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1969年,我17岁插队莫旗,心中对春耕的无限憧憬

文史有料见真章 2025-03-04 17:16:33
[讲述人:赵宁 女知青] 窗外春雨绵绵,轻敲窗棂,唤醒沉睡的绿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思绪随雨丝飘远。 雨滴落在书页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字迹渐渐模糊,却勾勒出记忆中那片青葱的田野,仿佛时光倒流,心随雨动。 我的思绪,回到了1969年春天在莫旗插队的那段时光。 莫旗的春天,像是被大风挟持而来。 料峭的春风如鞭子般抽打着冰封的江面,厚重的冰层在风的侵袭下,发出痛苦的断裂声。禁锢了五个多月的江水悄然从冰隙中涌出,缓缓地舒展着身躯。在风的助力下,它将禁锢自己的冰层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浮冰,铺满了逐渐变软的江面。随后,它借助风力,载着胜利的点缀,浩浩荡荡地顺流而下,奔向那蜿蜒曲折的旅程。 肆虐的春风,宛如冲破牢笼的恶魔,愤怒地撕扯着干燥的空气。白天,它发出呜呜的威胁;夜晚,它进行着凄厉的宣泄。它竭尽全力,将天地搅得混沌不堪,狂风卷起沙石,遮天蔽日,天地间一片混沌。 在广袤的旷野上,狂风裹挟着沙尘和枯枝败叶,旋转着、追逐着,仿佛一群狂舞的幽灵。不知不觉间,枯黄的大地悄然被风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在村庄里,被狂风掀起的苫房草如同被扯断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人们不得不架梯上房,竭尽全力去保护那些在狂风肆虐下岌岌可危的屋顶。 在莫旗插队时,我很少能感受到春天的美好,一半是因为凛冽的寒风,一半是因为身心的疲惫。 清晨出工时,棉袄是必不可少的装备,腰间系着麻绳,脚蹬农田鞋,手里拄着柴棍。十几个知青睡眼惺忪,从破败的草房中鱼贯而出,个个神情木然。 到达田间时,太阳尚未升起。冷风无孔不入,让人不由自主地瑟缩着身体,那模样仿佛刚从洞穴中爬出的田鼠。 地头的青草正顽强地舒展着叶片。犁尖划开湿润而松软的黑土,种子随着敲击声被均匀撒入,随后犁沟被合拢并踩实。负责这项工作的四个人中,扶犁点种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而刚来的我们尚无法胜任。我们承担的是最简单的体力活:扶拉子(合拢)和踩格子(踩实)。前者需要一些力气,而后者只需顺着前人的脚印走即可。然而,即便是看似简单的活儿,做起来也并不容易。刚开始扶拉子时,遇到高低不平的茬口,我们不懂得如何顺势调整角度,结果手忙脚乱,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呈现出一幅原始的耕作景象。不同的是,我们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已融入其中,回归质朴。 一里多长的田地,我们已经走了三四个来回。松软的土地让腿肚子酸痛难忍,鞋里灌满了泥土,脚和袜子早已分了家,每走一步都愈发难受。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时间,赶紧躲进背风的壕沟,抠出踩硬的土块,重新找回穿鞋的舒适感。然而,壕沟里待久了愈发寒冷,我们不得不继续活动。 队里新添了几匹从军马场淘汰下来的马。我们这些童心未泯的人,天生对动物有着亲近感。当初插队时,就曾梦想着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如今虽不能尽情驰骋,但围着这些马儿转悠,也算聊以慰藉。 这些马正是我们理想中的良驹:它们拥有高大挺拔的身形,修长优美的马腿,油光发亮的毛皮,浑圆结实的肌肉,以及挺拔的马颈。马头高高昂起,双耳直立,长长的鬃毛随风飘扬,尽显英姿飒爽。 队里的马站在它身旁,宛如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皮毛斑驳脱落,毫无光泽,秃秃的马鬃仿佛诉说着它被人摆布的无奈。 它们的外形迥异,眼神也各不相同:一个双眼圆睁,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另一个则低眉顺眼,眼角糊满眼屎,苍蝇萦绕,眼皮半开半合,总是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样。 我满心疑惑地问车老板:“这马怎么养得这么好,咱们队的马怎么就养不成这样呢?” 车老板长叹一声:“姑娘,你想想,这马以前吃的是什么料?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干过重活吗?咱们的马干着那么累的活,却连好料都吃不上啊!这马到了咱们这儿,可真是遭罪喽!”旁边的人接过话茬:“丫头,记住喽,下辈子投胎成什么,也别投胎到农村。人呐,跟这马一样,屯子里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城里人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周围的人纷纷由衷地附和:“可不是嘛,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这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实话往往是最有力的再教育。 一年后,那些骏马变得灰头土脸,瘦骨嶙峋,完全失去了初来时的风采,我们甚至懒得再看它们一眼。 晌午收工,饥肠辘辘的人和马回到生产队。卸下犁杖后,马群围着井台饮水,我牵着那匹高头大马在一旁等待。突然,我感到手中的缰绳一紧,那匹马挣脱了我的控制,冲进马群。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它纵身一跃,竟然跳上了另一匹马的背!我顿时慌了神,吓得语无伦次:“快,快点儿,它们要打起来了!”然而,没人理会我的呼喊,有人甚至窃笑。一旁的女伴却开怀大笑:“嘿!快看,快看呀!它们在玩儿背靠背呢!” 一院子的老乡哄然大笑!有人笑得前俯后仰,有人笑得别有深意;男人们笑得肆意而暧昧,女人们则笑得惊讶中带着羞涩。 这持续不断的笑声让我们感到莫名其妙:背背抱抱本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顺口开个玩笑,至于笑成这样吗?在一片茫然中,我们审视着他们的眼神,懵懵懂懂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品出其中的意味。 接下来的几天里,总有几位意犹未尽的老乡反复回味着那些趣事,拿我们打趣,让我们不知如何回应。单调乏味的生活,似乎让他们乐此不疲,总在寻找一些刺激。渐渐地,我开始明白,贫下中农的形象,既不是胸怀大志的梁生宝,也不是一身正气的萧长春…… 在风调雨顺的年景里,种地尚不算太辛苦;可一旦遇上干旱时节,种地就远不止是辛苦那么简单了。 那年暮春时节,为抗旱种苞米,我拉着装满水的水箱马车,随着人群缓缓前行。刨坑、浇水、点种,三人负责一垄地。我手里拿着的是知青点配备的生铁水桶,空桶就沉甸甸的,装满水后更是重得离谱。由于力气不足,每每从高处接过水桶,我总是累得龇牙咧嘴,还免不了溅得一身水。拎着水桶跨过田埂时,我得尽量把一桶水倒进更多的坑里;一边浇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谁这么会精打细算,用这么厚的水桶,简直能用一万年! 还没等到歇晌的工夫,再看我时:衣服的前襟已经湿透,挽起的裤腿和小腿上溅满了泥点,两脚更是裹着厚厚的泥巴,活脱脱像一只刚从泥塘里爬出来的“米老鼠”! 那段炼狱般的生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至今仍历历在目。我常常想,当年那个不到17岁的我,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当年那些知青,终于得以离开农村。然而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们心中又涌起了怀旧的情愫,于是呼朋唤友,试图重温那段亲近土地的旧梦,仿佛再次回归故地。人啊,当曾经的苦难化作遥远的回忆,竟也能从中品味出一丝朦胧的美感。 #说知青,你们当过知青吗?##讲述女知青的故事##你有知青生活阅历吗?#
0 阅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