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专车接送老人免费做手术，竟有这样的好事？

据福建电视台报道，莆田市城厢区柯朱村的柯先生反映，前段时间他76岁的母亲摔倒在家中，他们才得知母亲在摔倒前一天做过白内障手术。手术是在莆田平安医院做的，手术、吃饭和住院都免费，医院还派了专车接送。听上去完全是好事一桩，但柯先生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母亲年事已高，还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在家属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去打麻醉做手术，风险很大。更蹊跷的是，结算清单显示，柯先生母亲本次手术总花费为4050.17元，医保支付3235.22元，个人现金支付814.95元，但老人家表示，医院没有找她收取任何费用。这让柯先生质疑医院存在“骗保”行为。对此，城厢区医保部门表示，他们之前就接到投诉进行过调查，因相关费用都有实际使用项目，暂时未发现有欺诈骗保行为；城厢区卫健部门则强调，若涉及“医托”，可以向公安部门报案。

这就奇怪了。莆田平安医院作为一家私立医院，盈利是首要目的，现在却把患者个人自付部分都给免掉了，不用患者出一分钱，如果不是骗保，那是为啥，难道真是做好事？过去，医院去农村或社区搞宣传，以免费体检为噱头先把人拉到医院，再免费做手术，有的甚至给补贴，这样的案例在国内多地都发生过。此前媒体报道过西安的一个案例，当地一家医院去农村各地免费“义诊”，然后每天派几辆车去拉人，据称医院员工都有任务，“一个月要拉来三四十个人”。这类案例有很多共通性，比如都是私立医院，拉来病患的主要是老人，做的绝大多数是白内障手术，大部分家属并不知情等。这个套路之所以屡次奏效，除了人上年纪了容易得白内障外，也是利用了老人不愿意自己花钱，有免费手术为啥不做的心理。可白内障手术不是啥大手术，但也存在一定风险，之前就发生过给老人免费做手术却意外失明了的事。以往提到医院骗保，多数是医院虚报手术项目，把没做的手术当成做了的，老人只是住住院做做样子，并未接受治疗。这样医保部门很容易查出猫腻。但也有的情况是，医院真投入了人力财力给人免费做手术，这时就让人看不懂，如果没有虚增治疗项目，医院还怎么骗保，为何还愿意支付个人自付部分？我想起一个此前看过的案例。

此前浙江平阳的一家私立眼科医院为了打响口碑，以白内障手术为切入点，给贫困患者免费手术，医院则通过压低人工晶体的结算价来维持平衡——某款晶体当年在华东地区的销售价格在 4400-5480 元，但医院通过与器械商的多次谈判，把实际结算价压到了1666 元。然后器械商以5200元/枚的价格向医院开发票，通过个人账户把返利3534 元/枚（5200-1666=3534 元）打给医院，医院再拿这笔钱补贴患者，从而达到免费做手术的目的。按照当年的医保报销比例，一名使用该款晶体的患者白内障手术花费为8079.81元，医保支付4578.83元，患者自费3500.98元，上述器械商返利除覆盖患者自费部分外，还略有结余。也就是说，医院通过虚增采购成本来套用医保，但因为其他公立医院人工晶体的进价也是5000多元/枚，该院总体的治疗费用并不比其他医院高，医保结算时甚至比其他医院便宜350元，医保基金明面上并未受损。但这种经营模式，容易导致过度医疗，一定程度上挤占了医保资源。莆田平安医院是否也是采用这种模式，才让医保部门查不出问题，目前不得而知。医院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并没有回应免费手术的问题。但医院若纯粹是赔本赚吆喝，做一例手术赔一笔，该离倒闭不远了，显然不符合常识。另据媒体报道，在私立医院发达的福建尤其是福州地区，免费手术模式非常普遍，不少医院自称资金来源于慈善机构。但媒体调查发现，所谓慈善资金并不足以覆盖免费手术费用。还有医院因涉嫌骗保被调查后，仍在继续营业。莆田平安医院有没有骗保，需要有关部门更深入地调查。而免费手术模式持续至今，总让人好奇，医药江湖的隐秘角落里，是否存在着很多见不得人的故事，让监管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