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13日,蒋介石得到确切的消息,杜聿明集团被歼,杜聿明被俘。整整一天,蒋介石都闷闷不乐,不住地叹气。杜聿明的妻子曹秀清知道后,从上海来南京要求见蒋介石、宋美龄夫妇。蒋介石不见,只批示:“杜已被俘,着速厚慰其家属”。
曹秀清不满,便到总统府找俞济时,吵吵闹闹,哭诉着说:“光亭身体有病,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你们还要他率部突围,他走不动,突什么围呀!这不是明明要他的命么?”她哭哭啼啼惹得总统府文官处、参军处的官员很惊奇,可谁也没有办法。而南京街头的小报上,便纷纷扬扬地登载出“杜聿明夫人曹秀清大闹总统府”的消息来。
蒋介石痛恨刘峙无德无能,贻误大局,欲治其罪,顾祝同等人力保,蒋介石将他调任战略委员,并下令将徐州“剿总”撤销。
蒋介石于1月20日,回浙江溪口老家,南京国防部另成立京沪杭警备总部,以汤恩伯任总司令,布置江防守备,做最后挣扎。
1月21日,按照南京国民政府安排,在南京紫荆山下,为黄百韬举行公祭,蒋介石没有参加,前来参加者,更是寥寥无几。顾祝同给刘峙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否参加,刘峙摇了摇头,说道:“我无颜面见黄焕然。”
蒋介石亲批给黄百韬的妻子金元券10万元,有人算过一笔账,贬值之后的10万元,甚至买不了半袋大米,不知道黄焕然地下能瞑目乎?
韩庄车站,临时押运战犯的车辆,被一群愤怒的解放军伤兵给逼停了,他们是在双堆集被毒气弹炸伤的干部战士,他们要求,看一看黄维、杨伯涛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三头,还是六臂?是凶神,还是恶煞?在得到受伤干部战士不打不骂的保证后,押运干部缓缓打开了火车车厢。黄维、杨伯涛等人,手足戴着镣铐,麻木地站在车厢门口,整个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沸腾,人们默默地忍受了战争带来的苦痛,后退了。
孙元良,在南京和武汉收容溃散官兵,开赴四川丰都、万县,城头又树大王旗,重建第16兵团,任司令官,并兼第41军军长及第10编练司令部司令。
李弥,几经周折到了青岛。
萧县锦桥村,迎来解放的人民,将拍过照片的邱清泉的遗体,草草地掩埋在单庄村北一片林地中的乱坟岗中。不知他为之效忠的蒋老先生,可否会想起他,不知还有没有人记起他的那首诗:“安论经纬起斯民,终为浮云蔽日频。独仰云山遥万里,常挥涕泪泣孤臣。”
单独被关押的杜聿明,享受着特殊的照顾,每顿六菜一汤,不要求学习,不谈改造。他的专门管教干部,是华野4纵的机要秘书,名字叫苏荣,是个年轻的老干部,每天和杜聿明谈话、聊天。杜聿明渐渐不再抵制了。这天,他得知了蒋介石下野的消息,并没有痛哭流涕,如丧考妣,而是问苏荣,能不能借用一下指甲剪,苏荣摇了摇头。
南京,得知黄维阵亡的消息,蔡若曙万念俱灰,在胡琏等人的帮助下,去了台湾。一年后,得知丈夫还活在人世的蔡若曙,又和孩子们一起,到了香港,随后回了大陆。
台湾,葛世明得到丈夫文强也活在人世的消息,已经准备逃回大陆了。一年后,她们回到了上海,见到了文强的故友,陈毅将军。
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陈官庄的人们,掩埋了自己的亲人,也掩埋了战争中的死亡者,平整了撕裂大地的一道道壕沟,种上了他们维系生命的庄稼,盼望着新的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