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舔洛翎的第六年,我和他的保镖结婚了。
圈子里笑喷了,说舔狗配保镖,天生一对。
洛翎开豪车闯入我婚礼场地:
「夫妻两个都当了我那么久的狗,我可不能亏待你们。」
秘书打开箱子开始撒钱。
红彤彤的人民币落在地上,人群疯抢,婚礼被搞得一团糟。
他漫不经心地冲我吹口哨:「安夏,你现在过来,我既往不咎。」
我摇了摇头。
他面容瞬间阴鸷。
跪舔洛翎的第六年,我和他的保镖结婚了。
爸爸扇了我一巴掌让我滚出家门。
妈妈哭天喊地地说家门不幸。
哥哥失望看着我,说:
「哪怕洛翎不要你,也不能这样胡闹。
「一个保镖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助力?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爸妈?」
我平静躲开砸向我的花瓶:
「既然爸妈觉得我不配做安家的女儿,那就不做好了。
「安家的一切我都不会带走,从前的养育费用我会还给你们。
「以后多保重。」
说完,我转身离开,假装没听到身后妈妈疯子一样的辱骂。
2
因为是个女孩,我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到乡下,交给爷爷抚养。
十岁那年,爷爷为救洛老先生而死。
洛老先生为了感激他,为我和洛翎定下婚约。
爷爷用生命换来的婚约让全家都欣喜若狂。
父亲因此攀上洛家的大船。
母亲有了个长脸的好女婿。
哥哥成了洛少的大舅哥。
他们都做好了和洛家结亲的准备,父亲更是早早拟好了彩礼单子,打算趁结婚大捞一笔。
直到我十八岁成人礼上,本该宣布婚约的洛翎高调带着一个女孩出席,言谈间满是鄙夷。
「一家子吸血虫,我瞎了才会娶这样的女人。
「我爷爷定下的婚约又怎样,我不喜欢她,谁敢让我娶?」
穿着礼服坐在主位的我脸色苍白。
母亲掐着我的胳膊,直骂我不争气。
那日后,他们开始逼我讨好洛翎,哪怕是跪舔。
「做不成正室,也要死死扒着他,至少也要舔来个情人的位置。」
这是我亲生母亲的原话。
3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我跪舔了洛翎六年。
半夜两点喝多了要我接,开会没带文件要我送,就连他和女明星开房,也打电话让我去送草莓味的避孕套。
我日日煲粥给他送过去,被狗仔拍到放到网上,我成了全网都知晓的舔狗。
所有人都在嘲讽我,说我不要脸。
有一次,一个少爷当着洛翎的面把鸡尾酒浇在我头上。
洛翎淡淡看着,又给我递了杯酒:
「再浇一次,湿身也挺好看的。」
全场哄笑。
我是这群少爷的玩物。
孤立无援地坐在那里,惶惶看着四周的灯红酒绿。
……
说不上来舔他的原因是什么。
可能是,和他的婚约是爷爷用命换来的东西,也是爷爷在这世上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我几乎魔怔一样认为,只有嫁给他,爷爷才算没白白死一遭。
直到那日,洛翎靠在床上,冲我够了勾手指,说:
「安夏,我准备结婚了。
「不过,只要你乖,就算结婚了,我身边也会给你留个位置……」
他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只记得,他要结婚了。
再纠缠下去,我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4
次日深夜,我接到洛翎的电话,让我过去接他回家。
酒吧门口,他的订婚对象搀扶他出来。
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又笑笑,说:
「是你啊!我早就听说了,洛翎身边有一个小跟班。
「你放心,我日后不会为难你,你只需要尽力让他高兴就好……」
「一个舔狗而已,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洛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留她在我身边是可怜她,毕竟她那么舔,不好让她滚蛋。」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我面无表情地把洛翎扶上车,对着那位小姐的面,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
我说:「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他。」
爷爷没读过书,甚至不识几个字。
却曾很认真地告诉我,做人要有道德。
我可以抛下一切尊严去做洛翎的舔狗,却不可以做小三。
这六年,洛翎烦,我也痛苦,快乐的只有扒在我身上吸血的家人,和一群以羞辱我取乐的富二代。
算了。
我疲惫地想:【就这样吧。】
5
决心和洛翎切断关系后,我拉黑所有与他相关的人。
用攒下的钱,去南极参与了一次科考旅行。
坐在科考船上,喝着背包里仅剩的可乐,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冰川。
「安小姐?」
突然有人唤我的名字,我回头,发现是个熟人。
陈予。
洛翎的保镖。
从前我被那群豪门阔少欺辱,是他留下来善后,递给浑身酒液的我一条干净毛巾。
我不讨厌他,却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近休假,就报了这个出来玩,也很奇怪能遇见您。」
他在我身边坐下,犹豫片刻,说:
「洛少在京城里找您找疯了,您参加这个,没提前跟他说一声吗?」
「我和他以后都没有关系了。」
我转过头:「你也没必要告诉他。一时不习惯而已,说不定过几日,他就把我忘了。」
陈予抿了抿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抬头看向湛蓝的海面:「您很喜欢南极?」
「只能说,很喜欢地理。」
我笑了笑:「可惜,当初大学被我爸妈逼着选了金融,说这样更能配得上你家少爷。」
他没有再说话。
6
当晚,我在甲板上试图翻过栏杆自杀的时候,被陈予救了。
他颤抖地把我抱下来,紧紧搂着我,很慌地说:「别这样……安小姐,别这样。」
「你不该救我。」
我麻木地说:
「我现在是暂时逃开了,等回到京城,有好多烦心事等着我……我不想面对那些事,真的很烦。」
「烦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
「安小姐,想想您的爷爷,他在天上看着您,也一定希望您好好的。」
「你还知道我爷爷?」
我觉得有点好笑:「你老板玩了我那么多年,都不见得知道我有个爷爷。」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抱着我的力道紧了些。
我也没有说话。
没有问,为什么连洛翎都不关心的事,他会知道。
7
往后,我和他一起在这条船上度过,返程时绕道去了巴西。
圣保罗大教堂前,他举着糖葫芦朝我挥手,傻傻地笑着:
「甜的,吃了心情也会好一点。」
他很认真地说。
我看着那一串裹满糖衣的山楂,饶是很少吃糖,也接过来咬了一口。
我原本只打算出来玩一个月的,可陈予陪着,一路上乱七八糟地聊着天,不知不觉玩了三个月。
回京城的飞机上,陈予很认真地告诉我:
「安小姐,您突然失踪,少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有办法帮您摆脱他,但可能需要您吃一点亏……」
他小心翼翼看着我的神色,说:
「我父亲是洛家的管家,我可以去找洛先生,求他压住少爷,成全我们两个。
「若您结婚了,少爷应该也就不会做什么事。
「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去,我就立刻和您离婚,不会耽误……」
「可以。」
我说:
「我愿意嫁给你。
「真的嫁。」
8
和陈予结婚的消息一放出去,圈子里都笑喷了,说舔狗配保镖,天生一对,都是伺候人的命,再生个小仆人,跟着爸妈伺候人。
恶劣的话我听多了,当然不会在意。
陈予也不怎么在意。
我们在很认真地准备婚礼。
曾经幻想嫁给洛翎的时候,我曾期待过很多次那条镶满亮晶晶碎钻的婚纱。
而实际试婚纱时,看着陈予眼底露出的惊艳,就觉得简单一点的礼服也很好。
重点是陪在身边的人。
快结束的时候,我遇见了洛翎。
他被父亲警告过,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纡尊降贵地带未婚妻来这种小店,眼底的嫌弃掩盖不住。
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女孩换衣服,嗤笑着说:
「就这做工,狗都不穿吧。
「店里衣服加起来都没我一块表贵,得多瞎才穿着这个办婚礼。」
陈予也听见了,明显有点尴尬,拉着我的手小声说:
「要不然,我们去好一点的婚纱店看看?」
「不用。」
我摇头:
「我觉得很好看。
「都结婚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别乱花,我心疼。」
啪——
隔着一块帘幕,洛翎摔碎了跟前茶几上的水杯。
我听到他未婚妻惊呼的声音,和店员不住地赔礼道歉。
陈予看着我,欲言又止。
而我冷笑了声:「大概是阿尔兹海默病犯了,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纯纯有病。
9
婚礼前夕,我下班回家,在公司门口看见了靠在豪车上抽烟的洛翎。
他抬手朝我扔了个东西。
我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他那辆迈巴赫的车钥匙。
「和他分手,那辆车就是你的。」
他掸了掸烟灰,讽刺地说:
「跟了我这么久,眼界还这么窄。
「你图那个保镖什么?他一辈子工资都买不起我送你的一块表。
「这次我当你因为我结婚心情不好一时想岔了,和他分手,我既往不咎。」
我看着手里的车钥匙,沉默片刻,蹲下来放到地上:
「我不要您的车,也不会和他分手。
「您给我的东西都放在市中心的公寓,可以派人清点一下,应该不会少。」
我顿了顿,说:
「还有,您结婚,我没有心情不好。
「请您放心,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您的生活,祝您新婚快乐,往后能幸福美满。」
实话实说,我并不恨洛翎。
任谁被一个讨厌的女人纠缠很久,也会觉得很烦。
那段时间,甚至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讨厌自己的样子。
听了我的祝福语,洛翎表情依旧阴郁,甚至隐隐有着发怒的趋势。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安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现在和他分手,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依旧摇了摇头,很客气地说:
「我不会和他分手。
「而且我要纠正您一件事情。」
我抬头看着洛翎的眼睛:
「我和陈予已经领证了,三天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您对我和他之间的事那么感兴趣,但既然已经结婚了,我就不会轻易选择离婚。
「您要是很闲的话,不如去公司学管理,去陪您的未婚妻,去赛车、蹦极、跳伞……都好过在这里干涉我和我老公的感情事。」
「老公?」
他阴冷地「呵」了声:
「他什么都给不了你,让你穿劣质婚纱,只能租房子,骑电瓶车……你还一门心思跟着他。
「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从公司滚蛋,让你们两个只能去喝西北风。
「不愿意离开是吧,行,安夏,我等你跪在地上求我!」
他转身坐进车里。
隔着厚厚的车窗,似乎都能听见他那句怒极的「开车」指令。
他又在莫名其妙地发疯。
我看着地上的迈巴赫的车钥匙,叹了口气。
认命地蹲下捡起来,交给隔壁商场的失物招领柜台。
【谁能拿到就看命了。】
我想:【反正只有钥匙没车,只能用来装逼。】
10
回家后,我跟陈予说了这件事。
他脸色有些白,似乎想不明白:
「少爷为什么要说这些?
「明明他从前对你也不好,看起来不像在乎你的样子啊!」
「谁知道呢?」
我不在意地说:「应该就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
他沉默片刻,弱弱地问:
「那万一,我真没工作了怎么办呀?
「夏夏,你会嫌弃我吗?」
他很失落地垂着头,视线刚好正对着我的眼睛。
我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我的账户里有一笔当初洛家给我爷爷的补偿。我家里人不知道,我也一直没用过,够我们两个省吃俭用过一辈子了。
「而且钱多钱少都一样,我不在乎的,反正现在这个世道也饿不死人。
「而且,洛翎那样的有钱人最怕死,把我们逼到绝境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也怕我们不要命地拿刀上去和他同归于尽啊!」
陈予闷闷地「嗯」了声,抬手搂住我的肩膀,腹肌硬硬的,刚好能被摸到。
「你的身材是真的很好。」
我慢吞吞地说:「就算到时候你什么都不干,单纯待在家里,好像也是我赚了。」
11
婚礼前一天,我哥找上我。
这是我和家里决裂后,他第一次找我。
他明显很兴奋地说:
「夏夏,洛少答应把城南两个大项目给家里,还说要是你介意,还可以取消他现在的婚约……洛少心里还惦记着你呢!
「你可不能不识好歹,洛少都主动服软了,你也该顺台阶就下。今晚上去找他,和他好好温存温存。
「小情侣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来的气闹那么大……」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
而我蹙眉盯着他那张和我像极了的脸,很是不明白。
洛翎这是在做什么?
给项目、取消婚约……他难不成是真的想挽回我这个舔狗?
开玩笑吧。
我小口喝着咖啡,打断跟前哥哥止不住的劝说:
「这些年洛翎一直在给安家输血,光项目都奶了不知道多少个,家里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大哥,你难道不觉得,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吗?
「有没有可能,你就不是做生意那块——」
「不可能!」
他恼羞成怒地打断我:
「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公司上市需要时间,时间你懂吗!
「现在没有起色,只能说明洛翎给得还不够。你就要更努力地讨好他,给家里带来更多好处,而不是嫁给一个穷酸保镖,给家里丢人!」
他递给我一张房卡,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你今晚上必须去找洛少,好好跟他服个软求情,不然,你就永远别回家了!」
我幽幽叹了声气。
接过房卡,顺手丢在跟前还没喝完的咖啡里,笑着说:
「大哥,你忘了,我早就跟家里断绝关系了。
「洛翎给的项目你们想接就接吧,随意,但是请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我已经要结婚了,以后和洛家、洛翎,甚至你都不会再有关系。
「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见你。」
他面子受损,气恼地站起来就要打人,却在半空硬生生停住。
看向我身后,脸色变得惶恐不安:
「洛少。」
12
洛翎?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我觉得有点厌烦,坐在那里没动,等到他坐在我对面,才微微抬头看了眼。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蓝色条纹领带,修长的裤腿垂着,露出系着红绳的脚踝。
锃亮的皮鞋随意踩在地毯上,平白就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看得发愣,也有些觉得奇怪。
这家伙自由惯了,平时最讨厌穿西装皮鞋,觉得束缚,就连开董事会,也是运动鞋加衬衫阔腿裤,怎么休闲怎么来。
西装配皮鞋是我喜欢的类型。
年少无知那会儿,还偷偷用生活费买了一双五百块的,亮到反光的皮鞋,问他可不可以穿给我看。
他只看了一眼就扔了,还嫌弃地说:「这种垃圾别拿到我跟前。」
……
我咳嗽了声,把目光从他的脚尖移开,问:「你来做什么?」
他盯着被我扔进咖啡杯浸泡着的房卡,神情晦暗。
半晌,扯了扯领带:
「我之前一直不喜欢穿西装,觉得跟旁边的保镖没什么区别。
「也是没想到有人就专门喜欢保镖那款打扮。」
「……你有病吧!」
这话一出,什么氛围感带来的旖旎心思都没了。
我无语地起身想走,突然听到他说:「我可以娶你。」
13
我觉得洛翎疯了。
重新坐回来,看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忍不住「啊」了声。
「你要娶我?」
我不敢置信地问:
「我讨好了你六年,你都不多看我一眼,这才分开六个月,你就说可以娶我?
「你是……」
贱吗?
后面两个字我没有说出来,但洛翎明显能领会到。
表情阴郁地盯着我,重重喘了声粗气:
「我愿意和你结婚,你的目的达到了,安夏,你满意了吗?」
其实并没有。
只是有点惊讶。
书上说人性本贱,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原本不信。
现在看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如果六个月之前,你跟我说这句话,我大概会很开心吧。
「那时候,我拼命想留住爷爷用命换来的东西,只要能嫁给你,就不惜一切手段和方法。
「可是现在……」
我停顿片刻,说:「我觉得,爷爷可能更希望我过得快乐。」
从做洛翎妻子这个幻梦中挣脱出来,我逐渐放弃从前的偏执与疯狂。
那为了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岁月,越来越像经历的一场梦了。
「你终于说实话了。
「所以,你根本不爱我,哪怕从前讨好我,也仅仅是为了你爷爷。」
他嗓音低沉地得出结论,眼睛有点发红。
「我早就知道,没有人会为了单纯的爱情做到你这种地步……我早知道你不爱我,却一直不知道有什么是你宁愿放弃尊严也要从我身上得到的。
「现在看来,是为了你爷爷。」
他自嘲地笑了下,问我:
「那为什么现在不肯继续,你就要得到你爷爷用命换来的东西了,为什么又要放弃?
「和他离婚,嫁给我,安夏,我让你做洛家的少奶奶,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还不满意吗?」
他嗓音喑哑,说话也罕见带了些哀求的味道。
向来高傲的少爷,第一次对我低头。
「你好奇怪。」
我摩挲着跟前的咖啡杯:
「明明从前,你对我一点也不好,还很烦我,一直让我滚远一点,现在又搞得一副深情的样子……洛翎,你们是又开了什么有关我的赌局吗?」
「没有赌局。」
他肩膀微颓,脸色也有些苍白:「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一定会——」
「可那些事已经发生了。」
我眸光复杂地看着他:
「洛翎,破镜不会重圆,何况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好的镜面。
「我可以不恨你,但那些经历,我真的忘不掉,也做不到不介意。」
他沉默片刻,气息重了几分。
突然懒得装了,抬手拽掉束缚的领带,几乎一瞬间,身上重新恢复凌厉气场:
「安夏,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
「我哄你回来你不愿意,就别怪我用手段了。
「你不在乎你的父母,哥哥,你是没有软肋,那那个保镖呢?
「他父亲在洛家做管家,弟弟今年毕业进了洛家的公司,还没过实习期。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我身边最低等的一个保镖而已。
「安夏,你觉得,他配和我斗吗?」
14
「……你何必呢?」
虽然但是,我很不想说:
「你一个老板和保镖斗,就不觉得掉价儿吗?
「我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而已,不过是缠着你的日子多了些。
「你若喜欢这种 play,大可以找人扮演,多的是人愿意,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不放?」
「明明是你先纠缠我的!」
他突然站起来,身子遮住暖阳,在我脸上洒下阴恻恻的影子。
他的嗓音也很阴森:
「是你先甜言蜜语地哄骗我,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你明明不爱我还一直在骗我……
「安夏,骗了我就走,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世上也没有原本对我不好的人说两句后悔,我就要接受的道理啊!」
我耸了耸肩。
感觉和他聊下去不会有什么进展,有点不太想聊了。
拿着包起身打算离开。
走之前,诚心诚意地劝他:
「最近想起从前的日子,总觉得我荒诞到难以理喻。就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做到那种程度。
「我为从前的打扰向你道歉,也理解你对我的不耐烦和羞辱。
「也不说什么扯平的事,只希望以后各自安好,最好永远不要再见了。」
15
婚礼办得很低调,没有请很多人,也没有在朋友圈宣布地点。
神父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隔着蕾丝头纱,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我突然想到网上很火的一个视频。
新郎掀开新娘的头纱亲吻。
「愿意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掀开头纱,踮起脚尖捧住陈予的脸,看他紧张到脸颊泛红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你怎么那么——」
草坪上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
洛翎开着迈巴赫闯入我婚礼场地,抬脚下车,含笑看着我们:
「夫妻两个都当了我那么久的狗,我可不能亏待你们。」
秘书从后备箱搬出两个大大的箱子,打开,开始撒钱。
红彤彤的人民币落在地上。
观众先是愣住,又一哄而上去抢。
婚礼被搞得一团糟。
我精心布置的拱门被挤倒,鲜花被踩踏,地上满是污水,和污水中刺眼的红。
我的身体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夏夏。」
陈予用力握住我的手,说:「没事的,别怕。」
「他要做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牙齿都开始颤抖,吐字都不清楚起来:
「明明我已经要开始新生活了,我都要摆脱他了……」
陈予什么都没说。
只是更用力地,攥住我的手。
草坪上,洛翎靠在豪车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漫不经心地冲我吹了个口哨:「安夏,你现在过来,我既往不咎。」
我摇头,反握住陈予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洛翎的面容瞬间阴鸷。
抬脚,迈步朝我走过来。
16
我以为我不恨洛翎。
从前,哪怕再被他羞辱、玩弄,甚至在房间门口等他和女明星完事后送避孕套,我的心都麻木得没有任何波澜。
可如今,看着他踩在一片糟乱的草地,踩在被践踏得满是鞋印的红毯上,如罗煞般朝我走来。
我突然开始恨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我决心放下一切的时候,又来打扰我的生活?
洛家害死我爷爷,又要以另一种绝望的方式逼死我吗?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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