具洞天的内心世界;从中或许我们还能窥见东西方民族对人性的不同理解、阐释和追求;从中或许我们还能窥见东西方文明的“殊途殊归”的命运启示!
大约在公元前12世纪,据说斯巴达有一人家生了个女儿,取名海伦。这小姑娘俏丽无比,渐渐长成一个举世罕见的美女。人人都公认她是全希腊各邦国最美丽的女子。希腊各国的公子王孙们都纷纷追求她,追求不成者也以看到她的芳容为一生最大的愿望。海伦成了各国公子王孙们的偶像和精心保护的珍宝。后来,海伦的未婚者们达成了协议:让海伦自己选择丈夫,大家保证尊重她的选择,而且要共同保护她丈夫的权利。 后来,斯巴达王阿特柔斯的儿子墨涅依斯为海伦看中,两人成亲。不久,墨涅依斯做了国王,两人相亲相爱,是一对美满的夫妻。 一天,墨涅依斯的王宫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是特洛伊国王的儿子——帕里斯。特洛伊是小亚细亚半岛(今土耳其)上的一个小王国,它和希腊隔海相望。墨涅依斯对帕里斯盛情款待,连年轻的王后海伦也亲自出来接见。帕里斯长得风度翩翩,风流潇洒,很讨女人喜欢。他自从见了海伦之后,竟一见钟情,相思着魔,百般追求勾引,后来拐骗海伦一起逃回特洛伊城了。斯巴达国王墨涅依斯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侮辱,他连夜赶到迈锡城,请国王阿伽门农——也是他的哥哥帮他复仇。阿伽门农当时是希腊各国的霸主,他马上邀请了希腊许多小国的国王来开会,会上大家决定联合起来,用武力踏平特洛伊城。阿伽门农被推选为统帅。不久,一支有10万人马,一千多条战舰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攻打特洛伊城去了。希腊人和特洛伊人的战争爆发了。特洛伊城是个十分坚固的城市,希腊人攻打了九年也没有打下来。为了避免玉石俱焚的灾难,海伦曾要求送自己出城被谢绝。当战争进行到第十年时,海伦亲自出来劳军,战士们震撼于她的美艳,失声说:“我们为她再打十年也值得!”这种顺乎男人的本性使然,不正是爱美之心的启迪和陶冶的不可或缺的过程吗?不正是文明升华的动力源吗?不正是诠释人类进化之所以能够天天向上的原因吗?华夏文明中是否也有这种至关重要的DNA呢?
东方美女苏妲己。她的遭遇就远没有海伦那么富于诗意,她是商王朝最后一位君主纣王的妻子。当时,年轻的商纣王去祭祀女娲娘娘,因羡慕娘娘的美貌,遂留诗一首,表达“执子之手”的思慕之情,谁想娘娘回来发现纣王轻薄与她,勃然大怒(这是现代女人不可理喻的,接受别人的溢美之辞,就象接受一束鲜花一样的受宠若惊,怎么会有受辱之感),于是招来狐狸精,命她下凡葬送商纣江山(神仙乱性,就是一场人类灾难,不好好享受香火,却呲牙必报大动无名之火,干涉别国内政,掀起一片血海深仇的海洋,女娲娘娘未必是商纣暴虐的始作俑者,确是其幕后推手之一,难辞其咎。),为完成任务,附体于苏妲己身上的狐狸精使尽浑身解术诱惑纣王下水:什么 “敲骨辨髓”“指认孕妇”等等,姬昌有感于纣王失道,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被妲己诬陷入狱,姬昌的儿子姬考探狱,妲己引诱未遂,窜唆纣王把姬考做成肉羹给姬昌吃,以验证姬昌推演的八卦是否灵验。后来纣王落难纵火自焚而死。苏妲己被俘后(应该是天谴的潜伏者,最后怎会嬗变成人民的公敌?陷害盟友杀姬考之举是白痴的编书人的败笔,如此糟糕的智商,怎么当间谍?编剧的荒唐逻辑是狐狸精的任性胡为,此时的美女已经没有人味了.),并没有自杀,她自信她的魅力能够拯救自己。想不到他遇到的对头是已经九十岁而又铁石心肠的周兵团总司令姜子牙,终于下令把她绑赴刑场处斩。可是,她太美丽了,刽子手们无不失魂落魄,不忍下手。姜子牙就亲自执行,他自己也遇到同样困难。最后他下令把苏妲己美丽的面容用布蒙起来,才把她杀掉。
综上所述,中国版的红颜就是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地地道道的“祸水红颜”用老外的眼光看,就是“伊甸园之蛇”,在礼教文化中,红颜被视为“亡国之兆”“不祥之物”,并不是中国老老少少的“夫子”们不解风情,从学而优则仕,到书中自有颜如玉。甚至从孔夫子的“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的感叹中,我们也不难发现“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烦恼,也许正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缘故才使得中国夫子不能理智看待美女,由于无法抗拒所以惶恐不安的谈虎色变,视为洪水猛兽。由此演变成“女人是老虎”的笑话。自从南宋朱熹的理学成风之后,“禁人欲而从天理”教化社会, 谦谦君子之风表皮下的虚伪和凶残日甚一日,这种压抑之下的畸变、病态心理,才使得秃头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中国式的皇帝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对美女疯狂:千金难买一笑的“烽火戏诸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长生殿;“爱江山更爱美人”陈叔宝,当然没有皇帝梦的俗人只能整点俗乐:把得不到的美女视为红颜祸水(大红盖头下的新娘有可能素未谋面,看到的美女都是杜十娘之流,肯定娶不进家门),这当然是“酸葡萄理论新说”,甚至下意识里的病态念头: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在这种“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环境下,“红颜薄命”和美女只能妖魔化成为水到渠成之势。
千百年的莫须有终于演变成铁证如山——如果谁说女人不是罪人,那才叫“咸鱼翻身”,如果谁说女人不是老虎,那才是“指鹿为马”的胡说八道!?中国的红颜比窦娥还冤!常言道:不怨狼吃羊,倒怨羊上坡! 但是,中国的红颜不冤!且不说上述苏妲己令人发指的故事(那是狐狸精所为),吕太后亲手炮制的“人猪”事件,当然如果你有心涉猎皇宫史,不难发现勾心斗角,犬牙交错,机关重重“鹦鹉前头不敢言”中国的美女心中还有阳光明媚吗?宝玉曾愤慨:水作的女孩轻轻秀秀,怎么一嫁人就变得比臭男人还浊臭不堪。有人说他出家做和尚,就是不忍看“金钗雪中埋”变成一滩早春二月的“烂沼泽”,自从周公制礼以来,中国美女一出世,就有“父为子纲”堵着她的天性烂漫,当然也有“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亮点,如“大观园”里的旖旎风光、宝黛佳人。八岁以后就添了一条“又臭又长的裹脚布”——男女授受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陷进“夫为妻纲”的牢笼中,甚至还加了一道“夫在从夫,夫死从子”的无心锁,从此“烟林独开早”的芳园,成了一片“榆木疙瘩”从此红颜天性不见天日。如果人间有十八层地狱,那里面绝对都是礼教重负下的中国红颜,心中没有太阳,世上又哪会有“春光灿烂”
海伦的故事,到了纪元前九世纪,产生荷马的史诗《伊里亚特》和《奥德赛》,并且升华为所有少年维特心中的美神。而苏妲己的故事,却成为政客眼中的洪水猛兽,成为“文死谏”的陈词滥调,到纪元后十五世纪,产生许仲琳写的文学价值很低的小说《封神榜》,从民间民俗上把妲己钉上耻辱柱,自此铁案如山,万劫不复(民俗一向是政治的婢女,不足为奇。)。雷峰塔已经倒掉——真的倒掉了吗?妲己什么时候才能从政治死刑犯复原成政治牺牲品?呼出沉积千年的“屈死鬼”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