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奸臣弄回家《师兄是个大奸臣》作者:雪夜渔舟

芳芳看小说 2025-02-20 08:19:41

简介:

岑文甫,字韧之,长安人士,大周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容姿威仪,举止有度,精通音律,又写得一手好文章,颇得当今圣上器重,赞其有古圣贤遗风,其实却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奸臣!

林未央,不知何处人士,亦不知其父母姓甚名谁,只知道从小便跟着身为大奸臣的师兄生活,倒是锦衣玉食,过的相当富足。未央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却实在是一玲珑剔透人儿,奈何却爱上了这个铁石心肠的大奸臣——

精选片段:

三月的长安,虽已入了春,早晚却还是有些寒意。

  一大早,贡院门口便挤满了参加完乡试的举子,大家被烈烈寒风冻得缩头缩脑,只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翘首等待着放榜官吏的到来。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男人们聚在一起,也大抵逃不出这个套路,自然少不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八卦议论。

  “听说了没有?这次阅卷的主审官是礼部尚书!”

  “岑文甫?!”

  “可不就是他!这往年的乡试,都是由礼部侍郎主管,想不到今年他竟会亲自出马!”

  方才说话那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倒霉,偏偏撞在了枪口上。岑文甫这个人在朝廷中可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当年爬上这吏部尚书的位子,就是靠举报自己的恩师得来的,可怜叱咤一时的庾国公,最后竟落了个父子尽诛的下场!”

  两个人叹着气,旁边的举子们听到他们聊起岑文甫,也感兴趣似地凑了过来。

  一瘦骨嶙峋的六旬老者捻着发白的胡须,操着浑浊苍老的嗓音,摇头晃脑地说道:“听说这个岑文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满腹经纶,当年凭着一手好文章被太宗皇帝赏识。却没想到竟是一个为了升官不择手段,连恩师都能出卖的奸佞之徒,真是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一人连声附和,“就是,他这个人口风一向不好,最是阴险奸诈,由他阅卷,能公平才怪!唉,看来我今年还是没什么指望!”

  “可不是!这官府的大门都是朝南开的,没钱可甭想进去!”

  几个人叹了一会儿,又有人冷哼道,“众位有所不知,听说这岑大人半年前由皇后娘娘保媒,娶了寡居多年的昌平公主为妻,这昌平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岑大人娶了她,可算是攀上了高枝!”说话人声音尖刻,话里话外全是讥讽,其他人听了,全都是会意似的冷笑。

  “嘘!大家说话小心点儿,听说岑文甫今个儿要亲自来监督放榜!”

  一位举子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立刻警觉地停下了议论,大家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人群分开处,几位身着朱袍的官员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身姿修长,眉眼斯文,气质儒雅,约摸三十几岁。他双手负于身后,脚步沉稳向前,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不容轻视的威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紧跟在他的身后的官员,个个点头哈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显然他便是礼部尚书岑文甫了。

  想不到传说中的大奸臣,竟然生了这么一副好相貌,简直是老天爷瞎了眼!

  举子们的心里莫名便多了一丝不爽,于是趁他不备,偷偷用目光向他放着冷箭。

  岑文甫在人群前方停下,微凝着一双凤眸,不用声色地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只是这一眼,便让许多举子的心咯噔一沉:完了,完了,必是方才的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几个不成器的被盯得露了怯,低垂着脑袋瓜儿,双腿瑟瑟发抖,像是随时就要屈膝跪伏到地上。

  众人心中不安,偷偷打量岑文甫的神色,却见他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正忐忑间,却听见他沉声说了一句“放榜”。

  托着榜单的小吏立刻走向前,利索地将榜单贴在了墙上。

  举子们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了去,大家的心砰砰跳着,顿时忘了方才的紧张,都一股脑凑到榜单旁,一行行地仔细寻找自己的名字。

  看完了榜单,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喜形于色,有人蹲在墙角呜呜咽咽,有人仰望苍天手舞足蹈,整个一副活生生的众生百态图。

  岑文甫由礼部的大小官员陪着,静静地立在人群之外。兴许是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无论看到什么,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礼部侍郎张芮不失时机地溜须拍马,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道:“放榜这等小事,何劳岑大人亲自过来!”

  岑文甫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人群,不动声色地缓声道:“今年的科考,皇上特别重视,我们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放榜之时,最容易滋生乱子,不能不防!”

  “是,是,还是岑大人考虑的周全!”侍郎张芮口中连连称是,心里却不由冷笑,岑大人讨好皇上的功夫果然了得,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平步青云。

  岑文甫突然转眸看他,轻蹙起了眉头,张侍郎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岑文甫看穿了他的心思?

  “只是有劳张大人跟着本官受累了!”

  岑文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转而重新望向前方。

  “哪里,哪里!”张侍郎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连声道:“这是下官分内的事!”

  张侍郎话音刚落,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听见‘撕拉’一声,榜单竟生生被人给撕下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张侍郎脸色一变,忙高声斥了一句,立刻有小吏押着一位举子到了跟前。

  人群静了下来,举子们面面相觑。

  张侍郎看着被撕坏的榜单荡悠悠挂在墙上,不由大怒,沉下脸喝道:“大胆,竟敢撕毁皇榜,你可知你这是公然藐视朝廷!是死罪!”

  那位举子肥头大耳,腆着圆鼓鼓的肚子,神色倨傲,特别是那一双杏仁似的小眼珠子滴溜溜乱窜,活像一只偷吃的仓鼠。他挣扎着,挺胸喊道:“这榜单不公允!”

  张侍郎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岑文甫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便猜不出他的心思。张侍郎无奈,正要再开口,却被岑文甫扬手制止。

  张侍郎便不再说话,岑文甫盯着那举子,挑眉冷笑道:“不公允?本官倒要听听,怎么个不公允法?”

  胖举子冷哼一声,甩袖挣脱了押着他的两名小吏,高声说道:“以草民的文章,不可能没有中榜!”

  人群一阵唏嘘,都不知这胖举子是谁,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口气,这样理直气壮地质疑榜单,顶撞朝廷命官,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一些黑幕?

  举子们于是屏息凝神,都等着看好戏。

  岑文甫上下打量着胖举子,目光里闪过一丝嫌恶,“如果本官猜的没错,你是江南首富司马员外的大公子,司马冰!”

  “正是!”司马冰见岑文甫知道他的身份,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岑文甫突然凝眸轻笑,他这一笑,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正纳闷儿着,却见岑文甫挑起眉梢看着司马冰,淡淡说道:“你的文章是本官审阅的,写的很好,有状元之才!”

  众人闻言,简直不敢相信,岑文甫这一番话,莫不是亲口承认了榜单不公正?

  张侍郎心中一颤,慌忙扯了扯岑文甫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岑大人——”

  岑文甫微一抬手,示意张侍郎不要说话。

  司马冰拿到了金牌令箭般,愈加张狂起来,他挺着胸膛,挑着眉梢,得意地左右看看众人,又转向岑文甫,朗声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要向大人讨一个说法了!”

  岑文甫凝眸看着他,淡淡说道:“你要说法,本官就给你一个说法,你重金收买河北考生赵石玉,让他替你捉刀代笔,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

  “你!”司马冰得意的神色顿时僵在脸上,他愣了片刻,突然跳起来,支支吾吾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岑文甫冷笑,“赵石玉已经招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上缴了从你那里得来的赃款!”

  司马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寒风瑟瑟,他的额上却莫名渗出了许多细细的汗粒。

  司马冰一般擦汗,一边‘我’‘我’地支吾个不停。

  围观的举子们都看出了端倪,不由便有些失望,本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却原来是个蠢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马冰心虚地扫视了一圈人群,见众人交头接耳,对着他指指点点,脸色便更加难堪。他双腿哆嗦了许久,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也已软了下来,“大人,草民,草民——”

  岑文甫不再理他,张侍郎慌忙向几位小吏使个眼色,那小吏立刻架起司马冰,往人群外托去。司马冰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告饶,老远还能听见他凄厉的哀嚎。

  岑文甫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举子们心头一怯,都下意识低了头。

  岑文甫沉声道:“科举考试,是朝廷选拔任用官员的重要途径,最讲公平公正,绝不能容忍任何作弊之事发生,一旦发现,悉数交由刑部处置,望各位引以为戒,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众考生讨了一顿无趣,便若潮涌般四散而去。

  张侍郎见人群散了去,忙凑到岑文甫身边,殷勤地陪笑道:“下官已在望月居备下酒菜,还望大人赏脸!”

  岑文甫转向张侍郎,似笑非笑道:“张大人的好意岑某心领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没有答应,却又站着不离开,心里一沉,顿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笑容也僵在嘴边儿,惶惶然不知所措。

  尴尬地静立了片刻,果然听到岑文甫说道:“张大人,这司马冰的事儿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的事儿了?”

  张侍郎脊背一阵阵发凉,他强压住心底的恐慌,说道:“下官,下官不懂岑大人的意思!”

  岑文甫甩袖冷哼,指着张侍郎的鼻尖骂道:“不要告诉我,司马冰作弊的事和你无关!”

  张侍郎‘噗通’跪在地上,连声道:“下官冤枉!”

  岑文甫挑眉道:“还敢嘴硬?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的好处,自己心里有数!”

  张侍郎见岑文甫咄咄逼人,便也干脆豁出去拼一拼,于是撞着胆子驳道:“大人可有证据?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大人若无凭无据,就是在污蔑!”

  岑文甫冷笑,“你倒是挺会倒打一耙,本官有没有证据,到了朝廷上,自有分晓!只是我与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不忍见你身败名裂,所以劝你不如告老还乡,全了自己的名节!”

  张侍郎倏忽从地上站起,气呼呼的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个不停。受贿不过是个借口,岑文甫摆明了要跟他过不去,他也不是那熟透的柿子,任谁都可以捏!

  “大人不过是因为下官与你的政见不和,所以想挤掉我!休想!这礼部是朝廷的礼部,可不是你家开的,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就算本官收受了一些贿赂,皇上最多只是降我的官,也不至于丢了头上这顶乌纱!”

  岑文甫勾唇轻笑,淡淡道:“张大人,亏你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却还如此天真!你以为你就这一桩罪名吗?”

  张侍郎眉心深蹙,心中一凛,顿了顿,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岑文甫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梢,斜眸看着张侍郎,说道:“张大人知道就好!”

  “你!”张侍郎咬牙,恨恨瞪着岑文甫,将一副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努力克制着想要冲上前与岑文甫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岑文甫走向前,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幽幽道:“本官劝张大人还是早些告老还乡的好,否则明日早朝,有命去,没命回,万一再连累了妻儿老小,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搬出他的全家老小,心中的那一股子硬气顿时便去了一半,他双腿一软,颓然瘫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滚下两行热泪来。朝堂?这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是他岑文甫的党羽,可笑啊,他张芮还想去朝堂上评理,简直痴人说梦!

  岑文甫冷冷看了张芮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举步便向轿子旁走去。几个小官忙随后跟上,生怕被牵连进去,纷纷瘟疫似地躲着张侍郎,目光都不敢再往他身上多飘一下。

  岑府的仆从正要迎上前,却见寒光一闪,一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举着长剑直直向岑文甫刺了过去。

  仆从大叫,“大人,小心!”

  岑文甫听到警示,一回头,寒光已到了眼前,顷刻便要没入胸口。

  生死之间,又一黑影腾空而来,只听见“噔”的一声响,刺向岑文甫胸口的长剑被人硬生生挑开。黑衣人被这股力道震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他抬起头,见眼前已多了一位容貌俏丽,身姿轻盈的黄衫少女。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一阵惊愕,他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能生生挑开他的长剑,并且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黄衫少女眉心稍蹙,持剑而立,一双美目直勾勾瞪着他,怒道:“本姑娘警告你,我不管你和岑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对他不利。本姑娘发誓,你若伤他一丝一毫,我定会不惜上天入地,也要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被护卫团团护住的岑文甫,心知无望,于是足下一点,转身向屋顶之上飞去,顷刻便没了身影。

  “不要追了!”岑文甫喝住就要追出去的护卫,缓步向前走出人群。

  黄衫少女还剑入鞘,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头也未回,急忙提足向前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轻喝,黄衫少女宛若未听见似得,依旧快步向前。

  “站住!”

  喝斥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说话的人明显生了气。

  黄衫少女终于停下了脚步,却别扭地不肯回头。

  岑文甫走到黄衫少女面前,沉声道:“这半年多,你去了哪里?”

黄衫少女扭头看着岑文甫,眉心微挑,漆黑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英气,负气道:“凭什么告诉你!”

  “你!”岑文甫凝眸注视着少女,才半年的时间,她的身形竟瘦了一圈,愈发显得单薄,但神色里却平添了许多成熟的韵致。

  少女此时正瞪了一双美目怨愤地盯着他,楚楚可怜,岑文甫本来一肚子呵斥堵在喉头,却再也骂不出来,于是敛了怒气,压低声音柔声说道:“回去吧,外面毕竟不比家里!”

  黄衫少女毫不领情,哼道:“那不是我家!”

  岑文甫一瞬间有些怔忡,顿了顿,忽而柔声笑道:“又说气话呢,生了那么久的气,还没生够吗?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理我这个师兄?”

  岑文甫不提还好,一提‘师兄’二字,黄衫少女更加生气。只见她漆黑的双眸里暗了暗,抿嘴直视着岑文甫,怒道:“师兄?你眼中如果真有我这个师妹,你成亲的事,就不该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岑文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顷刻即逝。他微欠着身子,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告诉了你,你会同意吗?”

  “我——”黄衫少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些话,以前没有说出口,以后便更加不能说了。

  岑文甫见少女低了头不说话,于是轻轻牵起她的手,低语道:“走吧,跟我回家,红姑想你了!”

  黄衫少女垂着眼帘,默默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缓缓流过心头,仍是负气地甩了两下手腕,甩不脱,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岑文甫牵着,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岑文甫不发一言,牵着她向马车旁走去。

  黄衫少女抬眸,觑着眼细细打量前方那个遮住了日光的高大身躯,小声嘀咕一句,“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岑文甫足下一滞,却当做没听见,只是悄悄紧了紧牵着黄衫少女的手。

  黄衫少女复又低下头,沉默良久,才从鼻孔里挤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林未央又回到了岑府,住进了她原来的房间。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只见这房间里的摆设,和她离开时的一模一样,不曾动过分毫。她停在一束娇艳欲滴的红梅面前,捻了一枝在手里。

  红姑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地收拾,她见林未央立在窗前默默发呆,笑道:“大人交代我每天往你房中放一束红梅!说是你喜欢。大人他,最疼你了,你就别再跟他置气了!”

  林未央盯着那束红梅,嘴角悄然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却荡漾着化不开的失落。

  “疼我?我不过一个外人,哪里比得上昌平公主!”

  红姑听她提到昌平,不由轻叹一声,说道:“大人娶昌平公主,其实——”

  未央恹恹地拨弄着红梅的花瓣,轻哼道:“其实什么?还不是看上了她的权势,我一个孤女,自然比不上人家金枝玉叶。”

  红姑摇摇头,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道:“你口上说说气话也就罢了,可不能这般冤枉大人,大人待你,毕竟是不同的。上次公主擅自搬走了你房里的东西,大人气得差点没动手打她,到现在两人还置着气,都几个月了,大人他还一直睡在书房!”

  睡在书房?未央惊了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娶都娶回家了,还装什么清高,怠慢了公主,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不得治他一个怠慢皇亲国戚的罪!

  转而又叹气,自己真是犯贱,为他瞎担什么心!怎么样也是他活该!心里骂着,嘴上却埋怨红姑道:“你怎么也不劝一劝!”

  红姑摇头,“大人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劝得动!”

  也是,他那副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光是看一看,就令人发怵,谁敢多嘴!

  门外敲门声响起。

  红姑高声道:“是谁?”

  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人差小的送来一床新被新褥,给林姐姐御寒!”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家仆打扮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笑眯眯地将被褥交到红姑手上,又转身朝林未央说道:“姐姐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也没人陪我聊天,阿贵都快无聊死了!”

  林未央一只手臂按在阿贵的肩膀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道:“长高了不少!我看你红光满面的,哪里像是无聊的样子!”

  阿贵挤挤眼,笑起来弯弯的,像月亮。

  “姐姐要这么说,那阿贵可就无地自容了,阿贵是真心记挂着姐姐的!”

  “就你嘴贫!”未央摇头轻嗔一句,顿了顿,问道:“师兄歇了吗?”

  阿贵道:“方才还在书房批阅文牍!”

  未央迟疑片刻,说道:“我去看看他。”

  灯影重重,岑文甫趴在桌子上,已然睡了过去。

  未央走到岑文甫身边,看了眼他映在昏黄灯光里的睡颜,然后从架子上取下一件袍子,轻轻为他盖上。

  阿贵跟在未央的身后,张口说道:“姐姐,大人他——”

  “嘘——”未央将食指放在嘴边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门外。

  阿贵会意,跟着未央走出书房,反身关好门。

  未央将阿贵拉到一边,吩咐道:“书房太冷,记得将炭火拨望一些,千万不能冻着大人!”

  阿贵笑道:“姐姐放心!”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姑娘!”

  尖刻的嗓音突然传入耳中,未央立刻猜到了来人是谁,不由呲牙咧嘴,在心里大叫了声‘倒霉’,然后转过身,脸上适时挤出恰当的笑意。她对着来人恭恭敬敬地曲了曲身,说道:“未央给公主请安!”

  来人正是岑文甫半年前娶进门的夫人,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约摸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华服,带着银光闪闪的配饰,甚是雍容华贵。未央只在半年前与她见过几面,心里并不喜欢她,不光是因为岑文甫的缘故,还因为她觉得此女嚣张傲慢,分分钟端着皇亲国戚的架子,实在讨厌。

  昌平因为未央跟岑文甫闹了几个月的别扭,心里早就对她憋着气,只是未央偏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她也不好挑剔,于是神色倨傲地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几个月不见,倒是知礼了不少,平身吧!”

  “是!”未央嘴上称是,心里却一阵憋屈。

  昌平公主斜眼挑着未央,冷冷道:“回来就好,也该收收心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天在外边厮混,传出去须不好听!”

  昌平公主特地加重了‘厮混’两字的语气,其讽刺意味显而易见。阿贵见昌平公主说话如此难听,心里便一阵忐忑,生怕未央会如往日那般出言顶撞,不由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未央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将昌平的话放在心上。看来这半年多在外头的历练,当真让林姑娘改变了不少。

  未央等了一会儿,见昌平不再说话,于是咧着嘴笑嘻嘻道:“公主还有事么?如果没什么事,未央就先告退了。”

  昌平捏着帕子按了按鬓角,朝未央挑了一眼,冷冷道:“去吧!”

  未央深深吐出一口气,如蒙大赦般提足向前,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飞走,可惜刚走出几步,又被昌平公主叫住。

  未央回身,咧着嘴,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昌平冷冷地看着她,直盯得未央心里发寒,才缓声道:“岑大人是本宫的丈夫,本宫自然会照顾,不敢劳烦姑娘!”

  未央挑眉一愣,继而重重点头,她压住心底的反感,说道:“好!”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岑文甫一脸倦容地出现在门口,他看着门外的几人,奇道:“是你们?为何站在外边,进屋说话吧!”

  “不了,未央还有事,先走了!”未央话音一落,转身向昌平福了福,便提足向远处回廊上走去。

  岑文甫看着未央飘然而远的背影,又回眸看看昌平,眉头悄然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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