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槛。社会中有一类被称作“员”的职业,如演员、社员、运动员、驾驶员、饮事员、交易员、程序员等,还有官员、成员、会员、研究员、公务员、巡视员等。

“员”,通常指团体组织中的人。一般经过注册登记,持有相关部门颁发的证书,沪语称之为“派司”。以证明其资质,否则便属野路子,也就是不入流。
人在江湖,“员”有级别。级别越高,管理范围越广,想管的事情也就越多,呈金字塔状,也被称为管理层,可随意指使他人,也可“指手画脚”。反之,则走的是低端路线,比如我。
有句话说得好,颜值不够可用气质来补,学历不够可用能力来补,若颜值与学历皆不够,那就只能用人品来补了。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曾担任过许多“员”的角色。七十年代在农村生产队接受再教育的四年里,我做过记工员、植保员、经济保管员。上调国企后,又先后做过消防员、设备员、技术员、施工员等。离“指手画脚”仅一步之遥,却属于“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的等外品序列。
每当看到央视七套的三农节目,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赵老师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里描述的农村景象:“耕地基本靠牛,照明基本靠油,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可谓一语中的。
我是六七届知青,被当地人称为“喝过一点墨水”的人。踏入社会后,我的第一个“员”便是记工员。老家生产队的社员出去干活,都需要记工分,我会在第二天把记录公布在祠堂内的墙上,公开透明,本地话称之为工账“上墙”,这样每个人都能清楚各自的出勤率,想蒙混过关,那得过我这关才行。
后来我又做过植保员。顾名思义,就是要保护生产队里种植的各类农作物,让害虫绝迹。什么虫用什么药,常用的有“敌百虫”“敌敌畏”“乐果”等。做植保员虽不高端,但也需要经常查看报刊、杂志,了解害虫的新动向,以便对症下药。
毋庸置疑,城乡有差别,农工也有差别,“员”同样如此。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也曾有过“范进中举”般的高光时刻——技术员兼施工员,属于企业聘用干部,这也是我的第二次“上调”。双员身份,可谓牛得不行:拥有一张淡黄色且划痕累累的办公桌,还有一辆除了铃不响,其他哪儿都响的“永久”自行车,这可不是现在谁都能扫一扫的共享单车哦!这可是专车,实行“一夫一骑”制,那是那个时代那个企业工人阶级的最高档待遇。你可别笑,兵头将尾也是“头”,职责便是“指手划脚”。
常言道:县官不及“现“管。施工员是工地现场第一线的管理人员,需直接与施工班组及班组长打交道,有的是外包工程,说白了就是跟农民工打交道。每当上班时,穿上工装,戴上安全帽,蹬上老坦克,哼着韩磊的《走四方》:“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装模作样,俨如领导视察,督导语言:巡检。

在施工现场,但凡遇到有损企业形象或违章操作的人事,尽管心中怒火中烧,极为不爽,但仍需谨记督导的为官之道,实行人性化管理:先表扬,后批评,再鼓励;出口不伤人,说话不刻薄,凡事顺着来。嘴上还要说一声:辛苦啦!看似温馨又从容,心中却在暗骂:小赤佬,辛苦个屁!跟我老胡相比,你就是只菜鸟,还得好好学着点!
有句老话: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指手划脚”,究竟需要啥腔调?聪明如你,心中或许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