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最初的用法是关于建筑学,中国古代的传统建筑,因封建社会的环境影响,也形成了一种分等级标志。古时候的大门没有没有铰链、合叶等现在技术,而是用长条形的石头,一头在门外,一头在门内,中间一道凹槽用来安置门的下槛,门内较门外短,这就叫“门枕石”,也叫“门当”,它的作用是用来固定门扇防止其摇晃。
“户对”,是门楣上面用来固定门框的砖雕或木雕,因为都是双数,所以叫“户对”。在古代,“户对”是权利的直接体现,如果门楣上有两个户对标志这家主人官为五至七品,四个户对即四品及以上,六对为二品,八对为一品,十二对为皇室。
这种带有等级色彩的建筑从西周时就已经产生,而后逐渐被封建社会深化。后来,“门当户对”成为婚姻的最主要的条件。
“门当户对”是中国传统婚姻观念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强调男女双方在家庭背景、社会地位、经济实力、文化水平等方面的匹配。这一观念贯穿了中国数千年的社会历史,至今仍对现代婚恋观产生一定影响。
西周时期,因为严格的"分封制度”,同姓之间是不能通婚的,比如周王室为姬姓,就不能与同为姬姓的鲁国有联姻。西汉时,封建等级制度逐步强化,儒家思想成为治国正统,儒家思想是孔子的代表思想,孔子是极力维护“周礼”的。从此将婚姻视为家族联姻以此巩固社会秩序的稳定。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士族门阀制度”使门第观念达到顶峰,士族与庶族通婚被视为禁忌。我们所熟知的凄美爱情故事“梁山泊与祝英台”就是在这个时期发生的。当年北方大乱晋人南迁,形成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人口迁徙。祝英台的家族,就是从北方迁来的世家大族,而梁山泊是会稽本地人,无权无势家境贫寒,所以二人的爱情收到祝家的极力阻止,从而引起一段凄美的讴歌。
唐代时,有法律《唐律疏议》明文规定婚姻需“当色为婚”,禁止不同阶层通婚。明清时期,商人阶层崛起,经济地位逐渐被纳入考量,“门当户对”从单纯的门第扩展至财富与文化资本的匹配,清代“旗民不通婚”政策强化满汉界限,“门当户对”又被加上民族条件。
“门当户对”这一现象从封建社会一直延续到现在,家庭背景方面,家族的社会声望、政治影响力及家族历史;经济实力方面,土地、房产、商业资产等物质基础的对称,避免因贫富差距导致家庭矛盾;文化资本方面,教育水平、价值观念、礼仪习俗的契合,例如《红楼梦》中贾府与薛家的联姻即包含文化层面的考量;社会关系网络方面,通过婚姻实现家族资源的整合与互助,如“七匹狼公子”与“特步公主”的联姻。
“门当户对”这个说法,在一定程度上上有积极意义的,《礼记》言:“昏礼者,合二姓之好”,相似的生活习惯与价值观减少冲突,降低婚姻风险。通过婚姻巩固阶级结构,避免阶层流动引发的动荡,从而维护社会稳定。
但是它严重的压抑个人情感、加剧阶层固化和社会不平等,女性常被作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如“和亲政策”中的政治牺牲品。
到了现在,男女婚姻上的物质条件变为:房产、学历、职业,收入,新“门户”的标准,“有房有车”成为门槛。而在“户对”上,城乡家庭间的观念冲突,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家庭的结构差异成为现在社会的新形势。
复旦大学2021年调查显示,中国城市婚姻中,双方父母职业为“体制内”的占比超过60%。中国民政部2022年数据显示,年轻一代更强调精神契合,但“原生家庭差距”仍被列为离婚主因之一。
这种现象是某个特定区域才会出现的吗?不是,而是在整个世界都会有,欧洲贵族的“蓝血联姻”,如哈布斯堡家族、印度种姓制度对通婚的限制,均体现阶层匹配观念。不同的是,中国更强调家族整体利益,而西方近代更侧重个人条件。
孟子提出“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将婚姻纳入伦理秩序,但宋代程朱理学加剧了门户的刚性约束。 约翰·穆勒在《论自由》中强调个体选择权,认为门户观念侵犯个人自主性。布迪厄的“资本理论”指出,婚姻是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的交换场域,现代社会的“门当户对”实质是资本的同质化匹配。
在婚姻上,每个人都希望能遇到自己的“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但是时至今日,婚姻依旧不能成为个人之间的“冲动”,它背后是持续千年的“门当户对”观念根深蒂固的影响,多少人梦想嫁给“爱情”,但是又输给“爱情”。
反对“门当户对”是不是等于反对封建思想、追求自由?这个问题需要因人而异、因家庭而议。“门当户对”的观念可能会存在很久,但是人们对“爱情”的美好追求和对封建思想的冲击打破以及自身生活的向往是强烈的,“梁祝”、“天仙配”等爱情故事就是最明显和直接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