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入地!花式吊打!唐军最漂亮一战!既生史思明何生李光弼!

词人说历史 2024-03-19 02:44:38

公元756年七月郭子仪带领五万朔方军到达灵武,看着朔方军随风招展的旌旗,满面征尘的将士,继任不久的唐肃宗李亨悬了已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惊心动魄,六月哥舒翰带潼关大军出战在灵宝全军覆灭,潼关、长安相继失守。身为太子的他跟随父皇唐玄宗出逃,又在马嵬驿遭遇禁军哗变,自己在父老和随员的力劝下不得已和父皇分别,北上灵武。这一路来栉风沐雨,不仅把有生以来没吃过的苦都吃尽了,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提防叛军的追杀。

唐肃宗李亨

所幸叛军被长安城的财宝所吸引,没有及时派兵追击,这才使得李亨平安抵达灵武。可是到达灵武之后,看着眼前寡弱的兵力,李亨丝毫燃不起复国的希望。即便他在灵武众臣的拥立下登基称帝,也丝毫感受不到为皇帝之尊贵,反而军中一些骄兵悍将对待自己颇为傲慢的态度,令其多了几分沉重和压抑。

直到今天,看着这军容整肃的朔方精锐列立眼前,看着顶盔掼甲的郭子仪在自己身前行跪拜之礼,李亨心中才感受到久违的振奋。平复了一下如潮涌动的心情,李亨连忙将郭子仪扶起,并抚其肩说道:“今日得见将军!方知大唐有望矣!”

朔方军抵达灵武,虽然意味着河北嘉山之战重大战果的丧失,但也标志着大唐度过了最为危急的时刻,肃宗朝廷的核心得以稳固,政权不再不堪一击。然而这并不代表全局颓势已经挽回,灵宝之战中河西、陇右两镇入援的精锐边军全部折损,再从西北调兵尚需时日,此时放眼皇帝和叛军之间真正足以对敌的只有这五万朔方军。倘若长安叛军和河北的史思明合击而来,那肃宗朝廷难免再陷窘迫之中,对此局面唐军将如何应对?

朔方节度使郭子仪

八月初一,唐肃宗任命郭子仪为武部尚书、灵武长史,率朔方精锐在灵武陪王伴驾。又任命李光弼为户部尚书、北都留守,率景城、河间郡兵五千赴太原,在河北叛军和肃宗朝廷之间建立起一道屏障。什么?五千郡兵!这哪儿够打?那只能苦一苦光弼兄弟了!毕竟朝廷也不富裕啊!再说那太原不是还驻扎着些河东军么?

说到驻扎太原的河东军那可是真的窝囊,太原作为唐朝的北都,是河东军最大的驻地,足有河东军三万人。安禄山在叛乱前虽然身兼河东节度使,太原这三万人却一直掌握在北平留守杨光翙手里。可惜,安禄山反叛伊始,就玩了一招黑虎掏心,派麾下大将高邈、何千年以献射生手为名,带领十余名奚族射生手来到太原,将杨光翙诱杀,使河东军直接陷入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眼睁睁的看着叛军从河北招摇南下。

后来朝廷任命王承业为太原留守,却不知这货是个实打实的废物,出兵平叛的胆子他没有,借着平叛的由头争功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自己在太原按兵不动不说,还扣押了常山太守颜杲卿派往长安献俘求援的使团,自己冒领了颜杲卿的功劳,误了颜杲卿及常山一城百姓的性命。除了在李光弼兵出河北之际援助了三千弩手之外,可以说是毫无作为。

这时间一长,朝廷也发现这个王承业不对劲,他好像立了大功,又好像啥也没干,这三万河东军咋看不见一点动静呢?派人一问,王承业还理直气壮,我这官职是什么?太原留守啊!我这不把太原守得好好的么?朝廷一琢磨也没毛病!算了,你好好留守着吧,于是又派侍御史崔众接管了太原河东军的指挥权。崔众这人很嚣张,接管了河东军之后就骄横跋扈起来,不仅祸害当地百姓,就连王承业这个上司也不放在眼里,张嘴就是王大人好好留守,军中之事崔某担之!尽管如此,崔众领军之后也不出兵作战,河东军空有战力却不曾上得战场,在安史之乱之中实打实的打了半场酱油。

河东节度使李光弼

却说李光弼升任北都留守之后当即率领手下兵马赶至太原,准备接手河东军的指挥权。没想到崔众骄横惯了,丝毫没把这个新来的上司放在眼里,见到李光弼之后先是作了一个长揖,然后问道:“敢问李大人官居何位啊?”

李光弼答道:“户部尚书,太原留守。”

崔众闻言哈哈大笑道:“那就请李大人好好留守,军中之事崔某担之!”

李光弼可不是王承业,人家刚刚从河北战场上砍人回来,见崔众傲慢无礼一点儿也不惯着,横眉怒目喝令手下将崔众推出营外斩首。崔众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货,碰见了李光弼这样的真狠人没挣扎俩下就被摁住了,而崔众所率的亲兵也完全被李光弼的威风所震慑不敢有丝毫作为。

恰在此时有朝廷使者赶到,原来朝廷也素闻崔众嚣张跋扈,担心李光弼不能顺利接管河东军,因此派使者升任崔众为御史中丞以作安抚,方便李光弼完成军队的交接。李光弼问使者来由,使者即答道:“诏升崔众为御史中丞。”

李光弼闻言大声说道:“众有罪,已前系,今但斩侍御史,若使者宣诏,亦斩中丞!”使者闻言纳诏不敢出,李光弼斩崔众于营门之外,威震三军,至此李光弼成功接管河东军,拉开了太原大战的序幕。

河东弩手,也是天下精兵

于此同时,河北叛军的首席大将史思明也趁着郭、李二将撤军的机会重新占领了河北,史思明经此发展可以说是肥的流油。当初颜杲卿占据常山,史思明率平卢军南下的时候,手中只有万把人,如今一路招降纳叛,仅手下的野战兵力就有十余万,河北各郡每郡又配置了三千守军,也在其间接指挥之下。再加上靠做生意起家的安禄山毫不忘本,把长安和洛阳劫掠的大批珍宝都运回了范阳,也由史思明管理,如今他可谓是兵多将广钱粮足,其实力甚至超过了安禄山本部。

不仅如此,史思明的头脑较安禄山也更为清醒。安禄山既贪图享乐,又被病痛折磨,情绪相当不稳定,因此只能将长安事务委任于孙孝哲,将洛阳事务委任于严庄,政出多头自然劲儿使不到一处。而史思明置身河北纵观全局,再加上在嘉山之战中对唐军精锐的战力深有体会,因此他认识到如不能趁其病要其命,待唐军缓过劲儿来必然有自己的苦头吃。于是在占领河北之后,史思明迅速安排了下一步作战部署,一面派麾下大将尹子奇率大军十万直扑河南,进而下江淮摧毁唐军的钱粮基地。另一面则召范阳牛庭阶、太行蔡希德、大同高秀岩加上自己本部军马,合兵也是十万进攻太原,进而威逼灵武,打掉唐军的指挥中枢。

至此,李光弼和史思明这对宿命中的对手,在太原又撞上了,而李光弼一如既往地又是劣势开局。原来肃宗在灵武没事儿可干,整天就研究怎么打回长安,这单靠朔方军的兵力就不太够了,于是就开始四处抽调,把太原的河东军也调走两万人,这使得原本兵力就紧张的李光弼更加雪上加霜,算上团练兵也就一万多人了。一万对十万,这仗还能打么?换别人可能够呛,但是李光弼还真能!名将之所以是名将,就在于能够因地制宜以弱胜强,一场地道战即将上演。

安史叛军二把手史思明

叛军大举来犯的消息传入太原,太原城内的各将官都慌了。“完了,这回也甭太原留守了,太原算是守不住了!”“哎!要我看赶紧把城墙修葺一下吧,万一叛军只是路过呢,咱们也好凭城固守,扛过去就算了!”

李光弼看着堂前汹汹议论的诸将,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见他大手一挥止住人声说道:“太原城周长四十里,敌人快到了你们才想起修城如何来得及,平白劳我士卒罢了,你们都跟我来。”言罢李光弼带着众军来到城外,而此时城外已经有众多被征召来的民夫在此等候,见李光弼到来纷纷上前领命,李光弼立即指挥太原军民围着城墙挖起壕沟来。东城一万人,西城一万五,北城一万二,李光弼似乎事先已经做好了探查,一切分工安排布置的井井有条,很快就在城外挖好了大量的壕沟,而挖沟出来的泥土则也被李光弼下令运进城内。众人虽然一头雾水的干着,但是想到李光弼威名在外,看着李大帅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渐渐地安下心来。

太原城的土工作业完成不久,史思明即率领叛军的大队人马来到城外,他麾下十万大军,完全没把仅有万把人防守的太原城放在眼里。安营扎寨之后,叛军即开始攻城,叛军四面围攻,李光弼则居中指挥,看到哪里叛军攻击得紧了,他就指挥民夫在哪里用挖壕沟出来的泥土筑起堡垒。叛军好不容易爬上城墙,还要面对唐军在堡垒里居高临下的进攻,完全在城上站不住脚。城内有大量的泥土,堡垒和城墙被打坏了,民夫们立即上前修补,而城外重重的壕沟也阻碍了叛军增援的速度,就这样硬生生守了一个多月。

史思明也清楚,自己所率的叛军更善于野战,攻城拔寨却不是强项,于是暗中派遣三千胡兵前往河北押取攻城器械。然而史思明知道,李光弼又安能不知呢,他早已派遣出别将慕容溢、张奉璋在叛军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等到叛军士兵们押运着工程器具穿过太行山,疲惫不堪的行进到广阳县境内,忽闻鼓角乍起、杀声震天,大批以逸待劳的唐军伏兵杀出,叛军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三千胡兵尽数被杀,攻城器具也被付之一炬。张奉璋将完成伏击任务的消息带回太原,李光弼心里更是踏实了。

史思明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四平八稳的进攻不行咱们就搞偷袭,他挑选军中的骁勇善战之士组成了一支游兵。然后命令他们我在南城进攻,你们就偷偷潜伏到北城,我在东城进攻,你们就潜伏到西城。一旦城上的守军被抽调走支援或有所懈怠,你们就趁机夺城,游兵领命而去,史思明就亲自率军攻城。他是攻了东城打西城,试了南城又转北城,把自己累的够呛,然后询问,游兵呢?攻城了没有?得到的回答非常肯定,没有!这支游兵也跟着史思明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机会。原来李光弼向来治军严明,即便李光弼没有在场指挥,城上军兵也丝毫不敢懈怠,史思明这招对付别人可能有戏,遇到李光弼那是毛用没有。

见史思明空有大军却拿太原城束手无策,李光弼也玩起了花样来,他在军中搞起了奇人异士招募活动,凡是有技术打击叛军的都以重金赏赐。有人说我是木工,可以作投石机打叛军。李光弼说“好!赏!”,从此以后叛军攻城就多了一种凌空飞石的考验。有人说我会挖洞,可以挖地道黑叛军一手。李光弼说:“好!赏!”,从此以后叛军在太原城外走动都得小心的看着地面,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地下伸出的一双手拉进地里,稀里糊涂的丢掉了性命。

又有人说我是炸药专家,自行研发了包子雷,拿在手里能吃丢出去可以爆炸,还有胡萝卜、黄瓜、苹果等蔬菜水果,我都研制出了能吃又能炸的。李光弼说:“来人啊!把他给我拉出去掌嘴,当我这是横店影视城呢?跟我这胡编乱造吹牛叉!”总而言之,叛军每天不仅要攻城,还要时刻提防着各种类型的打击暗算,辛苦不说,主要是没啥进展。

而这些牛人里,发挥作用最大的还是地道哥,地道哥叫钱工三,他原属安边军,有一手挖坑打洞的好本领。偏偏这太原城附近的土质很软,非常适合挖地道,前秦丞相王猛攻打前燕时就曾顿兵太原城下,就是靠挖地道这招,一夜将地道挖到了太原城内,然后派猛将张蚝率勇士从地道杀出,夺下了太原城,这就给了地道哥极大的发挥空间。

史思明见城久攻不下,又用起了激将法,他派伶人打扮成唐朝皇帝的模样,在城下装蠢扮丑,他自己则在不远处卧在榻上观看取乐,以此激李光弼出战。史思明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忽听得“诶呦”一声,演戏的伶人不见了,派人前去查看只看到地下有个不大的洞口,史思明吓得赶紧命人把榻往后搬了数十米。

史思明又命人做冲车、土山攻城,可是说了也奇怪这冲车、土山刚开始都挺好,可是一接近城墙冲车就倒、土山就塌。史思明又派人去查看,原来又是地道,冲车、土山的根基不稳可不非倒即塌么?

史思明没辙了,就下令给我死死的围住,要困死太原城。李光弼一看史思明这架势,就派使者跟史思明说:“老史啊!何必呢?这不是互相伤害么?服了!服了!我投降!”。史思明听了就信了,不仅信了而且喜出望外,还跟李光弼约好了投降的日期。到了投降的那天,很多叛军士兵都跑到营寨前方观看,“这守城的啥样啊?守得挺好啊!咋就降了呢?”。这时只见太原城门大开,李光弼勒兵城上,有裨将率数千人而出。忽听库嚓一声响,叛军中就有人大叫“沟!沟!沟!”其余叛军也随声附和“哦累哦累哦累!”然后挤在营前看热闹的叛军就都掉进了沟里。城外的唐军趁机掩杀过来,城内也派出突骑冲杀叛军,叛军大惊之下军不成列,士不成行,面对唐军的突击毫无抵抗之力,一战之下被斩俘万余人。

原来在约定投降的前几天,地道哥已经带人把叛军营前的地下挖空了,只用木桩支撑着,投降之时唐军撤去木桩,叛军才尽数栽进沟里。

战争进行到此,叛军锐气丧尽,史思明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而且凭借着李光弼坚守太原争取的时间,唐肃宗得到了更多西北边军的支援,已经从灵武出发前往扶风,准备收复首都长安,史思明下太原逼灵武的战略已经失去意义。恰在此时,又传来了安禄山身死的消息,安庆绪命令史思明回范阳坐镇后方。史思明在太原城下丢尽了颜面,面对李光弼束手无策的他也乐得有台阶下,就在留下蔡希德继续围困太原后,自己打道回府返回范阳了。

史思明离去之后,李光弼守城的压力顿减,但考虑到兵力仍处于劣势,他也不急于出击,就和蔡希德对峙起来。直到757年二月,郭子仪击败崔乾佑收复河东,李光弼觉得时机已到,招募军中敢死之士,在自己的亲自率领下杀出,直逼叛军营垒。此时的叛军军心已散,面对这帮敢死队玩命的冲击完全拿不出抵抗的勇气,一战之下被李光弼杀伤了七万之众,蔡希德逃回河北。经此一战,河北叛军因此元气大伤,彻底丧失西出太行的能力,而李光弼也将带领扬眉吐气的河东军重新踏上平叛的战场。

太原之战虽然不如嘉山之战那样振奋人心,也不像睢阳之战那样悲壮惨烈,但却是安史之乱中唐军赢得最干净利落的一战。李光弼以弱旅守孤城,挡住了十倍于己的虎狼之师,最后又主动出击给叛军造成极大杀伤,确实赢得漂亮。自此,李光弼的威名传遍天下,叛军闻之胆寒,安史平叛战功第一之地位由此奠定。

1 阅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