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黄灏

志怪细细谈 2025-04-03 18:02:55

太学士黄灏,是吴中的大富豪。他受到某县令的赏识,一直想报答却找不到机会,常常为此感到遗憾。县令喜好女色,后院已经有好几个美丽的姬妾了,可还是不能满足他的欲望。黄灏知道这件事后,便多方寻找美人,打算通过进献美人来报答县令的知遇之恩,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夏天时候,黄灏在田间巡查,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穿着轻纱衣服在烈日下行走。薄纱丝丝缕缕,能隐约看到她的肌肤莹白如玉,黄灏心里暗自高兴,上前问道:“看你的穿着,想来不是贫寒之家,为什么独自在这草丛露水间行走呢?难道不怕别人讥笑你有桑间濮上那样的风流之事吗?” 妇人听了,好像很不高兴。她斜睨着黄灏说:“哪里来的轻薄男子,强行过问别人家的事?这不是你应该问的。”说完径直穿过田间的沟渠离开了。

黄灏很惭愧地退了回来,但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把这个女人献给县令大人,那简直比献上美玉还要好。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没有办法得到她。第二天,黄灏又在田埂边遇到了她,只见她满脸泪痕,神色慌张,不像昨天那样悠闲自在。黄灏忍不住,又拱手询问。妇人神情严肃地说:“我的事情不是贵人不能解决,看你的模样,似乎和贵人有交情,我就厚着脸皮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你听听。”

黄灏急忙询问其中的缘故,妇人说:“我家离这里五里远,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只有公公还在。我的父母住在东乡,可怜我年轻守寡,想让我回去再嫁。昨天我从娘家回来,把这个意思告诉了公公,公公竟然蛮横地不答应。并且让我去告诉父母说:‘如果你的女儿能嫁给县令大人,或许不得已还可以听从。要是嫁给别人,一定去打官司。’我想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百姓罢了,哪里能认识县令大人呢?你如果真的和县令有交情,希望你能美言几句,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黄灏非常高兴,这正好符合他的心愿。于是说道:“县令大人是我的老师。我一定承担这件事。只是县令大人身份尊贵,你虽然美丽,恐怕不能成为正室,这可怎么办呢?” 妇人破涕为笑说:“我这蒲柳一样柔弱的姿容,能成为县令大人众多姬妾中的一员也就满足了,哪敢有成为正室的奢望呢?”

黄灏更加高兴,极力承担这件事,妇人便和他约定好后离开了。黄灏当天就快马加鞭,去拜见县令并当面陈述了这件事。县令本来就是个贪色无厌的人,听了也很高兴,但担心娶了治下百姓的妻女,会玷污了自己的官声,所以不敢马上答应。黄灏为他谋划说:“学生假借老师您的名义,来镇住那些乡下愚昧的人;老师您也假借学生我的名义,来促成这件好事。对妇人的父母说,是学生我自己要娶她;对妇人的夫家,就以老师您的身份来施压。事情即使出了差错,也有证人,不用担心。”

县令欣喜,听从了他的计策。黄灏刚回到家,妇人就来打听消息,黄灏把县令的意思告诉了她,妇人也表现的很高兴。

第二天,妇人带着她的父母来了,黄灏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签了契约后他们才离开。傍晚的时候,妇人就自己来了,带着一个小箱子,封得很严实。然而从始至终,黄灏终究没有和她的公公见面。黄灏仗着权势并未在意,还为妇人制作了衣服首饰,大约花费了几百缗钱,最后选了个好日子把她送到了县衙。县令看到妇人的容貌果然不同寻常,对黄灏非常感激。等到晚上进入洞房,两人感情非常深厚。早晨起来一看,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容貌也很平常。

县令非常吃惊,盘问她,妇人哭着诉说:“我本来是黄监生的妾室,昨天看到新人上轿,被他强行把我一起拉了来。大人您进入房间,他就逃走了。大人您强迫我留下过夜,我就承受了您的恩宠,想辩解也没办法,只能哭泣罢了。” 县令更加吃惊,犹豫了很久,命人用轿子把她送了回去。并且撒谎说:“大人我昨天染上了寒病,所以洞房空着。今天早晨才发现这件怪事,恭敬地把她送还,不敢留下。” 黄灏看到自己的妾室非常吃惊,急忙去看那个妇人,却见她刚刚化好妆,对着镜子插着花,果然还在房间里。黄灏非常愤怒,当面数落她说:“你用什么法术把我的爱妾弄走了?几乎让我没脸做人了!把我的钱还我,你自己走吧。”

妇人听了这话一点也不在意,慢慢地回答说:“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何必生气呢?县令的轿子还在,我现在就亲自去。” 于是缓缓地出门,登上轿子离开了。黄灏担心她再施展什么手段,把家里的眷属都查看了一遍,没有缺少什么人,于是把她住的房门锁上,自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祸患了。第二天早晨,黄灏正独自坐着,他的叔叔从外面进来,气冲冲地用头撞向黄灏,瞪大眼睛大喊道:“你害了我,我发誓不与你同生!” 黄灏茫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跪下来请教。叔叔愤怒平息后,才说:“我年近半百,只有一个女儿,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养老送终。你用什么妖术,把她送到了县衙,致使她狼狈地回来,不能嫁人了,这不是害我是什么?” 黄灏开始惊愕,心里知道是那个妇人干的,但还是先询问事情的经过。

叔叔说:“我年纪大了,起床很晚。正要出门去别的地方,忽然看到一顶轿子停在门外,打开一看,竟然是我的女儿。她拉着我哭着告诉我,说她正对着镜子插着花,被你强行拉进了轿子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地方,富丽堂皇不像是普通百姓的家。给她吃美食、喝美酒,晚上就有一个官员来和她一起同床。我问她那个官员的模样,她说是县令大人。又说县令大人到了早晨,看到她很奇怪地说:‘哎呀!这又是一件怪事。’稍微盘问了几句,就命令用轿子把她送了回来。不是你害了她,又该怪谁呢!”

黄灏于是讲述了那个妇人的怪异之处,全家人也都作证,叔叔才闭上嘴流下了眼泪。黄灏用好话劝慰他,叔叔刚走那个妇人就来了。她走进房间笑着说:“黄官人,你的小妾,果真是无瑕的美玉吗?” 黄灏这才明白县令欺骗了自己,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想要找妇人拼命。妇人不理他,笑着走进她住的房间,取出那个箱子交给黄灏说:“拿着这个去县衙,其中的曲折就都清楚了,我不屑于多费口舌。”

她甩甩衣袖径直出去了,早就有一顶轿子在门口等着,妇人就坐上轿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黄灏觉得非常奇怪,到东村去打听,也根本没有她的父母。第二天黄灏带着箱子去县城,打算一起打开看看。

到了县衙,官吏和差役们都在传言说县令生病不能处理公事,黄灏询问其中的缘由,更加惊讶。原来县令多次遭遇这样的怪异讹诈之事,心里觉得那个妇人很妖异,于是就把新妇的房间锁了起来。到了晚上偶然从旁边经过,忽然看到那个妇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那里,招手说:“刚刚承蒙你的恩宠,就把我像破东西一样抛弃了。秋风团扇那样的诗句,难道就不能为你而作吗?” 说话间巧笑盈盈地迎上来。

县令控制不住自己,和她一起进了房间,脱衣欢好,刚把妇人抱到怀里,突然觉得手臂痛得像被刀割一样,定睛一看一看,原来是一只面目狰狞、长着长毛的大恶狗,瞪着眼睛,长着豺狼一样的嘴巴。

县令惊恐到了极点,急忙起身想要出门,门却被反锁了。狗追逐他,他绕着屋子跑,身上受了很多伤。幸好婢女和老妇人听到他的呼喊破门相救。狗先夺门而出,有认识这只狗的人说,这是吏典的猎狗。县令惊恐平定后,伤痛袭来,躺在床上不能起身。黄灏于是请求进去,在床前看望县令,说起之前的事情,两人相对都感到很羞愧。

黄灏拿出箱子一起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幅一尺见方的白绢,上面大大地写着:“我本是南山的狐狸,偶然来到尘世中。突然遇到了阿谀奉承的人,强行让我参与到你们这些人的行列。骗了你百两银子,让我费了一番心思。一次玷污了画屏边的姬妾,再次戏弄了闺阁中的女子。用美色取悦长官,就应该得到风流秽行的报应。身处官位却想着邪僻的行为,就应当遭到猛犬的撕咬。劝你们各自洗心革面,不要怨恨我的良言。” 县令和黄灏看完后,都吓得汗流浃背。后来县令升迁了官职,黄灏就把叔叔的女儿嫁给了县令,以此来了结这件事。从那以后,黄灏再也不踏入官府的门,最终活到了中等寿命就去世了。狐狸的警告也真够灵验的啊!(出自《萤窗异草》AI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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