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古巴已经三天了,一直想更新,却不能更新,原因是古巴的普通网络,居然把中国的微信公众号、百度、腾讯新闻……给蔽了。与此同时,“敌国”的网络平台,Google、YouTube、X、Facebook、Instagram,却安然无事,都可以访问。这种局面,让我始料未及,为什么要屏蔽古巴人看不懂的中文平台呢?有谁知道?
不过,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在市场经济里,只要存在需求,就一定有供给,哈瓦那的伪星巴克Star Cafe,就能为中国游客提供上网服务。憋了三天,终于能发文章了。Star Cafe的商标,乍一看和星巴克几乎一样,但头像从西雅图水妖,换成了眨眼睛的古巴小姑娘。
我从多米尼加飞古巴,能选的航线很少,没有直飞,只能转机。从地图上看,古巴和多米尼加直线距离很短,却只能舍近求远,先飞两个多小时去巴拿马,然后从巴拿马再飞两个多小时去古巴。
古巴人口是巴拿马的2倍多,航线却远不如巴拿马,这就是古巴在加勒比海的处境,虽然地理位置很好,却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从巴拿马飞哈瓦那,飞机爆仓,航空公司广播提醒乘客把多余的行李托运,据我观察,同机乘客多数是古巴人,而且以暗红色公务护照(Pasaporte oficial)居多,普通古巴护照是蓝色,两者区别明显。我出国这么多次,第一次遇到如此密集的公户护照乘客,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得而知,我只看到,这些人都是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
我问地勤,我的登机箱需要托运吗?
地勤看了一眼说,不需要。
入境古巴要申报,我没有提前做好,只能现场申报。
机场的WiFi有两个通道,一个是免费WiFi,必须申报后,填入护照号码才能用。另外一个是专门的申报WiFi,我试了一次,结果下载PDF文件的时候,失败了。
工作人员很热情,耐心地帮我重做了一次。结果,依然不能保存。
她用Google翻译器对我说:不要担心,会替你解决的。
然后,她拿出一个小本子,把我的护照信息都登记下来。这些信息,扫描护照就可以自动登记,这个程序的必要性在哪里?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小姑娘的热情还是让我感动,看来,社会主义兄弟姐妹情还是真管用!
结束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表情有点难为情,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有点疑惑,这是啥意思呢?
见我没反应,她就用按键输入一行西班牙语(前面都是直接语音输入)。
翻译成中文就是:你能给我小费吗?
当时的气氛有点尴尬,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前面所有的殷勤都是有意图的。万万没有料到,古巴也跟越南学坏了吗?
确实她为我花了不少时间,最后也算是给我特事特办,我也愿意回报她。但是,原则上说,她是堂堂国家工作人员,给她小费,相当于贿赂公职人员。如果是在美国,这可是联邦重罪。
我犹豫片刻后说,不。
她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把护照还给我,没有继续为难我。
古巴社会主义姐妹,脸皮还是有点薄。
然后,我就是面对边检,没有问任何问题,也没有盖章,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就让我出关了。不敲章,据说是为了不给旅客添麻烦。护照上有古巴的章,影响去某些国家。
但这点小把戏,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也太低估别国的情报搜集能力了,但凡去过古巴,IATA都有痕迹,全世界都知道。
我这一路上,经过十几个机场,哈瓦那机场是其中最简陋的一个,行李大厅灯光昏暗,传送带居然只有两条。
出机场后,迎面过来一个人,手里举着taxi牌子。
一看到我就说,30美元去市区。
我用西班牙语还价,20。
他表情夸张地说,太少了。
我不说话,拉着行李箱继续走。
没过几步,他就说,OK,OK。
然后,他带我去停车场,眼前停着三辆车,一辆比亚迪燃油车,两台俄罗斯拉达车。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古巴再会拉达。上一次,还是在8年前的亚美尼亚。
俄罗斯的产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离开机场,还不到一公里,拉达车发动机熄火了。四周黑洞洞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养殖场的气味,没有路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在此地抛锚,那就悲剧了。
我很焦虑,司机却气定神闲,看样子,发动机熄火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就在汽车还保持速度的时候,他居然可以重新点火,发动引擎。这种操作真是活久见,他试了两次后,居然成功了,拉达车就像一头年迈的水牛,嘶吼了几声,又重新上路。
进入市区,马路依然宽阔,但路边的房子非常陈旧,垃圾四处飘散。几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对我吹口哨,高喊Chino!Chino!街边还有三三两两的女孩,穿着高跟鞋,衣着大胆,浓妆艳抹,不知道什么职业。民宿就在国会大厦附近,司机停车,不远处就是一大堆垃圾,散发着恶臭。虽然价格高,但司机的服务还是很好,帮我打电话给房东。他说,房东出来接我。当我们在等房东的时候。几个女孩,手里叼着烟,大声用中文对我说,Nihao!Nihao!我没有与她们眼神接触,而是默默地关上车窗。她们见我没反应,就莫名其妙大笑起来。夜幕之下,民宿周围的街道上,站满了各种不良少年,他们衣着松垮,暴露,几乎人人都叼着烟,拎着酒瓶,大声对路人喧哗。房东说,这里安全没问题,但我还是不敢天黑之后出门。没必要在这些青少年身赌运气。惹不起,咱躲得起。古巴的第一晚,没有传说中的蚊子,不开空调,吹着海风,睡得很香。以上,就是我在古巴第一天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