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换了身体后。
才发现他偷偷给我下了绝子药。
我没有吵,也没有闹。
只是对准了胯下,扬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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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觉醒来。
身侧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我僵硬地转过头,瞳孔骤然紧缩。
是沈如玉,我的庶妹。
她赤裸着身子,长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欢好后的红晕。
整个人睡得香甜。
可……这怎么可能?
半年前。
沈府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
全府上下无人生还。
沈如玉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可如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鬼?
我猛然坐起身。
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如玉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玉臂一伸,便环住了我的腰。
「萧郎……你要回去了吗?」
她声音酥软甜腻,却让我如坠冰窟。
萧郎?
她为何这样唤我?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平坦的胸膛,结实的腰腹,还有……
我颤抖着手往下探去,触到那微凸的男性特征时。
几乎要惊叫出声。
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踉跄着爬下床榻,跌跌撞撞地扑向梳妆台。
铜镜中映出的面容让我瞬间窒息。
镜中人俊朗非凡。
却难掩苍白的脸色。
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惧。
他!
是我的夫君萧云霁!
我颤抖着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而镜中的「萧云霁」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2
还没等我从眼前的状况中理清思绪。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胸膛。
手心的温热很真实。
我不是在做梦。
她也不是个死人。
「萧郎……」
沈如玉娇嗔着靠过来。
指尖在我胸口暧昧地画着圈圈。
她身上还带着缠绵后的残留味道。
我的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涌。
我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要推开她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我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如玉仰起脸。
一脸期盼地看着我。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你正大光明在一起啊?我真的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尽力模仿着萧云霁平日的语气。
「怎么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沈如玉嘟起红唇,满脸委屈。
「虽然你给她下了绝子药……但一想到我们的儿子要暂时记在她名下,我就难受。」
绝子药?
这三个字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嫁入萧家三年来。
我始终未能有孕。
婆母的冷眼、旁人的轻视、一碗碗苦得发涩的汤药……
我甚至还在求子观音前跪了三天三夜。
祈求能够为萧家开枝散叶。
可惜一直都没有结果。
后来,沈府惨遭灭门变故。
我更不想耽误萧云霁了。
我曾红着眼眶对萧云霁提出要和离。
而萧云霁当时是如何回应我的?
他满脸心疼地捧着我的脸,眼神里全是认真。
「落樱,我只要你。我想好了,若真无子嗣,从族中过继一个便是。」
多么讽刺啊!
原来他早就给我下了绝子药!
他口中的「过继」。
竟是让我认了沈如玉肚子里这个野种!
3
一股气血猛然涌上心头。
我忍不住死死攥紧沈如玉的手。
力道大得几乎能听见骨骼错位的声响。
「啊!萧郎!你弄疼我了!」
沈如玉痛呼出声。
她挣扎着想抽回手,精心修剪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我的意识逐渐回笼。
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高耸的腹部。
这个大小,至少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脊背。
过去的一切在脑海中瞬间清晰。
半年前。
我回沈府时。
当时沈如玉就已经食量惊人。
整个人都粗了一圈。
我还担忧地劝她:「如玉,暴饮暴食伤身,你要节制些。」
她当时咬着一块桂花糕,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听到我的话,她抬起头来,一脸幸福道。
「姐姐,现在京城流行丰腴美。再说了,能吃是福!」
我还想再劝说一二时。
萧云霁适时出现,将我搂入怀中。
「落樱,再过两个月如玉就及笄了,你别总把她当孩子管教。」
于是这事便笑笑也就过去了。
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我竟那般迟钝。
完全没注意到,萧云霁说这话时,还顺手将一碟酸梅轻轻推到了沈如玉面前。
原来早在那时。
沈如玉就已经珠胎暗结了。
而我这个傻子。
还沉浸在琴瑟和鸣的美梦里……
4
「萧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弄得我好疼啊。」
沈如玉揉着泛红的手腕,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埋怨。
我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指节攥得发白。
「如玉……你这么恨她吗?」
沈如玉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眼中的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是自然!人人都知道沈府有个才貌双绝的沈大小姐,谁看得见躲在阴影里的我?」
「从小到大,嬷嬷们都说二小姐要懂事,不能争——可凭什么?」
「就因为我娘是个洗脚婢?就因为我晚出生两年?」
她抓住我的手。
眼里满是寻求认同的渴望。
「萧郎,你不也恨她吗?那个贱人嫁给你三年,却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你!」
「明明知道你正处仕途的关键时刻……却死守着金矿的秘密。我爹也是老糊涂,临死前居然什么都不肯说。」
她突然吃吃笑起来。
「不过没关系,我才是最后的赢家……你是我的……啊!」
沈如玉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我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精心描绘的眉眼因惊恐而变得扭曲。
「放……开……」
她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
我只需再用力三分。
沈如玉就能真的去死了。
但就在她的瞳孔开始涣散的瞬间,我猛然松手。
沈如玉像破布偶般摔在地上。
「咳咳咳……」
她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我蹲下身,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所以,沈府的火是你放的?」
沈如玉的咳嗽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萧郎……你疯了吗?」
她声音嘶哑。
「那晚不是你自己带人放的火吗?你说……说要让我爹在火里开口……」
我顿时如遭雷击。
沈家出事的那日。
萧云霁「醉酒」归来时衣襟上可疑的深色痕迹。
根本不是酒渍。
是火油!
而我当时还傻傻地为他熬醒酒汤……
5
沈如玉趁着我失神的瞬间,艰难地向门口爬去。
就在她要触到门槛时,我一把拽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到床榻上。
「啊!」
她的肚子在地面剧烈地摩擦。
硬生生被我拖出了一条血痕。
我轻轻抚上她圆滚的肚皮,手心下传来剧烈的胎动。
好像是里面的胎儿也在恐惧。
我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惊恐的泪水。
「如玉,沈家着火,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沈如玉浑身剧震。
她像见鬼了一样尖叫起来:「你不是萧郎!你到底是谁?!」
因她的反应激烈。
胎动得也更加剧烈。
隔着肚皮都能看到小脚的形状。
我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
当男人真好。
有的是力量。
「我是你的萧郎啊,还是你孩儿的父亲。」
我轻声呢喃,神色温柔。
手指却用力收拢。
这次我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该去死了。
沈如玉的瞳孔急速扩大,双手绝望地抓挠我的手臂。
最后无力垂下。
啧!
原来杀人这么简单。
6
烛火剧烈摇曳。
照着我的影子像鬼魅。
我最后回头看了眼沈如玉。
她双眼圆睁,眸中满是恐惧和不甘。
死不瞑目。
我挥手将烛台倾斜。
火舌瞬间染红了绣着鸳鸯的床幔。
来福早已驾着马车候在偏门。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识相地没有多问。
我回头望去。
沈如玉的院子已经腾起滚滚黑烟。
「来福,回府。」
我爬上了马车。
来福扬鞭催马,骏马嘶鸣着狂奔起来。
萧府。
丫鬟小莲慌慌张张迎上来。
「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她——」
话音未落,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
「落樱!你总算回来了。」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我扑过来。
是萧云霁。
不,准确来说,是如今顶着我的皮囊的萧云霁。
他发髻凌乱,眼里满是惊慌。
「落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换了身体,快!想办法换回来!这太荒唐了!」
我轻巧地侧身避开他抓来的手,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为何要换?妾身觉得当男人甚好。」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我的衣襟上。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
「落樱,你……你从何处回来?」
我缓缓勾起唇角:「你猜?」
7
萧云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落樱,你听我解释……」
他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那你解释啊!」
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倒是想听听他还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我……我……」
萧云霁嘴唇剧烈颤抖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他破罐子破摔,也不遮掩了。
「沈落樱,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声音几近疯狂:「我低声下气求了你多少次?只要你交出金矿图,我们本可以……」
我嘲讽地看着他失态的模样。
「我说过多少次了,根本就没有金矿图!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萧云霁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偏执。
「又来了,沈如樱,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
「沈如玉亲口告诉我,你们沈家就是靠那座金矿才富甲一方!我只是想升官,想给你一个好的未来,我有什么错?」
他抓着我的手,眼里迸发着奇异的光。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交出金矿图……二皇子答应让我当户部尚书,落樱,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忍不住仰头大笑。
笑得浑身颤抖。
笑得眼泪直流。
「重新开始?」
我猛地抽回手。
「你和我庶妹鬼混的时候,可想过重新开始?你给我下绝子药的时候,可曾想过重新开始?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可想过重新开始?」
他闪躲着我的目光,语气里满是心虚:「你……你都知道了?」
「萧云霁,只有你死了,一切才可以重新开始。」
我的指尖顺着他的脖颈慢慢滑下。
「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三口,正好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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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萧云霁惊恐地瞪大眼睛。
「落樱,不……你不能……杀我……」
他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字句,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里。
「现在……我在你的……身体里……」
我冷笑一声。
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他的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青紫。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夫君,你放心,我会用你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你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
萧云霁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调。
他还在垂死挣扎。
「你忍心……看沈家……绝后吗……」
我猛地松开手。
萧云霁跌落在地,他剧烈咳嗽着蜷缩成一团。
不过片刻。
他居然晕了过去。
「啧,废物。」
我是真的很想杀他。
但他不能顶着我的身体去死。
我只是想让他记住。
现在的我,掐死他就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走出房门时。
我吩咐来福。
「加派三倍人手,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9
书房里。
我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全城的名医我都找遍了。
得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绝子药的药性已经侵入骨髓,沈落樱这副身体撑不过半年。
难道我余生真的要用萧云霁的身份活下去吗?
不!
我不愿意!
「爷,有个女子非要见您,说……说能治夫人的病。」
来福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些天不知有多少骗子打着这样的幌子来骗财。
我正想挥手拒绝。
却瞥见庭院中立着个纤细身影。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我鬼使神差地改口:「带她去前厅。」
那女子自见了我开始,就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不会又是个看上萧云霁皮囊的蠢货吧?
我有些失望。
「看来你挺适应这具身体的。」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
我手中的茶盏「当啷」砸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我死死盯着她露在面纱外的眼睛。
她为什么会知道?
她到底是谁?
「沈落樱,当男人的滋味如何?」
她轻笑着摘下面纱。
颈间的紫玉很抢眼,上面还刻着「爱女落樱」四个字。
我的呼吸瞬间一滞。
这!
分明是我父亲送我的八岁生辰礼物!?
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八岁那年的上元夜。
我和父亲走散在热闹的人群里。
慌乱的我,无助地蹲在桥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我瞧见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女孩孤零零地跪在薄雪里。
她面前的草席裹着一具枯瘦的尸体。
显得格外凄惨。
「这个给你。」
我毫不犹豫地摘下颈间的紫玉,塞进她那冻得通红的手心,认真说道:
「爹爹说这很值钱的,你拿去换些钱,好好安葬你的家人吧。」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记得她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变成男孩子。」
我仰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样就能光明正大跟爹爹学做生意,保护沈家不被坏人欺负……」
没想到。
当时的孩子话,如今竟成了真。
10
女子从脖颈上解下那枚紫玉。
郑重地放在我手里。
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傅说过,不该把移魂咒用在凡人身上。」
她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可那日看见你在沈府废墟里……」
她的话语陡然停顿,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声音也微微发颤:
「你抱着沈老爷的尸首嚎啕大哭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跪在雪地里的我。」
「所以我会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也颤抖得厉害。
她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一丝歉疚:
「可惜我学艺不精,这咒术只能维持两个月。」
两个月!
我死死攥紧玉佩。
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但是我的心里却无比欢喜!
足够了!
足够我让萧云霁血债血偿了。
我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恩人大德,沈落樱来世结草衔环……」
「别这样!」
她被我的举动惊到,神色慌乱,急忙伸手将我扶起。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
「我虽不擅医术,但对毒理咒术还是略懂一二,若你信我,带我去看看你吧。」
11
房里。
女子替萧云霁把脉,她眉头越皱越紧。
「五脏六腑都被侵蚀了,这不仅是绝子药……」
她低声喃喃,声音里满是疑惑。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萧云霁腰间悬挂的香囊上。
她快速拿起香囊闻了闻,脸色大变。
「有人在里面掺了美人泪,这是专门对付女子的阴损玩意。同房的次数越多,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最后会死在床上……」
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好歹毒的药!
这对一个女子而言。
是一种死了都要被人唾弃的奇耻大辱。
回想起每次与萧云霁同房后,我都头晕目眩。
本以为是自己身体太虚了。
没想到竟然是中毒了。
萧云霁此刻也愣住了。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疯狂地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萧云霁可能真不知情。
因为这个香囊是沈如玉送给我的及笄礼物。
我爱不释手。
日日不离身。
想到这里,我满心懊恼。
早知道就不要烧了沈如玉的尸体,应该拿去喂狗。
「我有办法解毒。」
女子打破了沉默,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她打开盒子,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蜷缩在盒中。
细密的足肢上还沾着黏稠的液体。
看着很是诡异。
「这是噬心蛊,它会吃掉你脏腑里的毒素……连带着一点血肉。」
我问:「有多痛苦?」
「千刀万剐,万蚁噬心,而且……」
女子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萧云霁。
「发作时必须保持清醒才有效,持续整整一个月。」
这太好了!
这毒能解,这苦还不用我来受!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在萧云霁惊恐的目光中,我掐住他的下巴。
看着血色蛊虫滑入他的喉管,随后在血管中快速蠕动。
我才满意地松开手。
「呕——」
萧云霁刚挣脱我的手,便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毫不犹豫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
他又晕了过去。
之后,我将萧云霁单独安置在一个偏院里。
我还特意选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24 小时贴身看管他。
以免他发作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12
萧云霁居住的偏院终日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到了第五日。
那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人声。
我站在门口。
看着下人们端着药碗进进出出,铜盆里的血水触目惊心。
我踏入厢房,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萧云霁正以诡异的姿势蜷缩在床角。
床单已经被抓出无数裂口。
听到脚步声,他突然暴起,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瘫软下来。
「落樱……落樱……」
他朝着我爬过来。
手指死死攥住我的衣摆,额头在床沿磕得砰砰作响。
好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哦!
「换回来……求求你……」
我俯身捏起他的下巴,用绢帕擦拭他嘴角的血沫。
「你怎么瘦了?」
我的指尖抚过他凹陷的脸颊。
「我可是日日命人给你炖燕窝呢。」
萧云霁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啊!痛……」
婆子们立刻一拥而上。
熟练地用绸带将他绑成跪伏的姿势,又在齿间塞入软木。
我看着他的脊椎反弓成可怕的弧度。
脖颈青筋暴起。
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床板上疯狂扭动挣扎。
在他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
婆子们急忙掐住他的人中,强迫他又清醒过来。
这般痛苦的折磨,周而复始。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过去。
痉挛终于暂时停歇。
婆子们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手脚上的束缚解开。
萧云霁像是一摊烂泥般瘫在床上。
双眼之中竟缓缓淌下两行血泪,那模样凄惨至极。
「杀了我……求求你们……」
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夫人,该用药了。」
这时,一旁的婆子轻声提醒道。
我神色平静地接过婆子捧来的药碗。
黑褐色的汤汁散发着一阵苦味。
婆子走上前,熟练地捏开萧云霁的牙关。
我微微抬手。
轻松地将药汁灌了进去。
灌完药,我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
眼神冰冷地盯着一旁的婆子。
「切记,不可让夫人伤了自己,不然你们全家都要陪葬!」
婆子们吓得浑身一颤。
「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惶恐地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我走出房门。
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13
刚踏出院门。
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萧老夫人。
她满头珠翠叮当作响。
「霁儿!」
萧老夫人一把抓住我的衣袖。
一脸狐疑地望向被层层包围的偏院。
「你日日往那贱人院里送补品,为何连为娘都不让进去瞧一眼?」
我急忙搀住她,后退三步。
「娘!她染了会过人的痨病!前儿个伺候她的丫鬟已经倒下两个了。」
萧老夫人闻言脸色骤变。
她拉着我快步离开,一直走到她院中的佛堂才停下。
檀香缭绕中。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毒的光。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让那贱人去死?」
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沈家的金矿图还没到手。沈落樱还不能死。」
「娘懂了!」
她拍着我的手背连连点头。
只是,我着实没有想到,她竟「懂得」如此透彻。
三日后。
萧云霁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买通了送饭的粗使丫鬟。
那丫鬟趁人不注意,将一封血书偷偷送到了老夫人手中。
只是,萧老夫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满脸嫌恶地命人将血书丢了出去。
待那血书被扔到一旁,我佯装好奇地弯腰捡起。
展开那封用中衣布料写就的血书。
上面详细描述了我们互换身体的经过。
为了让萧老夫人信任,他甚至提到了只有萧云霁本人才知道的秘密。
书房的暗格位置。
那里藏着联系二皇子的信物。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霁儿,怎么了?」
萧老夫人探头进来,见我笑得开怀,满脸疑惑。
「娘,您做得太对了!」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
「那贱人就是想把痨病传给您!」
老夫人一听,脸上的嫌恶之色更甚。
她用力甩着袖子,好似那袖子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恶狠狠地说道。
「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临死还想拉垫背的!」
说罢,她转身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
「去!把那个丫鬟给我处置了!」
当日晌午。
那个背主的丫鬟被几个粗壮的家丁按在萧云霁的院子里。
我特意命人将萧云霁抬到窗前。
让他能够清清楚楚地亲眼看着这一切。
起初那丫鬟还能惨叫几声。
二十板后就没气了。
「都看清楚了。」
我环视着四周噤若寒蝉的下人们。
「这就是吃里爬外的下场。」
转身时。
我瞥见窗内萧云霁那张惨白的脸。
他的眼里只有绝望。
我冲着他笑了笑,他抖得更厉害了。
14
二皇子府。
我恭敬地将地图双手奉上。
「殿下,这就是沈家祖传的金矿图。」
我声音里有些颤抖:「为了它,臣连……连枕边人都……」
二皇子听闻。
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炽热光芒,他轻轻抚过地图上那暗褐色的痕迹。
那是我提前命人精心做旧的成果。
当他的目光落在标注的金矿位置时,脸上狂喜。
「好!好!」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云霁果然不负所托!待本宫禀报陛下,定能让你如愿以偿!」
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将地图递给身旁的心腹侍卫。
我急忙向前迈出半步,微微欠身,高声说道:「殿下且慢!」
二皇子神色一凛。
随即心领神会,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
待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耳边低语。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大殿下的人好像也已经盯上这里了……」
我故意欲言又止。
「什么?」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鸷得可怕。
我适时添了把火。
「听闻大殿下已秘密调集一队私兵,明日就要亲自前去……」
我的话还未说完。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二皇子手中的茶盏已被他狠狠捏得粉碎。
茶水四溅。
他强压着火气,再次看向我时,脸上竟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云霁先回吧,这份功劳本宫记着了。」
我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转身稳步走出二皇子府。
刚一踏出府门。
一阵寒风吹在我的脸上。
起风了。
你们都去死吧。
15
我沈家世代传承。
向来都是凭借着脚踏实地的打拼,积累财富与声誉。
何曾有过什么虚无缥缈的金矿图?
然而,当这毫无根据的传言甚嚣尘上时。
所有人居然都对此深信不疑。
那我便坐实了这个传言吧。
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将金矿点标注在了苍梧山腹地深处。
那一带地形极为复杂,山峦蜿蜒曲折。
没有个把月是到不了的。
更关键的是,常有黑云寨的悍匪在此出没。
他们凶狠残暴,在江湖上声名狼藉。
记得父亲生前曾提及。
黑云寨的大当家对官兵恨之入骨,但凡有穿着官靴踏入其领地的人,都会被残忍地剥皮,挂在寨门上示众。
为了能让他们狗咬狗。
我精心让人绘制了两幅一模一样的地图。
后兵分两路,将它们送往不同方向。
一幅通过隐秘的黑市暗线,巧妙地落入了大皇子手中。
另一幅,我则选择亲自呈给二皇子。
我不怕他们不上当。
若真能寻到金矿,他们要争夺那个位置便多了几分筹码。
权势会让人丧失理智。
我只怕他们命大,死不掉。
于是,我又花重金聘请了三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让他们提前埋伏在了苍梧山腹地的终点处。
我沈家惨遭灭门。
究其根源,便是上位者那永无止境的贪婪。
可皇宫守卫森严,我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杀到皇宫。
那父债子偿,也算公道。
16
铜镜前。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这具身体真是好用。
连当铺掌柜看到这张脸都会多给一成价钱。
这一个月以来。
我以打点官场为由,将萧府名下的十二间铺面、五处田庄陆续变卖。
连书房里的古玩字画都没放过。
一件一件都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银钱。
「爷,这是那些大人们送来的账单。」
来福匆匆走进来,双手捧着厚厚一叠借据,神色恭敬。
我伸手接过,随意地翻看着。
只见借款人一栏,无一例外,全是萧云霁的名字。
自从嫁给萧云霁这三年来,我日夜揣摩他的字迹。
如今早已模仿得炉火纯青,真假难辨。
更何况。
是「萧云霁」本人亲自去借的。
谁会怀疑呢?
一想到现在那些人见到我就关门的样子。
我不禁莞尔。
明面上能借到钱的地方,都已经被我借了个遍。
是时候去搜刮下萧老夫人的棺材本了。
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萧老夫人就挖空心思,从我这儿拿走了不少嫁妆。
如今,该让她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踏入萧老夫人的院里时。
她正对着铜镜试戴一支累丝金凤簪。
见我来了,立刻堆起满脸褶子:
「霁儿来得正好,娘看中珍宝阁一套红宝石头面,只要八千两……」
我故意重重地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忧愁。
她看着我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担忧道。
「霁儿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顺势握住萧老夫人的手。
「娘,最近儿子需要打点吏部的人……」
话未说完。
萧老夫人脸色就变了。
「那个贱人不是有很多嫁妆吗?怎么,她是不愿意出吗?」
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尽是不满。
我继续苦着脸,无奈地说道:
「唉,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娘你这里能不能给我匀点银钱出来?」
萧老夫人有些犹豫。
我继续趁热打铁。
「娘,你放心,等金矿的事成了,儿子给您挣个一品诰命,让那些瞧不起您的人都来磕头。」
萧老夫人有些心动:「那你要多少?」
我毫不犹豫地说:「10 万两。」
「什么?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萧老夫人顿时惊呼出声,眼睛瞪得滚圆。
我继续诱哄着她。
「娘可以回娘家去借啊,放心。我不白拿这些,三成利如何?」
萧老夫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肉疼的表情:
「三成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三成利算什么?」
我加大了诱惑的力度,信誓旦旦地说:
「等儿子掌了户部,随便弄些盐引茶引,这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赚回来了。」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
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就在自己眼前。
她急忙转身,打开自己的私房匣子,说道:
「霁儿,娘这里有一万两,你先拿着,剩下的,娘再去想法子。」
我低垂着眼帘,巧妙地掩盖住眼底的讥讽,柔声说道:
「娘,还是你最好。」
三日后。
令我惊讶的是,萧老夫人竟凑出了二十万两。
后来才知。
她连守寡的堂姐的养老钱都没放过。
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银箱。
我忽然想起父亲说过:贪婪是最容易利用的弱点。
皇子是如此。
平民也是如此。
我悄悄前往黑市。
以萧云霁的命作抵押,又借了一大笔钱。
17
等我把这些银钱都转移出去后。
离两月之期也仅剩三日了。
大夫诊过脉,萧云霁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是时候见见他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整个人确实丰润了许多。
脸上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润。
罪他受完,这副身体,我也该要回来了。
「夫人……」
他轻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这段日子,我每日都在忏悔……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一边说着,一边哽咽起来。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你的身体也养好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冷笑了一声,将一份文书递到他面前。
「把这个签了。」
「你想和离?」
他期待的神情瞬间僵住。
整个人猛地坐直了身子,声音陡然拔高。
但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急忙将声音压了下来。
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抓住我的衣摆。
「夫人,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可好?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护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
虽然他顶的是我的脸。
但是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实在让人作呕。
我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不签也行。」
我作势要收起文书。
「横竖现在我是萧云霁,多养个夫人也不费事。那你就永远用着这副身子吧。」
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
萧云霁立刻扑了上来,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鲜血瞬间涌出。
他抖着手,用那带着鲜血的手指,在文书上按下了指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现在能换回来了吧?」
他强撑着笑脸,期盼地看着我。
我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和离书折好,收进袖袋。
「急什么?你且再等几日。」
转身的瞬间。
我用余光瞥见他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
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甘。
他的眼底满是狠戾,却又拿我无可奈何。
我心情大好。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关上了门。
18
我将和离文书送去官府备案。
看着官章重重落在纸上。
我松了一口气。
我和萧云霁已经正式没有了关系。
三日后。
我起了个大早。
铜镜里的脸依旧俊美。
我对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云霁,夫妇一场,在身体换回来之前,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
我解开衣带。
将事先准备好的麻药,细细地涂抹在下身。
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人有些不适。
但很快,那里便失去了知觉。
我深吸一口气,对准了胯下,扬起了刀。
手起刀落。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在地板上溅开朵朵红梅。
「旺财!」
我轻唤一声。
那条总在厨房偷吃的小黑狗立刻摇着尾巴跑进来。
它看到地上的小玩意后兴奋得汪汪直叫。
随后,叼起战利品欢快地跑走了。
简单包扎好伤口后。
我平静地躺在了床上。
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19
一觉醒来。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柔软的触感让我长舒一口气。
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推开房门,萧府静得出奇。
下人也全部没了踪影。
就连廊下的鹦鹉笼子都空了。
只有几片落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发出沙沙轻响。
我事先安排的几个眼线从暗处向我点头示意。
在入睡之前,我便已做好了一切安排。
我让人牙子把那些曾帮着萧云霁欺辱我的恶仆都给发卖了。
那些与我无冤无仇的下人,我给每人十两纹银,算是遣散费。
至于来福。
他曾经帮萧云霁做了那么多坏事。
我直接让人把他送去漠北挖矿。
只是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去。
经过主屋时, 我推开了门。
萧云霁还在昏睡。
下身的被褥早已被鲜血浸透, 血迹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将床单染得一片殷红。
由于不知道换回来的具体时辰。
为了稳妥起见。
我事先吃下了足以放倒一头牛的蒙汗药。
如今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走出大门时。
我最后望了一眼门楣上「萧府」的牌匾。
再见了。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我勾了勾手指。
躲在角落的乞丐们一拥而上。
手中的粪水毫不留情地泼向那块牌匾。
我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转角处早就安排好的马车。
向着新的生活前行。
20
萧云霁在三日后悠悠转醒。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胯间。
刹那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他猛然僵住,颤抖着扯开亵裤。
当看清伤口时。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惨嚎叫声。
吓得房檐上负责盯梢的眼线一个踉跄,险些碰落瓦片。
与此同时, 被蒙汗药迷晕的萧老夫人,也在这声惨叫中骤然惊醒。
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鞋子都没穿好,便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当她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只见自己的儿子双眼迷茫,正瘫坐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
「霁、霁儿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
院里突然传来震天的撞门声。
而此时的京城早已天翻地覆。
茶楼酒肆里都在传。
大皇子的头颅被土匪挂在寨门上示众。
二皇子的尸身则被剥光了挂在旗杆上。
老皇帝在早朝时听闻噩耗。
当场口吐白沫昏厥, 至今未醒。
整个朝廷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竟没有一人有空去深究两位皇子的真正死因。
萧云霁倒也算是走运。
21
可走运的萧云霁。
此刻也不笑不出声了。
萧府的大门被狠狠撞开。
十几个大汉手持棍棒涌入院中。
为首的刀疤男,满脸横肉, 他抖开一叠借据。
「萧云霁, 该还债了!」
一张张借据上, 鲜红的指印和萧云霁的私章清晰可见。
「这都不是我借的!」
萧云霁抓过那些借据,试图将它们撕碎。
刀疤男岂会让他得逞?
他伸手攥住萧云霁的手指, 而后猛地一折。
「咔嚓」一声脆响。
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萧云霁的全身。
他痛得哇哇大叫。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看来你是想赖账了?」
萧云霁尝试辩解道。
「是沈落樱!是她用我的身子……」
话未说完,就被哄笑声淹没。
就连一旁的萧老夫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怪异。
她紧紧抓着萧云霁的肩膀, 满脸焦急:
「霁儿,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钱能还上吗?」
萧云霁都快疯了。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信他!
就连他娘也不信他!
他近乎崩溃地大喊:
「我说的是真的!我和沈落樱换了身体。我被她关起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刀疤男听了,转头对同伴挤眉弄眼, 脸上满是嘲讽:
「当我们是三岁孩儿哄呢?兄弟们,给我打!」
萧老夫人挡在萧云霁身前, 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们敢?我儿是二皇子的人!小心二皇子治你们的罪!」
「二皇子?」
刀疤脸听闻, 先是一愣,随即仰头狂笑起来。
他将一口浓痰直接啐在萧老夫人的脸上。
「二皇子死了,你们去阴曹地府找他吧!」
刀疤脸一挥手。
众人一拥而上, 将两母子按倒在地。
你一拳, 我一脚。
两人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哭着嚎着,疯狂求饶。
在挣扎间,萧云霁的亵裤突然滑落,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打手们先是一愣, 继而爆发出震天的嘲笑。
「原来还是个没把的!」
22
刀疤脸一心想着将萧府洗劫个底朝天。
可当他带人搜刮了一圈后。
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萧府空荡荡的。
像是提前被人洗劫了一番。
连个花瓶都没留下。
平坦的胸膛,结实的腰腹,还有……
「(我」刀疤脸更怒了。
他扭头恶狠狠地看着瘫在地上的萧云霁。
「既然还不上钱……」
他伸出手, 狠狠捏住萧云霁的下巴, 左右端详。
突然咧嘴一笑。
「这皮相倒能卖个好价钱。」
三日后。
京城最火的马戏团多了个「美人瓶」的展品。
白玉般的脸庞配着青瓷瓶身。
引来无数看客投币观赏。
而萧老夫人由于又老又残, 卖不出好价钱,直接被活活打死了。
她的尸体被随意丢到了乱葬岗。
任由野狗撕咬、啃食,死状凄惨至极。
曾经的尊贵与荣耀, 此刻都化为了乌有。
萧府全族以及萧老夫人的娘家, 此前因萧云霁的缘故,借出去了不少银钱。
如今,这些钱全部打了水漂。
他们恨透了萧云霁。
盛怒之下,他们要求族长将萧云霁和萧老夫人从族谱里除名。
江南画舫上。
我倚着雕花栏杆。
茶楼里说书人正讲到精彩处。
「要说那沈娘子啊, 倒是个有福气的,早就与萧家断了关系。」
我轻笑一声。
我随手将手中的鱼食抛入水中,激起一圈涟漪。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