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彰德府兴兵幽州认亲,呼延明慌张误事呼延守用不认亲子!

伯芳评文化 2024-05-27 02:35:18

李能出了公馆,叫人拉过马来,当即乘驹出了城门。来到城外,果然见有几群好马,又有几十个驮子,周围有百十多人看守。一催坐骑来到近前。

呼延明、焦玉见城里出来一人,直奔他们而来,便迎上前去。及至到了近前,焦玉见是李能,连忙招呼,并给呼延明引见了。

李能这才知道孟强说不是谎言,也不问长短,恐怕耳目众多走漏风声,只说:“二位公子,元帅等候相见。把银驮子一齐赶进城去,马群且先留在这里。我嘱咐各营拨兵看守!”这是李能的细腻之处,恐怕赶马的把马偷赶了去,所以拨兵看守。

众喽罗把银鞘子重新搭上骡子身上,在前而走,呼延明、焦玉、李能带着众喽罗在后跟着,一齐进了城。来到公馆门前,齐把银鞘掀将下来,一鞘一鞘的抬了进去。呼延明与李能、焦玉下了征驹,直向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与呼延庆相见。呼延庆会了兄弟,又得了这么多银子,乐得喜笑颜开。孟强说:“哥,我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你若再见着那些好马,准得把你乐颠了!”

李雄说:“闲话慢讲,且议正事吧!我们如今得来的马是庞文的,截来的银子又是他女儿的胭粉银,老贼闻知必然大动干戈。我们虽然能敌住他,但就耽搁了我们上幽州,如此何日才能报得仇恨?事不宜迟,先将银子分给军兵的家口,将马匹拨发各营,今日起身才好。”

呼延庆说:“李寨主所言甚是。”就命将各营将官传来听令。各营将官到齐,呼延庆传令准备拔营。打开银鞘,拿出七百个元宝,叫将官拿去分给各营兵军家口。

又把三千六百匹马留下百匹,供内司家将骑用,其余皆分拨五营,每营分七百匹。把那些保镖留在帐前,做了家将、又吩咐给那些马贩挂了双粮,分派各营。诸事分派已毕,命令五万人马准备起身。

呼延庆全身披挂整齐,纫镫乘驹出了公馆,呼延明、焦玉、孟强,李能护卫身后,一齐出了城门。各镇的督军、副将,彰德府知府等文官、闻知元帅起程,都来到城外饯行。呼延庆在马上立伙三杯,传令放跑拔营。三声炮响,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彰德府。

只见——十面连旗飘烈火,九重剑戟似麻林。八面召来人与马,七星号带绣团龙。六阵枪棒如怪蟒,五方旗上画凶神。战马踏翻拦路柳,三军挨倒靠岸松。

话说呼延庆率领五万大军一路晓行夜宿,过了邯郸、赵州,又离了顺德、真定,保定,到了涿鹿境界。再走不远,芦沟桥就在前面了。

大队人马正在行进,先锋将官来报:“启禀元帅老爷得知,大军不能再前进了。芦沟桥上有兵阻路,沿河岸上皆是番兵的营盘,牛皮帐篷无数。请元帅老爷定夺!”

李能替呼延庆传令:“大军在桥西面安营!”传令官传下号令。三声炮响,五万军马安下营盘,扎下大案。三军理钢造饭。

且说守芦沟桥的番斥炸领姓马名豹,乃遵化王驾的老元帅马昆的侄儿。他奉番王之命,在运河岸上扎下了八座大营。见对岸开来无数人马,打的是大宋旗号,连忙传令先把桥头堵住,各营兵将个个都要用心防范,不得放宋兵一人一骑过来。

呼延庆见大营扎毕,在中军帐召集李能与三位小将军商议军情。呼延庆说:“如今芦沟桥有番兵把守,沿着运河岸扎下营盘。芦沟桥是通往幽州的咽喉要道,如何才能过得去桥,诸位有何高见?”

孟强抢先说:“兄长,芦沟桥上虽有番兵番将,咱们又不是没有兵马,只要叫我去打头阵,我定能踏破番营,从桥上闯开一条路,杀到幽州北平府去。”焦玉也在旁抢着去闯营。只有李能不说话,微微冷笑。

焦玉见了,说:“李寨主,你为什么这样笑法,莫非我们的主意不对么?”李能说:“我不是笑别的,只是笑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虽然都有武艺,各有本领。”

“但你们也不想一想,芦沟桥乃幽州的咽喉,守桥之将岂能是凡人?布下这八座营然,有三万番兵,兵强将勇,若想冲过桥去并非容易。你们又不曾与大敌对阵,军情瞬间万变,你们岂是他们的对手?”

“况且呼大公子虽是领兵前来,原只是为的认父。今与兵交战,若是给了损兵折将,就不吉利了。纵然是赢了,杀过芦沟桥,直达幽州城下。呼大将军阅听伤了番官,恐怕番国王子怀疑。说他父子里外勾结,那时他恐怕是不会认公子为子的。”

“依我的王意,呼公子先到桥头报号,叫守桥的番官传报。呼大将军若是听见大公子前来,父子天性,必然把桥上番兵撤去。那时候咱们顺利过了芦沟桥,进了幽州,父子相认,这识有多好!”

呼延庆听了,以为李能的主意不错,吩咐旗牌言拿来两面旗帜,在上面写上斗大的金字。一面旗帜写上“招安塞北”,另一面旗帜写上“认父报仇”。旗号写完,留下李能坐守中军帐,呼氏兄弟与孟强、焦玉一齐出了大帐。

来到帐外,家将牵过征驹,四人纫镫上马,率领一百名家将护兵出了营门,齐撒坐骑,奔芦沟桥而来。守桥的番兵见有百十匹马奔上桥头,大喝:“南朝蛮子,若是再往前来,我们就点炮放箭了!”

当先的家将连忙高喊:“休要放箭点炮,我们是认亲来的!”番军报与马豹,马豹站在桥上,见对面只有百十余骑,不象前来交锋的,下令:“且别点炮放箭,待问明白再说。”众番兵遵令,立在桥上,等候宋兵到来。

马豹站在桥头,见百十余骑宋兵渐渐到了桥头。当先是两杆皂旗,旗上分别写着“招安塞北”“认父报仇”。皂旗后面有四员小将,长的白的白,黑的黑,虽然年纪不大,但皆英武不俗。

看看到了近前,马豹喝道:“那报号的上前答话,其余人等休往前来!”呼延庆闻言,一抖丝缰来到桥上,与马豹相距不远,勒住征驹,抱拳执手,说:“番邦的长官,请了。”

马豹说:“这位年轻的小将,你来认的是那一门子亲?你先把名报上来!我们番邦若有你亲戚,许你前去相认。若是没有你的亲戚,你休想过得此桥!”

呼延庆满脸陪笑,说:“官长,你要我先报名号,待我从头说给你听。我是呼丕显的孙子,呼守用的儿子,是中山靖王的后代。我全家都被奸贼害死,只有父亲和叔父逃出性命。”

“父亲逃出后被王家招为上门女婿,在大王庄生下了我,取名呼延庆,小名叫胜僧。我还未满月,父亲又去逃难,夫妻父子又分离。我家有个亲戚在塞北,是遵化的元帅,名字叫马崑,他是我父亲的太老爷,我父亲就是去投奔他,这一走就是十四载,至今无半点音信。”

“近日听说父亲带兵攻取了幽州,我奉旨提兵来到这里,为的是认了父亲,劝他接受招安。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等过桥去幽州,若是认了父亲,不忘你的恩德!”

马豹听呼延庆说完,心中想,原是是表亲那!开口说道:“小将军,你既然是呼门之后,守用的儿子,我与你家也是正经的亲戚。我虽在番邦为将,原先也是南朝的人。”

“我的名字叫马豹,是老元帅马崑的侄儿,我奉番王之命,领兵镇守芦沟桥,你父亲现在幽州城,待我领你前去相认。但有一件事,你不可多带人马,至多不过三五十人。到了幽州,你父子相认后,你再拔营不迟。”

呼延庆听了满心欢喜,原来是舅太公,说,“舅太公在上,恕外重孙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说着在马上把头点了四点,权当叩头了。

呼延明在后面听说是舅太公,一催坐骑奔了过来,勒住丝缰,也说:“外重孙见礼。、也在马上点了点头。马豹听他与呼延庆一样称呼,便问呼延庆……“此是何人?”

呼延庆说:“这是我叔父之子呼延明。”马豹见呼延明长的英俊,赞叹地说:“果然是将门后代,个个皆是英才!”吩咐番兵撤出火炮,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过桥。

番兵遵令,搬开火炮,闪出一条路来。呼延庆吩咐五十名家将跟随,其余回转大营。说着当先上了桥,三个小将带着五十名家将跟在后面。

过了桥,马豹在前引路,齐催坐骑飞奔而去。三十里路程,不消一刻就到了幽州城下。来到幽州城西门,马豹说:“你等且在城外 等候,待我先进去禀报,然后你再进去与父亲相见。”说着一催马进了西门。

来到驸马府门前,马豹叫守门军士报进去。一会门军出来,说驸马有请。马豹走进书房,守用迎了过来,说:“舅爷,你不在芦沟桥镇守,进城到此有何事情?”

马豹说:“特来给驸马报喜!”“不知喜从何来?”马豹说:“你的儿子前来认亲,岂不是一件大喜事?”

守用将信将疑,说:“舅爷,我虽然有个儿子,可还没满月就与我分散,至今已一十四载,音信皆无,不知此子是否还在人世。既使他还活在人间,他幼小年纪,这里离家乡千山万水,如何能到这里?”

马豹见驸马不信,便说:“令郎虽说年幼,可却是个虎将英才!他奉旨提兵前来,到此处有何难哉!在芦沟桥上,他说家世名姓样样都对,一毫不差,我才肯定是驸马的儿子。我叫他把人马扎在桥西,只带数十名亲随家将,我领他来到城下,正在城外等候,千真万确是你的儿子,快些传令放他进城,你们父子早早相见!”

守用说……“他既然是领兵前来,其中定有别意。他的兵马扎在芦沟桥外,离幽州城仅三十余里,不可不防。况且两朝相隔,久无音信,真假难辨。且先别放他进城,待我到城头上去,问他一个明白,然后放他进城不迟。”

吩咐家将,传令出去,先将城门关闭。家将遵令而去。守用与马豹出了驸马府,纫镫上马,来到城头之上。守用下了坐骑,手扶垛口往外观看。马豹朝下高喊:“呼延庆,你的父亲现来到城头,你快些前来相认!”

听到城上呼喊,呼延庆一催坐骑奔上前来,过了吊桥,挽住丝缰。守用手扶垛口往下看,见城下的小将坐在马上鞠躬施礼。

只见他:铁金盔衬红抹额,乌油甲挂老龙鳞。皂罗袍上如黑染,团花朵朵套乌云。护心宝镜胸前挂,腰束丝蛮带一根。袋内弓箭龙角面,囊内密摆皂雕翎。

小将两手悬虎腕,诛军宝剑鞘中盛。面如锅铁差不多,豹头环眼小英雄。坐下跨定乌獬豹,连人带马黑染成。虽然年有十三四,威风凛凛貌惊人。

守信看了多时,心里想,当日妻子怀胎十月生下儿子,长的就是这样黑。细看他的容貌长相,倒是与小时不差太多。但是容貌相同的人也是有的,况且我已难辨我儿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不若问问他我呼家的根由始未,听他回答我就可辨出真假。

想到这里,守用朝城下问道:“城下的小将,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祖上的根基是什么人,你到此有什么事情,你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听!”

呼延庆听父亲发问,双眼禁不住流下泪来。朝城上说道:“父亲,若是要说起咱们家的事,始末根由我都记得清楚。咱家祖籍在河东,后来移居东京汴梁。工部出钱粮给咱盖了王爷府,府第就建在京城太平街上。”

“头辈爷爷的呼延赞,只因他武艺高强,多次救驾立下大功,圣上封为中山王。二辈爷爷叫呼丕显,子袭父职受勅封,奉旨官三日,不料从此惹下了祸根。夸官时怒打了老贼庞文,从此两家结下了深仇。”

“老贼定下了胭粉计,把女儿送给圣上做了西言,寻找机会陷害忠良。在东岳庙进香时,庞妃诬赖我爷爷调戏她,无道昏君听信谗言,把我爷爷屈打成招,定成死罪,全家三百余口皆死在法场。”

“只有父亲与叔父逃出魔掌,被迫分手,各弈他乡。父亲逃到大王庄,王家招我父为婿,与我母王金莲成了亲。十月怀胎生下了我,起个奶名叫胜僧。”

“庞文老贼心不死,又领兵到大王庄搜捕父亲。我未满月父子分散,父亲逃奔塞北投靠太外公。太外公姓马,在玉真王驾下为元帅。抛下孩儿和母亲。”

“姥爷怕恐人知晓,把我假作亲生儿,另起个名字叫王三汉,管亲生母亲叫姐姐。后来顽童骂我是野根种,我再三逼问我母亲,母亲才将实情告诉我,才知道我的本姓真名。”

“思想亲人心情切,我到汴梁去偷上坟。奸贼知道后又到大王庄搜寻,我骑马闯出重围,逃到爬头山学艺三年,得了双鞭和盔甲,师傅命我下了山。”

“在破瓦窑中遇到亲生母,到三虎庄上安下身。与焦玉、孟强拜为兄弟,三个人又去上坟,焚化纸钱时不慎失了火,大闹东京又惹下祸。多亏小将杨文广,诈开城门救了我们。”

“逃出城后各自分散,我又巧遇叔父,还有我老爷,他们都住在齐家庄。爷儿几个共同商议造了反,上了齐平上聚雄兵。叔父差儿去接母亲,刚进家门就身染重病。”

“这时父亲与番兵攻占了幽州,包丞相上奏圣上,发下一道郊天赦令,赦了咱家的罪。又出了一道招贤榜,考选天下英才挂印北征。也允许呼门后代去夺印,为的是到塞北招安免得征战。”

“只因孩儿患病不能应考,孟强兄弟顶名夺了帅印。孩儿病好后,以真印假书到河北诓了五万雄兵,这才来到幽州认父亲。父亲啊,我是与你分别十四载的小胜僧啊!”

守用在城上听了不由得一阵伤心,他说得件件桩桩都不错,果然是我的儿子,刚想开口认儿子,可转念一想,我还得问他一句,向城下问道:“小将军,你方才说已与你叔父团聚,想必你叔父也在军中,为何不来见我?”

话说呼延庆闻父亲问叔父,望着城上说:“父亲,儿的叔父不曾同来,如今还在齐平山上,只有兄弟呼延明在此。”守用听说侄儿来到,说:“叫他前来,我看一看。”

呼延庆回头招手,高喊:“贤弟,快过来!父亲要看看你!”呼延明闻听伯父要见,一催坐骑过了吊桥,孟强、焦玉也跟着到了城下。

呼延明控背躬身,说……“伯父在上,侄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就在马上叩头。”说着把头点了四点。

守用站在城上,见过来三员小将,不知哪个是侄儿,及见呼延明施礼,便俯身往城下细看,只见这员小将,头戴束发冠一顶,银铠白袍粉战裙。护身宝镜明如月,腰束丝蛮带一根。

强弓劲箭锦鱼袋,悬鞭挂剑甚威风。坐下如银马,手提长枪明似银。唇红齿白面如玉,眉清目秀有精神。前发齐眉后盖梗,比黑脸的小将年纪轻。

看了半晌,守用心中琢磨,这小将长得倒是与我兄弟小时候差不多。但为何我兄弟没来?他们说的倒是都对,但这也不可全信。若是兄弟到来,一眼便认得去,何必如此费事? 待我再问一问。

守用手扶垛口,说:“穿素装的小将,你是谁人之子?”“伯父在上,侄儿父亲呼守信,母亲齐氏,今年一十二岁,真正的呼门之后。”守用又问:“你今年一十二岁,就远离家门,过了千山万水来到这里,你父亲为何不来?”

呼延明到底年轻,听问他父亲为何没来,心想,我若说瞒着父亲下山,跟随兄长来到这里,也不知伯父是个什么脾气,要是发了脾气责骂我,以后会不喜欢我了,不如撒个谎,蒙混过这一关再说。

拿定主意,呼延明说:“伯父,我父亲也与我们同来了,走到河北,偶然感冒风寒,如今还在彰德府养病!”

这一句谎话不要紧,呼守用顿时起了疑心,微微冷笑双眉紧皱,大声喝道:“好你们这些狗种,奶黄还未退尽就来作奸细!你们也不细打听打听,我岂是好哄的人!怎会中你们的牢笼之计! 我问兄弟为何没来,你二人回答截然不同。一个说还在齐平山上,一个说在彰德府养病。你二人说出两样话,还敢大胆来哄骗我,一定是奸贼庞文定下的计谋,让你们以认亲为借口,想诈开幽州城。”

守用以为是猜破了机谋,恐中奸计,喝道:“儿郎们,快给我点炮放箭,射死这些奸细!”城上番兵听了,就欲点炮拉弓。呼延庆一听着了急,走忙摆手,说:“父亲,千万别点炮放箭,为儿的还有话说。”说着滚鞍下马,跪在地上。

呼延明,焦玉、孟强也都下马,直着身子跪在呼延庆身后。马豹在城上见四员小将下马跪倒,连忙令番兵不要点炮放箭。对守用说:“驸马,他既然还有话说,且容他讲完。”

又对城下高叫:“小将,我已止住炮箭,有话只管快说!”呼延庆向上叩头,说:“父亲,我兄弟乃是瞒着叔父下山,跟我来到幽州。方才听到问他父亲,他怕说出私自下山,父亲恼怒,所以信口胡说,只图免一时之罪,反而惹起父亲疑心,这都是因他年轻不懂事。孩儿的叔父真的还在齐平山上。”

守用说:“这且不追究。我还有一件事问你,我那王氏贤妻通文识字,既然叫你前来认父,为何不写一封书信来?”

这句话问得呼延庆张口结舌,心中暗暗叫苦,小胜僧啊小胜僧,你还是年纪轻不懂事啊,既然想来认父,当初为何不叫母亲写封书信来,怎么这般粗心。带着母亲的书信认父,这是人知常理,如今父亲怀疑,叫我怎么回答?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撒个谎吧。

呼延庆抬起头来,说:“父亲,孩儿得了帅印,要到幽州认父,母亲曾给孩儿带了一封书信。只因要到河北去诓兵心盛,走的慌忙,忘了把书信带在身边。”

孟强这时也急了,在旁插嘴,说:“伯父,我哥哥说的是实情。我和焦玉在旁边看见伯母亲手写信,不知怎么的就忘记带来了。若是不信,咱们爷儿们回转朝纲,同到三虎庄问一问伯母,便知真假虚实了。”

呼守用听了只是冷笑:“小顽童,小雀儿怎能哄住家雀,你们的话我只当耳旁风。就算你们真的是呼门的后代,可是什么凭证也没有,这个亲怎么能认?如果是想让父子相认,除非是贤弟贤妻来到这里,当面说明才能相认。你们不要在这里胡缠了,快点离开这里,要是慢走一步,我的火炮弓箭可不留情!”

呼延庆听了父亲不肯相认,不禁嚎啕大哭,孟强、焦玉也大放悲声。再看呼延明,竟在地上打起滚来了。这个哭着喊伯父,那个嚎着叫父亲,哭叫声连成一片。

呼延庆边哭边叫:“父亲哪!天下人心再狠也没有你狠,把亲生儿子当做路人!你还是快快认了吧。我真的是你儿子小胜僧啊!我过了千山万水到这里不容易,诓兵挂印更是担尽了风险。要死我今天就死在城下,说什么也不能往回转!”说着又是放声大哭。

兄弟几个哭得伤心,马豹在城上见了唉叹不已,对城下叫道:“诸位小将军,你们没有凭证,我谅驸马是断断不肯相认了,你们再哭多久也是无用。依我的主意,你们趁早回去,把你的母亲,叔父都请了来,他们夫妻兄弟若是见了面,一言两句就明真假了。”

听了马豹的话,焦玉、孟强先站起来,说……“大哥,看这光景,哭也不中用了,还跪他什么!快起来走吧。”呼延庆听说也就站了起来。

呼延明还俯伏在地上,焦玉伸手一拉,说:“二兄弟,都是你把事情弄坏了,难道趴这儿遮羞么?给我起来趁早走吧!”呼延明只得爬了起来。

四个小将刚要纫镫上马,马豹在城上高声喊道:“小军,略等一等,待我送你们过桥。”说着从马道上下了城,纽镫乘驹,叫番兵开了城门,来到城外,说:“诸位,跟我走吧!”

呼延庆翻身上马,眼望城头高叫:“狠心的父亲,孩儿暂且告别,以后再来相认!”说完一催坐骑,离开了城门,呼延明、孟强、焦玉跟在后面,纵马驰去。

方才虽然守用拒不认子,也忍不住阵阵心酸。实是万般无奈,他们一无凭证,二则说话自相矛盾,不得不防。看见四人远去,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正是断肠人送断肠人。

再说兄弟四人跟着马豹过了吊桥,五十名家将也跟着转了回来。来的时候人人欢喜,如今往回走谁也不吭声了。众人悲悲切切往前走,一直来到芦沟桥上。

马豹把众人送到桥西,对呼延庆说:“大公子,你们此去,务必把你母亲叔父都请来,那时候我还在桥头相候。”呼延庆说:“多蒙舅太公引进之恩,容日后慢慢报答。”说着挥手相别。

回到大营,众人弃鞍下马。进了中军帐,见了李能,就把呼延明说错了一句话,父亲起了疑心,不敢相认,还要去请母亲叔父一同前来的话告诉了一番,说着不住的叹气。

李能说:“公子,不必嗟叹,事已致此,懊悔也没用处。我们现在就回兵上齐平山,见了令叔,然后去接取令堂,一同再来幽州,到那时就会父子相见,合家团圆了。”呼延庆点头称是。

李能又说:“还有一件事。咱们在河北诓兵,如今朝廷肯定是知道了,这一回去,中途必有官兵阻挡,要耽搁许多功夫,不如从山后西路而行,绕过官兵,免得途中阻滞。”呼延庆说:“李寨主之言有理。”吩咐传令拔营。三声炮响,拔营起察,向齐平山进发。

且说呼守信那日离寨,到各处催粮,粮收齐后运回山寨。刚到避罪厅,王员外、齐员外一齐迎了出来,见了守信就叫:“贤婿,出事了!”守信见二老神色慌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入厅内,说:“二老不必慌张,慢慢说来。”

齐员外流着泪说:“贤婿,你这次下山摧粮去得时间长了些。上次下山打探消息的喽罗回来了,说是呼延庆得了帅印,有李能到河北诓兵去了。外孙呼延明知道了,竟同纵玉瞒着我们,私自下山去了。我们到晚上不见他二人,在各年找也不见踪影。后来一个喽罗说出实话,说他们到河北寻呼延庆去了。如今已走了三天了!得想办法快些把他们找回来才好!”

守信听了吓得口瞪口呆,想不到这边子如此大胆!~个十二三岁的小顽童,竟敢私自往河北去,若是叫仇家识破拿住,那可怎生了得!

事不宜迟,守信立即吩咐头目点一千精壮人马,跟他下山去追赶。头目答应,登时之间把人马点齐。守信令这一千精兵乔装打扮,装成巡边的官兵。率领人马就下了山,直奔河北而去。

一路上,随人就问,细心查访。只听路上人议论纷纷,说是保镖的丢失了送给西宫皇后的胭粉银,足足有十万两,是叫个十一二的小强盗领人截去的。

再往前走,又听人说:庞国丈贩的几千匹马被一个小强盗给截去了。守信听了更加担心,莫非这些事真是孩儿干的?趟想越急,催促人马建前行。

这一天来到彰德府,派人去探听消息,说是有个呼门的后代,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就挂印为帅,还跟三员小将,也需十分的威武,在河北调了五万兵马,往幽州去了。

守信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呼延明、焦玉和呼延庆他们会到一起了,便传令开赴幽州,去追赶他们。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自从孟强在教军场拐走帅印后,包拯因失职,颜面无光,向圣上告假,离了朝廷回家养亲去了。包拯一走,庞文就象去了肉中刺、眼中钉,更可肆意妄为了。朝朝宴饮,夜夜笙歌。

国文府内养着数十美女,庞文老贼终日荒无度,但仍觉得不满足,想把天下美女都收入府中,供他一人享用。为此,老贼假传一道圣旨,只说仁宗天子要选天下美女充后宫,做为秀女。

庞龙、庞虎打着他老子的旗号,哪管什么图女、寡妇,凡有些姿色都一律传选,搞得民怨沸腾。朝中大臣畏怕庞家权势,也都敢怒而不敢言。

单说汴梁城太平街有个蒋秀才,妻子张氏,生的十分美貌。蒋秀才夫妻恩爱,如鱼得水。但是不幸秀才一病身亡,撇下一个年老的寡母。秀才死后,张氏贤人对天发誓,情愿守节,每日做些针线剌绣,挣点钱养活婆婆。

婆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倒也过得下去。谁知祸从天降,庞龙不知怎么听说张氏长的俊俏,就算计要强娶她为妾。手下家将把这事告诉了庞文老贼,老贼让家人去探听,家人回报说张氏长的果然标致,府里女子没人能赶得上。老贼闻听活了心,也打起鬼主意来了。

这一日,庞文把儿子庞龙叫到房中,说:“我的儿,听说你想娶太平街张氏为妾,可有这事?”庞龙也不隐讳,说:“确有此事。不知爹爹问此何意?”

老贼也不知还有羞耻,说:“我的儿,为父的也看中了张氏,想让她进府伺候。你屋里已有十七八个美妻娇妾了,也尽够乐的了。况且你现在年纪还轻,往后享乐的日子还长着呢。为父今年已过六十,纵是要乐还能乐几年,把这张氏就让给老父吧,只当是你的一点孝心。你可在我房里挑个好的,就当是换了,不知我儿意下如何?”庞龙虽说满心的不愿意,可又无何奈何,只得依允。

庞文见儿子答应了,急不可耐,恨不能立刻把张氏拉入府中。他把家将传来,让他们假传圣旨,立即去太平街把张氏用轿抬来。庞府家将抬着大轿来到太平街,到蒋秀才门前停下,打门进院。蒋母不知何事,慌忙出来接待。

庞府家将说:“奉皇上圣意,西宫娘娘要选秀女,闻听你家张氏贤慧,特来请入宫去。未入宫前,先到庞太师府,若是选中,再送入宫中侯选。”蒋母一听,连忙说道:“我家媳妇是守寡之妇,如何可以充当秀女!”

家将说:“不论闺女、寡妇,只要选中,一律不得推辞。老太太,这是你家媳妇的福份,快快让她出来上轿吧!”蒋母听了大哭不止,也知老贼庞文势压当朝,想躲是躲不过去了。

她回屋拿出一吊钱出来,说:“众位老爷,且先请到下边楼上用杯酒去,一来等我媳妇收拾收拾,二来让我姑媳两个说几句离别的话,众位只当行个方便。”众家将知她也跑不了,拿了钱去酒楼吃酒去了。

蒋母回到房中,到媳妇楼上把庞府家将的话说了,婆媳抱头痛哭。张氏说:“老娘,你怎么这样没有主意!你的孩儿在世时,也是个饱学的秀才,不幸早丧,没有留得下一男半女,又没有祖业田产,所以媳妇对天发誓守节,为的是养活婆婆,给你养老送终。如今竟为何答应庞府。我若选进宫去,你老以后可靠谁呢?”

老婆婆心疼得肝胆俱裂,含着眼泪说:“媳妇,你有所不知。庞国丈势压朝纲。满朝文武谁敢不遵?哪个不怕?他要选个民间寡妇,有谁能扭得过去?方才为娘若是不应许,那些奴才回报庞国丈,咱们娘俩的性命难保!”

张氏听说,也知难逃这一遭,不禁嚎啕大哭,声叫道:“不睁眼的老天啊!丈夫死了后我全心尽孝,立志守节赡养婆母。我本是良家女子,怎能去伴陪奸贼。既然难保名节,我宁可死了也要留下好名声!”

张氏哭着一把抓过剪刀,照着眼睛剜去,扑的一声,一只眼珠剜了出来,血流满面,王氏也昏了过去。蒋母见了,上前紧紧搂住,哭着说:“孩儿啊!你可不能这样,你若死了,庞贼来要人,娘可如何是好!”

见媳妇剜下一只眼珠,疼得扎心,放声痛哭。张氏一会又苏醒过来,真是欲活不行,欲死不能,婆媳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二人正在伤心痛哭,忽见闯进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乃杨府小将杨文广。

杨文广为何会来到这里?原来这日杨文广坐在府中烦闷,叫家将把马备上,带上枪棒弓箭。率领家丁要去城外去行围打猎。出了无佞府,转弯就是太平街,正从蒋家门前经过,听到里面哭声悲切。

杨文广平日好管个闲事,听到里面痛哭,勒住了坐骑,向家丁问道:“这是什么人家?”家将回答:“这是蒋秀才家。蒋秀才不幸去年病亡,家中甚是贫苦,又别兄弟子女,抛下了一个年老的母亲,多亏他的妻子张氏贤慧,立志守节,每日做些针线养活婆母。街坊都知张氏贤慧,从来门户清静,不知今日为何如此痛哭,想必有什么缘故。”

杨文广听了,说……“一定是少米无柴,饥饿难忍,所以才这样痛哭,何不叫开门问他一问,周济他些钱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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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芳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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