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内容:卷第一百三十一,宋纪十三(公元466年,共1年)
刘子勋即皇帝位于寻阳
北魏冯太后逮捕拓跋乙浑,将其诛杀
【原文】
太宗明皇帝上之下
泰始二年(丙午,公元466年)
春正月己丑朔,魏大赦,改元天安。
癸巳,征会稽太守寻阳王子房为抚军将军,以巴陵王休若代之。
甲午,中外戒严。以司徒建安王休仁都督征讨诸军事,车骑将军、江州刺史王玄谟副之。休仁军于南州,以沈攸之为寻阳太守,将兵屯虎槛。时玄谟未发,前锋凡十军,络绎继至。每夜各立姓号,不相禀受。
攸之谓诸将曰:“今众军姓号不同,若有耕夫、渔父夜相呵叱,便致骇乱,取败之道也。请就一军取号。”众咸从之。
邓琬称说符瑞,诈称受路太后玺书,帅将佐上尊号于晋安王子勋。乙未,子勋即皇帝位于寻阳,改元义嘉。以安陆王子绥为司徒、扬州刺史;寻阳王子房、临海王子顼并加开府仪同三司;以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张悦为吏部尚书,袁加尚书左仆射;自余将佐及诸州郡,除官进爵号各有差。
丙申,以征虏司马申令孙为徐州刺史。令孙,坦之子也。置司州于义阳,以义阳内史庞孟虬为司州刺史。
徐州刺史薛安都、冀州刺史清河崔道固皆举兵应寻阳。上征兵于青州刺史沈文秀,文秀遣其将刘弥之等将兵赴建康。会薛安都遣使邀文秀,文秀更令弥之等应安都。济阴太守申阐据睢陵应建康,安都遣其从子直閤将军索兒、太原太守清河傅灵越等攻之。阐,令孙之弟也。
安都婿裴祖隆守下邳,刘弥之至下邳,更以所领应建康,袭击祖隆。祖隆兵败,与征北参军垣崇祖奔彭城。崇祖,护之之从子也。弥之族人北海太守怀恭、从子善明皆举兵以应弥之,薛索兒闻之,释睢陵,引兵击弥之。弥之战败,走保北海。申令孙进据淮阳,请降于索兒。庞孟虬亦不受命,举兵应寻阳。
帝召寻阳王长史行会稽郡事孔觊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马庾业代之,又遣都水使者孔璪入东慰劳。璪说觊以“建康虚弱,不如拥五郡以应袁、邓。”觊遂发兵,驰檄奉寻阳。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皆据郡应之。上又以庾业代延熙为义兴,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
益州刺史萧惠开,闻晋安王子勋举兵,集将佐谓之曰:“湘东,太祖之昭;晋安,世祖之穆;其于当璧,并无不可。但景和虽昏,本是世祖之嗣,不任社稷,其次犹多。吾荷世祖之眷,当推奉九江。”
乃遣巴郡太守费欣寿将五千人东下。于是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远、梁州刺史柳元怙、山阳太守程天祚皆附于子勋。元怙,元景之从兄也。
是岁,四方贡计皆归寻阳,朝廷所保,唯丹杨、淮南等数郡,其间诸县或应子勋,东兵已至永世,宫省危惧。
上集群臣以谋成败。蔡兴宗曰:“今普天同叛,宜镇之以静,至信待人。叛者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习之兵,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善之。
建武司马刘顺说豫州刺史殷琰使应寻阳,琰以家在建康,未许。右卫将军柳光世自省内出奔彭城,过寿阳,言建康必不能守。琰信之,且素无部曲,为土豪前右军参军杜叔宝等所制,不得已而从之。琰以叔宝为长史,内外军事,皆叔宝专之。
上谓蔡兴宗曰:“诸处未平,殷琰已复同逆,顷日人情云何?事当济不?”
兴宗曰:“逆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断绝,米甚丰贱,四方云合,而人情更安。以此卜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后,犹羊公言:‘既平之后,方当劳圣虑耳。’”上曰:“诚如卿言。”上知琰附寻阳非本意,乃厚抚其家以招之。
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周矜起兵于悬瓠以应建康。袁诱矜司马汝南常珍奇执矜,斩之,以珍奇代为太守。
上使冗从仆射垣荣祖还徐州说薛安都,安都曰:“今京都无百里地,不论攻围取胜,自可拍手笑杀,且我不欲负孝武。”
荣祖曰:“孝武之行,足致余殃,今虽天下雷同,正是速死,无能为也。”安都不从,因留荣祖使为将。荣祖,崇祖之从父兄也。
兖州刺史殷孝祖之甥司法参军葛僧韶,请征孝祖入朝,上遣之。时薛索兒屯据津径,僧韶间行得至,说孝祖曰:“景和凶狂,开辟未有;朝野危极,假命漏刻。主上夷凶翦暴,更造天地,国乱朝危,宜立长君。而群迷相煽,构造无端,贪利幼弱,竞怀希望。使天道助逆,群凶事申,则主幼时艰,权柄不一,兵难互起,岂有自容之地!舅少有立功之志,若能控济义勇,还奉朝廷,非唯匡主静乱,乃可以垂名竹帛。”
孝祖具问朝廷消息,僧韶随方詶譬,并陈兵甲精强,主上欲委以前驱之任。孝祖即日委妻子于瑕丘,帅文武二千人,随僧韶还建康。时四方皆附寻阳,朝廷唯保丹杨一郡,而永世令孔景宣复叛。义兴兵垂至延陵,内外忧危,咸欲奔散。孝祖忽至,众力不少,并伧楚壮士,人情大安。甲辰,进孝祖号抚军将军,假节、都督前锋诸军事,遣向虎槛,宠赉甚厚。
初,上遣东平毕众敬诣兖州募人,至彭城,薛安都以利害说之,矫上命以众敬行兖州事,众敬从之。殷孝祖使司马刘文石守瑕丘,众敬引兵击杀之。安都素与孝祖有隙,使众敬尽杀孝祖诸子。州境皆附之,唯东平太守申纂据无盐,不从。纂,钟之曾孙也。
丙午,上亲总兵,出顿中堂。辛亥,以山阳王休祐为豫州刺史,督辅国将军彭城刘勔、宁朔将军广陵吕安国等诸军西讨殷琰。巴陵王休若督建威将军吴兴沈怀明、尚书张永、辅国将军萧道成等诸军东讨孔觊。时将士多东方人,父兄子弟皆已附觊。
上因送军,普加宣示曰:“朕方务德简刑,使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将顺同逆者,一以所从为断。卿等当深达此怀,勿以亲戚为虑也。”众于是大悦,凡叛者亲党在建康者,皆使居职如故。
壬子,路太后殂。
孔觊遣其将孙昙瓘等军于晋陵九里,部陈甚盛。沈怀明至奔牛,所领寡弱,乃筑垒自固。张永至曲阿,未知怀明安否,百姓惊扰,永退还延陵,就巴陵王休若,诸将帅咸劝休若退保破冈。其日,大寒,风雪甚猛,塘埭决坏,众无固心。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斩!”众小定,乃筑垒息甲。寻得怀明书,贼定未进,军主刘亮又至,兵力转盛,人情乃安。亮,怀慎之从孙也。
殿中御史吴喜以主书事世祖,稍迁河东太守。至是,请得精兵三百,致死于东。上假喜建武将军,简羽林勇士配之。议者以“喜刀笔主者,未尝为将,不可遣。”
中书舍人巢尚之曰:“喜昔随沈庆之,屡经军旅,性既勇决,又习战陈;若能任之,必有成绩,诸人纷纭,皆是不别才耳。”乃遣之。喜先时数奉使东吴,性宽厚,所至人并怀之。百姓闻吴河东来,皆望风降散,故喜所至克捷。
永世人徐崇之攻孔景宣,斩之,喜版崇之领县事。喜至国山,遇东军,进击,大破之。自国山进屯吴城,刘延熙遣其将杨玄等拒战。喜兵力甚弱,玄等众盛。喜奋击,斩之,进逼义兴。延熙栅断长桥,保郡自守,喜筑垒与之相持。
庾业于长塘湖口夹岸筑城,有众七千人,与延熙遥相应接。沈怀明、张永与晋陵军相持,久不决。外监朱幼举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骁勇有胆力,上以四百人配之,使助东讨。农夫自延陵出长塘,庾业筑城犹未合,农夫驰往攻之,力战,大破之,庾业弃城走义兴。农夫收其船仗,进向义兴,助吴喜。
二月己未朔,喜渡水攻郡城,分兵击诸垒,登高指麾,若令四面俱进者。义兴人大惧,诸垒皆溃,延熙赴水死,遂克义兴。
魏丞相太原王乙浑专制朝权,多所诛杀。安远将军贾秀掌吏曹事,浑屡言于秀,为其妻求称公主,秀曰:“公主岂庶姓所宜称!秀宁取死今日,不可取笑后世!”
浑怒,骂曰:“老奴官,悭!”会侍中拓跋丕告浑谋反,庚申,冯太后收浑,诛之。
秀,彝之子;丕,烈帝之玄孙也。太后临朝称制,引中书令高允、中书侍郎高闾及贾秀共参大政。
沈怀明、张永、萧道成等军于九里西,与东军相持。东军闻义兴败,皆震恐。上遣积射将军济阳江方兴、御史王道隆至晋陵视东军形势。孔觊将孙昙瓘、程扞宗列五城,互相连带。扞宗城犹未固,王道隆与诸将谋曰:“扞宗城犹未立,可以借手,上副圣旨,下成众气。”
辛酉,道隆帅所领急攻,拔之,斩扞宗首。永等因乘胜进击昙瓘等。壬戌,昙瓘等兵败,与袁标俱弃城走,遂克晋陵。
吴喜军至义乡。孔璪屯吴兴南亭,太守王昙生诣璪计事;闻台军已近,璪大惧,堕床,曰:“悬赏所购,唯我而已,今不遽走,将为人擒!”遂与昙生奔钱唐。喜入吴兴,任农夫引兵向吴郡,顾琛弃郡奔会稽。
上以四郡既平,乃留吴喜使统沈怀明等诸将东击会稽,召张永等北击彭城,江方兴等南击寻阳。
以吏部尚书蔡兴宗为左仆射,侍中褚渊为吏部尚书。
丁卯,吴喜军至钱唐,孔璪、王昙生奔浙东。喜遣强弩将军任农夫等引兵向黄山浦;东军据岸结寨,农夫等击破之。喜自柳浦渡,取西陵,击斩庚业。会稽人大惧,将士多奔亡,孔觊不能制。
戊寅,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觊逃奔嵴山;车骑从事中郎张绥封府库以待吴喜。己卯,王晏入城,杀绥,执寻阳王子房于别署。纵兵大掠,府库皆空;获孔璪,杀之。
庚辰,嵴山民缚孔觊送晏,晏谓之曰:“此事孔璪所为,无预卿事,可作首辞,当相为申上。”
觊曰:“江东处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辈行意耳。”晏乃斩之。顾琛、王昙生、袁标等诣吴喜归罪,喜皆宥之。东军主凡七十六人,临陈斩十七人,其余皆原宥。
薛索兒攻申阐,久不下;使申令孙入睢陵说阐,阐出降,索兒并令孙杀之。
山阳王休祐在历阳,辅国将军刘勔进军小岘。殷琰所署南汝阴太守裴季之以合肥来降。
邓琬性鄙暗贪吝,既执大权,父子卖官鬻爵,使婢仆出市道贩卖;酣歌博弈,日夜不休;大自矜遇,宾客到门者,历旬不得前;内事悉委褚灵嗣等三人,群小横恣,竞为威福。于是士民仇怨,内外离心。
琬遣孙冲之帅龙骧将军薛常宝、陈绍宗、焦度等兵一万为前锋,据赭圻。冲之于道与晋安王子勋书曰:“舟楫已办,粮仗亦整,三军踊跃,人争效命;便欲沿流挂帆,直取白下。愿速遣陶亮众军兼行相接,分据新亭、南州,则一麾定矣。”
子勋加冲之左卫将军;以陶亮为右卫将军,统郢、荆、湘、梁、雍五州兵合二万人,一时俱下。陶亮本无干略,闻建安王休仁自上,殷孝祖又至,不敢进,屯军鹊洲。
殷孝祖负其诚节,陵轹诸将,台军有父子兄弟在南者,孝祖悉欲推治。由是人情乖离,莫乐为用。宁朔将军沈攸之,内抚将士,外谐群帅,众并赖之。孝祖每战,常以鼓盖自随,军中人相谓:“殷统军可谓死将矣!今与贼交锋,而以羽仪自标显,若善射者十人共射之,欲不毙,得乎?”
三月庚寅,众军水陆并进,攻赭圻;陶亮等引兵救之,孝祖于陈为流矢所中,死。军主范潜帅五百人降于亮,人情震骇,并谓沈攸之宜代孝祖为统。
时建安王休仁屯虎槛,遣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襄阳刘灵遗各将三千人赴赭圻。
攸之以为孝祖既死,亮等有乘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以弱。方兴各位相亚,必不为己下,军政不一,致败之由也。乃帅诸军主诣方兴曰:“今四方并反,国家所保,无复百里之地。唯有殷孝祖为朝廷所委赖,锋镝裁交,舆尸而反,文武丧气,朝野危心。事之济否,唯在明旦一战;战若不捷,大事去矣。诘朝之事,诸人或谓吾应统之,自卜懦薄,干略不如卿。今辄相推为统,但当相与戮力耳。”方兴甚悦,许诺。
攸之既出,诸军主并尤之,攸之曰:“吾本济国活家,岂计此之升降!且我能下彼,彼必不能下我。岂可自措同异也!”
孙冲之谓陶亮曰:“孝祖枭将,一战便死,天下事定矣,不须复战,便当直取京都。”亮不从。
辛卯,方兴帅诸将进战,建安王休仁又遣军主郭季之、步兵校尉杜幼文、屯骑校尉垣恭祖、龙骧将军济地顿生京兆段佛荣等三万人往会战,自寅及午,大破之,追北至姥山而还。幼文,骥之子也。
孙冲子于湖、白口筑二城,军主竟陵张兴世攻拔之。
壬辰,诏以沈攸之为辅国将军、假节,代殷孝祖督前锋诸军事。
陶亮闻湖、白二城不守,大惧,急召孙冲之还鹊尾,留薛常宝等守赭圻;先于姥山及诸冈分立营寨,亦各散还,共保浓湖。
时军旅大起,国用不足,募民上钱谷者,赐以荒县、荒郡,或五品至三品散官有差。
军中食少,建安王休仁抚循将士,均其丰俭,吊死问伤,身自隐恤。故十万之众,莫有离心。
邓琬遣其豫州刺史刘胡帅众三万、铁骑二千,东屯鹊尾,并旧兵凡十余万。胡,宿将,勇健多权略,屡有战功,将士畏之。司徒中兵参军冠军蔡那,子弟在襄阳,胡每战,悬之城外,那进战不顾。吴喜既定三吴,帅所领五千人,并运资实,至于赭圻。
薛索兒将马步万余人自睢陵渡淮,进逼青、冀二州刺史张永营。丙申,诏南徐州刺史桂阳王休范统北讨诸军事,进据广陵,又诏萧道成将兵救永。
戊戌,寻阳王子房至建康。上宥之,贬爵为松滋侯。
庚子,魏以陕西王源贺为太尉。
上遣宁朔将军刘怀珍帅龙骧将军王敬则等步骑五千,助刘勔讨寿阳,斩庐江太守刘道蔚。怀珍,善明之从子也。
中书舍人戴明宝启上,遣军主竟陵黄回募兵击斩寻阳所署马头太守王广元。
前奉朝请寿阳郑黑,起兵于淮上以应建康,东扞殷琰,西拒常珍奇。乙巳,以黑为司州刺史。
殷琰将刘顺、柳伦、皇甫道烈、庞天生等马步八千人东据宛唐;刘勔帅众军并进,去顺数里立营。时琰所遣诸军,并受顺节度,而以皇甫道烈土豪,柳伦台之所遣,顺本卑微,唯不使统督二军。勔始至,堑垒未立,顺欲击之,道烈,伦不同,顺不能独进,乃止。勔营既立,不可复攻,因相持守。
【原文华译】
太宗明皇帝上之下
泰始二年(公元466年)
1 春,正月一日,北魏大赦,改年号为天安。
2 正月五日,刘宋朝廷征召会稽太守、寻阳王刘子房回京,任命他为抚军将军,以巴陵王刘休若替代他。
正月六日,中外戒严。任命司徒、建安王刘休仁都督征讨诸军事,车骑将军、江州刺史王玄谟为副帅。刘休仁驻军于南州,任命沈攸之为寻阳太守,将兵屯驻虎槛。当时王玄谟还未出发,前锋共有十支部队,络绎继至。每夜各立口令,谁也不听谁的。
沈攸之对诸将说:“如今众军口令不同,如果有耕夫、渔父夜里走动,受到呵斥盘问,就容易引起误会骇乱,这是取败之道也。我建议就以某一支部队的口令为全军统一口令。”众将都听从。
3 邓琬以上天显示祥瑞为借口,诈称受路太后玺书,率将佐上尊号于晋安王刘子勋。
正月七日,刘子勋即皇帝位于寻阳,改年号为义嘉。任命安陆王刘子绥为司徒、扬州刺史;寻阳王刘子房、临海王刘子顼并加开府仪同三司;任命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张悦为吏部尚书,袁加授尚书左仆射;其余将佐及诸州郡,加官晋爵各有等差。
4 正月八日,皇帝刘彧任命征虏司马申令孙为徐州刺史。申令孙,是申坦之子。刘彧又在义阳设置司州州府,任命义阳内史庞孟虬为司州刺史。
徐州刺史薛安都、冀州刺史、清河人崔道固皆举兵响应寻阳。皇帝刘彧向青州刺史沈文秀征兵,沈文秀派他的部将、平原人刘弥之等率军趋赴建康。正巧,薛安都遣使邀请沈文秀加入刘子勋阵营,沈文秀又改命刘弥之等响应薛安都。
济阴太守申阐据守睢陵,响应建康,薛安都派他的侄儿、直阁将军薛索儿和太原太守、清河人傅灵越等攻打睢陵。申阐,是申令孙的弟弟。
薛安都的女婿裴祖隆镇守下邳,刘弥之到了下邳,拒绝沈文秀命令,以所领部队响应建康,袭击裴祖隆。裴祖隆兵败,与征北参军垣崇祖投奔彭城。垣崇祖,是垣护之的侄儿。
刘弥之的同族人、北海太守怀恭,侄儿刘善明皆举兵响应刘弥之,薛索儿听闻,放弃攻打睢陵,引兵攻击刘弥之。刘弥之战败,退保北海。申令孙进据淮阳,向薛索儿请降。
新任司州刺史庞孟虬也不接受朝廷命令,举兵响应寻阳。
皇帝刘彧召寻阳王长史、行会稽郡事孔觊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马庾业接替孔觊原职;又派遣都水使者孔璪到东方各郡慰劳游说。孔璪对孔觊说:“建康虚弱,不如拥五郡以响应袁、邓。”孔觊于是下令起兵,驰檄尊奉寻阳。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等皆据郡响应。
皇上刘彧又以庾业接替刘延熙为义兴太守,庾业走到长塘湖,即与刘延熙联合,反抗刘彧。
益州刺史萧惠开,听闻晋安王刘子勋举兵,集合将佐,对大家说:“湘东王,是太祖(刘义隆)的儿子;晋安王,是世祖(刘骏)的儿子;无论谁当皇帝,都并无不可。但是,刘子业虽然昏暴,仍是世祖的嗣子;他不能当皇帝,弟弟还有很多。我蒙受世祖之恩,应当推奉九江(刘子勋)。”于是派巴郡太守费欣寿将兵五千人东下。
于是,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远、梁州刺史柳元怙、山阳太守程天祚都归附刘子勋。柳元怙,是柳元景的堂兄。
这一年,四方进贡及计簿账本都送到寻阳,朝廷所保,唯有丹杨、淮南等数郡而已,其中还有一些县是响应刘子勋的。东兵已抵达永世,宫省危惧。
皇上刘彧召集群臣,以谋成败。蔡兴宗说:“如今普天同叛,人有异志。宜镇之以静,至信待人。叛者亲戚布在宫省,如果绳之以法,则朝廷即刻土崩瓦解,应该宣明父子、兄弟之间,犯罪互不相干的政策。人情安定之后,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其势以一敌万。愿陛下勿忧。”刘彧很赞赏他的分析和对策。
5 建武司马刘顺游说豫州刺史殷琰,让他响应寻阳。殷琰以家在建康为由,没有同意。右卫将军柳光世从宫中出奔彭城,经过寿阳,说建康必定守不住。殷琰相信,况且他一向没有自己的私家部曲,为土豪、前右军参军杜叔宝等所制,不得已而听从。殷琰任命杜叔宝为长史,内外军事,都由叔宝专权。
皇上刘彧对蔡兴宗说:“诸处未能平定,殷琰又叛逆,今日人心如何?我们能成功吗?”
蔡兴宗说:“谁逆谁顺,我也无法分辨。如今商旅断绝,但粮食积存丰富,米价低廉,四方叛军云合,而人情更安。以此看来,动乱一定可以平息。臣之所忧,更在事后而已,就像当年晋武帝时期羊祜所言:‘平定之后,陛下才要多多操心罢了。’”
皇上说:“诚如卿言。”皇上知道殷琰附寻阳并非本意,于是更厚抚其家属,希望引他回头。
6 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周矜起兵于悬瓠,响应建康。袁引诱周矜的司马、汝南人常珍奇逮捕周矜,斩首,以常珍奇代为太守。
7 皇帝刘彧派冗从仆射垣荣祖回徐州,游说薛安都,薛安都说:“如今京师力量所及,不到一百里地,不论攻围取胜,自可拍手笑杀;况且我不想辜负孝武皇帝(刘骏)。”
垣荣祖说:“孝武皇帝的禽兽行为,足以给他的后代带来祸殃,如今虽然天下一哄而起,正是加速他们的死亡罢了,做不成事的。”薛安都不听,并扣留垣荣祖,在他部下为将。垣荣祖,是垣崇祖的堂兄。
殷孝祖率文武二千人,随葛僧韶回建康
8 兖州刺史殷孝祖的外甥、司法参军、颍川人葛僧韶,请求皇帝刘彧征召殷孝祖入朝,皇帝就派他去。当时薛索儿屯据津迳,葛僧韶从小路抵达瑕丘,游说殷孝祖:“废帝刘子业的凶狂程度,开天辟地以来还没有过;朝野危急,每个人的生命,都危在旦夕。主上剪除凶暴,再造天地。如今国乱朝危,宜立长君。而群小迷惑,相互煽动,制造事端,贪图刘子勋幼弱,冀望于自己可以掌大权,取富贵。如果天道助逆,让群凶得逞,则主幼时艰,权柄不一,兵难互起,岂有自容之地!舅舅少年时代就有立功之志,如果能率领济水一带义勇之师,入京拱卫朝廷,则不仅能匡主平乱,而且可以名垂青史。”
殷孝祖详细询问朝廷消息,葛僧韶随机应变,并陈说朝廷兵甲精强,皇帝要委任给他以前锋之任。殷孝祖即日把妻子儿女留在瑕丘,率文武二千人,随葛僧韶回建康。当时四方皆附寻阳,朝廷唯保丹杨一郡;而永世县令孔景宣又叛变,义兴叛军已到延陵,内外忧危,都想奔散。殷孝祖忽然抵达,兵力不少,而且全是荆楚壮士,人情大安。
正月十六日,皇帝擢升殷孝祖为抚军将军,假节、督前锋诸军事,派他进驻虎槛,赏赐甚厚。
当初,皇帝派东平人毕众敬到兖州招兵,到了彭城,薛安都对他晓以利害,假传刘子勋命令,任命毕众敬为行兖州事,毕众敬接受。殷孝祖派司马刘文石守瑕丘,毕众敬引兵击杀刘文石。薛安都一向与殷孝祖有矛盾,命毕众敬杀死殷孝祖的儿子们。兖州全境都归附刘子勋,唯独东平太守申纂据守无盐,不肯投降。申纂,是申钟的曾孙。
9 正月十八日,皇帝刘彧出顿中堂,亲自统率全军。
正月二十三日,任命山阳王刘休祐为豫州刺史,督辅国将军彭城刘勔,宁朔将军、广陵人吕安国等诸军西讨殷琰。巴陵王刘休若督建威将军吴兴人沈怀明、尚书张永、辅国将军萧道成等诸军东讨孔觊。当时将士多东方人,父兄、子弟皆已归附孔觊。
皇上在给军队送行时,宣示说:“朕方务德简刑,使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助顺还是附逆,一切以个人的选择为断。卿等当了解我的心意,不要担心被自己的亲戚连累。”众人于是大悦。凡反叛者亲党在建康的,都让他们仍居原职。
10 正月二十四日,路太后崩殂。
11 孔觊派部将孙昙瓘等驻军于晋陵九里,军容盛大。官军将领沈怀明抵达奔牛,军队寡弱,于是筑垒自固。张永抵达曲阿,不知道前方沈怀明是胜是败;百姓惊扰,张永退还延陵,与巴陵王刘休若会师,诸将帅都劝刘休若退保破冈。当天,大寒,风雪甚猛,池塘堤岸崩裂,军心动摇。刘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斩!”人心稍定,于是卸下盔甲,修筑营垒。不久,收到沈怀明的来信,说贼军停留未进,军主刘亮又前来增援,兵力转盛,人情乃安。刘亮,是刘怀慎的侄孙。
殿中御史吴喜之前是世祖刘骏的主书(掌管图书),后来逐渐升任到河东太守。这次,请得精兵三百,效死于东方。皇帝刘彧任命他为建武将军,简选羽林军勇士配给他。议论的人都说“吴喜是写文章出身,没有做过武将,不能派他去”。
中书舍人巢尚之说:“吴喜之前曾跟随沈庆之,屡经军旅,性格勇决,又熟悉战阵;如果能用他,必有成绩。诸人议论纷纷,都是因为不能识别人才而已。”皇帝于是决定派他出征。
吴喜之前数次奉使东吴,性格宽厚,所至之处,人们都怀念他。百姓听闻吴喜东来,都望风降散,所以吴喜所至克捷。
永世人徐崇之攻打孔景宣,斩了他,归顺朝廷。吴喜临时任命徐崇之为代理县令。
吴喜进军到国山,与东军遭遇,进击,大破之。自国山进屯吴城,刘延熙派部将杨玄等拒战。吴喜兵力甚弱,而杨玄等众盛。吴喜奋击,斩杨玄,进逼义兴。刘延熙以木栅封锁长桥,保郡自守,吴喜筑垒与他对峙。
庾业于长塘湖口夹岸筑城,有部众七千人,与刘延熙遥相应接。沈怀明、张永与晋陵军相持,久不决。外监朱幼举荐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说他骁勇有胆力,皇帝刘彧拨给任农夫四百人,派他增援东方。任农夫从延陵出发,攻打长塘,庾业筑城尚未完成,任农夫驰往攻打,力战,大破庾业军,庾业弃城向义兴逃走。任农夫缴获他的船舰和武器,进向义兴,援助吴喜。
二月一日,吴喜渡水攻郡城,分兵击诸垒,登高指挥,好像在下令四面八方的军队前进。义兴人大惧,诸垒皆奔溃。刘延熙投水而死,于是官军攻克义兴。
12 北魏丞相、太原王拓跋乙浑专制朝权,多所诛杀。安远将军贾秀掌管官吏选拔事务,拓跋乙浑屡次跟贾秀说,要他想办法给自己的妻子求得公主称号,贾秀说:“公主岂庶姓所宜称!我宁取死今日,不可取笑后世!”拓跋乙浑怒,骂道:“老奴官,贱骨头!”正巧,侍中拓跋丕告发拓跋乙浑谋反,二月二日,冯太后逮捕拓跋乙浑,诛杀了他。
贾秀,是贾彝之子;拓跋丕,是烈帝拓跋翳槐的玄孙。
太后临朝称制,引中书令高允,中书侍郎、渔阳人高闾及贾秀共参大政。
13 沈怀明、张永、萧道成等驻军于九里西,与东军相持。东军听闻义兴兵败,皆震恐。皇帝派积射将军、济阳人江方兴、御史王道隆到晋陵视察东军形势。孔觊部将孙昙瓘、程扞宗等修筑五个营垒,互相连接。程扞宗的城垒还未坚固,王道隆与诸将商议说:“程扞宗城既未立,可以下手,上符合圣旨,下振奋士气。”
二月三日,王道隆率所部急攻,攻拔,斩程扞宗首级。张永等乘胜进击孙昙瓘等,二月四日,孙昙瓘等兵败,与袁标一起弃城逃走,于是攻克晋陵。
吴喜军抵达义乡。孔璪屯驻在吴兴南亭,吴兴太守王昙生到孔璪处议事;听闻官军已近,孔璪大惧,堕床,说:“悬赏所购,唯我而已;现在不赶快走,将要被人擒了!”于是与王昙生一起逃奔钱唐。吴喜进入吴兴,任农夫引兵向吴郡,顾琛弃郡逃奔会稽。
皇上认为四郡既已平定,于是留下吴喜,命他统率沈怀明等诸将东击会稽,召张永等北击彭城,江方兴等南击寻阳。
14 任命吏部尚书蔡兴宗为左仆射,侍中褚渊为吏部尚书。
15 二月九日,吴喜抵达钱唐,孔璪、王昙生逃奔浙东。吴喜派强弩将军任农夫等引兵向黄山浦。东军据岸结寨,任农夫等击破之。吴喜自柳浦渡口进军,攻取西陵,击斩庾业。会稽人大惧,将士多奔亡,孔觊不能制止。
二月二十日,上虞县令王晏起兵攻打郡城,孔觊逃奔嵴山。车骑从事中郎张绥封府库以待吴喜。二月二十一日,王晏入城,杀张绥,逮捕寻阳王刘子房于别署。纵兵大掠,府库皆空;抓获孔璪,杀死。
二月二十一日,嵴山百姓捆缚孔觊,送交王晏,王晏对他说:“此事孔璪所为,不关你的事,你可以写一个自首诉状,我替你申诉。”
孔觊说:“江东发号施令,都是我做主,把责任推给别人,求自己活,那是你这种人才干得出来的事。”王晏于是斩孔觊。
顾琛、王昙生、袁标等都到吴喜处归罪,吴喜全部宽恕他们。东军主谋共七十六人,在战场上被斩十七人,其余全部得到原谅。
16 薛索儿攻申阐,久攻不下;派申令孙(申阐的哥哥)入睢陵游说申阐,申阐出降,薛索儿将申令孙及申阐一并杀死。
17 山阳王刘休祐在历阳,辅国将军刘勔进军小岘。殷琰所任命的南汝阴太守裴季之献出合肥,归降朝廷。
18 邓琬性情卑鄙愚昧,贪婪吝啬,既执大权,父子卖官鬻爵,又派婢女奴仆在街市道贩卖货物赚钱;酣歌赌博,日夜不休;骄傲自大,宾客到门,等十天都得不到接见;内事全部委任给褚灵嗣等三人,群小横行霸道,竞相作威作福。于是士民仇怨,内外离心。
邓琬派孙冲之率龙骧将军薛常宝、陈绍宗、焦度等将兵一万为前锋,进据赭圻。孙冲之于半道上写信给晋安王刘子勋说:“舟楫已办,器械亦整,三军踊跃,人争效命;我欲顺流挂帆,直取白下。愿速遣陶亮众军兼行接应,分据新亭、南州,则可一麾而定。”
刘子勋加授孙冲之为左卫将军;以陶亮为右卫将军,统率郢州、荆州、湘州、梁州、雍州五州兵合二万人,一时俱下。陶亮本无干略,听闻朝廷由建安王刘休仁亲自率军逆江而上,殷孝祖随后又到,陶亮不敢前进,屯军鹊洲。
殷孝祖自以为天下之大,他最忠心(因为他抛弃妻子投奔朝廷,以致所有儿子被杀),凌辱诸将,官军中有父子、兄弟在叛军阵营的,殷孝祖想要全部逮捕审判。于是人情乖离,谁都不愿为他所用。宁朔将军沈攸之,对内抚慰将士,对外和谐群帅,众人都仰赖他。殷孝祖每次出战,常以旗鼓仪仗自随,军中人相互说:“殷统军可以说是死将了!如今与贼交锋,而以羽仪标显自己,如果有神箭手十人一起射击,他想要不死,做得到吗?”
三月三日,众军水陆并进,进攻赭圻;陶亮等引兵救援,殷孝祖于战阵中被流箭射中而死。军主范潜率五百人投降陶亮。人情震骇,都认为应该由沈攸之替代殷孝祖为统帅。
当时建安王刘休仁屯驻在虎槛,派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襄阳人刘灵遗各率三千人奔赴赭圻。沈攸之认为,殷孝祖既死,陶亮等有乘胜之心,明天如果官军不进攻,则是向敌人示弱。江方兴的官位和自己相等,必定不愿居于自己之下;军政不一,就会失败。于是率诸军主去找江方兴,说:“如今四方并反,国家所保,不到百里之地。唯有殷孝祖为朝廷所委赖,而刚刚交锋,就抬着尸体回来,文武丧气,朝野危心。事情成不成,唯在明日一战;战若不捷,则大势去矣。朝野人士,有的说应该由我来做统帅,但我知道自己懦弱浅薄,干略不如您。所以,我推举您为统帅,但当相与勠力杀敌。”江方兴甚悦,答应了他。
沈攸之出来,诸军主都埋怨他,沈攸之说:“我只求保全国家,一家活命,岂会计较此时地位的升降!况且我能居于他之下,他必定不能居于我之下。共济艰难,怎么能自己先斗起来!”
孙冲之对陶亮说:“殷孝祖是一员枭将,一战便死,天下事定矣,不需再战,便当直取京都。”陶亮不从。
三月四日,江方兴率诸军进战,建安王刘休仁又派军主郭季之、步兵校尉杜幼文、屯骑校尉垣恭祖、龙骧将军济地顿生、京兆人段佛荣等三万人前往会战,从凌晨杀到中午,大破叛军,追奔至姥山而还。
杜幼文,是杜骥之子。
孙冲之于湖口、白口筑二城,军主、竟陵人张兴世进攻,攻克。
三月五日,皇帝刘彧下诏,任命沈攸之为辅国将军、假节,代殷孝祖督前锋诸军事。
陶亮听闻湖口、白口二城失守,大惧,急召孙冲之回鹊尾,留薛常宝等守赭圻;之前在姥山及诸冈所立营寨,全部散还,共保浓湖。
当时军旅大起,国用不足,平民捐献钱谷的,分别任命他们为荒凉偏远地区的郡县太守或县令,以及五品至三品散官。
军中食少,建安王刘休仁抚循将士,平均分配,吊死问伤,与人同悲同戚;所以十万之众,无有离心。
邓琬派豫州刺史刘胡率众三万、铁骑二千,东屯鹊尾,加上旧兵一共十余万。刘胡是一员老将,勇健多权略,屡有战功,将士们都畏惧他。司徒中兵参军、冠军人蔡那,子弟在襄阳,刘胡每次出战,都把他们悬挂在城外;蔡那照样勇猛进战,不顾人质。
吴喜既平定三吴,率所领五千人,并运送军用物资,抵达赭圻。
19 薛索儿率步骑兵一万余人从睢陵渡过淮河,进逼青州、冀州二州刺史张永大营。
三月九日,皇帝刘彧下诏,任命南徐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统领北讨诸军事,进据广陵;又下诏命萧道成将兵救援张永。
20 三月十一日,寻阳王刘子房被押解至建康,皇上刘彧宽恕他,贬爵为松滋侯。
21 三月十三日,北魏任命陇西王源贺为太尉。
22 皇帝刘彧派宁朔将军刘怀珍率龙骧将军王敬则等步骑兵五千人,协助刘勔讨伐寿阳,斩庐江太守刘道蔚。刘怀珍,是刘善明的侄子。
23 中书舍人戴明宝启禀皇上,举荐军主、竟陵人黄回招募军队,击斩寻阳叛军所任命的马头太守王广元。
24 前奉朝请、寿阳人郑黑,起兵于淮上以响应朝廷,东扞殷琰,西拒常珍奇。三月十八日,朝廷任命郑黑为司州刺史。
25 殷琰的部将刘顺、柳伦、皇甫道烈、庞天生等步骑兵八千人东据宛唐;刘勔率众军并进,离刘顺数里立营。当时殷琰所遣诸军,都受刘顺节度,但是皇甫道烈是当地土豪,柳伦又是上面派来的,刘顺出身低微,所以这两军不受节制。刘勔刚到,堑垒未立;刘顺想要出击,皇甫道烈和柳伦不同意,刘顺不能独进,于是停止。刘勔营垒既立,不可再攻,于是两军对峙。
【学以致用】
这次朝廷军与叛军作战,有几个地方值得思考
01,实力
相对来讲,叛军的实力,要比朝廷刘彧这一方的要强大, 但是却叛军这一方却输了
02,道义上讲
刘子勋是可以顺位继承大位的,刘彧是叔叔一辈,不符合接班顺序
这种“礼”的规则其实是可以作为“政治石头”,或者讲宣传武器,用来争取群众的, 这也可以算作刘子勋有利的一方
03,有政治远见的干部
对于刘子勋这一方来讲,差了很多
而刘彧这一方,不同层面都有这种远见的干部
比如蔡宗兴
上集群臣以谋成败。蔡兴宗曰:“今普天同叛,宜镇之以静,至信待人。叛者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习之兵,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善之。
这就是战略思维与战略定力,
角度完全切换了,敌方力量在削减,我方力量再增强。
比如:沈攸之
他的让位,直接加强了组织的凝聚力,这个动作,对领导任何一支部队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
攸之以为孝祖既死,亮等有乘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以弱。方兴各位相亚,必不为己下,军政不一,致败之由也。乃帅诸军主诣方兴曰:“今四方并反,国家所保,无复百里之地。唯有殷孝祖为朝廷所委赖,锋镝裁交,舆尸而反,文武丧气,朝野危心。事之济否,唯在明旦一战;战若不捷,大事去矣。诘朝之事,诸人或谓吾应统之,自卜懦薄,干略不如卿。今辄相推为统,但当相与戮力耳。”方兴甚悦,许诺。
这是干部的政治远见,从更高的层面来看待眼前问题
再比如,吴喜
顾琛、王昙生、袁标等都到吴喜处归罪,吴喜全部宽恕他们。东军主谋共七十六人,在战场上被斩十七人,其余全部得到原谅。
这是攻心手段,直接瓦解叛军的军心
而叛军这边呢,为什么战斗意志这么弱了?
因为他们的起事,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
1是思想意识上的领导,2是组织上的领导,3干部也不咋地
这种历史时刻,大部分人的叛军,都是为了乘机发财求富贵的,有的是被裹挟的,有的是脑子一热就加入,过几天冷静了,就心生退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