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6月,在战火刚刚平息的中越边境地区,出现了一幕感人的画面:数百名中国战俘刚刚跨出越南边界,便忙不迭地脱掉了身上越南人发给的衣服,仅仅穿着贴身衣裤奔向了自己的首长。他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扑倒在地亲吻祖国的泥土。其中一名战俘,还从鞋底抠出一枚偷偷藏起的五角星,欢呼着高举过顶。他们庆幸自己在历经磨难之后,终于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然而,这些人回归祖国之后,却一个个被取消了军籍,再也未能踏上战场。他们的指挥官,更是被送上军事法庭,在监狱里度过了十余年的岁月。为何我们的部队,对他们的处理格外严厉呢?这件事,牵扯到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一次最大规模的集体投降事件。在己方指挥官的策动下,将近二百人不仅主动放下了武器,还干出了一件对己方部队伤害极大的事情。
中越两国原为友好邻邦。在抗日战争时期,大量战略物资,通过越南至云南的滇越铁路进入中国,在最困难的阶段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在越南争取独立和反抗殖民者的斗争中,中国则是出人出力出物资,进行了全方位的支持。在很多重要的战役中,正是由于中国指挥员的参与,才让越南取得了胜利。
然而,随着中苏关系的变化,中越关系也逐渐变得紧张。苏联为了孤立中国,开始拉拢刚刚完成独立的越南。越南的领导人黎笋,不顾中国在历史上对他们的支持,刻意在“援助”问题上挑起事端,导致中越关系越来越差。
1978年12月,越南突然出兵,对与中国关系紧密的柬埔寨发动了侵略战争。此举不仅暴露了越南称霸南亚的野心,还让中国领导人感到了一丝不安。如果越南的侵略脚步不停止,便可能与苏联配合,从南北两个方向对中国形成夹击之势。这对中国的安全来说,将是巨大威胁。
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和地区和平,发动一场带有惩罚性质的自卫反击战不可避免!
1979年2月17日,战争正式爆发。解放军在重火力的加持下,仅仅一天便突破了越军精心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并且分割围歼了他们的大部分精锐部队。中国军队展现出的强大适应能力,造就了层出不穷的新战术,使越南方面越来越难以支撑。到了3月2日,解放军攻占了越北重镇谅山,打开了通往河内的门户。
此时,如果解放军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完全可以拿下越南首都。但是,我们此次作战,旨在惩罚越南,让其收敛自己的嚣张气焰,而不是侵占对方领土。在达到目的之后,我方主动撤军,潇洒地抽身离去。从战果上看,解放军不仅击溃了越军的大部分主力,还销毁了大量当年中国援助给他们的物资。在战俘的数量上,我们俘虏了数千名越南战俘,而己方被俘的人员,到这时还不足百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到了军队归国的那一天,很多城乡都筑起了壮观的“凯旋门”,以热烈的歌舞和掌声,欢迎英雄们的归来。然而,这种场面,却使作为总预备队的第50军心里不是滋味。由于前方作战顺利,他们没有上场的机会,此时看别人立了功,心中不免痒痒。他们立刻向前线指挥部申请,想要走出国门,亲历实战的洗礼。
第50军是一支享有盛名的部队,但是在军事改革的大潮中,他们之中的老兵大量复员,新兵的比重很大。战斗力到底如何,上级的心里没有数,所以也一直没敢让他们参战。如今,考虑到战事已近尾声,应该不会再有大的战斗了,指挥部便同意了50军的请求,让他们走出国境,去掩护友军安全撤退。
50军兵将信心满满地出发了,但是在部队深入推进的过程中,指挥官经验不足的缺点慢慢暴露了出来。448团未按原计划行动,而是分兵三路向山区穿插。其中的2营走得最远,速度最快,逐渐形成了孤军之势。
一天早上,2营突然遭到了敌军的猛烈袭击。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处在了越南部队的包围圈中。面对这种严峻的形势,那些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们难免惊慌失措。但是,他们仍在混乱的情况中,逐渐找到了应对方法,成功抵挡住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2营的指挥官,立即发报向团部求援。然而,由于2营走得太快,与大部队严重脱节,导致增援力量难以到达。这意味着,2营只能依靠自己去坚持战斗。但是,此刻的情况实在太过危急,敌人包围他们的部队,有一个师之多!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2营只能勉力支撑。不过,2营的战士们确实英勇,居然和敌人打成了相持的局面。
8连连长冯增敏和1连连长李和平,此时成了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他们知道,自己人数太少,久守必失,于是决定向山区转移,寻找机会突围。然而,在敌人的强力阻击之下,两个连队被迫靠拢作战,机动空间越来越小。此时,8连副连长王立新挺身而出,率领部分精锐士兵,试图打开突破口。然而行动失败,突围部队全部英勇牺牲,王立新也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
此时,距离他们被围困已经三天三夜了,2营的武器弹药和粮食都几乎耗尽。摆在冯增敏和李和平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缴械投降当战俘,要么固守阵地与敌人周旋。3连连长冯增敏认为,现在敌我力量悬殊,增援无法指望,只有投降才能保命。但李和平却不同意,他认为军人就该战死沙场。
此时,冯增敏的态度,已经影响了大多数人。他看舆论对自己有利,于是便大声质问李和平:“你难道忍心看着全体战士玉石俱焚吗?”这句话击垮了李和平的心理防线。最终,448团2营剩余的219名士兵,选择了缴枪投降,当了越南人的俘虏。
消息传回国内时,负责指挥战斗的许世友将军,正在观看武打电影。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大吃一惊。为了稳定军心,他与政委向仲华商议后决定,暂时先封锁消息,仔细核查情况后再说。
在俘虏了这些军人之后,越南河内广播电台开设了一档节目,让那些中国战俘在节目中自报家门。他们被迫说出自己的姓名、籍贯、部队番号等信息,还会讲述自己的被俘经过。越南方面声称,这是让中国战俘们“报平安”,但谁都明白,越南人这是在使用宣传攻势,试图瓦解中国的军心。
他们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不管是解放军的指战员,还是中越边境上的老百姓,都或多或少听过这些节目。也确实有一些人,受到了这些节目的影响,不管是工作还是战斗,都变得不再积极。虽然这样的人为数不多,但是影响极其恶劣。许世友将军不得不下令,禁止前线指挥官收听类似的广播。
令人遗憾的是,448团2营的官兵,也多次出现在越南的广播中,客观上起到了助纣为虐的作用,这也为他们后来的遭遇埋下了伏笔。在战场上被俘本无可厚非,毕竟生死攸关的考验,不是谁都能坚持下去的。但是,帮助敌人进行宣传、伤害自己的同胞和部队,这种做法就不能原谅了。
也正因为如此,该营士兵在回国之后,被送入学习班接受审查。最终他们都被解除军籍,带着人生的污点复员回家。至于带头投降的连长冯增敏,则被军事法庭判处了15年监禁。他出狱后,曾接受过媒体的采访。当时,他十分无奈地表示,当初战场投降是无奈之举,也是求生的唯一选择。
我们必须要承认,军人也是人,也渴望能够活下去,在无奈之下缴枪投降当战俘,也算不上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配合越南人做宣传,搅乱我们自己的军心,这种情况的性质就变了。从他们举起双手的时候,已经可以受到国际公约的保护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凶狠狡猾的日本人和美国人,强迫他们去做什么都是非法的,更何况是越南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广播上说那些话,不论是不是自愿的都不应该。回国之后,他们接受严密地审查,甚至是判刑,原因正在于此。从这个角度上看,他们并没有受到苛责和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