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论哪年的清明,都要到瓜园公墓踏青。瓜园公墓又叫庙凹坡公墓,邻近名闻遐迩的曾侯乙古墓,因为属瓜园社区,所以人们习惯称为瓜园公墓。
踏青是我们随州的说法,我们随州把清明前三天后三天的这段时间上山祭祖、游春、野餐等户外活动统称为踏青。其实公墓里无青可踏,除了墓碑就是砖石水泥的墓坑,虽然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松柏,感觉还是光秃秃一片。
最先埋进瓜园公墓的是姥姥,在1992年6月,那时还不叫瓜园公墓,或者说,那时随州还没有进行公墓建设,山上的坟墓处于一种粗放散葬状态。1995年秋,原葬于三里岗尚店的姥爷迁回随州和姥姥合葬。大概是在2000年左右吧,瓜园的这片坟山被辟为公墓,砖石水泥砌成了一排排半圆拱型墓穴,墓顶贴上瓷砖片,姥爷姥姥被再次迁坟,成为了首批入驻瓜园公墓的住户。
父母很有眼光,他们大概看出了殡葬公墓商品化的趋势,抑或是受到姥爷两次迁坟的启示,他们早早地在瓜园公墓为自己买了个双墓穴,就在姥爷姥姥墓穴的旁边。母亲告诉我时,我还说她是不是“未雨绸缪”的太早?那时父母才刚过60岁,和我现在这般年纪。如今想起来,才完全理解他们当时的想法。
其实如今的我也有想法,曾和妻闲聊过,也和女儿说过,我说我喜欢周游世界,等哪天我死了,让女儿把我的骨灰撒入高山大海。
随后葬于瓜园公墓的是舅妈。墓穴涨价了,而且还没有双穴墓。直接的后果就是多年以后疫情放开后的那个艰难时刻,患有基础病的舅舅没能挺过去,所以没有和舅妈合葬,虽然同在瓜园公墓,相隔也就几十米。
舅舅的墓穴与大弟同在第一排,只隔着几个墓穴。大弟病殁于2014年五一,那天大弟在舅舅家吃了晚饭回家发的病,救护车送到武汉协和,抢救了一天,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拽回来。大弟和舅舅感情好,死后还挨的这么近。
没能挺过疫情放开后那个艰难时刻的还有大内兄。大内兄和我同龄,病殁那年应该还没有足60周年。他也进入了瓜园公墓。内侄心痛他父亲,买了瓜园最贵的墓。
还稍早一点,距离疫情放开的前一个月,也就是2022年11月,父亲走了。住院的最后一星期,医院实行不许探视的全封闭管理,我独自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随后,父亲也到了瓜园公墓,和2015年10月去世的母亲会合了。
比母亲更早些来瓜园的是岳母,那是2011年9月。安葬岳母买的是双墓,次年清明,1995年10月去世的岳父迁坟,也到瓜园和岳母会合了。
叔丈的墓也在瓜园。年年清明来瓜园公墓,短短的就那么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都能碰到几个熟人,说明许多熟人故去的亲人都来这里会合了。
上午先到白云公园边的西山给爷爷奶奶扫墓,这一片的坟茔都贴了迁坟通知,不知道能不能迁到瓜园公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