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在大裁军浪潮中,我由副营职中队长,调到军需股担任股长

史乎友文 2024-11-18 04:33:10

素材/冯乾允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64年底,我在部队被选为飞行员。这本是件好事,但从录取,到入预校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犹豫不决。因为,我原打算当兵满三年退伍后,就回到学校继续念书,并没有长期在部队工作的打算。

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种使命感,还是让我走进了航校。在航校,经过为期三个月的理论学习后,我随即进入了初级教练机训练。当时在航校,我先后飞了两种机型。这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初教六(我们自己研制的螺旋桨初级教练机)。在六七十年代,在部队,绝大多数飞行员,刚开始训练时,都是先飞的初教六。

初教六操作性、安全性都很好,可以做各种特技科目,比如横滚、盘旋、俯冲、筋斗等等。光阴似箭,到今天,转眼六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当时飞初教六时,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我的心里,还真是有些自豪感(如今已年过八旬的我,对飞机,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情怀)。

而我,虽然接受能力一般,但胜在踏实勤奋。因此,在航校一段时间学习下来,我的各项成绩都很突出,教员们,也都很器重我。到了这时,我也再没有了思想上的摇摆(不再决定退伍),已决心在飞行事业上努力进取。再加上,我所学的机种是歼击机,最合我心意(在当时,许多学员都想学这个机种)。因此在学习中,相比于其他战友,我更加刻苦钻研。

在航校,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学校组织考试。航线起落,我们都是单飞,5个起落全都落在“T”字布。前后相差不到10米,前两个按着陆动作标准,落在一个地方。当时的我,越飞越有信心,主要是靠地标建立航线,控制四转弯高度,下滑转速,因此后三个起落,也都落在“T”字布前后10米,每次都一样。这种飞机,本身误差就不大,只要掌握好几个关键的地方,就能飞好。

随后,我转入高教机团训练时,正遇到经济困难时期,没有飞机,没有油料,我们被延长学期(每天学习文化课和体育知识)。在这期间,我并没有放松,虽然不能飞行,但可以学习一些比较深的理论。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地一天天的过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1967年。

1967年5月的一天,我照常学习时,忽然收到了一封家里发来的电报,内容仅六字:祖母病重速归。本来,我是不能回家探亲的,但领导,在经过一番思索后,还是批给了我二十天的假期,同意了让我回家探亲(一是当时的我,已经几年没回家探亲了;二是祖母把我从小照顾大,感情很深,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去)。

1968年底,我航校毕业后,随即被分到某飞行团训练大队。刚开始时,我被分到了一中队,改装56式。但在改装过程中,我遇到了下滑总是做不好的问题,不知道下滑点该怎么对,总是想要往跑道头带,减小下滑角。这时,我的压力也比较大,因为我是小组长,本应该起带头作用,可别人都没有遇到问题,只有我。但当时还年轻的我,心里总有着一股劲,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遇到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就这样,在一段时间的刻苦努力下,我终于克服了这个问题。

1970年7月,我们团确定改装歼六,在我们训练大队,我是第一批。经过为期一个月的理论学习后,开始复习座舱。时值八月初,天气酷热,是吴牛喘月、火伞高张,我们一进到座舱,就是一身汗。但无论天气如何炎热,条件如何艰苦,我们都是很认真地学习着驾驶歼六的方法和技巧。当时,在我们机场,你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有几个飞行员,无论早晚,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都人手拿着一本资料手册,在默默地背记。

理论知识学习完后,就开始进行空中训练,起初是航线起落(几乎是一个起落,就要换轮胎)。但后来,慢慢地,我们也找到了规律。记得一次起飞,我加满油门后,方向一直往右偏,刹车也修正不过来。在这关键时刻,我想到,可能是轮胎爆炸,就决定中断起飞。后来,一直到跑道中间,偏出跑道后,飞机才终于停下。万幸的是,飞机没有受到损伤。而结果,也正如我的预料,就是一个轮胎出了问题。但时间紧,任务重,在给飞机重新换好轮胎后,我又开始了飞行科目的训练。

可以说,自1968年底由航校毕业后,在十七年的飞行生涯中,我对飞机的感情,是越来越深。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与飞机打交道。但没想到,1985年,在大裁军的浪潮中,我也无奈停飞,虽说没能直接转业(转业名额有限,要优先考虑年龄大的飞行员),但也由飞行大队中队长(副营)职位,调到了军需股担任股长(也是副营,平级调动)。

记得当时,在1985年8月,上级领导开始安排,跟停飞的飞行员们谈话了。团级干部们,由师领导谈话。这些团级干部们,因为年龄偏大些,所以有不少都希望能转业,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工作继续上班,和家人团聚(家属在地方工作),直到安稳退休。而那几位家属随军的团级干部,他们则是不想转业回到地方,准备留在部队,直到退休(与飞机打了一辈子交道,离不开,也舍不得)。

大队以下干部,则都由团领导来谈,具体谈话的时间,视忙闲而定。我们几位停飞的营级干部,都飞了十几年,忽然不飞了,还真是闲的无聊。记得八月底的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我准备午休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本以为是几位跟我一样停飞的飞行员来找我玩,但当我打开门时,却发现,来人竟是我们的团长。

我们团长见我睡眼惺忪,知道我在午休,就很客气地说,“小冯,影响你午休一会儿,我早就想找你谈话了,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刚好有空。”团长话音刚落,我也连忙将团长请进宿舍坐下。团长坐下后,摆了摆手,示意我也坐下。当我坐下后,团长就开门见山地说起了关于我工作的问题。记得当时,团长先是问我停飞后,有没有感兴趣的工作。听了团长的话,我摸了摸额头,诚恳地说,“团长,我飞了将近二十年,说实话,离不开,也舍不得。但没办法,已经停飞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直接转业,提前回到地方,适应工作。”

听了我的话,团长顿了顿,而后遗憾地说,“小冯,你也知道,转业回天津的名额,不是很多。咱团里,准备优先安排那些年龄大的干部转业。”团长说到此处,又顿了顿后,继续说,“不过,我也给你考虑了一个好去处,师领导也同意。”于是我就问,是哪里。团长说,“我们准备让你到机务大队,担任副大队长。”

说实话,这个去处可以(在机务大队,每个月除去工资,还有30元的补贴),但问题是,作为刚停飞的飞行员,我去真是不合适。要知道,按照惯例,停飞的飞行员,基本上都不安排去机务大队(虽然既会开,也会修,从理论上说完全没问题。但让停飞的飞行员单独接触飞机,是很不合适的)。

见我面露难色,团长又接着说,“我们也考虑到了不合适,所以准备让你‘一职双跨’,把名字挂到机务大队,人去军需股工作,对外就称股长,级别一样(机务大队副大队长和军需股长,都是副营)。”见我脸色好转,团长又笑着说,“刚好军需股长马上就要转业,等他走后,你就正式把关系转过去。”

听团长说完,我一想,这飞行大队中队长、机务大队副大队长、军需股长,真是把“空、地、后”给占全了。而且,反正在哪个岗位,级别都一样(副营)。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团里的安排。但紧接着,我又诚恳地跟团长说,“团长,我同意团里的安排。但以后要是再有转业的名额,希望能优先考虑我。飞了这么多年,再干别的工作,也真是不适应。”

听了我的话,团长点了点头,说,“这没问题,以后再有名额,肯定优先考虑你。但是,你也不要有临时观念,既然留在部队了,那就要好好干。”团长说完话,我立马站了起来,诚恳地说,“你放心,团长。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踏实努力。”听了我的话,团长也笑着点了点头。

到这里,谈话顺利结束。而我,也按照安排,虽然表面担任机务大队副大队长,但实际却在军需股工作。就这样,当了十七年飞行员的我,在军需股,又开始了三年的后勤工作生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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