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高考落榜来我店打工,我教他一手绝活,如今年入50万还娶了富家女!
姐姐哭着打来电话的那天,我正站在店门口抽烟。县城的六月,潮湿得能拧出水来。一条黄狗卧在路对面的废弃三轮车下,连舌头都懒得伸出来。
“大华,小军高考完了,估计考不上,你能不能…”姐姐的声音断断续续,电话那头水壶的哨声盖过了后半句。
我把烟头按灭在门框旁的墙洞里,那个洞本来是用来挂门栓的,现在积了厚厚一层烟灰,成了我的烟灰缸。
“行,让他过来吧。”我没多问,农村孩子上不了大学能有多少出路?要么进厂,要么去工地,要么就像他二姨夫一样进了矿,最后落下一身病。小军从小懂事,我也总觉得欠姐姐家什么。
小军是七月十号到的,背着个旧书包就来了,瘦瘦高高的,晒得黑。我领他进我那小门面,35平的小五金店,“小军,这几年就跟着二舅混日子吧。”
他咧嘴笑了,眼角有两道细纹,还是小时候那个在村口追蝴蝶的样子。“二舅,我行的,啥苦都能吃。”
我点点头,转身去拿扫把,店门口总是积灰。他忙接过来:“我来我来。”
扫把是用绿色塑料瓶子做的,上面还能隐约看见雪碧的商标,扫把把子是根竹竿,接口处缠了黑胶带。那是我五年前去买锁具路过一个木匠家,顺手拿回来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用。
小军看了看我的扫把,笑得露出两排白牙。“二舅这扫把也太有个性了。”他用力扫着门口的灰土,灰尘在阳光下跳跃。
我懒得搭理他,招呼王老三进来看管店,带着小军去吃饭。走到门口,旁边楼上掉下来一只旧拖鞋,差点砸在我头上。楼上探出个头:“李老板,不好意思啊,孩子闹着玩的。”

我摆摆手,带着小军去了对面的小面馆。面馆的风扇旋转着,叶片上挂着几根线头,随着旋转甩出一个圆圈。“想吃啥?”
“随便,二舅决定就行。”
我点了两碗牛肉面,老板娘喊了声”好嘞”,声音里带着慵懒。
“二舅,我考砸了,就差12分。”小军突然说。
我看着他,嘴角抿得紧紧的,眼圈有点红。我想起他爸走的那年,姐姐抱着他来我这,他也是这样抿着嘴。
“考砸就考砸了,我初中都没念完,不也活到现在?”我拍拍他的肩,皮肤硬邦邦的,“你小子是不是没少干农活?手上茧子不少啊。”
他笑了:“奶奶腿脚不好了,家里那点地只能我来。”
面上来了,汤很少,面条发灰。老板娘顺手把一摞擦过油的餐巾纸丢在桌上:“李老板,打赊。”
吃完饭,我带小军回店里,指着一摞旧锁具说:“先从这儿学起。”
小军学东西快,不愧是高考生。两个月不到,普通的锁他都能修。唯一的问题是太老实,卖东西不会多要价,有次把一个值50的锁芯卖了35,我差点踢他屁股。

“小军,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这东西进价25,你卖35,能剩几个钱?水电房租你算过没有?”
他挠挠头:“二舅,我不会讲价。”
我叹口气:“那你就学修锁吧,后面那把锁你看看能修不?”
那是把古董锁,青铜的,有人从老宅子里搬家翻出来的,说是祖传的。锁芯有问题,钥匙插不进去。我修过几次都没成功,想着小军手小一点,或许能行。
小军摆弄了一下午,也没修好。他倔劲上来了,晚上关店后,借了我的手电,继续研究那把锁。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古董锁被拆得七零八落。
“不行就算了。”我把他叫醒。
“再给我点时间。”他揉着眼睛说。
那天下午,小军突然喊起来:“二舅!我修好了!”
我凑过去看,那把古董锁真能用了,钥匙进出自如。我好奇地问:“你咋修的?”
“我发现锁芯里有个小机关,转一下才能对位。”他兴奋地展示着,“可能是防盗设计。”
这事传开了,县城里有几个收藏老物件的人慕名来找小军。修好一把,又来一把。小军渐渐在这方面出了名。

那年冬天,一个开古董店的老板找上门,带来一堆老锁,说愿意出500块请小军修。小军一口就答应了,让我有点心疼这孩子太实诚。
修完那批锁后,那老板递给小军一张名片:“年轻人有手艺,去省城发展吧,我朋友在那开店,能用得上你。”
小军把名片捏在手里,看着我,欲言又止。
“想去就去,”我点燃一根烟,“这小店限制你了。”
小军去省城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坐在店门口喝啤酒。夏天的风吹过来,带着甜甜的桂花香。街对面的修车铺关门了,老板拖出一张躺椅,仰头看星星。
“二舅,我想把我学到的都记下来。”小军突然说。
“记啥?又不是什么大学问。”
“是啊,可是二舅你知道的那些锁具知识,市面上找不到书啊。”
我喝了口啤酒,瓶底有一层沉淀物。“想记就记吧。”
他写了一个月的笔记,厚厚一本。临走那天,给我留了一份复印的,装在一个塑料文件袋里,上面贴着”平安锁”超市的小广告。

小军走了,我的店冷清许多。偶尔接到他的电话,说在省城干得不错,跟着那个古董店老板学了不少东西。
“二舅,我还研究了保险柜的原理,现在能修进口的那种。”他在电话里得意地说。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
三年后的一个下午,店门口停了辆黑色轿车,小军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手上戴着块不知真假的金表。
“二舅!”他大步跨进店门。
我正在修一把坏锁,抬头看他:“发达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哪有,就是有点小钱了。现在开了家锁具维修公司,专门接高档酒店和大公司的单子。”
我点点头:“不错。”
“二舅,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去我公司坐镇。”他认真地说,“你教我的那些老锁具知识,现在成了我的招牌。”
我放下手里的锁:“我这把老骨头搬过去干啥?你自己不是干得挺好?”

“二舅,我现在修的那些进口锁,都是从你教我的原理里推演出来的。你那本《李师傅锁具笔记》,我让人打印了几十份,成了我公司的培训教材。”
我有点发愣,没想到那些随手记的东西,竟然成了教材。
“我不搬。”我最后还是拒绝了,“你姐一个人在村里,我得离她近点。”
小军不再劝,只是临走时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算我的学费。”
我没接:“钱我不缺,你自己留着。”
“那这总得收下吧。”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表,“这是我第一桶金买的,送给二舅。”
我看了看那表,样子挺朴素,但一看就不便宜。摆摆手:“你自己戴吧,我这一身机油,戴这玩意儿不合适。”
小军坚持,最后我只好收下,塞进了抽屉。
他临走时说:“二舅,有空来省城看看我。”
我点点头,在店门口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县城的街道尽头。

春节那天,姐姐喊我去她家吃饭。
“小军带女朋友回来了,”姐姐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省城一个富人家的女儿,开奔驰来的。”
我笑笑,没说话。
到了姐姐家,院子里停着辆黑色奔驰。小军穿着件厚羽绒服,在院子里忙活着贴春联。看见我,连忙跑过来:“二舅!”
我提着两瓶白酒和一条烟:“你姐说你带女朋友来了?”
“嗯,在里面陪我妈包饺子呢。”他压低声音,“二舅,她家挺有钱的,但人特别好,一点都不嫌我家条件差。”
我点点头:“只要人好就行。”
进屋见到小军的女朋友,叫林小雨,白白净净的一姑娘,说话轻声细语的,一看就是城里人。
“二舅好,”她礼貌地叫人,“小军总说是您教会了他修锁技术。”
我摆摆手:“他自己悟性好。”
吃饭时,林小雨给我夹菜:“二舅,小军说您是他最尊敬的人。他公司的核心技术都是您教的。”

我笑:“那小子就会吹牛。”
姐姐在一旁抹眼泪:“大华,多亏了你。小军现在成了大老板,一年挣五十多万呢。”
林小雨笑着说:“其实不止呢,去年公司接了个大项目,利润特别好。”
“钱多钱少无所谓,”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人过得开心就行。”
饭后,小军把我拉到院子里,从口袋掏出个红包:“二舅,这是给您的。”
我推开:“我不缺钱。”
“不是钱,”他神秘地笑了,“您看看。”
我打开,里面是张照片,小军和林小雨穿着礼服站在一起。
“我们打算五月结婚,想请您坐主桌。”小军认真地说。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我回到院子门口的电动车上,从车筐里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我托人从县城最好的首饰店买的,算是我的份子钱。”我把盒子递给小军。
他打开,是对玉镯,翠绿透亮。
“二舅,这…”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虽然没啥出息,但也不能让你结婚时我这个当舅舅的丢人。”
小军眼圈红了:“二舅…”
我拍拍他肩膀:“好好对人家姑娘,别辜负人家。”
五月,我去省城参加小军的婚礼。办得挺大,在五星级酒店。
林家人都很客气,林小雨她爸是开工厂的,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但对小军很满意。
“李老弟,”席间他和我碰杯,“你培养出个好外甥啊。小军这孩子踏实肯干,有真本事。”
我笑笑:“他自己努力。”
“他跟我说了,当初就是你教他修那些老锁,才让他找到了门路。”林父喝了口酒,“现在市面上那些高档电子锁,都是小洋货,一出问题没人会修。小军这一手绝活,可真值钱啊。”
婚礼上,小军特地上台致谢:“…最要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