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建岛位于中国海南省三沙市西沙群岛的最南端,原来被渔民称为螺岛或半路峙,后来为了纪念国民政府派去宣誓主权的“中建”号军舰而改名“中建岛”。
中建岛虽然只是一座1.5平方公里的小岛,但因为距离越南本土很近,所以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1975年越南南北统一前夕,北越军队开始疯狂抢占原来属于中国的西沙、南沙岛礁,并且擅自将其命名为“黄沙群岛”、“长沙群岛”。
越南方面不仅在强占的我国岛礁上驻扎军队,而且还恬不知耻地派出所谓的“记者团”上岛采访,向国际社会“宣示”其对非法占领的中国岛屿的“主权”。
当时上岛采访过的越南《人民军队》记者回忆说,在上岛之前,人民军海军一位大校(越南称海军大佐)还专门叮嘱他们:
“要充分体现我国对长沙群岛实施主权管辖,着眼于拍照主权碑、祖国国旗、部队岛上生活等内容……”
1975年5月越南军队在我西沙岛礁活动
这位海军大校名叫黄友泰,一直是越南军队侵略我国南海岛礁的“急先锋”,他50年代末、60年代初曾经在中国的大连舰艇学院深造,当年还曾经担任过越南留学生队的队长。
1962年黄友泰毕业时曾给学校写了一封信,说很感激毛主席、很感激中国共产党、很感谢母校,把中国称为第二故乡,表示永远跟中国友好,希望后会有期。
真是天大的讽刺!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中国海军紧急行动,运载少量部队到中建岛驻扎,可是指战员们看到中建岛就傻了眼:这跟印象中那种到处是椰子树和灌木丛的海岛也差太远了,简直就是一座戈壁!
也难怪,中建岛是由珊瑚和贝壳分化而成的,岛上寸草不生,连片树叶子都没有。
最早开始上岛的7人小分队条件极为艰苦,只能住在帐篷里,所有的饮食给养都要从其他地方调运,结果没过多久一场台风把帐篷也吹跑了,大家只好搬到岛西面一艘搁浅的商船上。
最早的中建岛是这样的
他们在商船里差不多住了两年半,一面警戒着越南军队随时可能发动的骚扰偷袭,一面抓紧在岛上建造楼房。
到了1978年9月岛上的主楼建成,守岛将士这才过上了居有定所的生活,这时中越边境关系已很紧张,包括高射机枪、高射炮等重型装备被运到岛上,备战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毕竟这里是靠近越南的前线,真要是陆上打起来了岛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数十万解放军从云南、广西边境攻入越南境内,短短半个月内就给予驻扎在北方边境的越南军队毁灭性的打击。
这次自卫反击战的攻势可谓迅雷不及掩耳,还没有等越南方面反应过来,我军已经开始陆续回撤,双方在陆上的大规模冲突告一段落。
到1979年3月16日,中国军队全部撤回国境线以内,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越南在这场为期仅一个月的战争中损失惨重,在国际上丢了大脸。
参加反击战的解放军部队
不甘心失败的越南军方既不敢从陆地上向中国境内进行反扑,又不愿意忍气吞声,因为这样无法向国内的强硬派交代。
他们考虑再三,决定在海上搞一些试探性的“小动作”,看看解放军的反应再做打算,就是在这样的阴谋盘算下,让南海的形势再度复杂起来。
自从南北越统一之后,北越方面从南越接收了20多艘美制舰船,使得越南一跃而为东南亚海军实力最强的国家。
尽管一些美制军舰缺乏保养和维修,实战性能不怎么样,但这样的装备也让越南方面自认为可以和中国海军掰掰手腕了。
1979年2月初,中建岛上来了一批新的“客人”,带队的是时任西沙群岛水警区司令部航保训练科科长(副团级)的陈伟文。
陈伟文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检查守岛部队的战备情况,以应对越南方面对中建岛可能的骚扰。
中建岛的高炮部队进行训练
但是陈伟文他们在岛上还没有呆几天,自卫反击战就打响了,中建岛的防御压力骤然增加,这里距离越南本土不到250公里,如果是航速较快的护卫舰只需要小半天就能开到。
根据西沙群岛水警区的命令,岛上成立临时指挥所,以级别最高的陈伟文为临时司令员,即中建岛最高军事首长。
陈伟文深知他在大连海军学院的那些越南同窗们的尿性,虽然对方海军大举进攻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却绝不会少的。
因此,中建岛守军枕戈待旦,囤积了毕业的武器弹药、食物和饮水,完全做好了随时应对小规模武装冲突的准备。
1979年4月10日,早上7点,中建岛守备部队的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3个光点,雷达兵立即报告:发现三个目标!对方的航速也不是很快,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大型军舰。
不管怎样都不能掉以轻心,陈伟文指挥守岛部队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各重武器全部子弹、炮弹上膛,根据我方观察员判断,来者确定是越南船只,但并非大船,而是登陆艇之类的小船。
当年的陈伟文和9521号登陆艇
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因为不清楚对方来了多少人,如果让越军船只靠岸登陆,双方短兵相接一定是下下之策,最好的就是在它们还没有靠岸前就打掉他。
当时中建岛上严格来说并没有我方的武装船只,有一艘施工的挖泥船,一艘登陆艇,一艘广州海运局派来运输补给的运输船,三船都没有自带武器,但可以架机枪。
那时候挖泥船正在作业,船上还装着不少泥沙,在中建岛主楼3楼指挥的陈伟文就接到了挖泥船船长的无线电通话:报告指挥员同志,我船请求参加战斗!
这是已经将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了!挖泥船虽然没有武装,但是吨位大,对方的小船撞不动,陈伟文当即下令,由守备队队长张有义和副队长牛泉水率17名战士驾驶着登陆艇迎击,挖泥船配合掩护。
我方两船紧急拔锚出击,越南方面一看我方船只一点也不像仓促行动的样子,知道岛上已有防备,顿时怂了,竟没有开枪开炮就掉头逃窜。
此时大致是上午8点20分,在高处掌握全局的陈伟文当即下令追击,把对方船只全部扣下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射击!
70年代陈伟文在西湖岳王庙留影(背景是“尽忠报国”)
我方两船中,9521号登陆艇是60年代末期交付海军的069型登陆艇,满载排水量128吨,航速较快,可以达到12节左右,由其负责追击2艘越船,由挖泥船“南驳22”负责追击另一艘。
别看挖泥船上面装着沙子跑不快,可船上的战士却是暴脾气,开出锚地才几分钟,“南驳22”号船在拦截越203号船时直接打了几梭子。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海面的宁静,越方船只害怕我方的机枪打到船上,把全船的人都送去海底喂鱼,当即减速停车。
“南驳”22船体高、船身大,我方战士带着枪和手榴弹直接跳到对方船上,将敌船控制起来,并勒令对方人员上缴武器。
由于不明敌情,“南驳”22上的我方战士上敌船时高度紧张,机枪对准了越船的驾驶室,越方不敢轻举妄动,局面很快被控制。
而另一面的追逐战就有些刺激了,越方2艘船只见我方的登陆艇追得紧,干脆分成两路逃窜,我方决定先追击地205号船,并仅用10分钟时间就逐渐追近。
70年代的军舰和水兵
因为我军对可能发生的战斗早就做了准备,因此先用越语喊话要求其停船,对方置若罔闻,继续开足马力逃跑。
此时在驾驶室的张有义也下令加速,以最大速度接近越船,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如果就稍不留神可能相撞。
对,撞的就是你们这帮兔崽子!在还差2米左右的距离上,我船的信号兵陆善克第一个背着枪跳帮上了越军205号船。
这可是两艘在高速行驶的船!如果不小心掉到海里绝对是九死一生,作为先头尖兵跳到敌船上,要是对方集火射击那就是十死无生。
然而越军估计是也没见到过这么不要命的人,第一反应竟然是:中国人是怎么过来的?
还没有等对方举枪射击,我方的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就紧接着跳了过来。
当年的解放军战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战斗结束后,陆善克因为英勇表现被西沙水警区授予二等功。
上午10点左右,还在逃窜的越军201号船上的人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我9521号艇用钢缆拖着半死不活的越205号船居然又追了上来!
从解放军船上传来的枪声在越军听来十分客气:我们可以打沉你,但我现在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
其实201号船上的人已经明白自己的下场:要么掉海里喂鱼,要么当俘虏,他们果断选择了第二种结局。
这时是4月10日上午10点20分,越军的3艘船只全部被我军抓获,并俘虏敌军24人,缴获四零火箭筒6具,机枪5挺,冲锋枪12支,各种子弹数千发,报话机2部。
4.10当天缴获的越军武器
被俘的越军“委屈”地向我方表示,他们是越南第五军区后勤局第475营2连的后勤人员,是来中建岛附近海域“打鱼”的,抓鱼也是为了改善生活。
我方对越军的荒谬说法当即严词驳斥:有人见过不带渔网,用火箭筒、冲锋枪和机关枪打鱼的?
被关了大半年之后,我方于1980年2月14日在友谊关双方边界处将这些越军俘虏释放。
这次小规模的海上战斗让我守岛将士深感警惕:某些国家对我南海领土、领海的野心是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真正得到惨痛的教训。
果不其然,在这次4.10中建岛冲突9年之后的1988年3月14日,在南沙赤瓜礁又爆发了中越“三·一四”海战,中方大获全胜,这次海战我方的最高指挥员还是陈伟文。
这是陈伟文和越南老同学黄友泰的唯一一次交手,结果就毫不客气地给对方剃了光头。
祖国领土领海神圣不可侵犯
“三·一四”海战后,越南方面对中国南沙的侵扰蚕食终于有所收敛,而我国在南沙也有了稳定可靠的立足之地。
距离1975年解放军战士第一次登上中建岛已经过去48年了,一代又一代的解放军戍边指战员,用自己的双手和鲜血、汗水将中建岛从荒芜的不毛之地建成了一座繁华绿树、铜墙铁壁的南海前哨基地。
后人有诗赞曰:
碧海孤岛悬,仗剑捍南天;试问名利客,几人能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