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益民 我1973年底入伍，被分配在兰州军区守备师二团五连三排七班。 当时的七班有四位被任命的名正言顺的班长，资格最老的是武威的1969年入伍的鲁班长，因慢性肾炎在军区第五医院常年住院，偶尔回连队领津贴报销路费到七班住上一两天。 其他三位都是七零年入伍的，一位陕西的陈班长常年在师医院住院，回连队时也到七班住一住，另外两位是陕西咸阳的董班长和江苏宿迁的李班长。 董班长在师教导队担任刺杀、投弹教员，李班长则在师教导队担任战术教员。他们也很少回连队，只要回连队还是到七班住一住。 虽有四位班长却没有一个在位的，班里始终由宿迁1970年入伍的朱玉龙副班长代理班长，负责工作。 朱玉龙副班长个子不高，身体清瘦，人显得老气横秋，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多，眼珠白眼球多，黑眼珠小，连队老兵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糙老头子”。 1971年，我国为应对紧张的国际形势，准备打仗，第二年全军没有安排兵员复补工作。 战备形势缓和后，1973年将两年的老兵退伍安排在一年进行，当年补充了大量新兵。次年则补充了少量的新兵，我们160多人的步兵连，只补充了十几个新兵。五连七班就分了我一个新兵。 我分到七班后，副班长朱玉龙对我要求很严，每次我有做得他不满意的地方，他都拉下脸瞪着眼批评我。因此，平时我很怵他一头，当时我也产生了想调班的念头。 我转念一想，作为一名新兵，向连里提出调班的要求对自已的进步很不利，只好忍着。做事尽量小心翼翼，恐怕挨了他的批评。他的这种严格要求，也培养了我做事认真的习惯，为我严格要求自己打下了基础。 朱玉龙副班长出生在苏北农村，小学毕业后就辍学在家参加劳动，尽管他体格瘦小不健壮，但长期的农村劳动锻炼，他的体力并不比其他人弱。在艰苦的国防施工中，再苦再累他从不示弱，艰难困苦干在前，危险时刻冲在前，连首长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是由于他在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写了几次入党申请，每次在党小组都未获通过，虽超期服役仍没有解决入党问题。我有时也不理解，为他报不平，这么能干的人怎么还不让他入党呢？ 每每与班排老兵谈起他的入党问题，老兵总是说他嘴碎，不招人喜欢。班里的老兵也都不喜欢他，但也没有人跟他公开地争吵。入党问题也成为他最大的心结。 为此晚上他经常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还要打起精神努力工作。我在他手下干了一年，从良心说单从工作干劲和吃苦精神，接收他加入党组织不成问题，用党员标准来衡量他确实还有一定的差距。尽管服役第五年也是他服役的最后一年，他始终为入党问题在努力工作。 当年春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认识到朱玉龙副班长没有入党的真正原因——个人素质低！ “五一”节过后，天气渐暖，百草萌芽，气候适宜，这时也是干部战士家属来队最集中的时间。朱玉龙副班长去年探家结了婚，这时家属来信要来队探亲。 接信后的第四天他向连首长请假，去距离连队一百多公里的火车站去接媳妇。连首长批了假，他高高兴兴的到火车站接上媳妇，在车站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再乘火车到团部，从团部步行30多公里路到连队。 当时连队都住地窝子，没有接待用房，指导员只好到驻地附近的农村，找到村书记帮忙解决一间住房，村书记只好把村里的办公用房腾出一间，安排他们夫妻二人住下。 在朱玉龙副班长家属来队的第三天，炮班甘肃陇西1973年兵王长生的家属也来队探亲，指导员只好到村上找支书再帮忙解决一间住房，支书只好把挨着朱玉龙的杂物间腾出来，让王长生二人住下。 两家成了邻居，两个男的上班后，两个妇女为排遣寂寞到一块交流一下，互相介绍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短暂的相处有了相互的了解。王长生的媳妇在朱玉龙媳妇面前，讲了对王长生及家庭的不满，朱玉龙媳妇又讲给朱玉龙听。 这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朱玉龙听后动了歪心事。朱玉龙是服役最后一年的老兵，早上也就不参加连队的早操。 王长生入伍一年多，积极要求进步，虽然妻子来队，但也不敢陪着妻子睡懒觉，早上让妻子一人在屋里睡，自己主动参加连队的早操。 一天早上王长生走后，朱玉龙对妻子说去厕所，却悄悄地钻进王长生的屋里。由于天黑王长生的妻子听到开门声，以为王长生回来了，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朱玉龙没有吭声坐到了她的床边，将手伸进了被窝摸王长生妻子的敏感部位。这时她己看清是朱玉龙，大喊一声你干啥？滚出去！你不出去我就叫你媳妇啦。 他阴谋没有得逞，心中有鬼的朱玉龙只好退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的素质低，平时他就是隐藏的再好，一有机会就会暴露出来。 王长生的妻子比朱玉龙妻子长相漂亮，他却背着自己的妻子干出这种龌龊之事。实际上朱玉龙妻子的长相，配朱玉龙的长相也是绰绰有余的，攀比心理使他产生了邪念，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王长生出操回来后，妻子向他哭诉了朱玉龙趁他不在，进屋猥亵她的事。王长生气的火冒三丈，他并没有找朱玉龙争吵，而是立即跑到连部向指导员汇报了此事。 指导员听后也很生气，劝王长生说，此事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别声张了，说出去都失脸面，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送走了王长生，指导员让通信员去把朱玉龙叫到连部，关起门来劈头盖脸的把朱玉龙骂了一顿，并说你干这种丑事是犯罪。 朱玉龙哭着向指导员承认了错误，作了深刻的检讨。这事发生后，指导员又找村书记，把王长生的妻子安排到了一户村民家厢房住下，这场风波被平息了。 自此以后，朱玉龙在工作上更加卖命，他要将功补过争取在退伍前解决党组织问题。朱玉龙虽犯了大错，由于指导员消息封锁得好，连队干部战士知道的很少。 在老兵退伍前最后一次组织发展时，排里的党员处于一种同情心，一致推荐朱玉龙加入党组织。支部会议在讨论时既往不咎，考虑他工作任劳任愿，能吃苦，通过了他的入党申请，让他填写了入党志愿书，通过支部大会履行了所有手续后报到了营党委。 没想到的是，副指导员在去营部开会时，把朱玉龙的丑事当笑话讲给教导员听了，因此朱玉龙的入党问题在营党委会没有通过。对营党委的决定，指导员考虑到朱玉龙的情绪没有公布。 朱玉龙离队时又去问指导员，入党问题批下来了没有，指导员告诉他营党委因忙于老兵退伍工作还没有开会，等批下来会把所有材料给你寄回去。 朱玉龙回到家两个多月，给指导员来信询问党组织材料怎么还没收到，指导员把信交给我说，给他回信明说，因你犯的错误营党委没有通过。 我随即给朱玉龙写了回信：“朱玉龙同志，鉴于你家属来队时所犯错误，营党委否决了你的入党申请，希望你在地方努力工作，严格按党员标准要求自己，不断提高个人素质，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