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德胜，今年58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时，我在县里的建筑公司做施工队长，后来公司改制，我索性自己接点小工程，日子勉强过得去。

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跟不上了，只能靠以前攒下的积蓄和每月三千多的退休金过日子。

我的妻子李秀兰比我小两岁，年轻时在食品厂做工，如今厂子早倒闭了，她在家操持家务，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贵，但也能过得下去。

我们有一个儿子，叫张磊，是我们夫妻俩唯一的孩子。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计划生育，家里只能生一个，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张磊从小聪明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他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还交了个女朋友，日子看起来一片光明。可天有不测风云，三年前，他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那年他才28岁。

儿子的离世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和秀兰整整一年没缓过劲来，家里像是被死寂笼罩了一样。

她整天以泪洗面，连饭都不愿意做，而我呢，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我们唯一的希望没了，人生的意义也没了。

张磊走后，他的女朋友回了娘家，两家人也逐渐断了联系。我们夫妻俩就这样相依为命，日子变得冷清又沉重。可就在我们还沉浸在悲痛中时，我弟弟一家却频繁上门，让我们更加心烦意乱。

02

我有个弟弟，叫张德林，比我小五岁。年轻时父母偏疼他，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紧着他。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也不会计较，可后来我成家立业，才发现弟弟的日子过得比我好得多。

当年家里只有一套老房子，按理说应该由长子继承，可父母却把房子留给了弟弟。

我没争没抢，自己辛辛苦苦攒钱盖了房，想着弟弟有了房子，日子应该能过得不错。果然，他靠着父母的帮衬，娶了个城里媳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过得还算宽裕。

可自从我儿子走后，弟弟一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频繁上门。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来安慰我们的，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谁都会觉得可怜。

可来得多了，我才发现不对劲——他们的话里话外，总是在打听我们的存款和房子。

“哥，你们俩现在就你们自己，房子这么大，住着也空落落的，不如卖了换个小点的房子，剩下的钱养老多好？”弟弟有一次在饭桌上试探着说。

我皱了皱眉，没搭腔，可他媳妇接过话茬，笑着补充道：“是啊，你们这房子地段不错，卖了肯定能换不少钱，到时候买个小公寓，也省得你们打扫那么大的房子。”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们的心思了。我这辈子就一个儿子，他走了，我们这套房子按理说没了继承人，可这并不代表我要把房子让出去。我忍着火气，说：“我们住得惯，不打算搬。”

他们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从那以后，他们一家人隔三差五就上门，不是借口来陪我们说话，就是带点吃的过来。可这些“关心”背后，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意味。

有一次，弟弟的儿子张浩来了，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喊：“伯父伯母，我来看你们了。”

我心里冷笑，张浩今年25岁，工作没几年，之前从来没主动来看过我们，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殷勤，能没事？

果然，没聊几句，他就开始旁敲侧击：“伯父，你们平时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吧？我听我爸说，你们退休金加起来也有六七千了？”

我脸色沉了下来，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们老两口的钱，够花。”

他嘿嘿一笑，低头喝了口茶，没再说话，可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们盯上的，不只是房子，还有我们的养老钱。

日子一天天过去，弟弟一家来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甚至一周三四次。我们推脱，他们就说是“关心我们”，可我知道，这关心不是出于亲情，而是出于算计。

有一次，弟弟的女儿张倩突然跑来，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在外面欠了钱，问我们能不能帮个忙。我心里冷笑，真是越来越直接了。我没答应，她哭得更厉害了，说什么“伯父伯母最疼我了，这次真的走投无路了。”

秀兰听了有些动摇，可我拉住她，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们老了，钱要留着养老，不然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张倩见我们不松口，脸色一变，嘴里嘟囔了一句“真小气”，然后甩门走了。

那天晚上，秀兰坐在床上发呆，半晌才叹了口气，对我说：“德胜，我总觉得，他们这次不会善罢甘休。”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我去找了房产中介，打听房价，了解有没有合适的小户型。回家后，我对秀兰说：“我们把房子卖了，换个地方住吧。”

她愣住了，眼眶一下子红了，“可这是磊磊住过的家……”

我心里一疼，可还是硬下心肠，“磊磊不会希望我们被人惦记着过日子。他走了，我们得为自己活。”

秀兰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03

房子卖得比预期快，不到一个月，我们就签了合同，准备搬走。在这期间，弟弟一家听到风声，急得不行，连连上门劝我们“再考虑考虑”，可我心意已决，根本不听他们的。

搬家的那天，弟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哥，你真要这么绝情？”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德林，你别觉得我们欠你的。我们这辈子没占你们家一点便宜，该是我们的，我们会守住，不该给的，我们也不会让。”

他说不出话来，最终甩袖而去。

那天晚上，我和秀兰坐在新家客厅里，房子不大，但温馨。她泡了两杯茶，递给我，轻声说：“德胜，我们以后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点点头，心里第一次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一生，我们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不能再让别人随意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