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下连当排长锻炼半年的我,刚回到团部,领导就派我去接兵

史乎友文 2024-11-02 03:41:43

素材/陈溯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76年春节过后(3月初),根据总政和师政治部“提干干部必须到基层连队带兵锻炼”的要求,时任一团政治处书记(正排级)的我,便快速收拾好行李,背着大背包,愉快地去到了二营四连一排,开始了为期半年的代职排长生涯。

当时,四连一排单独驻扎在大山深处,营地距离连部大概有二十公里。全排三个班(每班加上班长,共十二人),再加上两名炊事员、饲养员和我,一共四十人。当我背着大背包,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一排营地时,才发现,因原一排长已经确定转业(城市兵),此时已回家等待安置。要知道,排长虽然不大,但却是“兵头将尾”,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原一排长一走,全排的工作、训练、生活等等各方面,都开始变得松懈,也出了不少问题(大家都很涣散)。

因此,当我来到一排后,我感到,自己这个代职排长面临的问题,真是非常的多,肩上的担子很重。因为我既要保证全排战士完成执勤、训练任务,同时还要做好思想教育、文体活动等工作。除此之外,全排四十人每天一日三餐的吃饭问题,也是重中之重(不仅要保证大家吃饱,更要让大家能吃好)。然而,这一年,我刚满二十三岁,提干也还不到一年,完全没有带兵的经验。

如何能把各项工作都做好,扭转全排涣散的局面。第一步,当时的我想,既然自己没怎么带过兵,缺乏经验,那就依靠大家,抓好排里的骨干。说干就干,我立马找来排里的三位班长(一班长、二班长和三班长),分别跟他们谈了话。在谈话中,我根据来之前连长和指导员给我介绍的情况,以及他们三人各自的特点,我分别安排他们协助我抓执勤、训练和后勤生活三个方面。而我,则是主要负责思想教育和文体活动。在谈话的最后,我告诉三位班长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副排长,一定要大胆开展工作,不要有任何顾虑。三位班长虽然明白,这个“任命”只是口头的,但心里都很高兴,也很都有积极性。就这样,我上任后的“三把火”烧出了第一把,本来的单枪匹马,也变成了“四驾马车”。

除此之外,为了调动排里战士们的积极性,在每天学习文化课和晚点名前,我都会集合队伍,组织全排唱歌。每每在唱歌时,我也会让大家不要拘谨,要放开喉咙、尽情地高声歌唱。一连半个月下来,战士们也由刚开始时的扭扭捏捏、畏手畏脚,变得大胆自信,那歌声,也变得铿锵有力、高亢激昂。就这样,我成功烧出了“第二把火”。

而第三把火,则是要彻底消除排里涣散的气息。刚来到一排时,我就听说有的老兵,仗着自己老兵的身份,处处为难新兵。比如在该接哨时不接哨,故意让新兵多站几个小时等等。我到任后,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就一直在等待机会解决。恰好,我来到一排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因为一个老兵没有去接哨,致使一位新兵整整站了一夜的岗。我得知后,为了彻底消除排里类似的情况,就决定“以儆效尤”,以这件事为契机,严肃处理。因此,在查明情况后,我就报请连里,给那位新兵一个连队嘉奖,同时,也给了那位老兵一个警告处分。我的及时处理,刹住了这股歪风,也基本消除了排里的涣散气息。到此,我烧出了自己的“第三把火”。

而我,作为排长,更不用说,则是以身作则,给全排做表率。每一天,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我都会跟全排战士一起学习、训练、出操、参加劳动,风雨无阻。每天出早操时,我也会亲自带操,把自己在教导队学到的那些本领,全都用出来。同时,对那些超期服役的老兵,以及有思想波动的战士,我也会逐个地跟他们谈心,了解他们的“活思想”,安定他们的情绪,努力解开他们的心结。在七十年代,部队都是十点就寝,每天晚上,全排熄灯后,我也会坚持查哨。查哨回来后,我再到自己的房间,学习一小时文化课(比如“四卷”),十二点上床休息,第二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六个月如一日,始终如一。

在我的“三把火”下,一个月下来,全排的面貌,有了极大的变化,排里的战士们变得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可以说跟我来时是天壤之别。记得1976年5月初,我们连长、指导员陪同团首长(政治处主任)来一排检查工作时,都很满意。三位领导,也对我一个多月的代职排长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虽然得到了首长的表扬和肯定,但当时的我,并没有浮躁,反而更在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一排,带成全团的先进排。

就这样,在每天充实的工作和生活中,半年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6年10月。10初的一天上午,我照常工作时,团政治处副主任(姓吴),忽然坐着团里的4号吉普车(当时,我们团有四辆212吉普车,分别是1号、2号、3号和4号。1号和2号是两位团首长的专车;3号和4号,则是团部的公车),来到了我们四连一排。刚见面,吴副主任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小陈,你圆满完成了为期半年的代职排长任务,现在,团首长决定,让你马上回到团部,继续担任团政治处书记。”

听了吴副主任的话,当时的我,心里有开心(可以回到团部继续工作了),但更多的是不舍(就要离开与我朝夕相处半年的战士们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没有办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这样,怀着对一排深深的眷恋,我离开四连一排,重新回到了团政治处工作。

回到团部刚半个月,我刚完全投入团政治处书记的工作中时,却忽然又有了新的征程。1976年10月中旬,团政治处主任(担任新兵团政委),让我跟着他到山东临沂接兵,并担任接兵连连长(当时得知消息的我,真是受宠若惊。据我猜测,主任让我担任新兵连长的原因,可能与他到四连一排检查工作有关)。当时,我们团的接兵部队,先到师部集结,然后进行为期一周的接兵培训(当时叫接兵学习班)。

培训内容主要是学习接兵常识,介绍接兵经验,了解当地风俗习惯,和强调接兵的注意事项等等。培训学习一切顺利,可就在学习班接近尾声时,师首长突然从我们团抽调出四名接兵人员,与二团、三团抽调出的八名接兵人员一起,组成一个新接兵连,前往湖北孝感地区(安陆县、云梦县),接150名特种文化兵(要求至少初中以上学历)。

就这样,我们一行十二名接兵干部乘坐火车,于1976年11月6日下午,到达了湖北安陆。到达安陆的当晚,我们住在县招待所。第二天一早,我就组织大家出操(当时的我,还是担任接兵连连长),因为不熟悉路况,我决定“哪里繁华,我们就往哪里跑”。

出完早操,吃过早饭后,我又安排文书(姓魏),买来彩纸和墨,让一排长(姓郭)写接兵标语,大概内容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欢迎新战士入伍”等等,落款是“某某接兵部队”。可没想到,我的这一系列举动,算是在接兵连里“炸开了锅”。

与我同来的一团的三名战友,因为也是第一次接兵,再加上关系还不错,就没说什么。可二团和三团的八名战友,都是多次接兵,经验比较丰富,他们说,“我们接了这么多次兵,就没见过接兵的还出早操,更没见过接兵的贴标语。”

听了战友们的话,思索片刻后,我坚定地说:“今年在安陆接兵的,不止我们一个部队。出操,是为了让安陆的乡亲们知道,哪个来接兵的部队有朝气。至于贴标语,则是为了宣传我们。这样下来,就会让乡亲们形成一种把优秀青年送到我们这里来的氛围,无形中也会提高我们的接兵质量。老哥们,就听我这一次吧。”

二团和三团的接兵干部,虽说在这次接兵中,都暂时成了“我的下级”,但他们年龄都比我大,接兵经验也比我丰富。见我说的十分诚恳,还有一些道理,就没同我再争辩,纷纷拿着浆糊桶,去县城各处贴标语了。

安陆、云梦两县相邻,我们此行要接的150名特种文化兵,就在这两个县里挑选。一个接兵连12名接兵干部,分下来,一个人就要担任两个乡镇(那时叫公社)的接兵任务,工作强度非常大。再加上,由于当时交通不便(我们基本上都是步行),通讯滞后,这在无形中,也给接兵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但我们十二名接兵干部,还是克服了所有困难,历时一个多月,于1976年12月21日,圆满地完成了这次接兵任务,为我们师带去了150名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新兵。

这次接兵,是我十三年军旅生涯里,唯一的一次接兵经历,因此我记忆犹新。记得当年我们所接的那150名新兵,虽说除了少部分(大概十分之一)成功提干,留在了部队,大部分都是服役期满,哪里入伍的,就回哪里去。但是,他们回到地方后,仍然是退伍不褪色,无论在什么行业,什么部门,都干得十分出色,也都走在前列。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到今天,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我离开部队也已经三十九年(我1985年转业),回忆起当年接兵的一段往事,记下这段经历,以作纪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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