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卖血供我读大学，毕业后我留城不回，直到在医院看到那份报告！

公交车摇摇晃晃开进县城，我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恍惚间还能看到十年前的影子。黄昏的阳光斜照在医院的白墙上，染出一片暖橘色。

“陈主任，到站了。”司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提着水果礼盒和营养品，脚步沉重地走进县医院。

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回来。父母偶尔来省城看我，都说婆婆挺好的，让我安心工作。直到昨天接到表弟电话，说婆婆住院了。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我站在血液科门口，手心微微发汗。病房门开着，能看到婆婆躺在靠窗的病床上，枕边放着一个掉了漆的老式收音机，正放着她最爱听的评弹。

“你怎么来了？”婆婆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工作那么忙，不用特意跑回来。”

我走到床边，看着婆婆消瘦的脸，一时说不出话。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凉了的红糖水，杯底沉淀着没化开的红糖。这是婆婆的老习惯，觉得红糖补血。

“婆婆，我看到您的检查报告了。为什么瞒着我？”我强忍着泪水。

她摆摆手，像是躲避蚊子，“哎呀，老毛病了，休养几天就好。”

我翻开床头的病历本，那些熟悉的化验单和诊断报告映入眼帘。贫血、血小板低、免疫功能低下……这些症状，和当年我上大学时的免费献血体检表如出一辙。

十年前，我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全村都替我高兴，但我家境不好，父亲常年卧病，开学要交的两万块学费，就像一座山压在家里人身上。

那年夏天特别热，婆婆总穿着长袖衬衫出门。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原来，婆婆一直在瞒着我们去卖血。

“反正我又不干重活，卖点血怕什么。”她笑着说，“你好好读书就是。”

那时的血站管理不严，她用几个不同的身份证，隔三差五就去卖血。一次三百块，攒了快两年。

我捏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的医院工作。房贷、车贷，还有职称考试，总有忙不完的事。婆婆来看我，我都说走不开，让她多休息。渐渐地，连春节都是匆匆回去一天。

去年春节，我看到婆婆在用放大镜看我寄回去的照片。照片上我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她把照片擦得很亮，小心翼翼地放在电视柜上。

“你看，我孙女当大夫了。”她逢人就这么说。

现在，她躺在我工作的这家医院的分院里。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旧钱包，里面还夹着我高中的学生证。

“婆婆，对不起……”我哽咽着。

她笑了笑，伸手摸我的头，“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握着她的手，感受着那些老茧和针眼的痕迹。窗外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那些年她送我上学的背影。

收音机里的评弹还在继续，讲着一个游子思乡的故事。婆婆轻轻哼着调子，眼角有了皱纹，却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暖的样子。

我决定申请调回县医院。虽然这里的条件比不上省城，但我想陪着婆婆，看着她好起来，听她给我讲那些永远讲不完的老故事。

病房里飘着消毒水和红糖水的味道，夕阳透过纱帘洒在病床上。我想起小时候婆婆总说，好日子都在后头。现在我终于明白，所谓的好日子，不过是能好好陪在她身边。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夜幕缓缓降临。我看着婆婆渐渐睡去的脸庞，轻轻掖了掖她的被角。这一次，我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