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故事:为幸福而斗争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11-07 02:13:26

陶宝贵从小生长在天津,父亲在码头上做搬运工人,他自己经常跟父亲在码头上拾破烂。

那时,码头上常闹事,日本鬼子和码头上的“把头”常常压迫工人。他父亲和工人们却不怕他们,陶宝贵从小就学会了这一手,谁要欺侮他,他就敢反抗。

陶宝贵在15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他经人介绍进了发电厂当学徒。

那时,日本鬼子多凶,可是陶宝贵并不怕,日本鬼子打他,他照样敢还手。在当时,他自然免不了要吃眼前亏,但是他全然不顾。

抗战胜利了,国民党反动派“劫收”了天津,成立了伪工会,把从前害过人的汉奸流氓全弄进工会里当委员,工人们就派代表到伪法院去告他们。

伪法院的法官当然是替国民党政府服务的,不但不处理那批汉奸流氓,反而说他们是地下工作人员,状子给驳了回来,还把代表们扣押了好几天。

工人们又到伪工会去评理,看门的不肯放很多人进去,陶宝贵就一个人先进去,想找个懂事的人讲讲理。

他一跑进门,一群流氓围上了他,有两个流氓冲过来想动手打人。陶宝贵不能给工人丢脸,他一拳把一个流氓打倒在地上。

流氓们一起拥上来,围住陶宝贵就打。

在外面的工友们等得火起,就闯进门,正见陶宝贵被他们围打,立刻一齐动手,打散了那些狗腿子,把陶宝贵救了出来。

工人们把受了伤的陶宝贵送到医院去医治。有一天,厂里烧锅炉的张大哥前来慰问。张大哥对陶宝贵说:“一个人反抗是不中用的,大家联合起来才有力量。”

陶宝贵咬紧牙齿熬住痛,坐起来抓住张大哥的手,向张大哥讨主意。陶宝贵出院后,和工人们一起把伪工会的汉奸流氓赶跑了,并且成立了自己的新工会。

这一下,国民党当局恼羞成怒,派特务、宪兵到厂里来抓人。他们好像如临大敌似的,连美式装甲车都开进了工厂。

那些汉奸、特务全都是美式装备,挎着手枪,拿着铐子到厂里,把陶宝贵、张大哥和一些进步的工人都抓走了。

全市的工友为了援救被捕的工人,举行示威游行、罢工,人流像潮水一样翻腾开来。这一来当局慌了,最后只好答应释放被捕的工人。

在释放之前,陶宝贵被押着过堂,一个干瘦得像猴儿似的老特务想骗他在悔过书上打手印,被他拒绝了。

那个老特务冷笑了几声,用力拍着桌子叫骂起来。当局把陶宝贵给放了,可是他们命令工厂把他开除了。特务紧盯着他,他走遍全市工厂也找不到工作。

国民党当局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陶宝贵还不够,还想把他全家逼上死路,特务常常到纱厂去威胁陶宝贵的妹妹——陶桂兰。

陶宝贵的小妹妹陶小凤,只有九岁,在纺织厂工人子弟学校上学,特务常叫一些小流氓在路上吓唬她,吓得陶小凤再也不敢上学校了。

有一次,陶大娘劝陶宝贵,叫他缓和些。他回答说:“宁死也不能低头。”张大哥出狱后,他领着陶宝贵到市郊的一个小树林里,给他介绍了一位地下党的同志。

就在树林里,陶宝贵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从这天起,他的眼睛亮了,斗争的目的更明确了。

陶宝贵入党后,为了生活,要经常躲过特务的盯梢,出去找零活做,并且还组织工人活动,参加工人的示威游行。

天津解放了,陶宝贵回到自己的工厂,他们兄妹两个每月领到了工资,物价又稳定,一家四口过着愉快的日子。

陶宝贵想到自己的一家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南方还没有解放,还有成千上万的弟兄过着苦日子,就报名参加了南下工作团。

陶宝贵到南方新解放地区工作了一年多,当地工会组织健全了,新干部成长起来了。上级预备调他到华北一个工业学校去学技术,可是当他听到市长“开展抗美援朝运动”的报告后,他决心积极响应。

陶宝贵向上级请求参加志愿军,到朝鲜去打美国鬼子。经过上级核准,他同参军的同志们一同乘火车向北走。在列车上,他同班长王振鲁最要好,两人带头唱歌鼓舞战友。

列车在天津停下了,陶大娘、陶桂兰、陶小凤一同跑进车厢,来看望陶宝贵。陶宝贵握着陶桂兰的手,祝贺她也入了党。

陶大娘递给他一包慰问袋,他本来不要的,经桂兰一劝,他才拿了一支钢笔和一个日记本。列车开了,陶大娘、陶桂兰、陶小凤等站在月台上欢送战士们。

列车经过市郊,陶宝贵指着窗外一连串的厂房告诉王振鲁,说那座红砖砌的厂房,就是他工作过的水电厂,旁边是他妹妹陶桂兰做工的纺织厂···

列车在东北丰饶的土地上行驶了两昼夜,第三天,到了鸭绿江边,列车刚到站,立刻听到一个胜利的捷报。

这时,敌人已经遭受到中朝人民军队铁拳般的重击,全线溃退。我们的部队在当天跨过鸭绿江,一连几天急行军。

12月下旬,部队冒着深寒大雪,追击到临津江边,指战员们情绪沸腾,准备进攻。

上级知晓陶宝贵过去在发电厂里做过工,所以安排他和王振鲁进了电话排。他俩准备在战斗中立功。

陶宝贵写好一封决心书,请班长王振鲁交给首长,决心书上写道:“为了保卫中朝两国的母亲和孩子,为了保卫祖国的生产建设,为了保卫世界和平,我坚决要求上级给我重要的任务,派我到战斗的最前线去。”

下午,团长和参谋长巡视阵地去了。政委接到陶宝贵等的决心书后,就命陶宝贵和王振鲁配合侦察排,去了解敌人阵地的情况,作为进攻前的准备。

临走时,政委还叮嘱他,说是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并且必须要争取时间。

晚上,在团指挥所门前,政委向即将出发的侦察排讲话;陶宝贵和王振鲁背着电话机和电线,站在队伍的末尾。

团长的话讲完后,侦察排出发了,他们一直走向江边。侦察排决定渡过临津江,战士们手拉着手,涉过冰水,走向对岸。

队伍进入敌后,侦察员们按照预定的计划分头活动去了,只留下侦察班长和电话排长等几个人,隐蔽在交通壕里。

电话排长吩咐王振鲁和陶宝贵把电话机接好,然后,他同团指挥所通了话。过了一些时候,敌人开始开炮,炮弹在天空中闪过一道道红亮的火光。

电话排长又要和指挥所通话,就拿起听筒,陶宝贵紧摇电话,结果电话不通了。

王振鲁和陶宝贵都要求出去查线,可是电线剩得不多了,电话排长叫他俩找到断头后匀匀线,想办法克服困难。

他俩跳出战壕,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路上东撞西碰的也不知摔了多少跤,来到江边,还没有发现断线的地方。

两人毫不犹豫地渡过了临津江。过江不远,就发现了电线的断头和周围的炮弹坑。陶宝贵把自己带来的电线都接上了,可是,两人把线拉近一比,中间还空着一段。

这时,两人手里拿的线都在发麻,说明侦察班和团指挥所双方都急于通话,现在来不及找拐弯的地方匀线了,两人拉着线往一起凑,正好拉上了手。

电流从他俩身上传过去,他俩知道人的身体过电是不能支持过久的,况且寒潮使他俩的身体变得麻木起来,可是,他俩的手越捏越紧,好像互相鼓励说:“坚持!坚持!”

忽然,两人觉得身子一阵轻松,原来,双方已经通完了话,两头的电停止了交流。这时,王振鲁无力地瘫在地上,陶宝贵熬着痛站起来去扶着他。

王振鲁渐渐恢复过来,随着陶宝贵活动活动身体。接着,他们两个人开始工作,从几个转弯处把电线匀过来,接上了。

他俩全身疲惫。在他们身后是自己的阵地,只消费半个钟头就可以回到那里,得到温暖和休息;但他俩并没有回头,顶着寒风,熬着剧痛,往江边走去。

陶宝贵和王振鲁重新涉过江水,爬上峭壁,登上陡坡,又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一阵。但不知怎么一来,迷失了方向。

天快亮了,他俩一闪身钻进旁边一个松树林子,跳进了敌人挖的交通壕。

停了一会,王振鲁探出头去一看,见左右两侧山头上全有敌人,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半里路,他俩无法脱身了。

在交通壕里,发现有敌人遗弃的军服,陶宝贵捡起一件穿在身上,叫王振鲁也捡一件穿上,这样,好搅乱敌人的视线。

两人紧偎在一起坐在壕里。陶宝贵想起了他刚进入朝鲜,敌人从清川江败退时,那些野蛮的敌人屠杀朝鲜居民的惨状。

陶宝贵越想越激愤,仇恨的火焰烧得他心里隐隐作痛。

天黑了,他俩从壕沟里爬上来,直爬到山顶。突然,前面亮光一闪,敌人又开始放炮了,他俩伏下身子,借着炮弹出口时的亮光一看,眼前山坡上排开十几门大炮。

原来,他俩爬到敌人的炮兵阵地上来啦,陶宝贵看到前面有一点红色的火星一闪一闪的,像是一个敌人在抽烟,他决定把这个“舌头”捉回去。

他俩缓缓地向前爬行,绕到敌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王振鲁悄悄地站起身来,猛地一下扑了上去,用胳膊挟住敌人的脖子。

敌人越挣扎,他越使劲,一会儿,敌人瘫软下去,随后这家伙一伸腿,不再动弹了。陶宝贵向周围探视着,他发现离这里不远的地面上冒出一线灯光。

陶宝贵捡起敌人的卡宾枪,主张再干他一下,王振鲁凑到陶宝贵耳朵旁,悄悄地说:“走!”他俩爬到敌人掩蔽部前面,把耳朵凑在地面上一听,果然里面有叽哩咕噜说话的声音。

王振鲁给了陶宝贵一个暗示,两人冲了进去。只见里面两个敌人,一个在打电话,看样子像一个军官在指挥打炮,另一个像是个卫兵。

陶宝贵端起枪,对准他们的胸口,两个敌人只好举起手来。王振鲁就掏出钳子,把电话线剪断了。

那个卫兵望着陶宝贵挤了挤眼睛,撇了撇嘴,用手抹脖子,像只落水狗似的发出吚吚唔唔的声音,看意思是问:“杀不杀?”陶宝贵连连摇头,用枪示意叫他们跟着走。

两人押着俘虏走到江边,两个家伙起初不肯下水过江,陶宝贵用枪对着他们一比,他们才缓缓地走下水去。他俩像赶两条笨牛似的,把俘虏赶过江去。

他俩押着俘虏,离自己的阵地越来越近,陶宝贵一阵高兴,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疲劳。

他俩回到了自己的阵地,就把两个俘虏送到指挥所。团长问明情况,知道两个俘虏里一个是卫兵,另一个是炮兵营的参谋长。

政委虽然很高兴,但是他说陶宝贵他们的工作还是有缺点的。陶宝贵和王振鲁走出了指挥所,向连部走去。

他俩一回到连部,迎头便听到战士们热烈地议论着进攻的消息。

他俩向连长简单地报告了这两天的情况,连长也向他们正式传达了进攻的命令。这一来,他俩更兴奋了,准备好自己的工具——电讯机、电线等,期待进攻的信号。

当天黄昏,总攻开始了,阵地上空升起无数的绿色信号弹。接着,我军的大炮开始轰击敌人的阵地。

战士们向前猛冲,仅仅十五分钟,主攻部队已突破临津江。团直属队也随同大军冲过了江,在南岸的山谷里预备好掩蔽部,使团指挥所迅速地向前推进。

电话排的工作又紧张起来,电讯员们集中到团指挥所附近的工事里。不久,一组一组都分派出去查线去了,却单单留下陶宝贵和王振鲁两个。

两人正想去向上级要求分配任务时,电话排的排长来领他俩到指挥所去。团参谋长因为团部指挥所和师部的电话线中断了,叫陶宝贵和王振鲁赶紧把线查通。

政委叫陶宝贵要勇敢和冷静,因为在炮火下查线和战斗员的工作不同,是一件细致的工作。陶宝贵提出保证,决心完成任务。

他俩向首长们敬了个礼后,走出指挥所,背上电话机,飞也似的直奔江边。他俩到了江边,发现原来的电话线已被炸成许多节了,就立即接上断头,拉着线走下江水。

敌机飞来,用机关枪扫射着,忽然,王振鲁“哎呀”一声,他中了弹,倒在陶宝贵的身上。陶宝贵将王振鲁拦腰抱住,拖回南岸,跑进江边的工事。

这时,工事里的战士迅速爬过来,递过救急包。可是王振鲁知道自己受的伤太重,不中用了,就把袋里的一百块朝鲜币交给陶宝贵,让他转交给指导员作为最后的党费。

陶宝贵接过一百元朝鲜币后,紧紧抱住班长;可是王振鲁还是叫他快走,要他立刻去接线。

陶宝贵对班长看了一眼,就跳出工事,昂着头,冒着敌机轰炸的危险,拉起了线,坚定地向江边走去。

他走到对岸时,一颗炮弹在不远的地方爆炸了。他脸上虽然流着血,可是仍沉着地用电话机试听一根断线,检验那根线是不是通到师部。

他从话筒里听出师部正在呼叫团指挥部的番号,他又试了试手里的线,然后,赶紧把它接上。陶宝贵来往巡查,一旦发现电话线再有损坏,立即检修,然后才重回南岸。

陶宝贵跳进江边的工事,王振鲁已经不见了,在他刚才躲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血迹。

一个战士看见陶宝贵满脸血迹,上衣被炮弹片撕得绽裂出白色的棉花,再看下面,见裤子冻得像个铁筒,并且有血迹,就替他撕开裤筒,用纱布包扎腿上的伤口。

陶宝贵一拐一拐地走到指挥所,团首长们正站在指挥所前进行观察,看见了陶宝贵,就问他关于王振鲁的消息。

政委见陶宝贵受了重伤,就命令身旁一个战士去叫民工来,要抬他到后方去,可是,陶宝贵仍不愿下火线。

当民工来抬他时,一阵剧痛使他昏迷了过去,政委看见他衣服开了花,遮不了寒,就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他的身上。

过了一些时候,陶宝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大衣是政委的。

陶宝贵被送回祖国,躺在天津的一家医院里。每天,他都要收到许多从各地寄来的慰问信和慰问袋,他原先工作过的发电厂的工友们,连生产计划、工作总结等都给他寄来了。

几个月过去了,春天来到,他的身体渐渐复原。一天,陶大娘拿着她和两个女儿合拍的照片给他看,他告诉妈妈:自己已经递上了重返前线的志愿书,准备出发了。

5月1日那天,在全世界劳动人民的纪念日里,陶宝贵和他的战友们为保卫和平,重新走向朝鲜,走向战斗的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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