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子第五年》
跟贺声当*觉搭子的第五年，他前女友回来了。
贺声埋在我身上，问我。
「舟舟，我要怎么才能重新追到她？」
我没接话，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贺声，我们断了吧。」
他一愣，「为什么，我们不是很合拍吗？」
我笑，「我要结婚了。」
1.
时针逐渐指向零点，玄关处才传来动静。
贺声一身酒气，看样子是被灌了不少酒回来的。
我觉得心疼，将人扶到沙发上，替他擦掉身上的汗，「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转身，手腕却被扣住，「别走。」
贺声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下巴搁在我的脖颈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一愣，心脏处传来甜蜜。
除了在床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被拉长，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我反扣住贺声的手，喊他的名字。
「贺声。」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贺声的眉眼，显得他极尽温柔。
「我好想你啊。」
他顿住，一个名字从他嘴里缓缓吐出。
「夏欣。」
我浑身一僵。
「夏欣，我好爱你啊。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贺声靠在我的肩膀上，语气苦涩。
泪水一颗一颗滴在我的脖颈上。
我想，现在这副场景一定是经典的纯爱镜头。
只可惜我不是夏欣。
夏欣是他的前女友，我充其量算是他的床伴，还是倒贴的那种。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
双手环绕住贺声的脖颈，将他的头掰过来。
「贺声，睁眼看看我是谁。」
贺声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认不出来我时。
贺声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揉了揉脑袋，倒是把我搂得更紧了些。
「是舟舟啊，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喝多了。」
「嗯。」
我借着灯光细细描绘贺声的眉眼，去看这个我爱了很多年的人。
我凑过去，想去吻他。
「贺声。」
贺声的手机里不断有信息传来。
下一刻，他躲了过去。
我低头，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
「阿声，我明天就回来了。我好想你。」
贺声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拿起手机当着我的面，给对面的人回了信息。
「好，我去接你。」
我一愣，「贺声，明天是我的生日。」
贺声头都没抬，手上敲敲打打，「我知道，舟舟。不会耽误你这边的事情。」
贺声嘴角含笑，「今晚我睡沙发。」
我扯住贺声的衣袖，「不要，贺声。」
我知道明天夏欣就回来了，明天这个人就不属于我了。
我不想在今天晚上还依旧这样。
贺声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指，「乖一点，舟舟。」
他走了，房间里的灯光也随着贺声关门的动作而熄灭。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
想着我跟贺声的从前，想着想着就掉下眼泪来。
我那舍弃自尊，倒贴来的五年情谊。
第二天起来，贺声已经站在了床头。
床边被摆上了粥，看起来就像无数个平常的早晨一样。
贺声脚下一地烟头，开口时嗓音沙哑。
「我们分开吧。」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些，贺声抬眼看我又重复了一遍。
「舟舟，我们分开吧。」
我看着贺声，眼前有些模糊。
「好。」
或许是我太过平静，平静到让贺声感到不安，他坐过来抓着我的手跟我道歉。
「对不起。」
我没挣扎，甚至难得勾起嘴角笑了笑。
「没事儿，不怪你。」
确实不怪贺声，都是我自愿的。
贺声抱着我，将脸埋在我怀里。
「我真的有想过跟你的未来。可是夏欣回来了，我放不下她。」
我搭上贺声的手臂，「我知道，我不怪你。」
心照不宣是成年人的默契，有些话不用多说。
末了，贺声像是补偿似的开口，「明天是你的生日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开玩笑道，「要你娶我也行吗？」
贺声一愣，撇过眼去。「舟舟，我爱夏欣，不要为难我。」
我看着贺声的侧脸，叹了口气。
果然，到现在还是痛的。
我拉开窗帘，阳光照在身上实在是温暖。
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
「我要城北那家的小笼包，夏欣的飞机降落也是在城北。这要求不过分吧？」
贺声点点头，「好，只要这个吗？」
我转过头，面对着贺声，「我们贺大少爷只会准备这个吗？这可拿不出手啊。」
贺声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
他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语气里似乎是有了愧疚，「舟舟，对不起。」
我没应声。
2.
我跟贺声青梅竹马。
他就像小说男主一样耀眼，夺目。
从小到大，只要是贺声在的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地获得所有人的目光。
他是我少女时期的暗恋。
贺声没有同意过任何人的表白。
他会告诉所有的追求者，「我的女朋友只会是舟舟。」
也会在我收到情书的时候一脸严肃地赶走我的追求者，然后委屈巴巴地凑过来。
「舟舟，现在可不是恋爱的好时机。」
「等大学了我们家舟舟再考虑这个事情。」
那会儿我以开玩笑的语气问出真心话，「跟你谈吗？」
贺声写字的笔尖一顿，看着我目光认真，「除了我，舟舟还想跟谁谈？」
其实到现在我都怀念那段时光。
或许是太甜蜜了，甜蜜到我为此陷进去好多年。
贺声摸着我的头，「舟舟，你一定要跟我考进同一所大学。」
不厌其烦地为我整理一遍又一遍的错题，我的杯子永远有着温度适宜的水。
午觉睡醒后肩膀上永远有着一件外套。
高考前，我因为焦虑而哭红了眼。
贺声心疼地抱住我，「不行的话，我就少写一道题。」
所有人都说贺声对我是不一样的，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手里是女二的剧本。
夏欣是高三那年转过来的，美丽活泼。
长卷发，贴身的小吊带，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班级上的同学，无论男女似乎都对她有着天然的好感。
只有贺声，将我抬起来的头摁了下去，哄着我，「舟舟打扮起来会比她更美，所以现在好好学习好嘛？」
那是我第一次产生了危机感，我问贺声，「你会喜欢上她吗？」
贺声坚定地告诉我，「我最喜欢我们舟舟了。」
我听着贺声坚定的声音，莫名只觉得心慌。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准得离谱。
大一那年，贺声一头栽入了名为夏欣的漩涡，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甚至为此萌生了退学的想法，只为了能跟夏欣在同一所大学。
好几次跟人打架进了局子，过去捞人的时候，我还在庆幸。
庆幸贺声高中时没有喜欢上夏欣，不然他的前途就毁了。
那会儿贺声顶着满身的伤，眼睛却亮得出奇，「舟舟，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贺声看起来真的很开心，所以我掐着自己的手心咽下喉咙间的苦涩，没告诉贺声他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他们轰轰烈烈地爱了四年，以夏欣出国而结束。
从那之后贺声就变了，变得浑浑噩噩夜夜笙歌，酒精中毒进了几次医院。
身边的朋友和贺声的父母找了我很多次。
他们说现在的贺声只有我能劝得动。
我知道不合适，我也知道我早该放弃贺声了，但我还是去了。
我是在酒吧里找到贺声的，那时的他烂醉如泥。
怀里不知道搂着的是谁。
我拿开他手里的酒瓶，尝试把他拽起来，「贺声，跟我回去。」
「许舟，有你什么事儿啊。」
他嘴里这么说着，手臂大力一甩。
手里的酒瓶连带着我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
碎片直直地扎进我的手里，疼得我叫了一声。
怎么形容那时候的贺声呢？满脸的心疼和不可思议。
原本迷茫的脸上顿时变得清醒。
贺声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对不起，对不起。」
我疼得掉眼泪，抱着贺声直哭，「贺声，你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他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保证。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他看着我，满脸的严肃认真，「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一巴掌扇过来就行了。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想，他还是高中的贺声。
我主动吻上贺声的唇，告诉他我喜欢他。
那天晚上，贺声压在我身上一遍一遍喊着的是夏欣的名字。
都说跟爱人在一起是非常舒服的，我不那么觉得。
那样的疼痛并不好受。
贺声安抚着我，「别哭。」
我真的尝试把眼泪憋了回去。
只是想着，如果这样贺声的痛苦能少一点也是好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彻底开始了这段不伦不类的关系。
现在想想，我挺对不起贺声的，也对不起自己。
3.
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贺声却迟迟没有出现。
周围的朋友面面相觑，「顾哥怎么还没到，是去接谁了吗？」
「会不会是……」
有人说出一个猜想，又快速地噤声。
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默契地看向我，目光不约而同地带了点同情。
「我来了。」
我再一次见到了夏欣，她变了很多。
白色连衣裙，齐肩柔顺的头发。
跟高中时的露脐辣妹装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贺声牵着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耀眼的光。
这只戒指我在贺声的床头柜里看到过，精致的丝绒盒子摆放着，像是艺术品。
我幻想过，这枚戒指有没有可能是送给我的。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有些干涩。
贺声推着夏欣来到人群跟前，「这是我女朋友，夏欣。」
周围安静了一瞬间，然后爆发了一阵欢呼。
「嫂子好。」
「欢迎嫂子来，兜兜转转，声哥身边还是你啊。」
「你离开的五年里声哥就没谈过恋爱，他真的好爱你啊。我都羡慕死了。」
一片欢呼声中我伸出手，冲着贺声歪着头道，「我的小笼包呢？」
贺声的表情僵了一下，我了然地缩回手。
心脏像是被泡在一汪酸水里，涨得厉害。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在贺声心里我会是个夏欣一样的地位。
但是我也没想到，居然连顺便都比不上。
真下好了，是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朋友调侃，「不是吧声哥，寿星的礼物你也能忘。有了女朋友忘了兄弟啊？」
有人怼了说话的人一拳，「闭嘴。」
气氛顿时变得很奇怪，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我跟夏欣之间徘徊。
生日宴中有不少我跟贺声的共同好友，其中知道内情的也不少。
贺声抿唇，捏着夏欣的手更用力了。
望向我的瞳孔中明显带着冷意。
「对不起，我忘记了，下次补给你。」
「夏欣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你就不要给她难堪了吧。」
我一愣，没想到贺声会是这样想我的。
垂下的手握成拳，指甲都陷进肉里也毫无知觉。
「对啊，舟舟。声哥这是第一次带人过来，你就不要在这里咄咄逼人了。」
「搞得人家多没面子，好好生日的气氛都没有了。」
我没理会说话的人，只是直直地盯着贺声，直到他撇过头去。
才灿然一笑，「贺声。」
「什么叫我给夏欣难堪，我分明是给你难堪。生日礼物都不送。」
我啧啧两声，「什么人啊。」
贺声一笑，气氛彻底轻松起来。
我招了招手，「大家过来吃饭吧，今晚我请客。」
我坐在了主位。
贺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坐在我旁边，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习惯。
无论是高中同桌时期还是往后的那么多年。
夏欣扯了扯贺声的袖口，摇了摇头，「贺声，这不合适。」
贺声也反应过来，抬眼看向我。
见我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往旁边挪了一个空位。
大学后贺声跟夏欣在一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像高中一样坐在一起了。
哪怕夏欣走后的五年里我们一直坐在一起，但是夏欣回来了，我就不得不给她让座。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这儿没人？没人我坐这儿了。」
我回头看去，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由得惊讶出声。
「季安盛，你怎么回来了？」
季安盛冲我眨了眨眼，「不是说今天你生日吗？今天一下飞机就赶来了。」
「昨天熬夜通宵，超累的。」
我一乐，「那还真是苦了你了。」
季安盛是我研究生的学弟，我带着他做实验，他替我跑腿。
非常纯粹的合作关系，关系相当之好。
他转头，望着贺声。「刚刚在机场，我还看见贺声哥和……」
他顿了顿，指着夏欣道，「这位姐姐。」
「他们在接吻，就没好意思过去打扰。」
我一愣，怪不得贺声把我的礼物忘了，原来是跟夏欣在接吻。
贺声看着我，似乎是想解释。
转头对上夏欣有些难看的神情，到最后却又沉默下来。
4.
饭吃到一半，大家起哄着让贺声跟夏欣接吻。
「兜兜转转五年，身边还是彼此。这是什么纯爱小说吗？」
「这不亲一个过得去吗？」
一片起哄声中，夏欣红了脸颊。
她捏了捏贺声的袖子，「贺声，我们……」
我喝了口酒，透过玻璃杯去看被簇拥在中心的两人。
有些感慨，真的好配啊。
我觉得今天不太像是我的生日，反倒是他们两个的接风洗尘宴。
贺声却没有动作，起哄声越来越小，原本热闹的氛围也逐渐变得冷清。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摸不透贺声在想什么。
夏欣显得无措，白皙的手指搅动着，再次喊了声，「贺声。」
这次贺声动了，他猛地站起来扣住夏欣的头。
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
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夏欣的亲密姿态，贺声的手捧住夏欣的脸。
只能通过啧啧水声来判断，他们吻得真的很激烈。
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他们才是男女主。
时间像是被定格，其实我不想看。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全心全意爱着别人是什么样子。
心脏一阵一阵地刺痛传来，可是我挪不开眼。
有些无措地想，原来贺声跟夏欣接吻是这个样子啊。
是情迷意乱，而不是跟我在一起时睁着眼睛看我深陷进去而自己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眼泪快控制不住。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温热的触感覆在我的眼皮上。
耳畔传来声音：「舟舟，别看。」
贺声捧着夏欣的脸，一字一顿，深情款款。
「夏欣，我真的特别爱你。」
真的死心了，也是真的不爱了。
季安盛侧身挡在我面前，我的视线中只能看到季安盛的大半个身体。
「舟舟，生日快乐。」
饭吃到一半……
夏欣抿了抿嘴唇，也加入了我们之中的话题。
「听阿声提过，说是舟舟姐之前喜欢过阿声。」
夏欣站起来，朝我举杯，「对不起，舟舟姐。我也没想到阿声能等我五年。」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我再一次意识到了夏欣真的变了很多。
过去的夏欣是会冲到贺声旁边，自信又嚣张地告诉贺声，「我要你做我男朋友，贺声。」
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句话的含沙射影。
我打断了夏欣说到一半的话，「你就怎么样？再次拿着贺声妈妈给的五百万出国吗？」
夏欣一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
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像一朵在空中漂浮的小白花，「阿声，我……」
半晌之后，夏欣咬着下唇。「舟舟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贺声皱眉看向我，半晌握着夏欣的手反倒更紧了些。「我相信你。」
「许舟。」
贺声低声呵斥道，「说的什么话？赶快给夏欣道歉。」
我靠在座椅上，「我为什么要道歉，贺声。阿姨拦着不让我说出去是为了顾及你的感受。」
我端起酒杯与夏欣的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但是我现在不用顾及了。」
贺声看着坐在对面的许舟，少见的有了心慌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失去。
一直没说话的季安盛突然笑出了声，在这样的情况下非常突兀。
季安盛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舟舟姐是在等贺声对吗？」
他撇了撇嘴，凑近了点。
看着我，委屈道，「舟舟姐，你骗我。你不是说你只爱我一个吗？」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给我撑场子呢。
当即抓着季安盛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没有，他们瞎说什么。」
「我跟贺声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要是有点什么早就在一起了，也等不到现在。」
一模一样的话，我现在还给贺声。
我看着贺声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对劲。
「砰。」
酒杯被砸在饭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玻璃碎片飞溅。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头时，与季安盛对上视线。
「舟舟姐，你没事儿吧。」
我摇头，「没事儿。」
推开季安盛，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贺声，你发什么疯。」
贺声像是气笑了一般，「许舟，女人要自爱。」
我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声，你说什么？」
贺声面上露出残忍的笑。
「一边跟我在一起，一边说着在等别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廉价吗？」
周围不断有人窃窃私语。
「什么嘛，许舟自己这么清高。原来背地里早就跟贺声搞在一起去了？」
我盯着贺声，只觉得耳鸣，周围什么声音我都听不到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许舟，人不能太三心二意了。」
「你亲爱的学弟知道被你当成了备胎吗？」
贺声不仅侮辱我，还侮辱专门为我庆祝生日来的季安盛。
屈辱和愤怒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啪」得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
贺声的脸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爱了这么多年得男人只觉得陌生。
「贺声，你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
「对，我就是上赶着。你拒绝了吗？」
「你跟夏欣分手了，我又不是做了小三，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指责我。」
夏欣惊呼一声，挡在贺声面前。
「许舟，被戳穿了也不至于恼羞成怒打人吧。」
「我知道你喜欢了贺声很多年，但是现在既然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气得头发昏，「夏欣……」
贺声站起来，顶了顶腮帮子。「别理她。」
他扣着夏欣的手。「我们走。」
场上的人断断续续地离开，有人拍着我的肩膀安慰。
「舟舟，没事儿的。」
也有人跟旁边嘀嘀咕咕。
「真没想到她其实是这种人。」
我蹲在餐桌旁边，看着一地的狼藉觉得有些难过。
看了一会儿最终切了块蛋糕尝尝，毕竟是我的生日呢。
甜腻的蛋糕在嘴里，明明是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却只能尝出来苦涩。
记忆又不受控制地回到高三，在那个沉闷的晚自习。
贺声的校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搭在手臂上，我看向台上的班主任。
压着嗓子问贺声，「你干嘛去了？」
贺声嘿嘿一笑，从校服底下拿出来了一个被压扁的蛋糕。
蛋糕上的草莓东倒西歪，奶油被刮掉露出里面的蛋糕胚，看得出来这个蛋糕一定是经历过一番风雨。
他挠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有些潦草，但是也不是不能吃。」
奶油糊满了贺声的校服，但他只字未提。只是笑着看向我，「我们小舟舟一定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我当时只觉得恍惚，想起来了那个被自己都忘记了的生日。
贺声喂了一口蛋糕到我嘴里。
问我甜不甜。
我说甜，往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蛋糕了。
「舟舟姐，没事儿吧？」
我眨眨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
视线模糊间，看到眼前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
「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季安盛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按在他怀里。
「不是你的错，别太难过了。」
我一愣，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决堤，「我其实真的，特别喜欢他。」
「我们曾经不是这样的。」
「舟舟。」季安盛叫我，「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折磨自己。」
我在季安盛怀里哭了很久，反应后知后觉有些丢人。
擦了一把眼泪，重新将哭花了的底妆补齐。
「你说得对，这么几年早就该看清了，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
季安盛盯着我的目光古怪，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也要看看身边的人，有人说不定等了你很久。」
粗糙的手抚摸过我的眼尾，「别哭了。」
5.
我跟季安盛聊了很多。
季安盛告诉我这次回来是想再次进修，读完博士后。
他问我，「舟舟，你呢？」
「我记得你在实验室里说过，一定要读博士。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
是，我想起来了。
贺声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我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业上。
原本只是想麻痹自己，到最后居然真的爱上了这种探索的感觉。
保研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后来跟贺声开启不伦不类的关系，倒是把自己全都迷失了。
果然，爱情可以让人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