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像她?"我盯着讲台下哭泣的女学生,手中的激光笔直接掉在了地上。
20年前,我的未婚妻姜思在去香格里拉旅游时就此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没想到,一次亲子鉴定揭开了真相:这个来自大凉山的女学生,竟是我和姜思的孩子。
我与姜思的相识源于一场相亲。
1996年夏天,我从湖南长沙调入一家建筑设计院。
面试那天,姓姜的考官对我格外关注,从成绩到感情状况都问得仔细,每个回答他都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就有同事牵线,说要介绍那位姜工程师的女儿。
起初我对单位内部联姻很抗拒,但见到姜思的第一眼,我就被这个聪慧的姑娘吸引住了。
她在城东一所小学教书,待人温柔,性子却出奇地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也许是教语文的缘故,总爱跟我讲诗歌和远方,
尤其钟情于香格里拉的雪山湖泊,说这是她一生必去的地方。
我们很快坠入爱河。
恋爱两年后领了证,赶上单位最后一批福利分房。
和姜思父母分在同一栋楼,他们是一百五十平的三室两厅,我们是一百二十平的两室两厅。只是房子要等一年才能交付,婚礼也就定在那时。
不过都有了"枪证",姜思常到我宿舍过夜,我们也从没想过要避孕。
那年暑假,姜思说想去香格里拉看看。
我正赶一个大项目,天天泡在图纸堆里,实在抽不开身。
她有些失落,说要自己去。我一时疏忽就答应了。
即便她父母再三劝阻,说一个人去太危险,可架不住她的固执,最后只好由着她。
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个决定会彻底改变我们的人生。
姜思是坐飞机去的。
临行那天,我骑车送她到机场大巴站,看着她背着那个小挎包,带着一台傻瓜相机,说要把香格里拉最美的风景都拍下来。
她说等到了宾馆就打电话回来,我给她买了新手机,可她却留在了包里,说到了再用。
这成了我最后一次见她。
之后只有一通电话,是打到她家里的。
她说住在一家小旅店,和几个同住的贵州游客一个房间。
那时候住宿条件差,大家搭伙住店是常事。
可这通电话,却成了姜思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声音。
连续两天杳无音讯。我拨她留下的旅店电话,总是无人接听。
我和她哥哥姜明坐最早的航班飞去香格里拉。
找到那家小旅店时,才知道她退房已经两天了,那个所谓的贵州室友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报警、寻人、走访......整整一个月,我们几乎踏遍了香格里拉的每一个角落。
警方说这种案子他们见过,很可能是被拐到了偏远山区。
看着姜思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和绝望的眼神,我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失踪案要等两年才能结案。
这期间我们回了长沙,每个月都要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消息。
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没有线索。
姜思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五年后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还在喃喃地说要去另一个世界找女儿。
日子还得过。
三年后,我和在银行工作的顾晨结了婚。
她知道我的过往,问我:"如果姜思忽然回来了,你怎么办?"
我只能叹息:"我不知道,但至少希望她还活着,哪怕过得不好。"
顾晨是个贤惠的妻子,比我小六岁,婚后第二年就生了儿子亮亮。
姜思的家人对我再婚有些微词,姜明甚至专程来谈房子问题,说里面有他妹妹的补贴。
我没和他争,答应按他说的补偿。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可那道伤口始终没愈合。
我辞了设计院的工作,卖掉了家属院的房子,像是要逃离那些回忆。
可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梦见姜思在深山里呼救,喊着我的名字。
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后来我去读了博士,留校当了老师。
生活平稳,儿子也很出色。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直到姜思父亲在疫情期间去世,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姜思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越来越少了。
二十年过去,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那张脸,那个身影,在梦里却比以前更清晰了。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时,命运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我在大学教书,一向最讨厌学生迟到。
那天的阳光正好,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门口。
一个女学生迟到了五分钟,怯生生地喊着"报告"。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写板书,打定主意不理会。
忽然,我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
那哭声不大,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深埋二十年的记忆之门。
我下意识转过身,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姜思站在那里—— 同样的梨花带雨,同样的倔强眼神,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如此相似。
手中的激光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呆立在讲台上。
记忆和现实在这一刻重叠,二十年的时光仿佛只是一场大梦。"
我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但好在从教多年,控制住了情绪。冲她摆摆手让她进来,但说要课后去办公室谈谈。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使劲点头,跑进教室找了个角落坐下。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她......
那个瞬间,讲台下的一百多张面孔都模糊了,我只看见二十年前那个站在机场大巴站和我道别的姑娘。
课后,我叫江晴来办公室。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心里翻江倒海。
等她坐下,我直接问了她的家庭。
她说起在大凉山的家:父亲是个瘸腿的机械厂工人,母亲很温柔,会教她和弟弟读书认字,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你母亲......"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江晴愣了一下,低声说:"妈妈很早就失忆了,别人都说她是山里人,可她总是能把古诗背得很熟,还会教我们写很漂亮的字。"
我让江晴把家里的照片给我看看。
手机屏幕上,那个晒的黝黑的中年妇女虽然饱经沧桑,但那双眼睛,那个微微倔强的表情,和记忆中的姜思重叠了。
把照片给姜明看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这是我妹妹,一定是她!"他的声音哽咽。
忽然,他定定地看着我:"你发现了吗?江晴和你,很像。"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
我猛然想起,姜思失踪前,我们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查看了江晴的身份证,出生日期正好是姜思失踪后八个月。
一切都对上了:她选择建筑专业,考到我们学校,那些似曾相识的神态......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天,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报告证实了一切:我是江晴的父亲,她和姜明有血缘关系。
那个在大凉山失忆了二十年的女人,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姜思。
"爸爸......舅舅......"江晴怯生生地喊了我们。
这一声呼唤,让我再也控制不住。
我一把将江晴搂在怀里,口中喃喃着:"可算找到你们了......"
姜明也在一旁潸然泪下,抱着我们喊:"我苦命的妹妹啊......"
二十年了,兜兜转转,命运让我们以这种方式重逢。
此时的大凉山,那个失忆的女人,是否也像从前一样,站在窗前遥望远方?
她虽然忘记了过去,但却始终保持着教书的习惯,仿佛身体记住了她曾经是个老师。
某些东西,就算失忆也无法抹去。
就像我们这些年来,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那些共同的记忆。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曾经流行一首歌叫做《走出大凉山》,其中有句歌词: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家,回到我亲爱的大凉山。我们决定去大凉山找她,虽然这二十年的光阴,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亲爱的姑娘,我还是希望能够带她再回到家乡,和她的哥哥、女儿生活在一起。
至于我,当然要尊重我现在妻子的感受,只能把她当成特殊的亲人了。
一周后,我们踏上了去大凉山的路。
车子蜿蜒盘旋在山路上,江晴靠在车窗边,指着远处起伏的群山,说着她的童年。
姜明坐在副驾驶,手里紧攥着那张老照片,一路沉默。
到了江晴家,她父亲——那个瘸腿的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他苦涩地说:"我在机械厂门口遇见她时,她失去了记忆,但已经有了身孕......"
客厅里,姜思正在教江晴的弟弟写作业。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我们。
二十年的沧桑刻在她的眉眼间,但那股倔强劲儿,却一点没变。
"这是我舅舅,"江晴轻声介绍着姜明,"他是您的哥哥。"
姜思困惑地看着姜明,忽然说:"你,很面熟。"这一句话,让姜明泪如雨下。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可真正来临时,却发现最好的结局,就是保持现状。
姜思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你们聊,我去买些菜。"
我转身离开,点了支烟,任凭山风吹散了眼中的湿意。
回长沙前,我把一切都告诉了顾晨。
她静静听完,只说了句:"要不,以后过年让江晴来我们家住?"
顾晨又补充道:'等时机合适,也请姜思来家里坐坐吧。毕竟,她是江晴的母亲。
我紧紧抱住了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日子就这样继续。
每个月,我都会去大凉山看看。
看着姜思慢慢认出她的哥哥,看着江晴和她的弟弟一天天长大。
我知道,有些爱,不必挽回,守护便已足够。
转眼间,江晴已经在我的课堂上度过了四年
去年夏天,江晴考研成功,报考了我所在的建筑系。
我问她为什么选这个专业,她说:"也许是血脉里就流淌着这份热爱吧。"
办公室里,我翻开她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又看看坐在对面侃侃而谈的江晴。
相似的眉眼中,仿佛看见了那个想去香格里拉的倔强姑娘。
原来,有些故事,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就像大凉山的雪,香格里拉的云,生命以它特有的方式,把我们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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