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辉，今年32岁，出生在东北一个偏远的农村。

我们村子四面环山，冬天雪封路的日子多得数不过来。

家里兄妹三个，我是老大，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虽然家里穷，但父母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吃苦耐劳。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继续上学，而是选择外出打工，想着早点赚钱帮家里减轻负担。

现在在省城的一家物流公司做配送员，工作虽辛苦，但收入还算过得去。

两年前，我贷款买了一辆二手车，平时送货用，有时候也接点私活补贴家用。

这些年，因为工作忙，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回家还是三年前的中秋节。

父母对我总是报喜不报忧，每次打电话都说家里挺好的，让我不要惦记。

可我心里清楚，他们一直过得不容易。

尤其是今年，弟弟结婚，妹妹在读大学，家里花了不少钱。

父母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的日子一定紧巴巴的。

今年腊月二十二，我决定提前回家，看看他们需要什么，陪他们过个好年。

当我推开家门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

屋里冷得像冰窖，父亲坐在炕上，身上披着一件我高中穿过的旧棉袄，袖口已经磨破，露出了棉花。

母亲在灶台前忙活，身上裹着一件我大学时不要的羽绒服，拉链坏了，用一根绳子系着。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

“辉子，你咋没提前说一声回来呢？”母亲看到我，眼里满是惊喜，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

“妈，家里怎么这么冷？你们咋不烧炕呢？”我放下行李，忍不住问。

父亲在炕上抽着旱烟，笑呵呵地说：“烧了烧了，炭贵，今年省着用点。再说了，穿厚点也没事。”

我心里一阵酸楚，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我知道炭贵，可没想到他们连过冬的棉衣都舍不得买，竟然穿着我的旧衣服凑合。

母亲拉着我坐下，问我累不累，饿不饿，又说了一堆让我心疼的话。

她总是这样，把我当小孩哄着，从不舍得让我操心。

可我细细打量他们的时候，发现父亲的手冻得通红，裂了好几道口子；母亲的脸上也满是风霜。

屋里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但那种贫寒的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这一年自己在外面吃吃喝喝、买新衣服，甚至还给车换了一套新轮胎，而他们却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真是太不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假装无意地问：“妈，家里是不是挺紧张的？你和爸怎么也不买件新衣服？”

母亲一边给我夹菜，一边摆手：“紧张啥呀？家里好着呢。再说了，你的衣服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拿回来我们穿正合适。”

父亲也附和：“是啊，辉子，你别瞎操心。家里没啥事，你就踏踏实实在外面好好干。我们啊，过惯了这些年，没那么娇气。”

那顿饭，我吃得堵得慌，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从来不向我要一分钱，总是说家里好着呢，可他们是真的好吗？

晚上躺在炕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小时候，父母为了供我们读书，起早贪黑地干活，省吃俭用。

冬天再冷，家里的炕总是热的，饭桌上总有热乎乎的饭菜。

可现在，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却还是这么省。

我仔细回忆，发现父母已经有好几年没添过新衣服了。

去年过年，我给他们转了五千块钱，可他们肯定是拿去给弟弟办婚事了，自己一分也没舍得花。

第二天早上，我对母亲说：“妈，咱们去镇上赶集吧，快过年了，家里得买点东西备着。”

母亲摆摆手：“家里啥都有，不用买。”

“妈，你就别省这点钱了，”我硬拉着她，“这次我回来就想好好给你们置办点东西。”

母亲拗不过我，只好跟着去了集市。

一路上，她总是往便宜的摊位走，买东西也斤斤计较。

我看中了一件厚实的棉袄，想给父亲买，结果母亲一看价格，连声说贵：“辉子，这衣服都快四百块了，太浪费了。

你爸的那件棉袄还能穿，再说了，炕上坐着也不冷。”

我强忍着火气，把衣服买下，又给母亲挑了一件羽绒服。她一脸心疼地埋怨我乱花钱，嘴上说着：“你这孩子，哪有这么惯着我们的。”可我分明看到，她摸着衣服的手在发抖，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回到家后，我坐在院子里抽烟，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那辆停在院子里的车，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车虽然重要，但和父母的健康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决定把车卖了，给他们买过冬的煤，还要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晚上，我把想法告诉父母时，他们死活不同意：“辉子，你这不是胡闹吗？车是你挣钱的家伙，你卖了以后咋干活？”父亲瞪着眼，差点翻脸。

“爸，车没了可以再买，可你们的身体要是垮了，我怎么办？”我红着眼睛说，“这几年我忙得顾不上你们，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你们就别跟我争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母亲听了，眼圈也红了：“辉子，我们知道你孝顺，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啊。”

“妈，我就是为自己想才这么做的。你们过得好，我才能安心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就联系了朋友，把车卖了。

虽然价格不高，但足够给家里买煤、添棉衣，还能剩下一些钱。

我带着父母一起去镇上，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

母亲一路上不停地嘟囔，说我乱花钱，可我能看出她心里的高兴。

父亲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回家后，他穿上新棉袄时，笑得像个孩子。

离开家的时候，母亲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塞了一大包家里的土特产：“辉子，过完年就别惦记家里了，好好干你的活。你爸和我啊，能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多陪陪他们。

今年的年夜饭，我想一定会特别温暖。虽然没有车了，但我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富有。因为我终于明白，父母才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