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的“仁”并不是一天就铸成的。历史新剧《清平乐》中,刚开始宋仁宗就与韩琦在坊间辩论皇帝对错的问题,其中辩论的就是关于“汴京营生百姓”的政策问题。历史上的韩琦作为三朝老臣,其实他一生的执政风格都是倾向于“优待平民”、尊重“民为万本”的社会原则,所以也被称为贤相。剧中正值青年的韩琦满胸抱负,的确那种“以民为本”的理念贯穿了他的人生,在一定程度上,也为“仁宗治盛”这个盛世,贡献了巨大的“仁”和“善民”的力量。
社会弊病:商人资源不均等(一)宋仁宗和韩琦在梁家铺子里的辩论,其中内容对于宋仁宗来说是“振聋发聩”的。在实际上,北宋早期的商业经济,的确出现此类“不平等”、“排斥百姓”的现象。这种现象的根源是来自于自古以来的“重农抑商”的政策和思想并重,许多人都认为,不务农的百姓,就是“不务正业”,他们不同于“士族家庭”,有官方权利所带来的便利,也不算彻底转型成为“商人”。因此,社会商业资源就出现了不平均的情况。
对错之辩
在宋之前,国家的商业的自由度十分之低,古代凡是利润高的行业,都有所谓的“专卖、禁卖制度”,专卖即是指“国家垄断”的高利润产业,禁卖则是代表百姓阶层不允许染指。宋仁宗时代,也同样在历受这样存留下来弊端的思想和正在成长的“商业社会”所带来的矛盾的煎熬。就如汴京的商业,普通老百姓在城市内地位极低,经商也是抬不起头,主要暴利行业都掌握在“势贵族”的手里,贵族们拥有着局部垄断性的社会资源,久而久之就造成汴京的商业出现畸形,来自各地民间百姓的商品不能快速拓展,压迫的状况层出不穷,对于北宋统治者来说,这样的基本现象是对社会发展有着巨大的消极作用的。
那么从天圣年起,宋仁宗就致力于城市改革,以点带面,“从汴京再到全国”,想要打破的,就是在“坊市”思想上存在的“贵贱隔阂”。从城市公共用地的重新划分,再到物价的调控,宋仁宗想要做到的,就是在基础条件上,保证可见的平等。可城市的改革,并不能深化到观念的改变,宋仁宗并没有一开始就抑制“富人”的利益来源,所以城市改革的时间十分之长,在北宋早期就积累了大量资源的“势贵族”,并没有因为城市改革而损失太大的利益。于是直到“庆历新政”,直到韩琦回到汴京,才开始在根本的思想上,进行贵贱商人的平等化。
韩琦对底层商人和农民的扶持韩琦的出身既可以说是“仕族”,但因为父亲早逝,他通过科举走到仕途的道路,又不比当年的范仲淹轻松多少。所以看过社会百态的韩琦,在“重农”,以及促进商业平等化的想法上,和宋仁宗是如出一辙的,韩琦不是纸上谈兵的政客,而是真实的改革家。
①、击破壁垒,实行自由市场
以汴京为例,汴京城的商业最高层次的资源,几乎都是在贵族手里,这也是“专卖制度”下的一种延伸。韩琦在其《安阳集》中曾对此提到,认为是“历世之弊”。他认为历代的“全面垄断”,是对民间百姓经营的一种扼杀,开放但不全部开放,适当分出贵族或者皇家手中的商业资源,共享给百姓,这就是韩琦在京任职时,对民间促进商业的一种核心思想,也称为“俾通商利”。而韩琦也认为,只要平衡了百姓的贸易资源,就可以做到:“历世之弊,一旦除去,天下莫不称颂”的境界。而这,也是宋代自由市场高度形成的政策根源。
②、鼓励小农经济走向开放销售
自古以来是“重农抑商”,而韩琦却不同,在北宋商品经济勃发的时候,他既“重农”也“重商”。他认为农民也同样可以成为商业的一环,成为提供原料的“商人环节”,这也同样意味着,小农经济走向贸易的转变。这种思想是具备时代特性的,因为北宋政府难以再压制暴增的原材料及其价格,因此,韩琦的重心就放在了平衡农商之上,韩琦认为,农商结合,更能致国富,而且北宋的贸易,除了国内,也还与西夏和契丹有着密切的往来,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商品经济的腾飞已成趋势。
③、开放边境耕地,增加农民的收入
宋代边境的耕地大多都是空置状态,因为游牧民族的不断入侵,耕地的结果除了遭到破坏,随后便是被掠夺粮食。在至和二年,韩琦就对此上书宋仁宗,建议开放边境耕地,而他本人也在加大打击契丹对北宋汴京的入侵,从而获得数十里范围的安全区域,最后宋仁宗也同样满意韩琦的观点,通过了请求。而韩琦此举,既保证了边境资源的有效生产,更是解决了边境军队的粮食供应问题,令农民的收入水平有了明显的增长。
尊水之舟:君臣的仁政共鸣(二)针对民生问题,韩琦和宋仁宗都是默契地保证大部分百姓的利益。韩琦逝世后,其所在任过的大部分地方百姓都请愿为他修筑生祠,根源就在于,韩琦十分重视百姓的生计和灾荒。早在仁宗宝元二年,韩琦就宋仁宗派往四川应对饥荒,韩琦到了四川后,没有与当地官员“虚与委蛇”,而是直接先对所谓的“贪残不职吏”进行清除,总共除掉冗官六百余人,然后通过一系列赈灾的运作,鼓励生产,恢复民生秩序,就在这次饥荒应对中,救活一百九十余万的四川饥民。
韩琦在经历了漫长的抵御西夏事业之后,与范仲淹一同回归汴京,那么这个时候的时间,就到了庆历年,也是著名的庆历新政的开端。在庆历改革的时候,韩琦的“七条新议”中,就有明确指出“收民心”的方针。收民心是赈灾和鼓励生产同步的一系列政策,这个想法引起了仁宗的赞同,以至于后来庆历新政大部分都失败了,但是重民生却一直持续进行着,并且最后构成“仁宗治盛”的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之景。也同样在庆历年,韩琦前往河南应对饥荒,此次除了罢免“闲官”,他还主张减轻农民百姓的赋税,这也符合他和宋仁宗“善待”百姓的执政理念。
到了后来,随着庆历新政的失败,韩琦、范仲淹等主要改革派被贬职,韩琦在贬职后的生涯,就经常要求前往有着“民生”问题的地区,进行改革,如当时著名的“衙前”制度,就被韩琦发现“富者休息有余,贫者败亡相继”的不良现象。于是经过一系列权衡,就罢除了这项体系臃肿的“衙前”制度,保证了底层百姓的根本利益。
韩琦
“亲民“源于看到本质的性格①、仁宗的性格:亲和重声誉
宋仁宗在历史上其实是个十分注重他人评价的皇帝,所以宋仁宗对于民生的问题才会如此关注。因为早年的刘后摄政,仁宗的学习重于实践,他对礼法的极致和皇帝形象非常看重。无论是在对于言官的宽容上,还是对基层百姓的关心上,都尽量让自己做得更好。宋仁宗处在一个承上启下的年代,他更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的时代也涌现许许多多的人才,大多数朝廷精英,都是出身平凡的普通寒门学士,宋仁宗重用他们的根源就在于,“以阶级治阶级”,才能更好的创造安稳的盛世。
②、韩琦的性格:直接且注重效率
韩琦在1027年中进士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充当言官的角色。他的本性也和《清平乐》中演绎的一样,不会忌讳他人的身份而谨言慎语,在宝元元年,宰相王随更因为他的弹劾而贬值。在民生问题方面,韩琦也是同样的,他清楚北宋的“闲官”太多,才导致一系列乱象丛生,先是京城的商业环境,再到地方的百姓生活环境,都是如此,所以罢免官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成了韩琦修改阶级的有效武器,但也因此这样,才导致保旧派反弹,导致庆历新政的失败。但是韩琦的“以民为本”的思想却是十分宝贵,正如苏轼的“以民为天”,那个时代清醒的政客,看到的都是百姓阶层正在崛起的本质。
仁之君臣,万民敬仰的光阴(三)宋仁宗的“仁”,在古代皇帝庙号中是最早出现。仁之一字,在于盛世之民生,老子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那么以天万物民生为本,则才成仁。宋仁宗在位,他的民本主张是为北宋社会起到了巨大的稳固作用,这既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也造就了宋仁宗。其在位四十余年,获得的尊敬是真实的,仁宗是守成之君,后来者对他的评价是“仁宗虽百事不会,独会做官家”。那么在人民眼中看来,好皇帝的标准很简单,那便是善待天下人民。也是这样的仁宗,在他逝世后,悲恸的人从京城到全国,几乎都能看见为他“哀悼”的百姓,这就是仁宗的个人魅力。
那么韩琦也是同样的,韩琦从基层走入最高的仕途,看到世间,遵守以民为本,为百姓做过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他既是仁的实施者,在思想上和宋仁宗有共鸣,想来也有互相影响的成分在其中。韩琦走过的时间要比仁宗更长,历经三朝,岁月风霜沉淀得深厚,直到后来王安石变法,诸多民生之法,都有韩琦的“以民为本”的影子。韩琦的民间影响力也是极大的,正如欧阳修所说:“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矣”,所以韩琦不仅是北宋的臣子,更是天下百姓公认的“孺子牛”。
而这对君臣的“仁政”,真真实实地刻画了一个时代。
结语:“仁宗治盛”是一场百姓被重视,被照顾到的盛世,也同样是古代历史中,难得的重视百姓的时代。加上仁宗时期快速发展的商品经济,善待基层百姓,则是催化了经济的快速发展,从而奠定了北宋人民一大段美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