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梅，今年四十六岁，初中毕业。要说学历不高，搁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也算正常。我和老伴王建国结婚二十多年了，就他一个儿子，公婆身体还算硬朗，之前一直住在老家。我们两口子在县城里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早餐店，每天起早贪黑，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踏实。前年，公公突然中风，虽然抢救及时，但还是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生活不能自理。婆婆一个人照顾他，实在是力不从心，身体也越来越差。我和建国商量了一下，就把公婆接到了城里，和我们一起住，方便照顾。我们家房子不大，是前些年咬咬牙买的两室一厅，为了方便公婆，我们把主卧让给了他们，我和建国挤在次卧。虽然空间有些拥挤，但一家人在一起，也算和和美美。刚开始那段时间，婆婆还有些拘谨，生怕给我们添麻烦。我总是笑着劝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照顾公公是应该的。慢慢地，婆婆也放开了，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每天早上，我做好早饭，先给公公婆婆端过去，再招呼建国和自己吃。晚上，吃完晚饭，我和建国就帮公公擦身、按摩，婆婆就在一旁搭把手。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两年过去了。公公的身体虽然没有明显好转，但也算稳定。婆婆的身体也还行，除了偶尔腰酸腿疼，也没什么大毛病。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直到前几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彻底打破了我们家平静的生活。02那天早上，像往常一样，我忙着在店里准备食材，建国送完孩子去上学，也回来店里帮忙。婆婆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梅啊，你今天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放下手里的活，笑着说：“妈，有什么事您说，跟我还客气啥？”婆婆顿了顿，才说：“是这样的，老家那边的房子，水费好像欠了，自来水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要停水。你能不能帮我交一下？”我愣了一下，老家的房子？那是公婆以前住的老房子，自从他们搬来城里，就一直空着，也没听说出租或者卖掉啊。怎么会欠水费呢？“妈，老家的房子不是一直没人住吗？怎么会欠水费呢？”我疑惑地问道。婆婆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可能是水管漏水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们打电话来催了，说是欠了几个月了，要是不交就要停水了。”我心里有些犯嘀咕，但也没多想，毕竟是婆婆的事情，而且交个水费也不是什么大事。“行，妈，您把地址和户号发给我，我今天下午去银行交一下。”婆婆连声说谢谢，挂断了电话。下午，店里稍微空闲了一些，我就抽空去了银行。按照婆婆给的地址和户号，很快就查到了欠费信息，果然欠了几个月的水费，金额也不算小，几百块钱。交完水费，我拿着缴费凭条，心里还是有些纳闷。老家的房子空着，怎么会欠这么多水费呢？难道真的是水管漏水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妈，老家房子水费我已经交了，几百块呢，是不是水管真的漏水了？要不找人去看看吧，一直漏水也不是个事儿啊。”婆婆正在给公公喂饭，听到我的话，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含糊地说：“嗯…嗯…可能吧，回头再说吧，先吃饭，先吃饭。”她的反应有些奇怪，眼神躲闪，语气也不自然，这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了。吃完饭，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建国凑过来，小声问我：“媳妇，你下午去银行干啥了？”“哦，婆婆让我去交老家房子的水费，欠了好几百呢。”我一边洗碗一边说道。建国一听，也愣住了，“老家房子？交水费？交啥水费啊？那房子不是一直空着吗？”“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问婆婆是不是水管漏水了，她也含糊其辞的。”我把下午的疑惑跟建国说了说。建国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这事儿肯定不对劲。老家房子一直空着，就算漏水，也不可能漏这么多水费啊。而且，我妈那反应也挺奇怪的。”“那…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呢？”我有些不安地问道。建国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惊呼道：“糟了！我妈不会是…不会是把老房子给…给…” 他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心头一震，也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又不敢相信，“你是说…婆婆把老房子…过户给小叔子了？”建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很有可能！我妈一直偏心老二，这事儿她绝对做得出来！”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太让人寒心了。老家的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面积可不小，足足有149平米的三居室，这些年房价涨了不少，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万。公婆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过户给了小叔子？这让我们怎么能接受？“不可能吧？他们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就…这么大的事儿，总要跟我们说一声吧？”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建国冷笑一声，“跟我说？跟我说干啥？他们眼里只有老二，哪有我们老大？从小到大，好东西都紧着老二，我们早就习惯了！”建国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是啊，公婆偏心小叔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小到大，小叔子总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他。就连结婚的时候，公婆也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叔子买了房买了车，而建国结婚的时候，就简单办了几桌酒席，什么也没给。那时候，我和建国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公婆的钱，他们想怎么花是他们的自由。但是，现在老家的房子，那是公婆的养老房子啊，怎么能说给就给了小叔子呢？而且还瞒着我们，一声不吭！“不行，我得问问清楚！”建国气得 прямо встал, 就要去找公婆理论。我连忙拉住他，“你先别冲动，问清楚再说。万一是我们猜错了呢？”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好，我先问问清楚。”建国走到公婆房间，敲了敲门。婆婆打开门，看到建国脸色阴沉，有些疑惑地问道：“建国，有啥事啊？脸色这么难看？”建国开门见山地问道：“妈，我问你，老家那房子，是不是过户给老二了？”婆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说啥呢？我听不懂。”“别装糊涂了！我问你，老家房子是不是过户给王磊了？你老实说！”建国提高了嗓门，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公公听到动静，也挣扎着要起身，婆婆连忙把他按住，回头冲建国吼道：“你干啥啊？冲你爸吼啥吼？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还想好好说呢！是你们自己做贼心虚吧？老家的房子，是不是过户给王磊了？你们偷偷摸摸地干这种事儿，还怕别人说吗？”建国怒火中烧，声音也越来越大。婆婆见瞒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也尖利起来，“过户了又咋地？我的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关你啥事儿？你是我儿子，我就要啥事都跟你汇报吗？”“你的房子？是，房子是你的，你想给谁是你的自由。但是，你瞒着我们，一声不吭地就过户了，还让我们帮你们交水费，当我们是傻子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我…我…我这不是怕你们多想吗？老二他…他条件不好，给他一套房子，也是帮帮他。你们在城里有房子住，也不缺这一套老房子。”婆婆强词夺理地说道。“条件不好？条件不好就可以不劳而获吗？我们条件就好吗？我们在城里买房容易吗？这些年我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眼里只有老二，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建国彻底爆发了，多年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你…你…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们怎么没把你当成一家人？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给你娶媳妇，还不够吗？”婆婆也气得跳脚。“养我长大？供我读书？娶媳妇？这些都是我应该得到的！你们生了我，就应该养我！供我读书是你们的义务！娶媳妇是我自己挣钱娶的，跟你们有啥关系？你们除了偏心老二，还为我们做过啥？”建国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和孩子被他们的争吵声吓坏了，连忙跑过去劝架。我拉住建国，让他冷静一点，又劝婆婆，“妈，您也少说两句吧，有话好好说。”婆婆却根本听不进去，指着建国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一套老房子而已，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吗？真是没良心！”“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你们偷偷摸摸地把房子过户给老二，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我告诉你，这房子我不要了！你们爱给谁给谁！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也别想再住在我家了！你们走吧！回你们的老房子去吧！”建国气急败坏地吼道，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婆婆被建国的话吓住了，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公公也吓得脸色苍白，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想要劝阻建国，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建国！你胡说啥呢！怎么能赶爸妈走呢？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身体又不好，你让他们去哪儿住啊？”我连忙劝阻建国，觉得他说的气话有些过分了。“媳妇，你别拦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们眼里只有老二，根本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这样的父母，我宁愿不要！”建国铁了心，态度非常坚决。婆婆见建国真的生气了，也有些慌了，语气软了下来，“建国…建国…你别生气…妈错了…妈不该瞒着你们…妈也是为了老二好…他…他真的不容易…”“不容易？谁容易？我们容易吗？我们容易就被你们欺负吗？妈，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建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03最后，公婆还是被建国“赶”走了。那天晚上，建国帮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就让他们回了老家。我看着公婆蹒跚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知道建国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公婆的偏心，彻底击垮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