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陈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陈建国,是南门镇人。说起我的身世,要从1988年那个冬天说起。
那一年,我28岁,在镇上开了一家小服装厂。说是厂,其实就是租了几间破旧的厂房,买了十来台缝纫机,请了二十来个工人。虽说规模不大,但胜在订单稳定,每个月都能赚个几千块钱。
在我们南门镇,能有这样的收入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没了父母的缘故。我三岁那年,父母出了车祸,从此就由姑姑把我拉扯大。
姑姑叫陈秀英,今年六十岁了。她一辈子没结婚,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这个侄子。记得小时候,姑姑为了供我读书,经常天不亮就去镇上卖豆腐,直到我初中毕业才歇下来。
“建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这天晚上,姑姑一边给我煮面,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
姑姑说得对,我确实该成家了。其实也不是没人给我介绍过对象,只是我总觉得缘分未到。倒是我那些发小,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王婶前两天来找我,说她外甥女在你厂里当会计,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要不要见见?”姑姑说着,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姑姑说的是王兰英。这个王婶在镇上开了家布店,和姑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她说的外甥女我也知道,叫李慧,大家都叫她阿慧,是三个月前来厂里应聘的。
说起阿慧,确实是个漂亮姑娘。她个子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出头,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最重要的是,她做事认真,待人和气,工人们都很喜欢她。
“建国,你在想什么呢?”姑姑看我发呆,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工作的事。”我低头扒拉着面条,心里却在想着阿慧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厂里,就看见阿慧正在办公室里核对账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
“陈老板早。”阿慧抬头冲我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突然觉得,或许真该听姑姑的话,试着相个亲。
就这样,在王婶的安排下,我和阿慧在镇上最好的状元楼茶馆见了面。那天阿慧穿了件淡粉色的毛衣,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从理想到未来。阿慧说她是邻镇人,父亲是木匠,母亲在家带孙子。她还说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姐,在县城开服装店。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阿慧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为什么要开服装厂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穿不起新衣服吧。记得每年过年,姑姑都会去布店给我买一尺布,自己在煤油灯下给我缝新衣服。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让更多人穿上新衣服该多好。”
阿慧静静地听着,眼里闪着光。
从那以后,我和阿慧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工作之余,我们经常一起去镇上的小公园散步,或者去新开的电影院看场电影。
记得有一次,我们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外面下起了大雨。阿慧没带伞,我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头上。她红着脸说:“你会感冒的。”我笑着说:“没事,我皮糙肉厚。”
就这样,我们谈了三个月的恋爱。期间,我去了阿慧家,见了她的父母。阿慧的父亲李志强是个老实人,母亲马秀兰很和气,都很喜欢我。
眼看着年关将近,在两家人的商议下,我们决定在春节前订婚。
这段时间,我和阿慧一起去镇上采购新家具,装修新房。阿慧很会布置房间,把原本冷冰冰的屋子收拾得温馨可人。
订婚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八。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厂里加班,突然有人敲门。
“请进。”我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深色棉袄的中年妇女。我抬头一看,愣住了。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眼间和阿慧有几分相似。
“你是。。。。。。”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阿慧的表姐,张玉梅。”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我拿起信封,只见上面写着:“给陈建国”几个字。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张玉梅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建国: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张玉梅,你亲生父母的好友。二十五年前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你父母留下了一笔遗产,有人想据为己有。为了保护你,我们才不得不让你姑姑收养你,并对外说你父母已经去世。
现在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的父母没有死,他们在国外。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直到今天,我才敢站出来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是你亲妹妹的表姐。。。。。。”
我的手开始颤抖,信纸从手中滑落。窗外寒风呼啸,可我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是阿慧。
“建国,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我给你送夜宵来了。”
我看着阿慧,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天大的秘密却砸在我的头上。
我该怎么办?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还是追查真相,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夜深了,南门镇的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路过药店的时候,我看见里面还亮着灯。那是张玉梅开的药店,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这里,默默地看着我长大。
我站在药店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张玉梅正在整理药品。她的背影有些佝偻,不知道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把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隔壁理发店的老板在关门。他看见我,笑着说:“陈老板,明天订婚,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路过镇口的时候,我看见那棵老槐树还在,记得小时候,姑姑经常在树下卖豆腐。二十多年了,这棵树见证了太多故事。
回到家,姑姑还在院子里忙活。她正在修剪那些准备明天用来装饰的红绸带。
“建国,回来啦?”姑姑抬头看我,“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看着姑姑布满皱纹的脸,突然很想问她:这些年,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口。
“姑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转身进了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张玉梅的话,那封信的内容,还有阿慧天真的笑容。窗外,寒风呼啸,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做了决定。我换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清晨的南门镇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来到药店门口,在那里等了很久。终于,张玉梅来开门了。看见我,她似乎并不意外。
“我知道你会来。”她说着,打开店门,“进来说吧。”
药店里还残留着各种中药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病,姑姑总会来这里给我抓药。
“你想知道什么?”张玉梅给我倒了杯热茶。
“全部。”我深吸一口气,“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张玉梅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始讲述。原来,二十五年前,我父亲发明了一种新型纺织技术,有人想要强行购买专利权。父母为了保护这项技术,不得不假装出车祸,秘密离开了国内。
“那姑姑。。。。。。”我握紧茶杯。
“你姑姑也是受人之托。”张玉梅叹了口气,“这些年,她比谁都痛苦。她既要瞒着你,又要看着你一天天长大。”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姑姑从来不让我问关于父母的事,为什么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她都会转移话题。
“那我妹妹呢?”我颤抖着问道。
“你的妹妹。。。。。。她在国外,和你父母在一起。”张玉梅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她在国内唯一的亲人。”
阳光透过药店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柜台上的药罐子上,折射出点点金光。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问道。
“因为时机到了。”张玉梅站起来,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盒子,“你父母在国外已经站稳脚跟,那些威胁他们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了。而且。。。。。。”她顿了顿,“而且你要结婚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孩,站在一座欧式建筑前面。虽然我对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建国,你父母很想见你。”张玉梅说,“他们希望能参加你的婚礼。”
我看着照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二十五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可是当知道他们还活着的时候,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却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又想起了阿慧。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她会怎么想?她会接受这样一个充满秘密的家庭吗?
正在这时,药店的门被推开了。我抬头一看,是阿慧。她穿着那件淡粉色的毛衣,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
“建国,我都听到了。”她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
张玉梅看着我们,眼里闪着泪光:“阿慧,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是。。。。。。”
“表姐,我明白。”阿慧擦掉眼泪,“你是为了建国好。”
就这样,在订婚这天早上,我们三个人坐在这间老旧的药店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谁都没有说话。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南门镇开始热闹起来。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至于未来会怎样,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是,当我们真的要面对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突然出现的身世之谜时,我们该如何抉择?是继续隐瞒下去,还是选择坦白一切?
这天下午,药店里挤满了来送贺礼的人。我和阿慧坐在正中间的红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容,可心里却五味杂陈。
“建国,阿慧,来,喝杯茶。”王婶笑呵呵地端着茶壶走过来。
我接过茶杯,手有些发抖。昨晚的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偷偷看了眼阿慧,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我抬头一看,愣住了。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着深色西装,女的穿着绛紫色旗袍。虽然他们的样子和照片上有些不同,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 那是我的亲生父母。
“爸。。。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姑姑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建国。。。。。。”母亲朝我走来,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大家请听我说!”
是阿慧。她站起来,环顾四周,然后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建国的父母并没有去世,他们一直活着。今天,他们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
屋子里响起一片惊呼声。我看着阿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选择了最勇敢的方式,帮我说出了这个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
“这。。。这是真的吗?”王婶瞪大了眼睛。
我站起来,握住阿慧的手:“是的。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二十五年前,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不得不离开我。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
父亲走上前来,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些年让大家误会了。特别是秀英,谢谢你照顾建国这么多年。”
姑姑擦着眼泪,走过去扶起父亲:“这些年,我把建国当亲儿子看待。现在你们回来了,我。。。我真的很高兴。”
阿慧的父母也走了过来。李志强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建国,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只要你真心对待我们家阿慧,我们就放心了。”
马秀兰阿姨则拉着我母亲的手:“嫂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看着眼前和睦的场景,我的眼睛又湿润了。这时,张玉梅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照片的盒子。
“其实,还有一个人,你们应该见见。”她说着,打开盒子,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建国的妹妹,小兰。她也在国外。”
照片上的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眉眼间和我有几分相似。阿慧接过照片,笑着说:“原来我还有个小姑子啊。”
就这样,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不仅没有如期举行订婚仪式,反而揭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但是,当我看着身边的亲人们,看着他们脸上释然的笑容,我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夜深了,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我和阿慧坐在药店的后院里。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建国,你说,如果当初我们知道这些事,我们还会走到今天吗?”阿慧靠在我肩上,轻声问道。
我想了想,说:“会的。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阿慧笑了:“我也是。对了,你的妹妹说下个月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办订婚宴好不好?”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幸福。月光洒在我们身上,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这个经历了太多波折的夜晚,终于平静下来。
后来,我常常在想,人生就像是一本书,有些章节我们以为已经结束了,但有时候,它们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重新展开。而真正的幸福,不在于我们经历了什么,而在于我们如何面对这些经历,以及在经历后,是否依然能够保持一颗感恩的心。