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振中真是特立独行。打了这么多年仗,刀枪早就玩得比筷子熟,结果呢,他居然突然“不玩了”。
1959年,他一扭头跑到广东省林业厅种树去了。你说这事儿搁谁听着都不信,韩先楚一听这消息,愣得连电话都差点没接稳,赶紧拨过去质问:“老符啊,啥意思?你好好的军分区司令不当,咋突然跑林业厅去种树了?”
符振中那头听了,一点不慌,还挺镇定:“韩将军,我寻思了好一阵子,觉得吧,这军队是打仗的地方,而我呢,不太想一直在那环境里耗着。我去种点树,简单点。”
韩先楚差点没噎住:“什么叫简单点?你这可是一身军功,放着总参那么好的机会不去,你去种树?”
“韩将军,”符振中语气依然云淡风轻,“您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跟人争来斗去,打仗我上,但要是让我回去搅那些权力斗争的浑水,实在提不起兴趣。”
韩先楚在电话那头听得直叹气,他忍不住又劝:“符振中,你真得再考虑考虑,这可是总参!多少人挤破头想去的地方!”
“哎,韩将军,”符振中笑了笑,“我这人,您也清楚。打完仗,我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别再掺和那些事儿了。就这样吧,树已经种了好几棵了,风景还真不错。”
这话一出,韩先楚彻底无语了。他心里犯嘀咕:“也许这家伙真的是个另类。他想栽树就栽树吧,咱总不能强求别人再当一辈子司令员。”
02符振中天生自带一股混不吝的劲儿。小时候家里穷得连锅盖都没有,他妈每次炒菜只能拿手挡着,符振中站旁边舔着嘴巴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琢磨:“没锅盖也挺好啊,凉得快,吃得早。”这么一说,他妈给气得直甩勺子:“你小子还有脸乐?”
后来,海南岛局势一团乱麻,符振中扛着竹茅就冲上去了。他那会儿才16岁,个子瘦得跟竹竿似的,拎着竹茅往敌人前面一杵,简直像一根“革命旗杆”。人家起义队伍的老战士看了都乐:“你瞧,这杆儿旗插得多合适。”结果敌人一愣,真就被这群毛头小子打了个措手不及,符振中看着打赢了,还煞有其事地总结:“这说明竹茅不光能挑水,还能挑起革命。”
再后来,他跑去南宁的步兵学校,说是学技术,其实就是学怎么“搅局”。到了那儿,他发现学校更像个“革命招待所”,什么人都有:地下党、骨干分子、革命大拿,三教九流凑一块儿聊得不亦乐乎。符振中一听这阵势,哪能不凑热闹,跑去跟人搭话:“你们这儿革命的气氛真浓,我那边也挺激动。”结果人家一笑:“激动?我们这是战略规划,你们那边顶多是个热身。”
可是呢,越混越有趣。人家一看符振中这小子有股狠劲儿,虽说表面一脸苦相,但心里还挺有谱。地下党开了个会,冲他一招手:“小符,入党吧,组织上觉得你行。”
符振中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装得跟个大人物似的:“嗯,行吧,既然组织需要,那我也只能接了。”就这么着,符振中成了地下党的正式一员,背着几个文件袋,就开始在广州满街跑,做起了地下工作。
地下工作这活儿吧,累是真累。符振中每天就像个“无名快递员”,穿大街走小巷,天一黑还得拐进哪个角落递文件。送完了,他拍拍灰尘说:“革命这工作,搞得我跟跑腿的差不多。以后胜利了,我也得办张‘老革命证’,起码有点‘职业身份’。”
031939年,日军大摇大摆地南下,把海南岛当成了自己的“私人泳池”,一攻就占了。符振中那会儿在外面听到家乡沦陷的消息,差点没气得给那帮日本鬼子写封情书:“你们占了我家,给我点时间我也得回来整整你们!”不过,显然他不是个打嘴巴仗的人。当天晚上,他就像个脱缰的野马,毫不拖泥带水地奔回了岛上。
符振中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冯白驹头一回见他,乐得够呛:“你就一个人,你拿什么打鬼子?”符振中嘿嘿一笑:“拿我这口气呗,气死他们。”
后来真给分到一队,他带着一帮人趴在山里,敌人扫荡一来,他就跟大山猫一样蹿得比兔子还快。“队长,怎么办啊?没粮了!”战士们着急,他倒好:“饿着呗,饿着饿着习惯了就好了。反正我从小吃不饱,没事。”
一天,他们遇上鬼子的队伍,敌人兵强马壮,装备好得像刚发了新装备。他们这边一瞧,就一百来号人,干不过咋办?符振中二话不说,拉开大嗓门:“上啊!打得过算我英雄,打不过咱回家!”这一嗓子直接喊得战士们气血上涌,硬是把鬼子的前锋给撕开了。完事他拍拍身上的土,笑着对战士们说:“看到没有,今天我赢了,下次换你们上!”
符振中特别会折腾,敌人天天搅,天天折腾,活像个不给敌人喘气的闹钟。每次敌人觉得这帮人歇菜了,他又从哪儿冒出来补一刀,日军都快疯了:“这家伙是不是不睡觉啊?怎么总能比我们早到一步?”他队里的兵一看队长这么能折腾,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见敌人就冲,嘴里喊着:“队长说了,咱海南味的子弹特别香,给他们尝尝!”
等到部队发展到三千多人了,符振中心里有谱了。他拍着战士的肩膀:“你们记着,咱打仗啊,靠的是心气儿,不是装备。咱的装备是啥?不就是我那口气吗?看他们鬼子受不了的样子,我就觉得咱值了!”
后来,他带队扫荡了几处鬼子的据点,把敌人搞得连睡觉都得睁着眼,连队里的几个人开玩笑:“队长,不行了,咱歇歇吧,太猛了!”符振中一拍桌子:“不行!歇了就不够猛,咱海南人,都是猛男!”一句话,大家顿时乐了,打仗的劲头更足了。
符振中这人吧,他不是靠嘴皮子活的,他是真带着这帮人干出来的。一辈子没干别的,光琢磨怎么把敌人气得不行,结果还真气成了。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个不服气的海南小子,用自己的轴劲儿,硬是杵出了一片天。
04符振中这人的性格倔得像根铁棍子,不光自己倔,还特别会感染别人一起倔。你要是问他为啥挑上竹桥搞伏击,他会一拍大腿说:“废话,竹桥啊!多合适的名字,咱们这次就来个‘一竹定乾坤’,看他们还敢不敢横着走!”说完还回头看战士们,表情仿佛在说:“这主意,不得给我点掌声?”
战士们笑得前仰后合:“老大,这地方名倒是好听,可就那么几根竹子,咱也不能指望它挡炮弹吧?”符振中眉毛一挑:“挡不住炮弹,挡住你们笑就行!”然后挥手一指:“都听着,等车队一进圈,咱们先干掉头三辆车,剩下的你们随便发挥,谁跑得快就去追着打!”
傍晚时分,敌人车队果然来了,踩点踩得比赶春运的老乡还准。符振中一看,心里暗笑:“中了!”然后一声令下,枪声噼里啪啦响起,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像放鞭炮似的。车队一瞬间就散了架,敌人兵荒马乱的,有的跳车就跑,有的干脆趴车底下装死。符振中边指挥边乐:“装死?还不如回去演哑剧呢!”
眼看胜利在即,符振中突然感到左脚一阵钻心疼,低头一看——靠,流弹给来了个“特别问候”。他捂着脚,一边忍着疼,一边对警卫员嚷嚷:“没事儿,刚才是不是踩着钉子了?快,继续打!”
警卫员都急得上火了:“老符!你这脚都流血了,不能再逞强了!赶紧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符振中抬起眼皮瞪他一眼:“放屁!脚伤算个屁,我还能再跑个五公里呢!快指挥队伍撤退,别跟我废话!”
两人推推搡搡几下,警卫员干脆一把把符振中给推开了:“老符,你别瞎折腾了,先走,我断后!就你这脚,跑个五公里,不得疼到唱山歌啊!”说着他转身就扑向敌人,边跑边扔手榴弹,嘴里还嚷:“赶紧走!别让我扔着扔着还得回头救你!”
符振中这次没再拗,硬是咬牙扶着旁边的竹子往回撤。他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却不是滋味。没走几步,背后传来爆炸声,他扭头一看,心一沉。警卫员最后还是没能回来。
回到营地,符振中看着身边那把小匕首,眼睛微微泛红。这是警卫员的东西,平时爱不释手,没事儿还喜欢拿出来削竹子,说是“打发时间”。现在,这匕首成了他的遗物。符振中拿着刀子,低声嘀咕:“你小子,下次别再跟我抢断后了。下次……下次还得等我们赢了再说啊。”
等到后来,他把这匕首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女儿瞪着那把刀,愣了半天:“爸,这刀值钱吗?”符振中敲敲她脑袋:“值什么钱?值命!拿好了,别弄丢,别让人说你爸白挨了枪子儿。”女儿这才低声应了一句:“好,我记住了。”
符振中嘴角一弯,心里想着:“这丫头比我当年上路还快。”
05到了1950年,中央要派遣一名同志去向叶剑英汇报工作。
这活儿毫无疑问落到了符振中身上。
到了目的地,符振中见到了韩先楚。符振中一边搓手,一边笑:“老韩,我这趟可不是来要关照的,是真带消息的。”
韩先楚皱了下眉,嘴里嘟囔着:“你这小子,脑袋顶着根天线么,什么消息都能收到?”他瞟了一眼符振中,又摆摆手:“别装了,快说,琼崖的兄弟们到底整得咋样了?”
“整得?”符振中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拖长声音:“整得简直跟过年似的!老韩啊,咱那边的乡亲们听说你们要来,全都憋着劲儿等着给你们上供。鸡啊、鸭啊,连老母猪都准备好了!”他故意把语调拉高,逗得旁边的参谋差点笑出声。
韩先楚一巴掌拍在桌上,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少给我扯这些!我问的是兵力、布防、作战准备!你小子别光顾着讲相声!”
“行行行!”符振中嘿嘿一笑,往后一靠:“兵力够用,布防妥当,作战计划滴水不漏,跟军事教科书上写的似的。就差你们来了,大家一碰头,直接就能给敌人放个大礼花!”
韩先楚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追问:“真这么牛?”
符振中摊开双手:“我能骗你?琼崖兄弟们可都是跟着我混的,打起仗来,比斗地主还顺手。”
“你小子少来。”韩先楚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眼神却透出几分佩服:“就你这张嘴,敌人不被你打败,也得被你说死。”
符振中装出一副无辜样,耸耸肩:“不敢当,都是靠兄弟们的努力,我不过是个话痨。”
“得了,得了,”韩先楚摆摆手,“你的消息有点意思。我看哪,回头还得让你带个话,告诉岛上的老乡们,准备好,再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去凑热闹。”
符振中哈哈一笑:“好嘞!回头我就跟大家说:别急,韩司令已经磨刀霍霍了!”
06符振中端着那两条建议递过去,像递着两根烤得正好的羊肉串,“老韩,你看看这两招,一个‘偷渡兵力’,一个‘补充武器’。冯白驹的意思是趁敌人防线松懈,先把咱们的人悄悄送过去,让敌人摸不着头脑。再借机会弄些枪支弹药过去,咱们琼崖兄弟火力一下子就硬起来了。两招一合,敌人准得头疼,打着打着就疯了。”
韩先楚接过纸,低头一看,眼睛里冒出了点亮光,“这家伙挺有想法啊!‘偷渡兵力’这招,看着不太费劲,不过真能搞得他们晕头转向?”
符振中咧开嘴笑了笑,“老韩,你就放心吧。敌人脑子里一直盘算着‘咱这岛就这么点人’,结果一觉醒来,咦,这人哪儿来的?不心慌才怪!再说‘补充武器’,那是硬家伙儿,您还能不信?”
韩先楚轻轻点头,捏了捏纸角,“行,符振中,这计划听着靠谱,回头就这么整!让敌人抓瞎去吧。”
符振中耸耸肩,笑得像只狐狸,“那就行了。就我说,这敌人一看咱这么干,指不定直接把战报写成了‘敌情不明,内讧加剧’。到时候,咱琼崖纵队再给他们送份大礼,他们真能整宿整宿睡不着。”
韩先楚放下纸,忽然一拍桌子,“行,就这么办!接下来,先让你去广州,跟叶剑英、邓华碰个头,把这个计划报上去。”
“成啊。”符振中笑得满脸轻松,“我先去打一波配合,等这头都齐了,咱们再一起动手。”他一说完,脚步一迈,心里还在想:“这仗打成了,我一定要给岛上的老乡们吹吹牛,这才叫真本事!”
后来,作战开始前夕,符振中被安排上了渡海的船。船才刚开,他又开始讲起琼崖的那些事儿,讲得船上人听得津津有味。韩先楚忍不住问他,“你这小子,还能讲点啥传奇故事吗?”
符振中大大咧咧一笑,“这次过去,敌人得先琢磨半天:‘咦,这队人怎么又冒出来了?咱这防线是纸糊的?’到时候咱们在岛上打得轰轰烈烈,回来咱们还能写本《如何打乱敌人节奏》畅销书!”
韩先楚哈哈大笑,拍了拍符振中的肩膀,“你小子嘴比子弹还快,但听着还真让人舒坦。这趟渡海,看来咱们不仅能打胜仗,还能把敌人气得喝凉水都塞牙!”
07就在此时,韩先楚瞅着符振中的那把老枪,心里一时复杂得像刚吃了火锅又喝了凉茶,五味杂陈。你说这枪吧,搁现代都进博物馆了,甚至连个旅游纪念品都不算。但偏偏靠着它,符振中带着一帮兄弟愣是把海南岛上的敌军揍得落花流水。这场面真叫人感叹——不是因为枪好,而是因为人硬,硬得比海南岛上的椰子还难啃。
“符振中啊,你可真是个狠角色,”韩先楚眯着眼,斜看着符振中,声音里多了几分调侃,“别人打仗是看装备,你倒好,拿块木头都能把敌人吓尿了。”
符振中咧嘴一笑,完全不谦虚:“我跟你说,老韩,战争嘛,最重要的不是枪好不好,是你得敢打,能拼,关键时刻往上一顶,胜负不就有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那破枪能干成什么?全靠咱这骨头硬,才撑起来的。”
韩先楚听得直点头,心说这家伙倒也不装,就爱听实诚的。再往后,符振中带着队伍四处扫荡敌军,一个月不到,岛上的敌人基本就清干净了。海南岛解放那天,老百姓围着符振中直喊“符将军”,把他名字喊得跟大喇叭似的,响彻全岛。
可这人呢,一点也不端着,听完百姓夸他,他一甩手:“行了行了,别叫将军,我不是那一挂的,叫我老符就成。”说完拍拍屁股,继续干他的实事去了。
后来有一天,韩先楚闲得无聊,给符振中打了个电话:“喂,老符,最近咋样啊?听说你现在在韶关军区干得挺滋润,我跟你说啊,中央军委现在招人呢,你要是想换个地方,我给你推荐去总参谋部,怎么样?”
电话那头符振中一听,差点没喷出来,“老韩,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忙啊?我现在这日子多清闲,跟群众一块儿搞点实际的工作,多舒服啊。你非让我去总参,那不是折腾我嘛。”
“什么清闲不清闲的!”韩先楚拍了下桌子,“你是个老兵,去哪都能顶上。总参的活儿不比你现在做的少,要是你去,肯定干得风生水起,成天在那儿呼风唤雨,岂不美哉?”
符振中懒洋洋地回了句:“你看我这岁数还呼风唤雨?能吹个冷风就不错了。老韩,我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在地方上帮着修修路、盖盖房,跟群众在一块儿,说实话,比我当将军那阵子还开心呢。总参的事儿啊,留给年轻人吧,我就这么熬着,慢慢干点我能干的事。”
韩先楚一愣,半晌才笑着摇摇头:“行行行,我是说不过你。你这人啊,真是当个群众代表都乐呵得跟什么似的。”
符振中哈哈一笑,声音透着轻松:“那是!我老符就是群众的老符,咱这个代表当到底!”
就这么着,符振中放弃了韩先楚抛来的高位,继续留在韶关,干着那些再普通不过的事。他那种“我就是干实事,不管当官不当官”的劲头儿,反而让人越看越佩服。这老哥心里透亮得很:能为百姓做点事儿,比啥虚名头衔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