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曹操率军攻打徐州,在下邳、彭城等六个县大肆屠杀。无数无辜百姓惨遭杀害,房屋村庄被夷为平地,整个地区陷入一片死寂,民不聊生。这场灾难让刘备在下邳城以西的地区变得人烟稀少、物资匮乏,这种局面给袁术的军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很难直接从这里发起进攻。刘备的部下陈珪在沛国北部顽强防守,成功阻止了袁术军队继续向北推进。
袁术的主力部队在徐州南部击溃了由陈登、陈瑀等陈氏家族成员率领的抵抗力量,夺取了广陵郡和下邳国在淮河以南的地盘。随后,他在196年6月着手准备渡过淮河,向位于下邳的城池发起进攻。袁术平时很少亲自带兵打仗,但这次攻打徐州,他却亲自上阵指挥,足见他对这场战役格外看重。刘备安排张飞驻守下邳城,自己带着关羽等主要部队向南进发,依托淮河,在盱眙和淮阴一带布置防线,阻止敌人前进。袁术率军攻打刘备,刘备在盱眙和淮阴两地布防,成功挡住了袁术的进攻。刘备把大本营安在淮阴的石亭,他亲自带兵跟袁术打了好几仗,双方各有输赢,谁也没占到便宜,就这么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刘备让张飞留守下邳,自己带兵在淮阴石亭和袁术交战,双方互有输赢。
《先主传》里记载的只是刘备负责的淮河防线的一部分,他主要防守西边和中间的区域,而东边那段则由下邳的陈氏家族负责。如果不管的话,袁术的军队岂不是能轻松渡过淮阴东面的河流?不少人搞错了下邳陈氏的老巢,总以为是在下邳城里。其实在陶谦和刘备掌权那会儿,下邳陈氏在下邳城根本说不上话,完全没啥存在感。陈球,字伯真,是下邳淮浦这个地方的人。陈球是陈瑀的老爸,陈珪和陈登的叔叔。淮浦这个地方,现在在江苏淮安的涟水县,就在下邳国南边,挨着淮河。虽然离下邳城挺远,但离广陵郡很近。下邳国横跨徐州南北,北边的下邳城归北徐州管,所以陶谦当年安排了自己的丹阳老乡笮融去当下邳相。刘备接管徐州后,把行政中心从陶谦时期的郯城搬到了下邳城,这样做让北徐州的世家大族更容易接纳他。
下邳陈家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陈珪所在的沛国,以及淮河南北的下邳国南部和广陵郡一带。他们长期在边境地区与袁术的军队交战,因此对下邳城的局势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被袁术的军队逼出广陵郡后,他选择留在老家淮浦一带,继续与袁术周旋。这时候应该联合刘备的部队,在淮河东岸和袁术的主力军队展开对峙。淮河之所以成为双方长期僵持的战场,关键在于两边都掌握着一条畅通无阻的物资供应通道。刘备那边,物资可以通过泗水顺流而下,从下邳城直接运到淮河前线;袁术这边,也能利用邗沟,从广陵城把粮草逆流而上,送进淮河。
两条运输路线的距离相差不大,袁术的部队走的是逆水而上的路线,这倒不算太麻烦,最要命的是邗沟这条人工挖掘的河道,水量比泗水少得多,一到冬天北边就会结冰,导致物资没法正常运送。因此,袁术拖不起持久战,他必须在冬天到来前改变僵持局面。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吕布给袁术寄了封信。他当时正按照刘备的命令,驻扎在小沛那个地方。袁术在回信中表示,愿意先给吕布“二十万斛大米”,还承诺以后会持续供应粮草物资。他想用这些好处拉拢吕布,希望吕布能和自己结盟,从背后偷袭刘备。刘备这边,表面上看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赢,但负责供应粮食和物资的后勤却出了岔子。张益德和下邳的相国曹豹之间发生了争执——裴松之在注释《三国志·吕布传》时引用了《英雄记》中的记载。张飞坐镇下邳城,负责全城事务;曹豹作为下邳相,专门负责把粮草等物资筹备好并运送到淮河战场。
曹豹是北徐州本地大族的重要人物,深得陶谦信任,担任要职。他曾与刘备一同奉陶谦之命,率军从郯城出发,前往抵挡曹操的进攻。持续为前线准备大批物资,从来不是件简单事,跟张飞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这直接导致下邳城里不同派系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权力争斗。刘备在下邳城里的手下分成四拨人:张飞现在负责管理刘备留下来的部队。北徐州的麋竺家族站在刘备这边,估计有不少人随刘备去了淮河前线打仗。北徐州还有一派,他们和曹豹关系密切,表面上愿意跟随刘备,但如果触及自身利益,就会站出来反对。陶谦留下的丹阳兵中,有一部分跟随刘备在前线作战,但下邳城内也驻扎着千余人,这支部队由中郎将许耽负责指挥。再强调一遍,下邳陈氏在城里基本没啥影响力,可以不用太在意。
曹豹和张飞闹翻后,张飞带兵进攻曹豹的营地。曹豹在营地里死守,同时大声向外喊话,希望能有人帮忙去叫吕布来解围。许耽发现城里出了乱子,想到丹阳兵远离家乡,没了陶谦这个靠山,如今只能依附他人,赶紧领着麾下的一千多丹阳兵,躲进了西门的白门楼里,以求自保。他摸清状况后,发现曹豹在求救。不知是因为和曹豹相处久了感情更深,还是张飞在下邳城为刘备前线的事太过着急,把城里的官员都逼得太紧了。他让司马章诳在夜晚悄悄出城,联系吕布,选择了支持曹豹。据《英雄记》记载,这段文字被裴松之引用于《三国志·吕布传》的注解中。吕布接到袁术的答复后,立刻行动,迅速调集军队,同时从水路和陆路出发,经过彭城国,向东南方向全力推进,直指下邳城。
在离下邳城还有四十里的西边,碰到了赶来求援的章诳。章诳对他说,张飞正在城里追杀曹豹,整个城池陷入混乱,百姓惶恐不安,彼此之间充满猜忌。把守西门的丹阳士兵正等着吕布到来,准备打开城门迎接他。吕布带领部队趁着夜色赶路,天刚亮就到达了下邳城的西门外。守城的丹阳士兵打开城门,让吕布的军队顺利进入城内。原本计划是悄悄攻打下邳城,没想到现在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轻松到手!吕布稳稳当当地坐在白楼门上发号施令,他的部队一进城就开始到处点火,把张飞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就这样,吕布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下邳城。他不仅抓住了刘备的老婆孩子,还把前线士兵的家眷也一网打尽。更让他高兴的是,城里的粮食和物资全都归他所有了。据《英雄记》记载,这段史料被裴松之引用在《三国志·吕布传》的注释中。袁术对吕布纯粹是虚与委蛇,根本没打算真心实意跟他结盟,更别提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徐州了。螳螂正盯着蝉,却没发现黄雀在背后盯着它。他们马上跟陈宫、郝萌等人私下商量,策划了一场叛乱,想趁机夺取吕布刚拿到手的下邳城。
吕布手下的团队,内部关系也挺乱的。像陈宫和高顺这些人,是来自兖州地区的;而郝萌和曹性他们,则是张杨从河内那边派过来的。公元196年六月的一个深夜。当时,刘备和袁术的军队仍在淮河两岸僵持不下。郝萌率领河内的军队,在下邳城突然发动了叛乱。他们闯进当地的官府,高声叫嚷着要进攻吕布办公和生活的楼阁。这座阁楼防守得滴水不漏,河内的军队短时间内很难攻破。吕布压根没弄明白是谁在闹兵变,只顾着拽上夫人,两人衣衫凌乱、头发散乱地从厕所的粪坑爬了出去,一路逃到了高顺都督的军营里。到了高顺的营地,他心急火燎,连通报都等不及,直接推开高顺的房门,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高顺了解完情况,转头问吕布:“将军,您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吕布回忆了一下,提到那些叛军似乎讲的是河内那边的方言。
高顺得知郝萌发动兵变后,立刻采取行动。他先让军营里的士兵整理好装备,然后率军冲入州府,用密集的弓箭射击压制住郝萌的叛军。河内的士兵们四散奔逃,天亮时分,他们一个个都回到了原来的营地。郝萌的部将曹性察觉形势不利,便率领手下背叛了郝萌。两人随即展开激战,郝萌在打斗中刺伤了曹性,而曹性也挥刀斩断了郝萌的一条胳膊。高顺带着兵马冲杀过来,砍下了郝萌的脑袋,又让士兵用担架抬着重伤的曹性,一起去见吕布。根据《三国志·吕布传》中引用的《典略》记载。
吕布质问郝萌为何背叛,曹性答道:“郝萌是听了袁术的挑拨才这么做的。”吕布询问曹性,曹性回答道:“陈宫当时也在场,脸色通红,旁边的人都注意到了。”——裴松之在《三国志·吕布传》中引用《典略》的记载。接着,曹性又供出了陈宫也是参与其中的同伙。陈宫当时也在场,听到曹性那番话后,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周围的人都把这一幕看得明明白白。事情明摆着,再明白不过了!吕布对陈宫的事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反而大力表扬了曹性,还等曹性伤好之后,把河内的军队交给他指挥。
吕布处理陈宫这件事很有手腕,既震慑了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又安抚了兖州和河内两派势力,很快就把下邳城的局势控制住了。他们和袁术之间关系还算过得去,双方还是盟友,没有闹到翻脸的地步。袁术背信弃义,本想算计吕布却弄巧成拙,反倒让困守小沛、缺粮少草的吕布时来运转,一跃成为徐州之主,拥有了充足的兵马和粮草。刘备和袁术两军对峙,僵持了整整一个月。刘备和袁术在淮阴一带僵持了将近三十天,突然收到消息,下邳城已经被吕布攻占,自己和手下将士的亲属都落入了吕布手中。刘备立即率领部队赶回去救援。刘备得知消息后,立即率军返回,但还没到下邳,部队就溃散了。他只好收拢残兵,向东进军广陵,结果与袁术交锋又遭败绩。然而,当军队快要到达下邳城时,士兵们担心家中亲人的安全,纷纷逃离,刘备的部队未经交战便自行瓦解。《孙子兵法》把在本国境内打仗叫作“散地”,意思是军队容易瓦解,主要原因在于士兵们的心态问题。那些逃走的士兵显然朝北边的下邳城方向去了。刘备招揽的“散兵”不可能是这些擅自离队的逃兵,而是原本驻守在淮河前线的部队也已经全线崩溃了。
下邳城已经保不住了,刘备只好朝淮河前线撤退。一路上,他收拢了溃散的士兵,接着向东渡过淮河,准备夺取广陵郡东北部、淮河南岸的射阳县一带,也就是现在扬州市宝应县的射阳湖镇附近。这片区域原本属于下邳陈氏,不久前才失去控制,当地百姓对他们还有感情。拿下这里,就能和在淮浦的下邳陈氏力量汇合,共同站稳脚跟。刘备和袁术的军队再次交手,结果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刘备的军队驻扎在广陵时,粮草极度匮乏,处境艰难,士兵们饥饿难耐,甚至出现了互相残杀、吞食同伴的惨状。刘备率军深入敌军腹地,已经远离了淮河北岸,无法再得到麋竺的支援。后方有追兵紧逼,军中粮草断绝,士兵们饥饿难耐,甚至发生了互相残杀、以人为食的惨剧。
不少粉丝也随之离开了。刘备在担任豫州牧时,推荐袁涣为优秀人才。后来袁涣因躲避战乱迁居到江淮一带,被袁术任命为官。公元194年,陶谦安排刘备驻扎在小沛,并推荐他担任豫州刺史一职。袁涣投奔刘备麾下,随其一同前往徐州。就在这时,跟随军队的袁涣在长江和淮河之间的袁术控制区滞留,被袁术收留,之后又在第二年落入吕布手中。经过艰难跋涉,刘备带领部队渡过淮河,终于抵达北岸的海西县,暂时找到了落脚之地。淮浦的下邳陈氏正忙着应付河对岸的袁术部队,根本没空理会刘备那边的事。多亏了麋竺,他原本是徐州别驾,回到老家朐县后,不仅把妹妹许配给刘备,还送了大批钱财和手下,这才让刘备摆脱了困境。
刘备看清了局势无法挽回,只得放下身段,派使者向吕布表示愿意归顺。袁术在这场战斗中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过程异常艰辛,耗费了大量资源和精力,最终却没能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刘备这一仗打得一败涂地,输得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看似无害的旁观者吕布,实际上才是这场博弈中最大的赢家。三国故事太有意思了!各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看得人直呼过瘾。袁术费尽心思,亲手培养出了自己的死对头吕布,这会儿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不过,他有个长处,就是能忍能扛,表面上和吕布结盟,暗地里立马就布置好了对付他的圈套。在袁术的战略布局里,徐州始终是他最想拿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