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现在也被称为代谢功能障碍相关脂肪肝 (MASLD)，是全球性常见的肝脏疾病。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尤其是饮食不均衡、肥胖、2型糖尿病（T2DM）的流行，NAFLD的患病率不断上升。NAFLD的管理继续给医师带来挑战，因为目前尚无批准的有效药物治疗这一疾病。生活方式干预，包括饮食改善和增加运动，仍然是治疗NAFLD的首选策略。近年来，维生素作为一种重要的辅助治疗手段在NAFLD的管理中逐渐受到关注。
NAFLD与代谢综合征和T2DM互为因果
NAFLD已成为全球最常见的慢性肝病之一，全球和亚洲的患病率均接近30%[1]。NAFLD是遗传易感个体由于营养过剩和胰岛素抵抗 (IR) 引起的慢性进展性肝病， 疾病谱包括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 代谢性（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MASH）及其相关纤维化和肝硬化。随着肥胖和T2DM的流行，全球NAFLD患病率和发病率不断增高。
肝脏是机体调节能量和糖脂代谢的中枢器官，能量密集型饮食和久坐少动生活方式及其催生的肥胖、代谢综合征、T2DM是NAFLD的主要危险因素，脂肪组织和肝脏对营养素过剩的抵抗能力决定了NAFLD的发生和进展。NAFLD与代谢综合征和T2DM互为因果，共同促进动脉硬化性心血管病（CVD）、慢性肾脏病（CKD）、肝脏失代偿，以及肝细胞癌（HCC）等恶性肿瘤的发生。
维生素，无论是脂溶性（A、D、E、K）还是水溶性（B 族和C族），都是维持健康所必需的微量营养素，维生素缺乏与NAFLD的发生和严重程度相关。维生素紊乱与NAFLD中的脂毒性肝脏环境、免疫系统改变、氧化性生物分子损伤、氧化还原过程失调、不必要的炎症、基因突变、表观遗传修饰和肠道微生物组变化相关。由于维生素A、B、C、D和E会影响肝脏的多种病理生理过程，因此它们是NAFLD治疗的有希望的潜在选择[2]。中国成人患者微营养素临床应用指南（2024版）也提到[3]：肝病患者容易缺乏维生素 A、D等脂溶性维生素，维生素 B1、C 等水溶性维生素，锌、硒等微量元素；营养治疗的同时应补充多种维生素与微量元素。
维生素E可使MASH人群的肝脏组织学得到明显改善
MASH患者通常表现为肝细胞脂肪变性、肝脏慢性炎症甚至纤维化，严重者可能最终发展为肝硬化或肝癌。氧化应激是MASH过程中的主要因素，维生素E是一种天然抗氧化剂，是治疗MASH最有前景的药物之一。维生素E通过减轻氧化应激、降低肝脏炎症和抗脂肪氧化，帮助减缓NAFLD的进程。
近期一项发表在Cell Reports Medicine杂志的研究探讨中等剂量维生素E（300 mg/天）在非糖尿病MASH患者中的疗效和安全性[4]。该研究纳入了中国15家医疗中心的124例经肝活检证实的非糖尿病MASH患者，分别接受每日300 mg维生素E或安慰剂治疗96周。结果表明，维生素E组有29.3%的患者达到了肝脏组织学综合改善的标准，而安慰剂组仅为14.1%。服用维生素E受试者的肝脏变化主要包括脂肪变性减轻、肝小叶炎症和纤维化改善。生化指标结果也表明，接受维生素E治疗的患者在肝酶（如ALT、AST）水平、肝脏硬度和炎症性细胞因子水平上均有显著下降。
较高的膳食维生素B3摄入量，可降低NAFLD的死亡风险
维生素B群，尤其是维生素B12、B6、叶酸，能够通过改善脂肪代谢、减轻肝脏炎症对NAFLD产生积极影响。烟酸又称维生素B3，是水溶性B族维生素的一种。烟酸性质相对稳定，一般烹调加工损失较少，但会随水流失。烟酸可直接从食物中摄取，动物肝、肾、鱼禽肉类、全谷、坚果中含量丰富。烟酸作为吡啶辅酶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NAD)和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磷酸(NADP)合成的前体，在广泛的细胞代谢反应、能量代谢和氧化还原反应中发挥重要作用。
一项研究探讨NAFLD患者膳食烟酸摄入量与全因死亡率和CVD死亡率的关系[5]。研究者根据维生素B3摄入量，将受试者分为3组：低摄入组（≤18.4mg/天）、中等摄入组（18.5~26.6mg/天）和高摄入组（≥26.7mg/天），结果发现，与摄入量最低的受试者相比，摄入量最高的受试者，全因死亡风险降低30%（HR=0.70，P=0.03），但膳食烟酸摄入量与CVD死亡风险无明显负相关。烟酸是NAD合成的前体之一，目前已成为预防和治疗肝脏疾病的重要靶点。
补充维生素D3可显著改善脂肪肝，并降低全身炎症
维生素D与NAFLD之间的关系已经受到广泛研究。维生素D不仅仅与骨骼健康相关，它也在脂肪代谢、免疫调节和抗炎反应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维生素D缺乏与NAFLD的发生及其进展相关。在肝病患者中，维生素D具有抗增殖、免疫调节和抗纤维化的作用，缺乏时可能导致脂肪变性，加速纤维化进展，增加肝细胞癌发生的风险，还会影响丙型病毒性肝炎患者持续病毒学应答率[3]。维生素D能够通过调节肝脏脂肪的合成、代谢以及胰岛素抵抗来影响NAFLD。研究表明[6]，补充维生素D3可显著改善脂肪肝，并降低全身炎症，改善脂质代谢异常，增强胰岛素敏感性。从机制上讲，维生素D3通过增强机体抗氧化能力、减少局部铁聚集和调节铁死亡相关蛋白的表达，来抑制NAFLD进展过程中的铁死亡。
结语
维生素在非酒精性脂肪肝的治疗中具有重要的潜力，尤其是维生素D、E、C和B群等。这些维生素通过调节脂肪代谢、减少氧化应激、减轻炎症反应等途径，帮助减缓NAFLD的进展。然而，维生素补充的效果因个体差异而异，且可能与其他药物治疗结合使用时效果更佳。因此，未来的研究应重点探索维生素与其他药物治疗联合应用的效果，并进一步验证其对NAFLD长期管理的作用。
参考文献：
1.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 代谢相关（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防治指南（2024年版）[J]. 中华肝脏病杂志, 2024, 32(5):418-434. DOI: 10.3760/cma.j.cn501113-20240327-00163.
2.Abe R M, Masroor A, Khorochkov A, et al. (August 03, 2021) The Role of Vitamins in 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 A Systematic Review.Cureus 13(8): e16855. DOI 10.7759/cureus.1685.
3.中国成人患者微营养素临床应用指南（2024版）。中华医学杂志?2024?年3?月19日第104卷第11期.
4.Song, Y., Wenjing, N., Minghua, Z., et al. (2025). Vitamin E (300 mg) in the treatment of MASH: A multi-center, randomized, doub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study. Cell Reports Medicine, 6(101939).
5..JAMA Network Open. 2024;7(2):e2354277. doi:10.1001/jamanetworkopen.2023.54277
6.Eur J Nutr. 2024 Dec 21;64(1):50. doi: 10.1007/s00394-024-0355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